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长沙》的文化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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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23-12-30 10:15

  蒋祖烜

  山水洲城的定格

  癸卯十月,又到季秋。湘江江心水陆洲多个柑橘品种次第挂果,迎来丰收。阳光明媚、天朗气清。长岛漫步,聆听江水和缓而有力的节奏。又一次来到洲头,来到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塑前。导游介绍,雕塑高三十二米,长八十三米,宽四十一米。翘首瞻视,顿觉广袤天地间,雕塑与大地融为一体,巍然崛起,气势恢宏。这是以1925年三十二岁青年毛泽东为原型的艺术创作,他肩膀厚实,胸襟宽阔,昂然有力;他表情坚毅,双眸深邃,眺望远方。寒秋江风吹拂下长发飘逸,午后阳光照耀下面部线条分明。生命的激情喷薄而出。毛泽东似乎即将从塑像中走出来,走出韶山,走出湖南,走向世界!

  许多人注意到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塑下颌的那颗痣,导游说,这是按照老百姓心目中的毛泽东形象塑造的。坊间普遍认为毛泽东是四十岁以后才“中年得痣”,此处的艺术表现尽管与历史年代稍有违和,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与整个雕塑的气质相得益彰,可称点睛之笔,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完美融合。

  端详雕塑面部,毛泽东浓眉紧锁,神情复杂,略含忧思,似有所感。是的,九十八年前,独立橘子洲头写下《沁园春·长沙》的毛泽东,其时正遭遇着家国离乱与个人遭际的双重困境,正身陷危急,然而《沁园春·长沙》并未作凄风冷雨的愁苦之叹,亦未有心灰意冷的出世之思,而是通过对橘子洲头深秋景物的描写和往昔激昂岁月的回忆,激励自己与同志们坚定信仰,乘风破浪,阔步前行。

  千年一脉的韵脚

  长沙三千年。岁月沧桑与底蕴积淀的长沙有属于自己的文化“密码”。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为长沙心醉神迷,留下无数诗词歌赋,或寄乡愁或怀忧思或叹流离。宋之问“但令归有日,不敢恨长沙”,李青莲“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杜工部“不见定王城旧处,长怀贾傅井依然”“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李义山“潭州官舍暮楼空,今古无端入望中”……这些诗歌虽然文笔优美、情感真挚,但行文之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哀婉甚至伤痛。诗人们或游历于贬谪途中,或流徙于家国离乱,或借古喻已之郁怀,或直抒幽愤之胸臆,长沙总是他们幽栖怨诉的对象。似乎因为与遭谗被陷的屈原、谪居贬戍的贾谊等难以割舍的关系,长沙成了古代文人心中不堪碰触的伤心之所,每每念兹在兹难免触景伤怀,情难自已。因此,他们笔下的长沙有着高度同质化倾向,或百结愁肠,或自怨自艾,而长沙积极热烈的另一面被完全掩盖了,那就是“心忧天下”的湖湘性格、“敢为人先”的进取精神。

  毛泽东学生时代在长沙读书、生活居留十年,曾与古人在这一片山水洲城共情:“去去思君深,思君君不来。愁杀芳年友,悲叹有余哀。衡阳雁声彻,湘滨春溜回。感物念所欢,踯躅南城隅。城隅草萋萋,涔泪侵双题。采采余孤景,日落衡云西。方期沆养游,零落匪所思。永诀从今始,午夜惊鸣鸡。鸣鸡一声唱,汗漫东皋上。冉冉望君来,握手珠眶涨。关山蹇骥足,飞飙拂灵帐。”这是何等的伤痛!然而毛泽东的伤痛非伤己而是伤人,更是伤国:“我怀郁如楚,放歌依列嶂。列嶂青且茜,愿言试长剑。东海有岛夷,北山尽仇怨。荡涤谁氏子,安得辞浮贱。子期竟早亡,牙琴从此绝。琴绝最伤情,朱华春不荣。后来有千日,谁与共平生?望灵荐杯酒,惨淡看铭旌。惆怅中何寄,江天水一泓。”

  此诗的伤情,与古人通感。感怀的对象“君”,明面上是年轻却遭夭折的学友,深处寄寓的却是处于奇耻大辱之中的长沙和祖国,也是处于痛苦之中的国民,“五月七日”的伤痛戳在毛泽东心之最软最深处,所以他才有这首写长沙的诗,诗中无一处明示“长沙”,却处处写的都是长沙之痛之伤!

  从作此诗的1915年5月后延至1918年5月,时间过去三年,毛泽东又以一首七古咏叹长沙和长沙人,但情感由压抑、哀伤而趋向奋发、踔厉:“云开衡岳积阴止,天马凤凰春树里。年少峥嵘屈贾才,山川奇气曾钟此。君行吾为发浩歌,鲲鹏击浪从兹始。洞庭湘水涨连天,艟艨巨舰直东指。”五古是死别,七古则为生离,对象同样是学友,情至深处却并不孤独。毕竟同为新民学会会员,此时都怀揣“改造中国与世界”之大梦,所以虽然有离愁,却是“无端散出一天愁,幸被东风吹万里”。视野更投向天地、宇宙:“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决意合群奋斗的毛泽东,早已把小我融入大我,将自家身心融入国家大事,并于愁绪中注入光明:“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何足理。管却自家身与心,胸中日月常新美。”

  毛泽东的诗总是有历史的厚重和与传统的比对,总是把今人的宏业与古人的功业放在祖国这个相同的平台,所以才感叹:“名世于今五百年,诸公碌碌皆余子。”

  值得注意的是,此诗抒写的对象,有同样的“君”(学友),但未明示。然对于罗章龙去日本留学,毛泽东有自己的评价:“平浪官前友谊多,崇明对马衣带水。东瀛濯剑有书还,我返自崖君去矣。”

  在聚焦《沁园春·长沙》之前,要关注并赏析一首五古和一首七古,因为这两首诗同样诞生于长沙,同样以长沙为抒情对象,要破解毛泽东的长沙情结中隐藏的文化密码,也就是要寻得《沁园春·长沙》的情感来路与去往,从而明了毛泽东“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必先解读那首五古和那首七古——我们甚至可以把这三首诗词视为一个完整的不可分割的情感载体。当然,将长沙的文化密码进行最深度的破解并勾画出最宏大格局,既超越古人也超越毛泽东自己,从而独步古今的无疑是《沁园春·长沙》。

  时间争议的背后

  关于《沁园春·长沙》创作时间,学界有两说。主流的说法是作于1925年秋,也就是毛泽东在故乡韶山开展农民运动,迫于赵恒惕追捕秘密来到长沙之时。争议之点在于,毛泽东在生命受到当局威胁的情况下,他还能够那么从容地来到橘子洲赏景、赋词?显然不太可能。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此词中描绘的是深秋甚至冬季霜浓天冷枫叶正红的时节,而不是他离开韶山隐身于长沙友人家的8月底或9月初,长沙的8月底9月初,暑气仍浓,天热如夏,不可能有“霜”或万山红遍之景,这是常识。因此,此词创作时间又有另一说,即1924年底至翌年年初,毛泽东从上海回到隆冬的长沙之时,也就是他回韶山搞农民运动前夕。这是比较合乎情理的,从自然之景到毛泽东的心态都与词的情调完全吻合,因党内意见不合,中国革命也处于十字路口,毛泽东才会要回到家乡的大地寻找答案,也才会伫立橘子洲头,怀想往事,直面现实,发“谁主沉浮”之问。

  其实,我们不必过多地纠结于创作时间,此词诞生的大背景毫无疑问要放在1925年。这一年可谓中国革命的多事之秋。一方面,国民革命风起云涌,国共合作正处于蜜月期,但本年3月孙中山先生去世后,国民党右派开始频繁制造事端,企图分裂两党合作局面;另一方面,各地军阀势力步步紧逼,频繁发难,更有帝国主义气焰嚣张,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毛泽东本人彼时亦身处两种革命路线的挣扎矛盾之中。1924年末,毛泽东因与陈独秀等人对党内外工作方针观念不合,加之长期操劳过度导致积劳成疾而回到家乡韶山休养。远离大都市上海的毛泽东立即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乡间农民工作上,开始挖掘农民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不可小觑的力量。他在韶山进行社会调查,详细了解韶山附近农民的生产生活、农村阶级状况等社会情况。1925年3月,毛泽东组织秘密农民协会,向农民讲述如何向土豪劣绅开展斗争,6月在韶山成立雪耻会,领导群众开展反帝爱国斗争。后又成立中共韶山党支部,秘密发展共产主义青年团,培养革命新生力量。8月,他在韶山组织农民开展“平粜阻禁”谷米斗争,响应者众。湖南本地军阀赵恒惕深感威胁,下令通缉,据说密电要求逮捕毛泽东后就地正法。毛泽东不得不秘密离开韶山前往长沙避险,在长沙逗留一段时间后赴广州参与国民党二大的筹备工作。《沁园春·长沙》便是此种动荡复杂时代语境下亮眼骇世的艺术与思想硕果,不管是创作于回到韶山之前还是在离开韶山之后。

  谁主沉浮的追问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沁园春·长沙》上阕开篇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大开大合、生机勃勃的“湘江秋景图”,令人酣然自适、心胸舒畅。站在橘子洲头环视湘江两岸,嗅一口深含湿凉清冷的空气,周身每一个毛孔顿时都被灌满了新鲜觉知,视听感官在此刻变得如此敏锐。这里有“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一切事物都在按照它们自身的规律努力地运行,都想在这岳麓山下、湘江水边的秋色中争它个酣畅尽兴,搏它个绚烂之致,“万类霜天竞自由”。枫叶要最红、江水要最清、行舟要最快、飞鹰要最高、潜鱼要最深,连自然界都在如此义无反顾、自由自在地竞相追寻着美的极致,尽情释放生命激情。那当下疮痍满目的中国现实社会呢,能任由它如污泥浊水般一直发烂发臭吗?能睁眼目睹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吗?能纵容各路军阀继续祸国殃民对百姓敲膏吸髓吗?中国人民的自由该如何取得?面对苍茫寥廓的大地,毛泽东不禁发问:“谁主沉浮?”或许刚刚结束半年多农运工作经历已隐约为毛泽东提供了答案,那就是中国共产党和其领导下的工农群众。随后1927年3月,毛泽东经调研撰写下《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为寻找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做出理论准备,并于大革命失败后正式提出了建立工农武装,走“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谁主沉浮?”这石破天惊的一问催生出中国共产党对此后的革命路线的不懈探索,也启发其他处于迷茫时期的有志青年们的正确道路抉择。

  下阕,毛泽东回忆青年时代在长沙学习生活期间与志同道合的友朋们所度过的青春岁月。1915年9月,毛泽东化名“二十八画生”在长沙各校发出征友启事,云“愿嘤鸣以求友,敢步将伯之呼”,诚挚寻求具有爱国情怀,能够一起讨论救国救民之道的同侪。逐渐地,毛泽东周围聚结起蔡和森、萧子升、张昆弟、罗学瓒、周世钊、罗章龙等一大批有理想有抱负,立志改造国家社会的青年学生。为了更为深刻地了解社会现实,广泛接触各阶级民众的生活思想情况,1917年暑假,毛泽东与萧子升漫游长沙、宁乡、安化、益阳、沅江五县,行千里路,读无字书。他们在游学过程中进行社会调查,将湘中等地的风俗民情、社会状况如实记录下来。广大底层民众的无尽苦难与被剥削被压迫现状,让二十四岁的毛泽东意识到社会制度变革的必要性与紧迫性,也为毛泽东此后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农运工作上提供了宝贵的最初经验和一手资料。此后毛泽东立志终生以救国救民为己任,毅然承担起改变国家命运之责。1917年秋季开学后,毛泽东始读《伦理学原理》,负责学友会总务,并办夜校帮助工人识字,迈出了唤醒民众、改造社会的第一步。1918年4月14日,由毛泽东等人组织的新民学会于蔡和森家成立。这是中国大地上最早的进步学生社团之一,以“身无分文,心忧天下”为共识,以“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改造中国与世界”为宗旨。新民学会积极开展社会活动,并在此过程中对国家命运、革命道路进行深刻思考。这群以天下为己任、舍小我为家国的青年们年华正好,纯洁富有朝气,身为书生却意气奔放、性格坚韧,“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便是他们这期峥嵘岁月的诗意写照。这批新民学会会员后来大多成长为引领中国革命走向胜利道路的中坚力量,中国革命的新高潮就要由他们掀起了!

  毛泽东早年在长沙的革命实践和波澜壮阔的经历,为他日后的革命生涯奠定了深厚思想和意志基础。无论是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期间还是毕业后的社会工作中,毛泽东都凭借其广博学识和出色组织才能成为各类活动的核心人物,始终承担着“携来百侣曾游”的领导重任。相信1925年深秋毛泽东写下词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当年他和同侪们以笔为剑、以纸为盾,连续发表言论评论国事,以文章来遏恶扬善,掷地有声地慷慨陈词,向一切反动势力和不合理社会现象予以无情痛击的飞扬时光。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期间和同侪所确立的改造世界的宏大志向,成为中国共产党幼年时期青春品质的精神源头。追忆往昔是为了砥砺自己更好地前行。1925年的毛泽东已过而立之年,经受了多年党内外政治斗争的磨砺,较一师学习期间更加成熟且信念坚定。曾几何时,他们风华正茂、斗志昂扬,敢为天下先,不惧风和霜;今后的革命工作愈加凶险,前程未卜,危机四伏,仍需革命者具有筚路蓝缕之魄力、壮志凌云之热忱、慷慨赴死之胆识。

  《沁园春·长沙》结句荡气回肠、韵味悠远,让人读罢拍案叫绝。中国少年那立志报效国家的激昂向上、英武豪迈和鲜活意气,中国共产党幼年时期高扬奋进、坚毅沉静之青春品质,都在凫水少年们以肉身与惊涛骇浪的奋勇搏击中得到彰显。青年毛泽东与革命同志们在历练他们坚强意志、非凡胆识的同时,也锻造出一副结实强健的身板。他们结伴于冬月湘江的寒流中游泳,在结霜时节的田陌之间露宿,还经常在天雨或阳光灼热时脱去衣裳,名之“雨淋浴”“日光浴”“浴风”,身体力行地实践着“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的体育理念。从湖南一师出发,渡湘江,过橘洲,小憩新民路,再登岳麓山,此为长沙文脉所在,亦为湖湘文化的轴线,他们在这条路上赓续着湖湘文化的文脉,也走出了改造中国、改变世界的身和心,言与行。毛泽东写下《沁园春·长沙》时,他们已将理想化为实际行动,他们创立中国共产党,组织工人罢工,领导农运斗争,已然积极有为地参与到浩浩荡荡的时代洪流中。孔武强壮之体格,气宇轩昂之风姿,胸怀天下之理想,如此这般的中国共产党,怎么会不是风华正茂、永远年轻的呢!

  跨越时空的答题

  毛泽东平生总共填写过两首《沁园春》,另一首是创作于1936年的《沁园春·雪》。那时他已四十三岁,人到中年的他不再孤独彷徨,早已沉着笃定。词中,毛泽东回答了他十一年前所提“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时代之问。从“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不仅仅构成完整的格律工对,更是跨越时空的发问和答问,如果说前者是出题之作,那么,后者就是破题之作。

  行军途中,毛泽东站在苍茫的秦晋高原上,头顶苍茫之天,身披苍茫之雪,俯视苍茫之河,吟诵豪气万丈的词章。论胸襟之博大、气度之恢宏、胆略之过人,《雪》词不输《长沙》;若说王者之气、领袖之风、学者之才,《雪》词还要更胜一筹。尽管如此,我仍然偏爱《沁园春·长沙》,或许是因为生于湖南,行于星城,同枕岳麓山同饮湘江水的缘故,我更迷恋于《长沙》词中强健的身体、激昂的青春、飞扬的心态,更深层的原因在于,我为《长沙》词中那种在出路未卜状况下,仍能为理想信念赴汤蹈火甚至牺牲生命的大无畏品格而深深动容。国家与民族的前途尚属未知,个人前程亦不甚明朗,一切都处于危机四伏的不确定状态,每时每刻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但年轻的中国共产党人毫无畏惧,他们是人类无私精神的最高典范,他们立誓要为中华民族的幸福而奉献终身,他们是永不磨灭的人类理想之光!这种中国共产党创始人所具有的宝贵品质一直延续下来,成为中国共产党能够风华正茂、永葆青春的精神底色。

  一首《沁园春·长沙》,写前人之未写事,抒今人之未尽意,将长沙乃至整个湖南的意气风发,用浪漫豪迈的笔法淋漓尽致地诠释出来,气质风格为之一新。全词一改文学传统中书写长沙苦哈哈的对卷倾诉,而是挺起胸膛,挽起袖子,以信念宣誓心忧天下的少年意气,以行动彰显风华正茂的青春力量,在历代吟咏长沙千百首诗词中超群绝伦。毛泽东《沁园春·长沙》以“长沙”为题,不仅仅因为这首词创作于长沙,更浓缩了毛泽东对自己、对革命同志十四年来峥嵘岁月的真挚怀念。长沙是毛泽东社会活动与革命工作的起点,是他思想意志与政治观念形成之所,是他和友朋们大展宏图、挥洒青春、实现抱负的第一个大舞台。“长沙”在毛泽东笔下绝不只是一地之名,更是中国共产党“风华正茂”的地理源头,它如一声嘹亮的号角,一盏永不磨灭的灯塔,指引着一代代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求大同的精神象征。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难题,我们需要把时代之脉,破时代之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必须着眼解决新时代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不断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给出符合中国实际和时代要求的正确回答,得出符合客观规律的科学认识,形成与时俱进的理论成果,更好指导中国实践”。

  今天,中国共产党已是百年大党,却始终保持着初创时的蓬勃朝气。因为他在不断地出题又不断地破题。《沁园春·长沙》深藏着一个时代的文化与思想密码,这股青春之诗的精神力量会绵延不绝,永远滋润我们的心灵,恰如这滔滔北向的湘江之水,向着洞庭湖、向着扬子江、向着浩瀚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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