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宅,读宅,依山傍水,划地而居,建筑与人最直接的关系就是单门独栋的住宅。“读宅”分三种层次,一层看一山一水,二层看一砖一木,三层看一人一心。让我们从宅开始,讲一个故事。
“居宅”更书面一点的说法,或者更开阔的用法是“栖息”。从字面意思拆分,一“栖”,一“息”。息,上居一个“自”,下托一个“心”,中国道家讲求“万物归一”,“息”便是百事且停,居依本心。“栖”则是遵照最简朴的造字法,左形右声,自带一种倦鸟归林,斜倚落阳的意境。中国人最是安土重迁。对土地和房屋的眷恋深深刻在灵魂上。正因如此,读“宅”最能懂心会意。而宅落中又以“独宅”最能展现宅主人对世间杂事的心思。古人说“千人千面”,反映在宅上便是“千宅千貌”了。
纵观现代建筑史,独栋住宅作为建筑学的实验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例如萨夫伊别墅(勒·柯布西耶,1931),流水别墅(赖特,1935)和范斯沃思住宅(密斯,1951),这些可以说是标志性的独栋住宅作品孕育了建筑师基本的建筑思想和城市观念,因此影响了过去80年现代建筑的发展道路。独宅作品更像是建筑师的一篇“独白”,建筑师在独栋住宅中实验了各种建筑思想,讲述了一段又一段不同的故事。
建筑本非活体,故事却有血肉。独宅展览坐落于小小一隅,不多不少九个建筑,从大陆、香港到台湾,屋主人从收藏家、画家到素人,不一而足,背后的故事更是值得细细品味。坐落于台湾的《三星张宅》,以主人的姓氏冠名,还带着旧时府邸的老派头。浴室用了台湾本地俯拾皆是的石头,一块块砌住,头顶再安一扇小木窗,方形泥塑的浴池,现代的元素不多,细节却打磨得巧妙。主人一家几代聚居在此,自建成以来,随着主人家人口的增加不断扩建,颇有旧时高门府邸的气魄。坐落于花莲的《空心砖计划》,屋主人是一位牙医,“这样的地基如果盖二十八层,可以赚多少钱?”这样的问题,屋主人大概被追问了无数次。一样的地基,屋主人不过起了间五层小楼——上层自居,一层行医,安闲度日,以一种最安稳的方法入世,羡煞旁人。
《Brown Mist》的屋主人是一位画家,对光影的苛刻要求胜过一切,住宅初成,严丝合缝的方形建筑形状规整,仿佛只在必要的地方大小不一地打了几个方形的孔暂做窗户,唯有住宅中心,一道几尺宽的天梯自中间横贯而上直通楼顶,将住宅生生劈开。屋主人时常拾级而上,揽月摘星,最是一日清闲时。
位于浙江《聚舍》的屋主人是一位收藏家。八百平米的空地,只取两百建宅,住宅整体像一把倒扣的汤匙——住宅在前,展览馆在后。从厨房后的长廊向后走直到尽头不容一人处,遍布主人的藏品,最窄处不过18厘米!
建筑设计师更像是一个说故事的人。古人常说“天人交战”,但人与自然并不必如此剑拔弩张。独宅设计钢筋为筋骨,故事为血肉,读天,读人,读宅,读自然……
Q&A
CHIC:您开设“独宅”展览的原因是什么呢?
李亮聪教授:我们希望大家关注的不仅仅是住宅的外貌或者说是建筑的艺术性,而是住宅设备背后的故事。比如建筑所反映的两岸三地不同的土地政策、经济发展和宅主人自己独特的思想。
CHIC:您认为“独宅”设计与楼房设计的理念有什么不同?
李亮聪教授:建筑设计最重要的就是设计师与宅主人的“对话”。这种对话沟通必须建立在一对一的基础上,设计师所服务的对象是单一的个人或者一个家庭,委托人的需求是统一的。设计师所要做的是尽全力满足委托人的需求去设计。
CHIC:您认为“独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李亮聪教授:建筑与人最直接的关系就是住宅。设计独立住宅要面对的问题也是人类生活要面临的最基本的问题,这样来说独宅的设计其实是一种天人环境的沟通。所以当一切的问题变成了最基本的问题,最初要设计的东西也就是独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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