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人：血性里的痞子气 说话凶狠像吵架

　　南昌人有英雄血性，说话凶狠恶劣，连问好都被他们说得凶神恶煞。他们讲话大声，就像吵架；喜欢看热闹、爱吹牛，一身的痞子味儿，但他们也爱玩小资情调，喜欢“死作死作”；吃起饭来随意张扬，一钵汤、一碗粉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南昌人天生骨子里就带有一股血性，这是当初建城的西汉开国功臣、大将军灌婴留下的，也是“八一”南昌起义的元帅们留下的。这股血性让他们讲起话来粗犷豪迈，显得凶神恶煞。他们喜欢凑热闹、爱吹牛，一身的痞子味儿，但也会写一手好文章，就算“不务正业”，也要“死作死作”。

　　喜欢吃的南昌人，经常三五成群地聚餐下馆子，他们吃起饭来毫无文明，喝起来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在他们看来，吃什么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群人聚餐的感觉。就算是一钵汤、一碗粉这样简单的小吃，也足以让他们开始一天的幸福生活……

　　血性的南昌人问好也像吵架一样

　　一说到南昌，大家都会想起中国现代史上著名的“八一”南昌起义。1927年8月1日，周恩来、朱德、贺龙、刘伯承、叶挺等，正是在这里领导打响了震惊中外的第一枪，以军事斗争反抗国民党对共产党人的大肆屠杀。在新中国成立后授衔的“十大元帅”里，有7位直接或间接参加了“南昌起义”，南昌也由此被誉为“英雄城”，这无形中就带上了一股英雄的血性。

　　但南昌人的血性并非由此才产生，而是由来已久。据《汉书》记载，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大将军灌婴奉命进驻当地，开始修建“灌城”，之后又取 “昌大南疆”和“南方昌盛”之意，定名“南昌”。灌婴戎马一生、功勋卓著，正是一个勇猛的血性男儿。可见南昌在建城之初，就带上了一股子粗犷豪迈的英雄气。

　　这种自历史深处带来的血性，让南昌人说话尤为“粗犷”，这导致很多外地人来南昌，都会觉得南昌人很蛮横，说起话来凶狠得像吵架，语言粗鲁，动辄骂人，紧绷的面部表情就像是要随时操家伙动手。

　　两个认识的南昌人在街上相遇了，直接开口就是：“嫩恰咯拨？冒恰到额屋里切。”另一个就会把脸一板回答：“恰了，等嫩屋里个饭，还不饿死拧啊。”这对话看起来凶神恶煞，但翻译成普通话却是在问候对方：“你吃饭了嘛，没吃上我家吃去”、“吃过了，等你屋里饭好，恐怕人都饿死了。”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完全就是朋友间的问候和调侃，可一到了南昌人的嘴里，就变得火药味儿十足。他们绝不肯平静而又友好地来一句“你好”之类的问候，而是直接关心对方吃喝拉撒之类的问题。

　　走在南昌街头，你随时都能发现南昌人说话就跟吵架一样，他们说话都是冲对方“喊”出来的。在菜市场买菜，挑东西基本靠“抢”，讨价还价基本靠“吼”，顾客和菜贩子就像拉开了架势对峙的大军，马上就要打起来：“嫩咯菜绝对不系早上割下来咯啦，想杀猴里啊，昂系抢钱不要脸哦。”“老座哦，菜布新鲜布要嫩咯钱，嫩不要一边哇，一边拿鹅咯菜剥得只羊心心子哦，便宜一碟买嫩就系了。”

　　其实，买家未必就认为卖家的东西不好，而是认准了，只不过偏偏还要一边讨价还价，一边占点便宜，这就是南昌人的小聪明。他们在对待外地人时喜欢“杀猴子”，只要你不会说南昌话，他们通常会露出奸商的面孔。而一旦败露，他们也不会就此退却，而是“恶行恶相”，直骂到你买下东西为止……

　　痞子气十足 却偏爱小资情调

　　南昌虽靠着长江，却不是重要通商口岸，历史上也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足以吸引目光，虽然也算是鱼米之乡，但稻谷显然不是特别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南昌人从来不会炫耀自己是南昌人，他们大声说话，看起来也就痞子气十足。

　　南昌人爱凑热闹，不管看到什么新鲜事，都要往前掺合一脚。不管大事小事，在南昌你都能看到一群人在围观，有煽风点火、冷嘲热讽的，也有冷眼旁观的，更有上前去参与动手的。为了看热闹，南昌人甚至可以动手搭个架子。对于爱凑热闹这一点，南昌人不但从不会否认，而且还会正大光明地告诉你：“就是为看个热闹！”

　　都说南昌人庸俗，这点他们也不否认。夏天的大街上，经常会看见一些打着赤膊、纹着纹身、面目狰狞的人，南昌人管这些人叫“罗汉”。要是遇到什么事儿，正规方法又没法解决，南昌人通常会请几个“罗汉”来解决，然后逢人就吹嘘自己认识“罗汉”，彷佛自己就是混社会的，让大家别招惹。

　　南昌人爱吹牛，他们管吹牛叫“说泡”。各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他们都会提前打包票，拍着胸脯说能完成，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而且他们吹起牛来嗓门特大，彷佛那就是用大嗓门告诉别人“真相”。

　　不过俗归俗，南昌却也风光秀美，不乏文化的兴盛。王勃在《滕王阁序》里说“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这个徐孺正是东汉著名的学者徐稚，人称“南州高士”。除了徐稚之外，历史上还有梅福、苏云卿、八大山人等到南昌隐居。

　　诸多名士隐居在此，不但影响了南昌的文化，更影响了南昌人的性格，让他们骨子里都带上了那么一点小资情调。他们包容性强，很自立，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但又有一种淡漠的本分，不愿意到外面闯荡，宁愿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南昌人往往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无心人的一句评语，他们都要费尽心机地揣测对方的意图，然后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够完善，有没有什么细节需要修改，要是换一种方式会不会好一点……形容这种人，南昌人会用“死作死作”这个词，有些“矫情”的意思，但又不完全是，“死作死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意的都是鸡毛蒜皮而不是重要的事，令人觉得欠扁。

　　很多南昌人都会写得一手好文章，但是因为这个爱好，他们也经常会遭到嘲笑，被扣上“不务正业”的帽子，但他们对此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十足的小资情调……

　　吃喝随意 一钵汤、一碗粉的生活

　　南昌人喜欢吃，走在南昌街上，你会发现每一条街道都有餐馆，一到吃饭的时间，好像所有的南昌人都在同一个时间跑出来了，满街的餐馆里都挤满了人，想找个位子都难。

　　南昌人吃饭，并不是很讲究吃什么，他们不像其他地方的人一样，一味去追求味蕾的美好感觉。不管是街头的水煮、石头街的麻花，还是风味烤卤，他们都来者不拒，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南昌人更注重的是一伙人聚餐的感觉，所以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不管是在大饭店还是在小餐馆，你看到的南昌人总是三五成群，而且吃起饭来多半不注重仪表，有露胳膊的、有架腿的，甚至还有赤膊上阵的，吃得不亦乐乎。对于喝酒本身，南昌人并不擅长，但是他们擅长的是喝出气氛，天生的大嗓门，加上硬碰硬的脾气，一伙人喝起来就是吆五喝六，撸着袖子“米西米西”，显得憨厚且自得其乐。

　　一个南昌人的一天，一般是这样开始：早上起来，先来一份砂钵汤就着一碗凉拌粉，然后满心惬意地挤着公交车，从八一广场到红谷滩上班；下班后，再找几个同事、好友，三五成群去馆子聚餐；聚餐完后再一起去福州路的酒吧狂欢，到了深夜12点才拖着身躯回家睡觉。

　　这样的一天，是大多数南昌人的真实生活写照，他们的一天往往都是从一钵汤和一碗粉开始的。砂钵汤小有名气，不过其名气不是在材料上——那不过是用一个特制的砂钵，放上肉饼和水然后细炖，它的功夫全在这细火慢炖上，一般都是前一晚就炖上，经过几个小时的炉火煨制，到第二天早上肉饼和水彻底融合，才端上南昌人的餐桌。这汤喝起来得小心翼翼，先用小勺拨弄几下，然后轻吹几口气，待冷一点才送入口中。无论是熬汤耗去的几个小时，还是喝汤时的小心翼翼，都反映了南昌人细腻、沉稳的一面，如果没有耐心，也喝不到这种美味。

　　与砂钵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凉拌粉，那又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食物。南昌的粉，既没有海南圆粉那么粗，也没有云南米线那么细，它走的是中庸之道。配料也不过是香油、辣椒、酱油、盐、味精，制作起来快速便捷，不到一分钟就能端着吃。如此平凡的一道食物，却广受南昌人喜爱，不管是路边的小摊，还是上档次的大酒店，都会有这么一道菜。在南昌街头，你会经常看见一个美女端着碗凉拌粉，不顾形象地一边走一边吃，自有一种既温婉又豪放的气势。

　　如果你问一个离家很久的南昌人，最想念家乡的什么菜，那他肯定会回答你是砂钵汤和凉拌粉，虽然这只是两样平凡的食物，但它们已经融入了南昌人的血液之中，再也离不开了……

　　文/江中流 图/棠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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