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加斯加孤岛进化论

来源:凤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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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8-07-18 14:59

　　这个海岛有种隐身的能力，庞大却又不易察觉，仿佛被世界遗忘，但是沉寂和孤独，原来足以孕育一个奇异星球。曾经登岛的法国探险家这样说：“大自然撤退到这个秘密避难所，如果你来到这里，每迈一步就是一种奇异生物。”1999至2010年间，科学家在岛上发现超过615个新物种。而因为一套动画，全球终于望向这里，然后是岛的政变结束，各国掀起了海岛旅行潮。这次记者也随团出发，踏上这片非洲国度，感受千年孤寂的生气。

　　非洲有个岛？

　　说起非洲，只记得如头盖骨的非洲大陆？其实东南方还有一个全球第四大岛，在1亿6千5百万年前的地壳运动中从大陆分裂出来，出走2，000公里，横跨一个莫桑比克海峡，得以与世隔绝，孕育出一个奇异星球──马达加斯加。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马达加斯加

　　这个非洲奇异星球，早已是法国和日本游客的冒险胜地，去年忽然被《LonelyPlanet》选为十大最佳旅游国家，最大原因是自08年发生的军事政变和武装冲突终于逐步平息，旅客回归，本地旅行社亦趁机开团。不过国人对马达加斯加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马达加斯加》这部动漫电影上。旅行团的茶会，每位团友都对马达加斯加充满奇幻联想，有人以为当地没有可吃的食物，要带足泡面；有人担心有土著危及人身安全；有人关心当地有非洲黄热病，单听导游解释也难以解惑，只好带着无限个疑问踏上十多个小时飞机，亲眼看看这个像非洲又不像非洲的孤岛跟想象有多远。

　　欧洲后花园？

　　法国人喜欢去马国观光，当地物价非常便宜是主要原因之一。马国货币为MGA，1人民币约可兑换MGA 503，蔬菜如红萝卜1块钱可以买2公斤！在平民小店点几样面包伴咖啡，消费几元就可以捧着肚子出门了，连走穷游路线的欧美背包客都要来朝圣。

　　非洲式穷国？

　　作为全球最贫穷国家之一，2011年国民平均收入6000人民币，最多人从事的农业和矿业，一天收入不到20元，而且十年来几乎没有起息。经济奇差，但马国政府债务只占国家GPD5%，比例全球最低，相比美国的107%，算得上跟世界不拖不欠地生活着。

　　黑色法兰西？

　　沿街的小吃店地摊即使再简陋，也会为长长的法国面包预留一个位置，皆因马国曾被法国殖民近80年，1960年才正式独立。除了母语马拉加斯语，法语也被纳入官方语言，听到英语则十个有九个都皱眉疑惑。

　　草原看狮子？

　　都怪《马达加斯加》四只主角太深入人心，大家都以为去看狮子、斑马、长颈鹿，事实则是岛上没有非洲草原的大型动物，最大的食肉动物只是鳄鱼和长尾狸猫，一班狐猴才可以安安乐乐在岛上避难。

　　国境之西

　　马国约有16个台湾大小，旅游点散落岛上四周，东西南北景色气候都截然不同，其中以长满面包树的西部城市穆隆达瓦（Morondava）最受欢迎。从首都安塔那那利弗（Antananarivo）坐1小时的螺旋桨飞机往穆市，空中已看到疏疏落落的面包树，好像草地上突兀地竖着几只西洋旗。降落后在30°C的暑气中，万里无云，太阳好像放在后颈上燃烧一样。机场离游客住宿的海边不过10分钟车程，沿途是人牛混杂的路，车很少，人都穿得破破烂烂，比起首都，更像团友想象的非洲，再热也忍不住下车拍拍拍。我们入住的海边度假屋就夹杂在渔村之中，远远看到地平线上浮着一条湛蓝海水，双脚忍不住地向着海水移动。

　　由沙滩走到泥滩再走到沙滩，走了近400米才到达莫桑比克海峡，另一头便是非洲大陆了。

　　只见出海捕鱼的帆船换了一只又一只，忽然一个泡在水中的当地人用英文跟我说他是兼职导游，可以带我看面包树，回头又见到位带着四个小孩的爸爸说可以带我出海钓鱼，就知道这里有多少旅客前来了。

　　沿滩是不少法国人开的度假屋，大部分都建在沙滩上，每分每秒都可以感受到海岛的懒洋洋。

　　位处河口的滩头很阔，像走进一个向海的沙漠，水清沙细，看到一个法国游客久久地泡在水里，也有人玩沙滩越野车。

　　潮涨时内滩便灌成小湖，当地人在手脚缚上拉网便下水捉鱼，每拉十多米便能网到数十条银白小鱼。

　　B-612星的逐客令

　　看过面包树的照片，很难不为这棵千里外的怪树神往。除了小王子，为免房子般大的星球被壮树撑破，不得不每天辨认面包树的幼苗并逐一清除。马达加斯加像个孤儿院，收留世界遗弃的，小王子清除的树苗。全球8种面包树，马岛生活了7种，当中6种更是此岛限定，最古老的，听说已屹立五千多年。岛国上的第3天，终于站在这个星球终结者之下，望着巨人，明白小王子的担心不是无中生有。

　　周游列国见多识广的团友都惊声四起，词穷得只能说“好大”、“好壮”。其实面包树一年中倒有七至八个月是秃头的，加上粗粗的树干储水，才能适应西部干旱气候，但我们刚好在雨季到访，树上长满了绿叶，碰上最有朝气的一面，却看不到倒插大地的面包树景象了。

　　1.全场最巨

　　Adansonia Grandidieri是面包树中最大品种，可高至30米，当地人又叫Reniala，意思是森林之母。

　　2.集体收皮

　　面包树木质松散，甚少人砍伐，但贴近地面的树皮经常被整块剥下来，用来织绳索又或入药。

　　3.热恋缠绵

　　除了面包树大道，缠绵面包树也是必到景点，手工艺品十之八九都以此为造型。

　　4.马岛图腾

　　沿途面包树几乎都刻了字，年代久远的跟着树皮长高再发胀。

　　泥泞面包路

　　难得见到西部旱地青葱一片，但低头一看，郊区泥路被雨季冲成一个又一个水洼，四驱车即使S形疾走，仍免不了多次陷入烂泥之中，又拖又拉才脱困。从海边度假屋出发，明明走20公里便到面包树大道，却坐了近2小时的四驱车。还好中途有多个手信摊，几天没有买东西，团友见到面包树工艺品忘记旅途辛苦，立即下车讲价，怎料杀出个程咬金，其中一位司机仿如地头蛇般要求档主一毛都不要减，档主明明点头，又变成了摇头。但其实凡停车拍照的位置，都有人小摊铺，也不怕买不到。

　　又话说狐猴很喜欢吃面包树的果实和花蜜，所以又叫猴面包树，既然来到，怎样都要试试，不过要在地上找恐怕非常困难，因为都被当地人收集起来卖给像我们这些好奇的游客，但一个还不到2元，花点小钱也没关系啦。

　　1.四驱车装备简陋，冷气不太稳定，车困时只得用尼龙绳拉车，断了又断，拉了4次才成功脱险。

　　2.半路林中扑出5、6只野狗，边吠边追跑得跟车一样快，追了400米才收手。

　　3.果实里面有近30粒种子，先吃面包质地的外衣，酸酸的，咬开种子里面像果仁的白色部分很幽香，当地人都用来榨油。

　　4.看上去以为是中央生产，仔细看每档的面包树造型、大小、手艺，以至木材的运用技巧都略有不同，有的更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下面。

　　5.面包树大道是连接市区和乡镇的主要道路，不时都有牛车经过，为大道提升气氛。

　　6.游客区特色是当地人就地取材变出生财工具，这位小朋友就像变色龙搭档找食，但赚的都是糖，龙会吃吗？

　　7.马币MGA20用面包树做图案。

　　维氏冕狐猴

　　狐猴避难所

　　大家见到他们都叫马骝，其实岛上看到的全都是狐猴（Lemur）品种，眼睛大大，鼻子像狐狸一样短而尖，要追溯进化历史，比猴子更悠长，但侵略性却不及前者，最终猴善被猴欺在世界各地绝种消失，唯独这个与世隔绝的海岛成了容身天堂。这班比人类更早登陆的真正原住民，称得上是马岛国宝，全球只有马达加斯加有野生狐猴，像国内动植物公园的，顶多只是移民到铁笼内的侨胞。不少团友跟每年登岛的20万游客一样，长途跋涉，只为见狐猴在头顶飞来飞去，以及在森林中回荡，如鲸鱼叫声般的对答。

　　纸上明星白颈狐猴

　　黑白两色的白颈狐猴（Ruffed Lemur）生得脸长长，毛色亮丽，又上镜，被选中将肖像印在面值MGA1，000的纸币上。

　　真正好莱坞红星

　　环尾狐猴（Ring-tailed Lemur）即《马达加斯加》那位朱利安国王，戏中是嚣张浮夸自恋狂，现实中是生活在极旱环境的刻苦一族。

　　狐猴跳跳跳

　　狐猴分布全岛，又因沙漠、荆棘、沼泽、森林等地形进化成不同品种。体形、毛色和饮食习惯也相差十万八千里。6天旅程中到了4个地点寻找到10种狐猴，包括体形最大的大狐猴（Indri），还有最小的鼠狐猴（Mouse Lemur），每次都有惊喜。其中深入东部奇灵地保护区和西部昂达西贝国家公园就像拍国家地理，17位团友蹲着身子在密林中追踪狐猴，低头急行中，导赏员突然叫一声“Quiet”，沿着他手指的方向，万绿丛中一点白，大家连忙抬头，相机如机枪连发，一团人加起来都超过一千岁了，却像群顽童般在森林嬉戏。狐猴有时乖乖坐好，遇上跳舞狐猴就会边用手平衡边用弹簧般的双腿在树枝间跳跃，忍者般遁逃无踪。若然运气不足跟野外狐猴擦身而过，首都市郊还有人工饲养狐猴公园，包你看尽8个品种，还可以在伸手可及的距离接触。

　　翻版侏罗纪

　　全球150多种变色龙，马岛拥有近一半，其中59种更是岛上独有，说这里是变色龙之乡并不夸张。行程第四天，从首都出发往东部的昂达西贝国家公园，途中经过私人开设的Pereyras Nature Farm，云集岛上各种奇怪爬虫，团友看到变色龙、壁虎、蟒蛇通通锁在网眼超密的木箱内，大叹“这怎么拍照呀！”工作人员立即开箱，原来所有动物都可以摊在手上或摆在头上，众人即撇下导赏员，像拆礼物一样逐个笼打开，边喊害怕边叫好玩。地毯变色龙放上手便起势要爬，最多人争着要试，小的还好，大的爪特别长，爬到脸上手上像针刺一样。毫无杀伤力，胀鼓鼓的西红柿蛙就遭众人蹂躏，奋力跳也跳不出五指山，待团友都拍了照才罢休。玩着玩着，发现拿出来的动物竟然转过头想逃回笼里，人类果然好危险，罪过罪过……

　　夜探马岛猬

　　入黑后驶进昂达西贝国家公园的山路，除了车前射灯，四周只有或深或浅的黑暗，窗外隐约见到越长越高的山林，穿过玻璃看着我们。不是鬼故事的前奏，入夜后的马岛，确实有种宁静的躁动。到达森林酒店，放好行装后即由当地两位夜探专家带路上山。起初见他们用电筒煞有介事左拍右拍，以为在装神弄鬼搞气氛，不一会就照到一只本地独有的马岛猬，在团友脚边东窜西跑。专家之后继续表演特异功能，灯光在草丛一扫，指头大小的变色龙立刻就被找出来；在树上一扫，凭着两点微弱红光就发现20米外树上的狐猴眼睛。巨蛾、雀鸟、树蛙都躲不过他们。森林越走越闷热，团友却越走越精神，兴致勃勃拿起电筒也试着找，摄影师好眼力找到几只。下山时看看表，才知道走了两小时的山路也觉得累了。

　　南国BonBon族

　　西岸之旅，四驱车在每个景点熄火停车之际，都会见到一个一个黑色小人头，从二、三百米外小聚落穿过草原穿过沙滩蜂拥而至，像寻找捉迷藏中不见的好朋友。走到跟前，眼睛发亮说着Bonbon、Bonbon，一直搞不懂他们要什么，跟导游提起才知道是法语的“糖果”。团友给他们糖果，他们却不会拆，帮他们撕开包装，由心发出Woo一声拉得好长好长，于是欢欢喜喜像吃雪糕一样舔着。草原再大，海滩再阔，每天游游荡荡早就走完了几百遍，难得有群奇怪的客人来拍他们，镜头前古灵精怪，跳入水池乱游一通、扮打架、挤眉弄眼。也不为糖或钱。给他水，便跟你交换一个果实；给他照片，就报答你一个玉米。如果舍不得他们闪闪发光的眼睛，临行前在他们背后说一声“Bonbon”。

　　远观像欧洲近看似非洲

　　当地人口中的Tana，其实即是首都安塔那那利弗（Antananarivo）。从西部回到首都市区，就像远离了非洲，越往市中心走，红瓦顶建筑和石砌路面便大量涌现，车窗瞥见的就如欧陆风景。加上城市平均海拔有1，275米，连气温也变得凉爽。但市内四周都看得出很落后，像第一天抵达之时，机场的行李带和灯泡就试过罢工，离开的前一晚下雷雨，酒店也忽然停电。市区车很多，但都是欧洲淘汰的二手车，街头如活生生的汽车博物馆。转角停满了的士，都由60年代甲壳虫车改装而成，由车窗望进去，什么都没有，就是车壳和摩的。小巴虽然干净，但体积大小还不到十六座，却要挤32人。市面热闹背后，是不少店铺民居都装上防盗铁栏和铁窗，当地领队都劝团友晚上不要外出，除了治安差，碰上当地宪兵也可能为难旅客，敲你一笔。

　　帝皇享受

　　贫富从来都是对比，国人到了马达加斯加，自然是贫者变富，富者更富。眼前明明是穷国，吃住却是豪华级。岛上六天行程，住的是市区4星级半山酒店、森林别墅、海滨Resort；团餐大部分都在住宿地方解决。酒店以外，出入都是专门招待欧洲游客的贵价餐厅，午餐晚饭都是有前菜、主菜和甜品的Full course西餐。牛、鸡、猪、鱼、兔全都试过，超乎团友“无甚吃食”的想象，最后一天都大赞：“胜过欧洲团！”地道油炸食物、牛肠、土法泥蟹，全都成了车窗上的浮光掠影，只有法国面包一视同仁，全民皆食。没办法，当地接待游客的餐厅和旅馆多是懂吃的法国人开设，马国独立了，却依然是法国人的后花园，山长水远到非洲，当然为了享受世界。

　　超值工艺

　　最后一天到达首都北面的手工艺市场，碰见个挂证件的，说是市场职员，拍一张照片却立刻索钱，就知这里是宰客区。摄影师看中一张开价15万MGA的手工木凳，但当地人英文不好，只能像玩十五二十般互相还价，怎知身边越围越多木凳，连宝石、香料、乐器商人都加入战团，只能暂时避逃到旅游巴士上。各路人马照样围上来，但隔着车窗就方便、冷静得多，手指指在车窗互写价钱，上车后价位也跌得飞快，最终以低于三分之一价钱成交。下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握过手后，店主竟然开始讨钱，唉，生意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