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在北京结识过来自普洱的朋友,那时候的普洱尚叫作思茅,有一种濒危的乔木也叫思茅,树干端直不扭曲,喜光,深根性,喜高温湿润环境,不耐寒冷,像极了这方水土上的人——哈尼族热情豪爽,彝族不屈不挠,傣族朴实善良,拉祜族刚烈直率,佤族热情火辣,布朗族崇尚自然,瑶族勤劳质朴,从数据上来说普洱的确是全国少数民族数量最多的地级市。
作为整个系列里最不“松赞”的普洱绿谷——传统的松赞logo是一朵蕴含在吉祥结里的四色八瓣莲,而普洱绿谷是唯一一家在设计上全然使用了大量绿色作为主调的酒店,让本地的自然呼吸感从还未踏入酒店就扑面而来。从大堂到餐厅,再到餐厅外的泳池,各式热带植物串联了客人的活动动线。无论是乘坐直梯还是走步梯回到客房,在任一角落,植物从不缺位。站在客房内的飘窗边,向外环顾,视野范围内都包裹在郁郁葱葱的植物里。早餐后,从酒店出门就等于到了湿地公园的入口,在酒店内看到的植物于这里都能看得到,并且都有对应的科普信息。就这样,湿地公园里的南亚热带植物探索之旅开始了,这真是北回归线上的“绿海明珠”。
当然,对于普洱,酒店内已有丰富的内容指引。悠闲的下午茶时间,哪怕偶然的一点好奇心,就能让服务员为你热情地解答一切。闲暇过后,口腔中回旋着卡蒂姆的余香,驱车驶离酒店,去往漫山遍野茶田和咖啡树的绿谷中。亚热带下午的阳光也开始在车窗外和我们赛跑,在每一个弯道前后捕捉和闪烁。想起十年前,曾在云南盈江接触过咖农,那里的气候和普洱极为相似,现如今那里有个新头衔:“中国犀鸟谷”。多少也算见识了咖啡包装上常见的“日晒、水洗”等处理流程。不过,在卡蒂姆的回甘淡去前,不妨先背上竹篓上山去采茶吧。
云南总共有六个主要的茶产区:保山、临沧、普洱、勐海、大理和易武。茶叶特点也因产区不同而有细微的区分,比如保山属果香型,为苦茶区,因为比较靠北边,大部分茶原料被制成滇红、滇绿以及普洱散茶,滇红色似葡萄酒,尤其经泡,滇绿色如生青豆。临沧茶以板栗香为主,茶品性烈厚重,茶底多为苦而不化。普洱茶为甜苦茶区,细品有稻谷花香,带蜜味,茶气高扬。历史文献对哀牢山以南澜沧江两岸盛产茶叶是有确切记载的,《蛮书》载:“茶出银山城界诸山,散收无采造法。蒙舍蛮以椒、姜、桂和烹而饮之。”也就是说,茶叶的生产早在1200多年前的南诏时期就已经开始。到了近代茶马古道时期,马帮从西藏出发,一路卖着藏货来到思茅,若是手头货物卖完的话,便开始在思茅张罗收购茶叶;但要是手上货物还没卖完的话,他们还会继续前往思茅各地沿途兜售,直到销售一空后,又从这些地方收购大量棉花返回思茅,卖棉收茶,驻扎上十多天,便满载而归。所以无论是白族三道茶、藏地酥油茶,还是远在云南地区之外的客家擂茶,在关于茶的饮用和烹饪方式上,有同样的渊源和历史关联。
听一位1986年出生的新一代茶农讲述,普洱与云南其余产区还有个较为明显的区别是,他们会对茶树的枝叶保持定期修剪,以获得更鲜嫩的茶尖,同时也保证了采摘的周期稳定性。青叶在采摘回来后,用柴火铁锅炒至凋萎,一段时间晾晒后,在簸箕中反复揉捻成团,打散,再揉捻,再经过充足的阳光晒后,就成了粗制茶。老茶带梗剁细蒸软,这种茶制成后无法冲泡使用,却是打酥油茶的上等好料。普洱人对于茶的情感的确如他所说。
三刻钟过后,我们所有人的竹篓里已有满满的收获。小歇之余,我们准备带上无人机,继续驱车去前方景观更好的地方捕捉边陲的日落。回程的每个弯道都在迂回,在这个美妙的傍晚反复炒茶、揉茶的过程里,嗅觉让人的情绪发酵,直到坐在酒店的阳台上终于喝下一杯管家送来的暖饮。远处城市辉煌,窗底绿植清幽,竟让人有些坐在十年尘梦之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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