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就一定比学生厉害吗

　　文/雷切尔

　　一代宗师的老师

　　在二十世纪初，广东的岭南画派因主张引入西洋画法，融合中西绘画之长而备受瞩目，对中国传统绘画理念的革新影响深远。

　　“二高一陈”，即高剑父、高奇峰及陈树人，被誉为岭南画派的创始人。然而，从他们的各种书信、笔记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把自己在艺术上的成就归功于他们的老师——居廉。

　　就学术成就而言，高剑父等人远超居廉，他们享有更高的声誉，是改变中国绘画的一代大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作品风格师从居廉的撞水撞粉、没骨法等创新手法。在思想上，他们也与居廉致力学习西方绘画的想法一致。

　　居廉喜欢收徒弟，当时在他家吃饭的弟子能坐二十桌之多。据说在清末民初时期，广东学校的美术老师当中，五个人里面有四个都是居廉的学生。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居廉诞辰一百二十周年之际，以高剑父为首的居氏弟子在当时的报刊上为老师做了纪念专版，并列出一长串师兄弟的名单。居廉也在高剑父等人的推崇下，为后人所熟知。

　　他们是师徒吗

　　十九世纪，印象派画家成为艺术圈中话题的主角。不少人认为，他们与学院派之间的矛盾，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其实，印象派与学院派之间并非只有剑拔弩张。夏尔·格莱尔，这位集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于一身的学院派画家，正是印象派画家巴齐耶、莫奈、雷诺阿的老师。

　　在年轻的时候，格莱尔曾与美国旅行家一起游历地中海，这趟旅程让他获益良多，还激发了他用画笔记录下所见所闻的想法。

　　这幅《消失的幻影》的灵感正是源于格莱尔在旅行期间做过的一个梦。在梦中，一艘神秘的船载着象征青春和梦想的少女乐团，岸上是一位年老的智者，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小船离去。

　　格莱尔的艺术成就并不突出，我们细看格莱尔的作品时，也很难联想到他会是后来众多印象派大师的老师。但事实上，大概正是因为那段旅行的经历让格莱尔一直鼓励自己的学生到户外作画，多感受自然光对画面的影响。

　　亦师亦友

　　在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有这么一段剧情，唐伯虎随手画一幅作品就能轻易卖出高价，而在明朝，画商高价求购名家作品是普遍现象。不少画家因为创作速度无法满足市场需求，甚至打起了找代笔的主意。唐伯虎有时就会找一个叫“东村”的人做他的“替身”。

　　这位“东村”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画手，而是唐伯虎的老师，著名画家周臣。

　　周臣以宋朝名家李唐、马远为学习榜样，通过临摹取法，继承了宋朝画院的衣钵，因此在当时深受权贵的喜爱。但也因为他与文人画家在学养上有差距，后世评价他的作品时认为，与唐伯虎相比，他的作品在神韵上还存在差距。

　　不只是唐伯虎，周臣还有另一位同样是职业画家的学生——仇英。后世把唐伯虎与仇英都列入“明四家”，他们的成就都比周臣更大。

　　总有人议论周臣，说他教出来的弟子一个比一个画得好，这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实际上，周臣也一直在进步。这幅《香山九老图》比起他过去的作品，不仅有了“唐伯虎式”的文人情怀，也融入了仇英闻名世间的青绿山水画法，画面刚柔并济，谨严而不失清逸。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使得周臣既成就了他人，也成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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