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大命运

  • 来源:电视指南
  • 关键字:小人物,命运
  • 发布时间:2010-07-28 15:41
  曾经有人这样评价周振天:“他目光炯炯,穿过历史、穿过现实、穿过如雾如烟的层层表象,注视着我们民族一线相贯的命脉。”随着《潮起潮落》、《驱逐舰舰长》等剧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周振天以军旅题材剧被观众所熟悉。近十年间,周振天的剧作故事背景几乎都围绕中国近代历史,关乎家仇国恨的风云事件,但他从不直面描写高层领袖,笔墨之下都是一干小人物,其中更有极具喜感的,他说这是他的偏爱,从《神医喜来乐》、《玉碎》和《孟来财传奇》等剧播出后的收视和口碑来看,也证明了观众对这样的创作方式很买账。

  周振天现任海军政治部电视艺术中心主任,除了编剧,他也担任制片人、导演、文学总监等职。2001年,由周振天导演的《波涛汹涌》获得“金星奖”,在中央电视台首播前,周振天花了巨资在北京地铁各站台设立了宣传灯箱,开了军旅剧做广告的先河,并印制5000张精美海报在北大、清华等高校张贴。周振天“小人物的命运感会更给人震撼。”

  “我不会单纯地歌功颂德,也不喜欢去为历史人物树碑立传,以前有《走向共和》的教训。我写小人物,我喜欢这样的写作方式,我觉得这种路数更有利于塑造人物和深刻反映大的命运。”

  Q:《小站风云》 的创作缘起是什么?

  A:是想跟辛亥革命的点契合上,天津有个小站,袁世凯在小站练兵,在那里形成的北洋军阀,练兵上引进了国外先进的枪炮和训练制度,形成了一支严格训练的军队,这在军制史上是有开创意义的。

  Q:故事的立足点是什么?

  A:讲的是两家种植小站米的住户,在选贡米的过程中两个家族博弈的故事,然后带出两个男主人公。如果不发生甲午海战,他们的命运就会很平顺,但发生了战争,因此命运发生了变化。作品是以小人物的命运带出那个时代的背景,以小人物的命运的转换来带出那个时代的重大事件。

  Q:李准说这部剧超越了你的其他剧,比如《神医喜来乐》,他这样评价的出发点是什么?

  A: 我理解应该是鼓励我,这个戏比《神医喜来乐》更凝重,它折射的时代背景更广阔,从甲午海战写到北伐战争,40年的人物命运。

  Q:创作灵感从哪里来?

  A:我研究了很多年中国近代历史,我们这代人经历的是贫穷、物质贫乏和国家地位弱小,发生过很多的历史事件。这部作品原名是《贡米》,这个是我虚构的,实际上小站米并不是贡米。贡米有着很强的文化烙印,是一种很悲哀的价值取向,但那个时代谁也逃脱不了。

  Q:在《神医喜来乐》里,不只是主要人物,连很多配角都形象丰满,在《小站风云》里你也是这样处理每个人物吗?不分角色大小?

  A:角色没有大小,只有主配之分,你既然给了角色一个名字,就要给他一个鲜活的生命。

  Q:为什么又一次写关于天津的历史?

  A:我在天津生活了三十年,天津很有自己的特点,它是个租界,天津人在非常复杂和杂驳的商业环境中长大,它不封闭,但是它对外来东西又吸收,又抵触。《孟来财传奇》里以前我写了一段,被剪掉了,就是孟来财带着女儿开车经过每个租界,都要有那个租界的驾驶本,得准备一大“马有时可能比风跑得快,但永远都是在风中跑。”

  “这是一句西方的谚语,你生于斯长于斯的社会,你和民族是分不开的。现在搞艺术的人有时一部作品得了奖,有几个粉丝就很狂,其实说白了你不就是搞艺术吗?被观众抛弃的演员太多了。你永远都是在风里,作为作家心要静一些,只要作品好,就能得到尊重。”

  Q:剧本是“一剧之本”,可电视剧播出之后,大家都只关注导演和演员,很少会关注编剧,您怎样看?

  A:编剧不决定谁来演,社会很现实。现在好多了,很多有见识的制作公司都明白,谁抓住了好剧本,谁就抓住了生产的龙头。班子再强大。演员再好,也拍不出一流的片子,这是艺术特质决定的。电视剧不像电影,它是嗑着瓜子聊着天看的,如果没有张力的矛盾冲突,能吸引谁坐下来看?

  “观众需要一根喜剧的神经。”

  “人的内心都有一种想往挤眼泪的欲望,哭了就舒服了,苦情戏就有人看了。不能让观众看得很累,我认为任何一个严肃、沉重的东西都能找到轻松的表达,轻松也并不排斥沉重。”

  Q:为什么把《孟来财传奇》里的孟来财设计成军火买办?

  A:天津是有这样的人的,他们起初是抵触和痛恨洋人,不愿意和洋人合作,但天津也有很多,昨天还很卑微的人成了买办就发财了。

  Q:这是典型的喜感的角色,在孟来财和源田的多年的争斗中,大家看到他永远都是略占上风,没有惨败得让人虐心的情节。

  A:天津人善于自嘲,在逆境中能找到出口,这是靠天津人的智慧赢得的胜利,这也是中国人的生存之道,就是我不能把你得罪了。

  Q:在笑过之后给观众心中沉淀了一些东西是编剧想要的吗?

  A:是,写喜剧最难。《神医》和《孟来财》都是在笑过后有一些沉重,收敛后心里被一些东西扎了一下,悲从喜中来,那个时代中国人再多诡计和狡猾也改变不了中国人处于下风的状态。游戏规则是他们侵略者定的。

  Q: 《神医喜来乐》是你磨了很多年的一个剧本,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A:20多年前我的《老少爷们上法场》和《神医喜来乐》有一脉相传的东西,如果不是在海政担任主任的话, 我会沿着那个黑色幽默的路数一直写下去。《神医喜来乐》我把这个喜剧人物放在戊戌变法,这个中国最黑暗的时候。

  Q:据说第二部已经开始筹备了,可你曾说过:不会在一部作品上没完没了。

  A:我作为作家,神医是个陈旧的题材,我有很多题材可以用。但是投资商和李保田都愿意继续拍,没理由拒绝。

  Q:前些年你有一些主旋律的作品,现在趋向更多样。

  A:我其实创作很多样,不喜欢捆绑手脚。湖南台最近请我写《七大》,一个会议怎么写呢?我不写开会过程,写之前为了开这个会,很多人是怎么样走到开会那天的。很多代表走了一年。我设计了一对清华大学的恋人,走散了,最后开会那天才相遇,这就很有意思了,代表们白天开会,晚上拿着麦秸跳交际舞。有些参加过会议的老人至今还留着会议上发的马兰草做的鞋,很粗糙,还有白手绢,是用日本的降落伞的布做的,很有意义。

  如今再也不提当年为多争取一个观众所做的努力了,对于自己的艺术创作,他更加简单、率真:坚持人物才是创作根本。“我们做的是电视剧艺术,不能太沉重,它只是个观赏性的东西,只要不把人物写成一个概念化的东西就行了。搞电视剧的人别把自己弄那么累,也别把使命搞那么庄严。观众喜欢的是戏,是人物。”

  采访周振天时,能感受到他对电视剧创作的热情,身兼多个职务,却没有影响他对写作的精益求精。看书是他的一种习惯,连开会的时候都看,在准备某个题材的剧本时,他就会恶补相关书籍,比如《神医喜来乐》的中医和《玉碎》的玉,连内行人都看不出什么破绽。将要开拍的《小站风云》,是周振天兼任总制片人的又一部以小人物带出大命运和再次反映天津人和历史的作品。这个在天津生活了三十年的湖北籍编剧,似乎比天津人更懂也更愿意说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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