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体上说，五道口把互联网金融这个概念玩坏了

　　20日，肖钢的中国证监会主席职务被免去。他曾说，这一生唯一做对的事就是娶了妻子。但只做对一件事，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我们这里重点要说的不是肖钢。他三年来的功过与去留，同互联网没有直接关系。要说的是这三年来的互联网金融，它与互联网有直接关系。自许要“培养金融领袖”的五道口金融圈，一直掌握互联网金融的话语权，这三年的表现值得反思。

　　这三年，论坐过山车，与金融有得一比的，唯有互联网金融。以互联网P2P金融为代表的所谓互联网金融，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不是偶然的。在五道口某些错误主张的指导下，不听劝阻，向着歧途执拗地误入，最终以大量跑路为标志，如我们所精确预言的那样，奔向了自己的“熔点”。将互联网金融摆在金融的大背景下看，它们的问题有共同之处，连现象也相同，都是在风险控制上做得南辕北辙。透过现象，背后还有更深层的、至今没有被认识到的问题存在。

　　我无意指责具体的个人，五道口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代表着一种小圈子共识。这个圈子虽然动辄上百、上千人地凑互联网的热闹，但思维封闭，自说自话，做着同样的白日发财梦。这个圈子非常执拗，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特别是长期以来对他们的保留意见、建议、规劝，直至提前警告，如“从眼下的浮躁气氛看（典型如浮躁得像团购的互联网金融大跃进），2015年的互联网又将注定是个尸横遍野的领域”。忍无可忍之下，当《关于促进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银发[2015]221号）问到我头上，我公开表示：“我支持对P2P实行严厉监管。”这不是因为我不爱互联网，实在是看不下去某些人挂羊头卖狗肉败坏互联网名声。

　　五道口把互联网金融这个概念玩坏了。五道口的各种声音尽管五花八门，但万变不离其宗，把它概括为一个命题，就是“互联网金融本质上是金融”，可以称为“五道口命题”。这让我一听就联想起“移动互联网本质上是电信”等经实践反复证伪的命题。把五道口命题推广，就成了“互联网+X的本质是X”。这些人自以为懂得了互联网，在我看来实际没有真懂。我曾指出：“当年OTT中，腾讯之所以取得优势，就是没有相信‘互联网是电信增值业务’这一判断，坚持以数据为主业经营，坚持住了自性。相反，如果在电信基础业务中搅和，很容易迷失。” 互联网金融大跃进迷失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高到5178.19点）的股灾中，堪称完美一对！如今，肖钢已经走了，互联网人何去何从？

　　对互联网同仁，我希望把批评的话用正面建议的方式说出来。互联网金融仍然是发展趋势，一时玩坏也不要紧，主要是咱们应该有主见，不要跟着五道口人云亦云。应该坚持什么？长话短说，我把它概括在“推动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协调发展”（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这一被称为“金融思想史上重大的中国式创新”的命题中。五道口思想把你们带进沟里当了先烈甚至炮灰，要害就在“互联网金融本质上是金融”这个命题很容易滑向金融以自我为中心，自我服务这种华尔街倾向。这不以五道口人主观意志如何为转移。五道口的圈子跳不出自身局限可以理解，但互联网人没必要陷在里边，陪太子读书。可以不跟他们玩。

　　互联网人在“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背后，应读出这样的本行业自我意识：信息经济如何借道甚至绕过金融经济，更直接地服务实体经济。以彻底摆脱华尔街的行业思维局限。互联网金融需要创新，但不是目前五道口误导的这个方向上的创新。我在读冰岛人埃格特森的书《经济行为与制度》，里边谈到，“货币的有用性体现于它使使用信息经济化。”如果看冰不是冰，看岛不是岛地看金融，互联网金融的本质将是信息，或者说，是数据形式的信息。

　　信息所起的作用，就在2014年我提出的与肖钢不同的风险控制主张中：“通过信息透明化在化解金融风险（中）承担社会经济责任。”这才是避免金融和互联网金融陷入双灾要抓的根本。具体的由于篇幅所限就不展开了。

　　文/姜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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