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春雨不是传统医疗的新镜像

　　2015年1月31日，在reMED 2015———重构医疗生态高峰论坛上，春雨掌上医生创始人张锐接受了包括时任《中国信息化周报》总编姜洪军在内的媒体同行的采访。

　　问：贵公司的名字为什么叫春雨医生？“春雨”有什么特定含义吗？

　　张锐：我们注册的时候，我跟我的合作人在咖啡馆商量怎么去做这个公司。后来，合伙人说赶紧把名字定下来吧！下午要注册。当时外面正好下着雨，而且是春天，就叫春雨吧！

　　问：您曾提到在移动健康领域做一个有价值的公司要有三个条件：要有足够的用户量，要有清晰的商业模式，同时因为是在医疗领域，还要有一定的使命感和道德感。春雨掌上医生怎么实现这三点呢？

　　张锐：用户量就是以用户为中心去做，想想大家都在铺用户量、抢用户量，靠推广、靠口碑、靠渠道的宣传，可能是要这样去做用户量。商业模式有时候会跟时间、跟时代发展的脉动有一定的关系。对于商业模式，今年我们也做了一些尝试和探索，目前的情况乐观。

　　关于使命感，我们一直秉持。在医疗健康行业挣钱好像很容易，但是想有节操的挣钱还不太容易。所以在商业模型设计的时候就要设计好，如果设计不好就可能会出问题。

　　问：推广互联网医疗的阻力在哪儿呢？为什么春雨医生科室分类和医院的不一样呢？

　　张锐：很多时候是需要用户教育的。大家有时候觉得做用户教育是多难的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前的打车用户习惯是站在路边，现在都是拿手机来打车的，其实滴滴和快的就是用了很多的钱做了市场的教育。有时候需要各家公司、移动互联网公司在一起做用户教育。

　　科室分布不一样很正常，我从来不觉得春雨医生和线下医院是竞争关系。传统医疗的分类是以医生为中心的，以医院为中心的分类方法。它是以医院的经典医学为导向的科室分类，不是以用户为导向的。我们为什么做这个呢？一是用户为导向，二是互联网会提供很多传统医学所没有能够涉及和提供的价值，譬如说基因检测。我们马上可能还要开一个科室，叫化验单解读科。

　　问：春雨不是传统医院的补充和重复，而是以用户的角度去重新解读健康，是这样吗？

　　张锐：对。很多时候，新东西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会理解它是一个传统东西的镜像，比如说电话刚出来的时候，媒体说这是一个能够传声音的电报，甚至发明者都说自己是一个能传声音的电报，因为它需要进行市场教育，用这种比拟的形式市场更容易接受。但是有时候这种比拟就容易产生狭义的理解。移动医疗最重要的价值是让医患之间跨越鸿沟进行沟通。我们接下来还会做私人医生业务，还有刚才说的化验单解读、基因解读类似这样的事情。

　　问：您刚才提到，为了满足病人的一些需求而进行的一些科目的调整，但是传统的医疗体系中可能有些东西，比如医生和病人之间的沟通交流、病患之间的一些交流，这些比较温情的东西，春雨掌上医生怎样继续传承下去？

　　张锐：我其实不太喜欢用“颠覆”这个词！颠覆好像意味着把传统医疗的哪些东西给颠覆了。医生多了不起，我父亲、爷爷都是医生，颠覆他们，不就是“革”我父亲、我爷爷的命吗？这个从情感上说是不可以接受的。所以你刚才谈到很合理的东西，会传承下去。移动医疗是传统医疗的一个辐射和放大，是一个拓展，会使医患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而不是传统医疗不好，不是这样。

　　问：春雨医生是怎么看待安全和隐私？在您创业过程中，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张锐：其实我们现在对线上和线下的医疗安全的评价标准不一样。我刚才演讲的时候说线下医疗的误诊率是30%，那它安全吗？2020年，五年之后线上医疗将成为整体诊疗一个重要的中心，很多东西都在线上去完成、发生。它的安全性我认为比线下还要高。把线上诊疗妖魔化，其实是对医学的短视和对新技术的傲慢。媒体对在线医疗、互联网医疗的安全性应该多给一点时间。随着医疗方式的革新和人体数据化，效果会越来越好。隐私问题是一个大问题，需要重视。

　　因为我不学医、不学药，无知者无畏，上来就开始做医疗这个事情，但很多时候医疗圈里面的思维是医生中心制、医院中心制的，所以思维方式跟我们的不一样，所以整个过程会受到环境、既有医疗圈的一些压力和挑战。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时间，互联网公司都要跑斜率。互联网公司方向对基本上都能够成功，但是有的公司跑的就慢，斜率太平。而有的公司就很快，比如唐岩的陌陌就很快，噌一下就上去了，我们的斜率就没有他快，很大的原因就是用户市场。因为唐岩做的是社交媒体，整个市场的成熟度已经非常高了，医疗市场成熟度不够，时间是我们最大的问题，也是一个最大的焦虑。

　　问：压力来自于什么地方，投资者么？对于这次融资的认购方有什么要求？比如说选择战略投资者，还是其他一些有实力的财务投资人？

　　张锐：投资者对我们挺好的。资本对我们非常友善。

　　我最喜欢有钱任性的，有钱有实力这可能是一个大的方面。第二是任性，什么叫任性？他能够支持移动医疗、对未来趋势的研判非常认可。

　　问：春雨医生已经完成C轮融资，你也说过三年后准备上市。你们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上市？是借壳，还是和上市公司发生并购，还是直接做IPO？

　　张锐：没想到这么细，但是我会在今年年底展开一大轮的融资：D轮融资。因为我们的商业模式现在已经非常清晰，之所以做这轮大的融资，主要是刚才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些用户习惯需要去培养，有些补贴需要去做，有的仗需要去打，我们2017年会上市。

　　问：您觉得做互联网医疗有门槛吗？哪些企业去做更有优势？

　　张锐：移动医疗跟现行医疗相比，在未来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这需要很多人一起来做，至于谁能做、谁更有成功率？这真的不知道。克里斯坦森在颠覆者理论里面有一个模型，叫价值网络模型，就是说一个产业的变化跟一个企业的变化是不一样的，产业变化应该让产业结构的各个相关方，在所有的变化里都能共同获益才能形成产业变化。

　　现在互联网公司、医疗界人士、跨界的人、上市公司的人，甚至传统制造的人都开始做互联网医疗，这是好事。春雨要做很多的事情，但是我特别希望第三方检测的机构、可穿戴设备、基因检测的公司、垂直的医疗公司、医生诊所，都成长起来。因为这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完成的事情。

　　问：你们公司未来想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公司？

　　张锐：我们想变成一个让中国人免费看病和低价买药的公司，这是我们的愿景。免费看病我们现在做了10%，我觉得还有90%要做……我们要大幅度地压低医患沟通和医患交易的成本。

　　本报记者 姜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