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喀麦隆支教的日子,我很牛

  喀麦隆是个被原始热带雨林覆盖、拥有许多秘境的中非小国,被西方媒体誉为“非洲最美、最神秘的地方”。一名前来支教的中国女孩,该如何面对一系列奇异风俗?她为何会受到非洲大酋长的敬重?

  被选中前往喀麦隆

  我是一个性格活泼的郑州女孩,2008年,听说国家要组织一批青年志愿者派往非洲进行对外援助,当时在一所高中任英语教师的我欣然报了名。也许自己能吃苦及多次参加旅游探险的经历让考官觉得很“特别”,没想到竟一下被选中。

  几年前我曾到尼日利亚去看望在那里工作的男友,当地一望无际的沙漠及热得喘不过气来的酷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以为它的邻国喀麦隆自然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一到这里我却惊呆了。我支教的地方叫克里比,这是喀麦隆西南沿海的一个美丽城市。进得城来只见一湾雪白的沙滩镶嵌在蔚蓝的大西洋边上,蜿蜒曲折的沿海公路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它们整齐划一地倾向大海,与海滨的沙滩、白浪和独木舟构成了一幅风景旖旎的画面。更令人惊讶的是,克里比还有一个比四川九寨沟更美的大瀑布,它从30米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汹涌澎湃地注入大海。瀑布直入大海,这在全世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地处非洲中部的喀麦隆,国土面积47.5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400万,还没有上海市的人多。虽然人少,却有200多个民族,上百种复杂的语言,好在英语和法语是官方语言,才使当地人能与外界顺利交流。“我爱喀麦隆!”“我爱中国!”“我们是朋友!”每天晚上我都会走进克里比市一所学院里,为学员们免费教授汉语。前来上课的大多是商人、当地职员及求职者。学员们那股认真劲儿,完全可以用痴迷来形容。他们几乎对有关中国的任何事都感到十分新鲜和好奇。

  原来,随着中喀两国的经济合作不断深入,近年来大批中国企业纷纷来到喀麦隆投资,据说数额高达几十亿美元。除筑路、承包建筑工程、建水电站外,中国老板还在这里建起了液晶电视及电脑生产厂、咖啡加工厂、木地板生产基地等,产品远销欧美各地。因用工需求巨大,成千上万的喀麦隆人都在中资企业里找到了工作,而且工资比当地人的收入高一倍多。如果懂汉语,还有可能成为翻译、管理员之类的白领呢,继而就能成为有住房和笔记本电脑,甚至以私家车代步的“外企员工”,让当地百姓羡慕不已。

  人们正是看到了中国企业带来的切实好处,才渴望学到一門有科技含量的实用技术,将来能一直留在中资公司发展,或自己办厂当老板。所以,他们对学习汉语热情高涨。一个叫莫罕的木材商告诉我,去年他有几笔大生意都被竞争对手抢走了,就是吃了不懂汉语的亏,无法与中国老板及时沟通。“现在必须得恶补汉语了,不然还会失去很多机会。”

  教喀麦隆人学汉语

  事实上,要教喀麦隆人学汉语并不容易,首先遇到的难题是没有课本。我就想法自编教材,期间参考了很多中国出版的语言课本,并自己配图。课本的文字用英语、汉语和拼音三种对照,内容多涉及日常用语。

  与中国人学习母语的步骤不同,我并没有一上来就教汉语拼音,而是让学员们先学习基本对话。拼音比较枯燥,生活对话则比较容易入門。第二阶段,才开始系统地向学员们“传授”汉语拼音,并把四个音调的准确发音着重强化到对话中。

  在我看来,学习语言并不是简单地在“听说读写”上达标。我们的课程除了语言学习,还有文化传播。比如“中国功夫”这个主题,我就请来一位会打少林拳的师傅现场表演,并教授基本招式。年轻人对此颇感兴趣。

  为了拉近和学员的关系,我特意买了几本当地教材自学。作为一个外国人,如果我们可以用简单的土语和他们沟通,当地居民就会觉得非常亲切。“我家里很穷,买不起衣服,你能给我50美元吗?”“你帮我买辆自行车好吗?”走在街上,经常有一些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笑嘻嘻地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有时真让人啼笑皆非,在他们眼里,似乎每个黄皮肤的人都是大老板,都很有钱。一个在喀麦隆经商多年的同胞告诉我,因为贫穷,当地人养成了“无心向上”的习惯,他也经常碰到黑人向自己伸手要东西的事。“他们并没有因为贫穷而努力工作,已经习惯依赖别人的帮助。”

  第二天在上课时,我特意向学院介绍了自己的遭遇并讲述这样一个理念:喀麦隆要摆脱贫穷,不应该光靠世界组织以及其他国家的援助,而应从骨子里转变观念,掌握真正的生存技能。何况当地的自然环境和资源,要远远好过埃塞俄比亚和塞拉利昂等许多非洲国家。原以为讲这些话时,大家会觉得很尴尬甚至反击,没想到话音未落,台下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为了鼓起年轻人靠打拼赚钱过上好日子的信心,经过半年的汉语学习后,经有关部門的协调,我就把这些学员全部介绍到中资企业接受各类培训,然后走上工作岗位。此事在当地影响很大,我一度竟成了新闻人物。

  一次,我正在商场闲逛,忽然被一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拉住:“吴,请你喝杯咖啡好吗?让我们好好聊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曾是我教过的一名学生。过去他穿的衣服皱巴巴的,脚上是一双廉价的破胶鞋,如今不仅西装革履,连皮鞋都擦得锃亮,一副绅士派头。一聊才知道,他已成为中国一家著名通信企业驻喀麦隆分公司的职员,是名副其实的白领!其实像他这样混得不错的还有很多,高兴之余,我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由于我和当地人的关系很好,不少朋友还主动关心我的生活呢。一个叫莎莎的大嫂就对我说:“知道吗?有不少帅小伙子都很喜欢你,他们很想抱抱你,亲你,想跟你睡觉。”她说这话时用的是很羡慕的口气。

  “睡觉?决不行!在中国,这是流氓。”我一听急了。

  “什么?这怎么是流氓,这是love,难道中国没有love?”她很不理解地问。

  “这叫什么love?那是他们想,可我不想,love是双方的。”嗨!跟她讲那么多,她哪儿懂呀。我只能坚决地告诉她:“要是他们非拉我上床,就是流氓,你们这里爱怎么love就怎么love,我不管,但我不愿意。”

  她见我生气了,马上笑着说:“要是我像你这么年轻、漂亮,脸这么白,他们一定会love我的,我会很开心,才不会拒绝呢!”后来才知道,像婚前性行为及婚外恋之类的事,在当地人看来很正常,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受到大酋长接见

  去年10月的一天,中国医疗队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阿布杜?木巴大酋长从电视上看到你的事迹后十分感动,出于敬佩,想请你到他的部落来做客。”天呐,这个名字我可多次听说过。他的领地方圆有500公里,掌管着无数生杀大权,在整个非洲都赫赫有名!

  这个令人敬畏的大人物到底是什么模样?卡车在丛林和草地间颠簸大半天,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上。薄暮时分,我和翻译终于抵达大酋长木巴的城堡所在地——一个叫卢布巴的镇子。我们的车刚停在城堡門口,不等车門打开,大門中便走出一名包着头巾、穿着长袍的男子前来询问,果然说的是福尔贝语。

  当他得知我是大酋长请来的中国“外教”时,马上很恭敬地为我们带路。城堡里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拐了两个弯,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边一排蘑菇状草房前的地上,坐着一群小男孩,个个眉清目秀,体型也很协调健美,一双双大眼睛非常好奇地看着我们。

  来到木巴大酋长“宫殿”的門口,只见大門迎面离地约1尺高的平台式坐榻上,一位身体魁梧、身穿白色长袍、戴着黑色阔边眼镜的长者端坐正中。见我们进来,他向前欠起身,伸出手。我握住这双大手,连说:“莫如,莫如!”(法语“你好”的意思)对方也热情地连连回应。

  只见木巴大酋长四方脸膛,双目炯炯有神,相貌威严但又透着和蔼。坐榻上摆了很多书,坐榻旁的地上安放着日本产的空调,墙上挂着一幅包着头、留着银色长须的老者照片,想必是大酋长的父亲。为了便于和我们交谈,大酋长赶忙挪坐在木榻边沿。

  经交谈才知道,原来,木巴是继承父位登上大酋长宝座的,他曾在巴黎受过高等教育,英语和法语都讲得很流利,这便省却了翻译时“二传手”的麻烦。木巴大酋长赞扬我为喀麦隆做出了很大贡献,还对我免费教授汉语的援助行动表示大力支持,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他。

  当听说中国援建的又一座医院不久就可竣工使用时,大酋长更是兴奋异常,他说他对中国人很有感情,9年前自己曾患过一次重病,就是中国医疗队的专家治好的。同时,他还希望通过我的介绍,有更多的中资企业到他的领地上来投资办厂。

  有趣的是,第二天早晨当我和大酋长握手道别后,走到院中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排排的独立尖顶小屋,许多年轻漂亮的姑娘站在小屋前,衣着艳丽,体态动人。见有外人看她们,便惊叫着飞也似的躲进屋里。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大酋长的妻子。

  随行的翻译卡纳告诉我,别说大酋长,在喀麦隆就是普通人要娶几个美女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当地女多男少,男子娶妻可以“上不封顶”,这是法律允许的。他父亲就娶了17个老婆,卡纳有50多个兄弟姐妹,最大的50多岁,最小的才8岁。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来到喀麦隆时,有男子曾直截了当地问我:“你愿意做我的第N个妻子吗?”

  按照卡纳先生的说法,他们实行一夫多妻制,是因为男人拥有很多土地,为了不让耕地荒废,就要多娶老婆。在他们眼里,老婆就是劳动力,是财富的象征,娶的老婆越多,在农田上耕种的劳动力就越多,收入就越多。

  在一夫多妻制家庭中,每个老婆独居一处,通常是在分配给她的农田上盖房子,在那里居住、劳动。丈夫也有自己的房子,他要安排一个“值日表”发给所有的妻子,每天晚上,她们根据“值日表”到丈夫的住所与其过夫妻生活。当然,年轻貌美的老婆“值日”的机会更多些。

  现在,我和在尼日利亚工作的男友结婚了,虽然彼此生活在相邻的两个国家,但距离却很近。也许将来我们会考虑在喀麦隆安家,因为这里处处风景如画、民风淳朴,更重要的是,当地政府非常希望我这个中国“教授”能永久性地留下来。

  吴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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