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破解科技型失业?

  • 来源:IT经理世界
  • 关键字:科技型失业
  • 发布时间:2018-04-20 14:20

  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崛起导致在许多行业的革命性变化,科技智能化时代,一旦脑力劳动被取代,人类就业岗位会大量流失。

  2018年3月,优步的联合创始人兼前任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卡兰尼克宣布成立一家名为10100的风险投资基金。

  这位特立独行的独角兽缔造者在优步卷入一系列丑闻之后于2017年夏天被迫离开公司。经过了数月的蛰伏之后,卡兰尼克表示,他度过了私人投资、入主其他公司董事会、与企业家和非营利组织一道共事的这段经历之后,业已明确新成立的10100基金将专注于“大规模创造就业机会”的主题。

  这一点颇为令人关注——尽管卡兰尼克具体想要创造什么样的就业机会我们还无从得知,他的发言人也拒绝提供更多细节。值得玩味的是,这位曾经缔造了估值高达720亿美元巨头公司的创业人,其受到批评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作为科技公司的优步颠覆了出行行业的运营模式,使该行业更多地倚重“非员工”的人力资源——即:在互联网分享经济中提供驾车代步资源而获得收益的“车主”……并且,从技术发展角度而言,优步公司本身亦有望在未来以无人驾驶车辆来取代现在由“车主”驾驶的汽车。

  像卡兰尼克这样惯于思考“Next Big Thing”的大佬,为何会从他本身看起来非常有效的不创造新就业岗位的经验中“Unlearned himself”(卸下所有的成功过往而重新寻找圭臬)呢?

  时代产物下的“科技型失业”

  由于技术变革而造成的就业岗位流失,在业界有一个专用术语形容此现象,那就是“科技型失业”(Technological Unemployment)。最新的话题往往是那些“由于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崛起而导致在许多行业的革命性变化”——如今已涉及到零售、运输、制造业乃至农业等多个经济部门和领域。

  而稍放眼回顾过去几十年,在诸多工业化国家出现“劳力的两极分化”和“中产阶级空心化”现象,似乎也无法和技术迭代所引发的变迁完全脱离干系。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阿兰·图灵的Bombe甜点破译机在数小时内压缩并解密的数据相当于人类工作需几千年才能达到的量级,“图灵甜点机”还帮助英国军方提前知晓希特勒的行动计划,将战争结束时间提前了两年。 而更久远一点的另一例子则是,在机械化织布机被广泛引进之后,公认织布工匠的数量很快就所剩无几——就如同作为原动力的马在汽车时代因马车的式微而大批“失业”一样……

  如果说“机械肌肉”的引入帮助减少了对人类劳力的需求的话,“机械头脑”则带来对人类思维与认知需求的依赖降低。在工业化时代,人类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脱离出来、进而转移到脑力劳动的新领域;而如今到了科技智能化时代,一旦脑力劳动被取代,人类尚没有找到新的可以定性的劳动去转移,所以这也是“科技型失业”较为令人悲观的硬币一面。

  达琳·黛姆是奇点大学(Singularity University)“全球大挑战”项目副主席,在社会企业领域亦有近20年经验。她对于科技型失业现象颇为关注,表示科技创新所带来的影响的方方面面应获得更多研究,整个社会也需及时考虑“重新引导”这些科技创新来为人类带来真正意义上的福祉。

  黛姆进而具体阐释道,除了要探索新的解决方案来减少由于自动化、人工智能、机器人和相关技术的普及而对就业岗位的冲击,也需要用未雨绸缪的方式来提前规划,为那些有可能受到基于技术的人事变动影响的工作者提供有效的支持。

  政府可以做什么

  无疑,既要科技创新继续推动人类生活的提升,同时不以整个社会失去太多就业岗位为代价,这就需要包括私营部门和公共部门在内“一起把所有的桨放入水中”(all oars in the water)。政府部门的“桨”不可或缺,它在引导创新部门产出尽可能多就业岗位方面亦大有可为。

  除了在研发投入加强、提升法治透明度、在税收和监管方面积极扶持创新之外,政府也可在教育、科学和商业等领域鼓励“投资级创意”(investment-grade ideas)的孕育,因为这样的初创企业也是最有望与就业机会增长、整体经济成长相互成就的。

  当然,这一切并不容易。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曾表示——他希望印度富有企业家精神的年轻人成为“新工作的创造者”而不是求职者,并且对于目前整个初创公司领域仅创造了约8万个工作岗位的现状很不满意。莫迪希望达到的数字是,在2020年以前由印度初创企业创造的新就业岗位达到25万个。(据一位印度政府官员透露,总理心目中的国际对标——如以色列——都是能在初创部门产生数十万个就业岗位。)

  为此,印度政府正在考虑将创造就业机会的表现作为初创企业能否获得联邦激励政策支持的一个主要衡量因素。

  2015年曾是印度风险投资的火爆时期:当年有20亿美元投往超过550个新创意和初创公司;而到了2017年,前八个月的总投资交易数仅为209宗,投资总额仅为7.85亿美元。投资人热度降温的原因之一在于他们发现,在印度这个“每个月会有4个意欲创立一间新公司的创意想法蹦出”的国度,真正能有投资回报(更遑论可观的就业机会创造)的初创公司比例却不是特别大。

  看来,还要假以时日,通过恰当的培育,印度的初创企业可能成长为更壮实的工业大厦,并达到总理大规模创造就业岗位的期望。

  “抗击失业”中风险投资的角色

  而另一支可有所作为的主力军则是风险投资。道理很简单:如果风险投资失败率特别高,那么谈何有新创公司持久地创造可观就业机会的保障?

  埃森哲咨询公司发布的一篇行业报告中特别汇总了五条来自硅谷资深业者围绕风险投资保持生命力的“金玉良言”。其中第一条就提到:不要把头埋在沙子里(注:这里一语双关的“沙”指的是Sand Hill Road——那里汇聚了一批最活跃、但同时也是履历和教育背景高度同质化的风投人士,以至于创业者笑称这批投资者根本无从区分)。埃森哲报告指出,风险投资人抱团投资,使一个时期内风口行业过度集中,而引进多元化背景、来源地以及投资策略的方式则可以带来更多反周期的投资者,这本身也有利于加速科技创新、帮助风投跳出当下流行趋势领域的局限……

  “不忘‘建立企业’的初心,”报告中另一条忠告(或曰警示)如是说。“只有当我们与创业者保持密切合作时,风险投资才有机会创造最大的贡献价值,”曾担任Venrock公司董事总经理、现任全美风险投资协会主席的雷·洛斯罗克表示。

  “并非所有的风投现在都有对新想法和从无到有建立一门生意保有激情,”曾成功投资过七家初创企业的资深风投格里高利·奈斯颇有同感。他犀利地指出,当下一些风投公司受自身傲慢所驱使,但一个伟大的风投公司对创业公司的好奇程度应该不亚于对自身业务的了如指掌。这样的前提决定了风投能否成为一个在资本、人才、市场机会和战略建议等维度全方位的支持提供方,也间接影响到新创公司在长远发展中能否保持新就业机会的创造力。

  阿切尔·西拉 作者系之华媒体国际主笔;曾任美国ABC广播公司担任记者、主持人和编辑。联系:info@zhstudi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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