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标消费大省，四川如何干？——省外扩内需促消费经验对川启示

　　文/吴华明

　　消费是经济循环的关键环节，更是现阶段经济发展重心从生产转向消费、经济发展阶段从供给约束转向需求约束、经济发展战略从出口导向型转为双循环新格局的重要突破点之一。消费的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赋予了市场极强的活力、酝酿了极大的潜力。当前，先有广东、江苏、山东、浙江“高升”3 万亿消费大省，后有安徽、河南“高呼”冲刺3 万亿消费大省。四川社会消费品零售额总额于2005 年突破3 千亿元大关，2013 年、2019 年分别突破1 万亿元、2 万亿元，2023年达到2.63 万亿元。站在3 万亿消费大省“俱乐部”的门口，四川正全力跨越历史性新台阶。基于此，本文借鉴典型消费大省的新趋势和新经验，为四川促消费提供新启示。

　　消费大省的新趋势

　　中国正步入“创新·投资·消费”经济循环驱动的关键时期，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安徽、河南等兄弟省份的消费新特点新变化，深刻彰显了当下消费“稳进向新、优化提质、强化完善”的新趋势。

　　消费市场稳进向新：一是市场规模稳步扩大化。从2023 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来看，广东、江苏分别为4.75 万亿元、4.55 万亿元，比上年分别增长5.8%、6.5%，稳居4万亿“头部梯队”；山东、浙江分别为3.61 万亿元、3.26 万亿元，较上年分别增长8.7%、6.8%，位列3 万亿“榜眼梯队”；河南、安徽分别为2.6 万亿、2.3 万亿元，较上年分别增长6.5%、6.9%，暂居2 万亿“冲刺梯队”。二是消费业态逐步多元化。近年来线上线下经济深度融合，内容电商、私域电商等新模式兴起，传统消费壮大的同时，数字化消费增长快速。从2023 年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来看，广东、江苏、浙江均超过1 万亿元， 尤其是浙江占比总额高达56.8%；山东、河南、安徽分别为6.72 千亿、3.81 千亿元、3.41 千亿元， 增长较快， 比上年分别增长8.6%、21%、12%。三是消费环境进一步完善化。随着消费对经济贡献的作用日益重要，各消费大省纷纷在消费环境上下功夫，出台一系列促消费保消费的措施政策。广东、山东、江苏、浙江等地开展消费维权行动，建设安全放心消费环境。

　　消费结构优化提质：一是城乡消费结构优化。城镇消费品市场仍是主力，核心消费城市带动消费突出，2023 年广州、深圳、苏州、南京、杭州、青岛、郑州、合肥等省域重点城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均逾5 千亿元；乡村消费品市场同步发展、潜力较大，从2023 年乡村消费品零售额来看，广东、山东、浙江、河南、安徽分别为6.11 千亿元、5.78 千亿元、4.79 千亿元、4.37 千亿元、3.67千亿元，比上年分别增长9.2%、9.5%、5.8%、7.2%、4.6%。二是商品消费结构优化。随着物质文化生活追求提高，消费结构逐步从基本型消费向发展型享受型消费转变，2023 年限额以上单位商品零售额中可以看到，广东、江苏、山东、浙江、河南、安徽的部分升级类消费品增幅明显，如通讯器材类（除河南） 分别增长15.8%、19.2%、13.8%、37.5%、19.9%，汽车类（除广东） 分别增长5%、10.6%、4.2%、13.4%、5.6%。

　　三是服务消费结构优化。大众餐饮、文娱文游、教育健康等新服务消费热点兴起，对应了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消费理念转变。2023 年广东、江苏、山东、浙江、河南、安徽，在餐饮收入方面分别为5.76 千亿元、4.91 千亿元、4.35 千亿元、3.67 千亿元、2.89 千亿元、2.93 千亿元，在旅游收入方面分别为0.95 万亿元、1.20 万亿元、0.97 万亿元、1.12 万亿元、0.96万亿元、0.85万亿元。

　　消费保障强化完善：一是消费驱动强化。随着消费的增长驱动重要性增强，消费赋能地方经济平稳发展尤为重要。2023 年广东、江苏、山东、浙江、河南、安徽的城乡居民家庭人均消费支出分别为3.43万元、3.55万元、2.43万元、4.22万元、2.10万元、3.36万元，比上年分别增长6.7%、8.0%、7.3%、8.3%、10.5%、4.7%；其批发和零售业增加值占GDP（除江苏） 比重分别达到9.7%、11.7%、13.9%、3.0%、10.1%。二是消费基础强化。消费大省的居民收入稳步提升，是稳定消费的重要基础。2023 年广东、江苏、山东、浙江、河南、安徽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4.93 万元、5.27 万元、3.99 万元、6.38 万元、2.99 万元、3.49 万元，比上年分别增长4.8%、5.6%、6.2%、5.9%、6.1%、6.6%。

　　兄弟省份的新经验

　　为深入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国家先后出台《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 年）》《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下简称《措施》） 等政策，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安徽、河南等消费大省为落实、贯彻和完成扩内需促消费目标，切实因地制宜出真招、想实策，不断强化细化针对性措施，取得的一些新经验值得借鉴：

　　围绕稳定大宗消费方面，《措施》重点提到支持稳定汽车和新能源汽车、刚性和改善性住房、家电家居和电子产品等传统消费。江苏组织开展“苏新消费·汽车享购全省行”“惠购车生活”等新车促销活动，推行转让登记、市场资信监管、出口政策辅导等二手车便利服务。广东积极推出新能源汽车下乡活动、购置税减免优惠政策、汽车消费金融服务。山东统筹专项债券资金支持停车基础设施建设、城市片区综合更新改造，筹集8.3 万套保障性租赁住房，通过住房消费券等措施缓解新市民、青年人等群体购房刚需压力。河南鼓励各地出台家电家居、电子产品以旧换新、家电下乡等补贴政策，各地联合辖区商贸综合体等经销商举办节假优惠活动。

　　围绕扩大服务消费方面，《措施》重点提到扩大餐饮文旅、文娱体育会展、健康等服务消费。广东深入实施“粤菜师傅”工程，鼓励各地打造特色“美食地图”“美食网红点”，创办多元“美食节”“吃货节”，完善预制菜质量安全监管体系。江苏精心打磨“水韵江苏·有你会更美”文旅消费推广季、大运河文化旅游博览会等宣传活动，打造文商旅融合特色旅游目的地等新场景，积极申报国家级夜间文化和旅游消费集聚区。山东促进文娱会展消费，办好中华传统工艺大会、“山东手造”精品展等活动，开展“齐鲁文艺高峰”计划、“体育惠民消费季”活动。安徽促进家政服务消费，加快城市医疗集团和县域医共体建设，持续推进“互联网+医疗健康”示范省建设。

　　围绕促进农村消费方面，《措施》重点提到开展消费品下乡、农特品进城，发展农村物流、乡村旅游。浙江支持山区26 县因地制宜发展特色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成立消费帮扶联盟，举办农产品产销对接会，打造“网上农博”区域品牌馆，支持电子商务等流媒体开展公益助农活动。江苏持续推进全国休闲农业重点县、中国美丽休闲乡村和省级休闲农业精品区建设，打造跨区域精品路线景点，实施文化产业赋能乡村振兴战略。

　　围绕拓展新型消费方面，《措施》重点提到拓展数字消费和绿色消费。浙江大力发展“互联网+菜场、餐厅、超市、医疗”“云逛街”、新零售、数字支付、金融科技、跨境电商、共享经济、直播带货等数字新模式新业态；聚焦放心消费全生命周期监管难题，打造经营者、消费者、监管者综合上线的“放心消费在浙江”智慧监管平台。江苏完善绿色设计、绿色制造、绿色服务的相关标准和认证资质，推动线上线下流通企业设立绿色低碳产品销售专区。

　　围绕完善消费设施方面，《措施》重点提到培育多层级消费中心、完善消费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政策。江苏层次性推动南京、苏州为首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区域消费中心、地方特色消费中心建设，推进“15分钟便民生活圈”服务体系构建。广东开展“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加强县域商业体系建设，推进公共型农产品冷链物流骨干网络建成，支持合规的消费基础设施发行REITs。

　　围绕优化消费环境方面，《措施》重点提到完善消费金融、消费服务质量保障和消费长效机制。江苏加大对住宿餐饮、文旅体健、养老托育等综合消费金融支持。广东完善消费纠纷多元解决机制，推进消费维权服务点建设，降低消费者维权成本。山东构建“好品山东”“4+1”品牌体系，打造1000 家线上线下、餐饮文旅等领域重点放心消费示范单位。

　　四川可借鉴的新路径

　　借鉴兄弟省份的消费措施新经验，将新启示转化为扩内需促消费的新动力，非常必要。

　　一在稳市场上，坚守抓稳“大宗消费”一个市场。稳住传统大宗消费领域就算稳住了消费规模的基本盘，大宗消费中汽车住房、家电家居、电子产品与四川优势产业体系息息相关。四川应结合新能源配套设施完善和汽车产业提质换代的供需趋势，扩大油车、新能源车以及二手车的消费空间；分类调控保障型刚性住房和改善型柔性住房两个市场，盘活住房存量和增量，政策性缓解对地方发展有巨大贡献或潜在贡献群体的购房住房需求；要抓住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周期，发挥出财政杠杆撬动家电家居、电子产品消费的乘数效应。

　　二在优结构上，坚持提质“城乡消费、新型消费、服务消费”三个结构。调整城乡消费、新型消费、服务消费的结构性失衡就算激活了新增消费点，四川新型产业发展的潜在需求就蕴藏其中。四川应全力支持成都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带动成德眉资同城消费圈发展，鼓励绵阳、乐山、宜宾、泸州、南充和达州建设区域消费中心、有条件城市建设地方特色消费中心，发挥各级消费中心的示范引领、辐射带动作用；大力发展县域消费，完善县乡村三级物流配送体系，因地制宜推动县域特色品牌培育工程，发挥能人经济、乡贤经济、网红经济等，助力农产品“上网上城”；“选苗蹲苗育苗”出一批国内数字经济“站得住脚”的头部实体或达人，拉动四川线上零售规模迭代增长；立足优秀的“川菜川景川技”资源，进一步做强“川字号”餐饮文旅、文娱体育的消费品牌，特别是推出精品川派文化作品；立足优质的川内医疗资源和超大规模城市发展客观基础，提前尽早布局健康家政、养老托育等服务消费体系建设；重视“会展+”经济发展，积极探索“产业+会展”“数字+会展”“贸易+会展”新模式，服务地方行业发展、产业经济、内外贸易和形象传播。

　　三在强保障上，坚定完善“消费设施、消费环境”两个保障。消费设施、消费环境是促进消费市场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四川应补齐田头产地冷链物流的基础设施短板；积极使用消费促进专项投资工具，支持消费基础设施建设、设备更新改造等，形成公共消费带动效应；通过强化消费监管、畅通消费维权渠道、提供消费维权服务、增强消费者维权意识等举措，保障消费者权益，保护消费信用软资产。

　　（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中国金融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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