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承压？危中仍有机

　　文/江舟张恩碧

　　今年，中国经济增长面临多重挑战，而消费承压尤其明显。2024 年前三季度，一线城市北上广深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显著低于全国均值，其中深圳和广州分别仅上涨0.7%、0.1%，北京和上海分别下降1.6% 和3.4%。2024 年前三季度，四川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4.4%，虽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但增速相较于2023 年有所放缓。是什么因素导致消费承压？我们一起直击痛点。

　　传统制造业市场增长乏力

　　2024 年10 月，全国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同比下降2.9%，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同比下降2.7%，1—10 月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和购进价格均比上年同期下降2.1%。出厂价格同比下降反映出传统制造业面临市场需求不足和产能过剩导致的销售压力和库存积压等问题。同时，价格下行压力会加剧传统制造业的内部竞争，最终造成传统制造业增长动力不足。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数据显示，2024 年前三季度全国汽车行业收入7.36万亿元， 同比增长3%； 利润3360 亿元， 同比下降1.2%；汽车行业利润率4.6%，比下游工业企业平均利润率低1.5 个百分点，并创近10 年新低。持续的价格战，加之燃油车市场下滑，部分传统主流车企承压较大。例如，上汽集团前三季度营收4304.82 亿元，同比下降17.74%；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69.07 亿元，同比下降39.45%。传统制造业市场增长乏力，对居民的收入预期和消费信心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房地产市场下行调整

　　2024 年以来，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呈现下滑趋势。2024 年1—9 月，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7.87 万亿元，同比下降10.1%； 其中， 住宅投资5.97 万亿元， 下降10.5%。房地产开发企业房屋施工面积同比下降12.2%，房屋新开工面积下降22.2%，房屋竣工面积下降24.4%。1—9 月，新建商品房销售面积7.03 亿平方米，同比下降17.1%，其中住宅销售面积下降19.2%。新建商品房销售额6.89 万亿元，下降22.7%，其中住宅销售额下降24.0%。9 月末，商品房待售面积7.32 亿平方米， 同比增长13.4%。其中， 住宅待售面积增长20.8%。从新建商品房销售面积和销售额对比来看，销售额下降幅度大于销售面积下降幅度，表明整体房地产市场还处于以价换量的调整期。房地产市场下行调整对家具家电等耐用品以及装修等上下游关联行业的消费造成一定阻力。

　　收入增长承压致预期不稳

　　近年来，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实际增速波动较大，还存在一定上行阻力。2022 年和2023 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36883 元和39218 元，分别实际增长2.9% 和6.1%。2024 年前三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0941 元， 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4.9%。从四川情况来看，2022 年和2023 年，全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30679 元和32514 元，分别比上年实际增长3.4% 和6.0%。2024 年前三季度，四川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5687 元，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5.6%，与2023 年收入增速相比出现小幅回落。

　　收入增速的波动将加大收入预期的不确定性。中国人民银行数据显示，2024 年一季度我国家庭银行存款新增额为8.56 万亿元，较去年同期有所下降，这表明家庭的流动性资产可能被消耗，流动性约束的增强将会增加预防性储蓄动机，从而抑制消费意愿。另一方面，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带来的收入差距也会导致居民收入预期的不稳定。对未来的担心会进一步激发家庭的预防性储蓄动机，从而抑制消费需求。

　　消费信心和意愿呈波动

　　全球环境复杂多变、我国经济结构调整加速、房地产市场深度调整等，多重因素叠加作用于消费市场，对消费者信心产生较大影响。2022 年以来，我国消费者信心指数一直在80-100 的区间内波动，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稳定性。国家信息中心数据显示，2024 年9 月，我国消费者信心指数（综合反映并量化消费者对当前经济形势评价和对经济前景、收入水平、收入预期以及消费心理状态的主观感受） 为85.7，同比减少1.5 个点。就消费意愿而言，由中国中小商业企业协会和立信数据研究院联合发布的《2024 年三季度中国消费者消费意愿调查报告》结果显示，与二季度相比，三季度我国消费者消费意愿指数（综合反映消费者当前即期消费意愿和未来预期消费意愿） 下降3.9 个点。其中，即期消费意愿指数为111.7， 下降1.9 个点； 预期消费意愿指数为135.3，下降5.9 个点。总体而言，消费者对当前家庭经济状况的满意度基本稳定，但由于收入预期的下滑，家庭即期消费意愿和未来消费支出计划都呈现下降态势。由麦肯锡发布的《2024 中国消费趋势调研》显示，不同消费群体信心与情绪分化显著，影响了其消费支出、预期及品类结构。其中，Z 世代、一线城市富裕银发族和三线城市富裕中老年人群的消费预期更为乐观，展现出积极的消费观，而一、二线城市新中产及农村中老年群体的消费预期则较为悲观。总体而言，消费者预期仍较为谨慎，消费者信心的波动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消费潜力的释放。

　　总体而言，既要密切关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低位运行、消费承压的客观情况，又要看到社会经济发展的诸多积极因素。当前，我国一系列存量政策和增量政策协同发力、持续显效，消费、服务业、进出口等主要经济指标明显回升，就业物价总体稳定，社会预期持续改善，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积极因素累积增多，国民经济运行稳中有进、稳中有升，这为消费稳中向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们认为，以新能源汽车为代表的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呈现出快速发展的态势，将为消费市场的回暖提供动力。国家推动实施的消费品以旧换新等政策措施，有利于相关商品销售加快、消费市场较快回升。同时，稳健的货币政策支持经济回升向好、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市场预期改善带动股市上涨等因素，也有利于提振居民消费信心。

　　（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中国西部经济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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