刘敏涛:青春期来得有些晚

  • 来源:37°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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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18-03-21 10:24

  刘敏涛出道多年,初出茅庐不久就与陈道明合作《冬至》,2015年出演《伪装者》《琅琊榜》,胡歌、王凯、靳东奉她为大姐。她不介意被称为“老戏骨”,认为这是对她演技的褒奖。但最近两年,她觉得自己正在经历青春期,甚至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叛逆、敏感、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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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敏涛察觉到最近几年自己在变。女儿七八岁后,越来越乖顺,懂得体恤大人,刘敏涛每次出门工作,她都在家门口看着电梯门合上再回家。但作为母亲的她却“开始有点叛逆了”。

  在父母面前,她成了反对派。尽管反对的问题大多是,在家吃饭还是去饭店吃,天冷了要给孩子穿多少衣服,但这些小小的反抗也足以让她感受到“叛逆”的愉悦。

  从小,母亲就为她做各种决定。母亲觉得应该学舞蹈,刘敏涛就去学;母亲觉得应该考戏剧学院,她就去考;母亲觉得冷了,她就把自己捂上。那时,刘敏涛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反抗是不明智的,也徒劳无功。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幸运,因为她是个被动的人。当年在话剧团工作的姑姑偶然看见中戏的招生海报,便带着她从烟台到北京,再折返济南。她考了全国专业课第一名,但似乎对这一切没什么概念,“反正是考大学,那就考呗”。之后的演员生涯也来得顺利,不停有角色找上门来。

  她认真且有天赋,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当所有的一切都被决定,生活便显得混沌,“懵懵的”状态贯穿了她前几十年的生活。那时的刘敏涛是个乖孩子,很听话,上课总是坐在第一排,连“文化课都很认真”。

  老师也喜欢她,她就像一张白纸,“在台上的时候我真的相信(所演的戏)”。老师和家长们在这张白纸上画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少了刘敏涛自己那一笔。

  但是,就像所有父母必须面对的那样,刘敏涛母亲发现乖女儿竟然不听话了。更多的决定权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在开始逐渐掌控自己的人生时,刘敏涛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特别是在演戏上,“越来越较劲”。上《演员的诞生》,她和李乃文拿到节目组提供的剧本一看,冲突太牵强,出不了戏。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他们还是决定重写剧本。

  排练、上台走位,前后不超过3小时,想再练没机会了,已经轮到下一组了。本来见了同学李乃文、师姐刘天池,气氛挺愉快,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力逐渐填满内心,刘敏涛绷不住哭了。

  “强度太高了。”李乃文对导演组说,“你们这个挺折磨人啊,紧张,还挺刺激的。”

  他回头劝刘敏涛,“你想想我们上学时,就把它当作‘黑匣子’就行了。”“黑匣子”是中戏的小剧场,他们上学时经常在里面演出。李乃文喜欢找刘敏涛合作完成作业,人靠谱,省心。

  录制前一天晚上刘敏涛没睡好,翻来覆去到凌晨4点,台词、情节在脑子里一遍遍过,细化到每个动作、表情。焦虑感在心中不断积蓄、膨胀,像要把整个人撕裂。

  对演员来说,一旦上了台,就没有任何借口,“观众不会认为你时间太紧张。这样呈现出来,你会丢人的!”刘敏涛解释说。第二天早上8点,她先演一遍,感觉好多了。赶到录制现场,刘敏涛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帮她找个牙刷,一直琢磨戏,她把刷牙的事给忘了。

  他们演的是历史正剧《苍穹之昂》的桥段,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李乃文扮太监,举手投足透着惊惧;刘敏涛则挑战慈禧太后的角色,顾盼之间,极有威势,当太监的阴谋败露,剧情急转直下,短短几分钟内,慈禧的惊讶、镇静、伤感、无奈、狠辣渐次牵出,起承转合,恰到好处。

  导师们的点评集中于表演的“敬畏心”,他们在最短时间内爆发出最强的能量,无论谁胜谁负都是遗憾。最终刘敏涛险胜李乃文晋级。

  李乃文更愿意把刘敏涛这些年的变化解读为“自信”——越来越敢于释放自己,也越来越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在《演员的诞生》中演对手戏,排练的时候,哪个环节不满意,刘敏涛会直言“我不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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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敏涛的变化来自近几年的反思: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出道快20年,她逐渐厌烦了市场和观众给她的定位。因为气质成熟持重,刘敏涛从20岁就开始演50岁的女人,她笑容中透着无奈,“我没那么悲观,没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

  最近几年,她推了不少扮演妈妈的戏。即便是收视率很高的《欢乐颂》中的关关妈妈,她也是碍于朋友情面才接下。

  2016年,刘敏涛参加《金星秀》录制时,金星问她,“在演戏方面,你有什么野心吗?”

  “有。”刘敏涛停顿了一会,眼神穿过舞台和观众,瞄着远处,“我想成为中国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刘敏涛说出那句话,连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是这么多年生活给予我的,戏剧给予我的,让我积淀到想说这么一句话的状态。”

  2015年,《伪装者》《琅琊榜》横空出世,作为主演之一的刘敏涛表演出彩,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认识她。但人设是柄双刃剑,“我选择的范围更小了”。她不想靠着固定的角色困守一隅。

  2017年9月,正午阳光业务板块调整,取消艺人经纪业务,旗下艺人各自解约单飞。在刘敏涛看来,正午阳光就像一个大家长,一直为他们遮风挡雨,现在要把孩子们放飞了,“看能不能打下一片天地”。她也想趁着精力饱满,这几年多演几部“能留下来的戏”。

  她感觉自己的潜力还没被完全挖掘出来,毕竟以前遇到同质化的角色太多。现在,她挑选剧本的原则是,“角色至少有一个特质是我没演过的”。就算是演妈妈,她也想尝试跟现状相似的,比如“会跳街舞的妈妈”,或者“拿着擀面杖追儿子的妈妈”。

  作为信奉“戏比天大”的演员,刘敏涛想尝试更复杂、更能体现人性的角色。理想的角色应该是个身处底层的、为生活挣扎奋斗的人,但“不是都市白领,太普通”,可能是女囚或精神病人,什么身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让她用尽所有力气,让她燃烧起来。遗憾的是,她至今还没遇到。

  单飞之后,她要考虑的不止于此。以前来了角色就演,现在剧本来了,她要看跟谁合作,发行方是谁,什么时候播出。她要努力给自己找机会,参加综艺节目和接受媒体采访也是创造机会的一部分。“让更多人认识我,知道我可以演这样,也可以演那样。”刘敏涛解释,“要不我一个演员上综艺干吗。”

  最近,她比较满意的角色是个疯子,把自己臆想成气功大师。结尾的一场戏,她在空旷的房间里给“别人”讲座,其实她的面前并没有人。演着演着,情绪到了,她莫名笑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场戏演完,导演从监视器后走过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紧握双拳,嘴里念着:“涛姐,涛姐,涛姐!”后来剧组的工作人员对她说,那一声笑,“笑得我浑身发毛”。

  她的“青春期”不同于少年时代的无所顾忌,掩面狂奔,始终有一个钩子在她身后拉着,让她不至越轨。

  这是时间的馈赠。事实上,她更能掌控自己了,不管是情绪还是行为,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

  2016年拍电影《黑蝴蝶》时,有一场情绪爆发的戏,刘敏涛称之为“灵魂出窍”。在片场那间逼仄的小屋里,她把剧情中积攒起来的情绪一次性爆发出来,手边有什么物件拎起来就砸。

  跟她演对手戏的男孩,情绪也被带动起来,差点把房间的柜子推倒。但刘敏涛在“失控”的同时依然保持理智,她顺着剧情把男孩揽过来,捧着他的脸找到机位。

  后来,导演说她当时的嚎叫像母狼一样,不过她自己知道,那是一头有理智的“母狼”。

  她因为戏跟导演“杠起来过”,现在她懂得换一种更和缓的方式表达意见。跟父母沟通时,她会刻意留心沟通方式——她不想让他们不开心,花点心思哄着总比吵架好。

  刘敏涛也没想明白自己的改变因何而起,只把它大略归结为“自己长大了”。她笑言自己的青春期来得有点晚,不过终究是来了,而且她因这种成长受益匪浅。

  以前刘敏涛拍的戏在电视上播,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母亲总对她说,“小涛你这个动作好像不对,感觉就差那么一口气”。她一直不知道“这口气”是什么,母亲也解释不出。这几年,母亲再看她的戏,“不差这口气了,就是到位,看着就是解气,就是舒服。”

  (摘自搜狐网)

  ●崔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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