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的国际格局博弈与中俄关系的发展逻辑

　　国际格局一般是指一定历史时期内世界大国的实力对比及其战略关系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相对稳定的结构状态。这种状态通常用“极”来表示，比如单极、两极和多极。国际格局的转变意味着国际权力的再分配与重组，这必然会对国家间的行为产生巨大影响。在国际格局转变过程中，大国之间竞争与合作交织的战略互动关系，对新的国际格局形成、稳定和运作都将产生全局性影响。因此，国际格局的变化与国家行为之间的相互关系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冷战结束已近30年，新的国际格局依然处于演变过程中，并没有最终定型。中国与俄罗斯作为当今世界主要国际战略力量，是影响国际格局变化的重要因素，同时国际格局转变也深刻影响着冷战后中俄关系的调整与发展。

　　冷战后的两种主流国际格局观

　　冷战结束导致的国际格局变化与以往几次国际格局变迁不同的是：以前国际格局的调整多是发生在大规模战争条件之下，即战争胜利国主导国际格局的形成与运行，而冷战以和平方式结束，一方面使世界免受战争与动乱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使世界的力量结构和发展走向含混不清，即对新的国际格局转变趋势难以做出非常清晰的判断。这导致各大国对国际格局的认识出现不同程度的分歧，这种分歧一直贯穿于冷战结束后的不同时期，至今依然没有定论。冷战之后的主流国际格局观有两种：一种是中俄等国共同倡导的多极格局观，另一种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力推的单极格局观。

　　一、中俄对国际格局的主流认知：多极化是既定大势且不断强化

　　中国一直坚持国际格局多极化不可逆转的主张。冷战结束影响着中国对新时期国际格局的认识。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国就作出国际格局多极化的判断。冷战后召开的历届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大会发布的报告，都在不同程度上强调国际格局多极化的主张。如1992年10月党的十四大报告指出，两极格局已经终结，各种力量重新分化组合，世界正朝着多极化方向发展；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报告指出，多极化趋势在全球或地区范围内，在政治、经济等领域都有新发展；2002年11月党的十六大报告指出，世界多极化不可逆转，国际力量对比朝着有利于维护世界和平方向发展；2007年10月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世界多极化不可逆转；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当今世界正在发生深刻复杂变化，世界多极化持续推进；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多极化深入发展，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

　　可见，冷战结束至今，中国官方对国际格局都长期坚持“多极化”的表述，并没有主张过两极格局、单极格局，也始终认为多极化是符合国际格局转变的不可逆转的大势。

　　俄罗斯坚持倡导“多极世界”，并将自己定位为国际格局的重要一极。冷战结束初期，俄罗斯因国内政治经济转型危机而自顾不暇，并没有形成关于国际格局的明确主张。1993年4月，时任俄罗斯总统叶利钦批准的首份《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没有提及“多极化”，但重点指出当前国际形势发展的主要特征是国际政治多元化。[1]这说明俄罗斯官方已开始意识到国际格局向多极化转变的新趋势。1994年9月，中俄举行第二次领导人会晤，首次把“多极世界体系正在形成”的表述写入《中俄联合声明》中，这可以视为俄官方对“多极世界”立场的认同。但这一观点在当时俄国内西方派占主导的政界并未成为主流认知。[2]

　　以1996年1月普里马科夫被任命为新任外长为标志，俄罗斯官方正式提出“多极世界”理念，将其写入官方文件，并运用到对外政策实践中。这与普里马科夫本人积极主张“多极世界”的构想有关，他认为冷战后的多极化是世界发展的客观趋势，“单极世界”理念不为国际社会所接受。[3]普里马科夫任俄罗斯外长期间，积极推动“多极世界”理念纳入俄对外政策实践，与中国、印度等大国建立战略伙伴关系，试图制约美国建立单极世界的企图。1997年12月，叶利钦批准的首份《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构想》明确指出，“多极世界”的发展趋势正在强化。[4]

　　进入21世纪后，时任俄罗斯总统普京于2000年6月批准的《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指出，美国打造单极世界架构的企图越来越明显，其单边行动战略对国际形势造成不稳定影响，俄罗斯的任务是致力于构建多极格局。[5]2013年，俄罗斯总统普京批准的新版《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进一步指出，国际关系正处于转型期，其实质就是新的“多极世界”正在形成。[6]2015年12月，普京批准的《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战略》指出，新的多极世界正在形成，俄罗斯需要不断巩固在国际舞台上的作用与角色。[7]2016年11月，普京再次批准《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指出当今世界深度变化的实质依然是多极世界正在形成。[8]可见，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俄罗斯政府也一直主张多极国际格局，认为多极化趋势不断深化，多极世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且俄罗斯是其中重要一极。

　　二、美国的国际格局观：单极世界是客观现实，多极是“混乱”的代名词

　　两极对抗格局以苏联解体告终，美国自认为是冷战的最终胜利者和唯一的超级大国，可以毫无顾忌地根据自己的理念改造世界，因此提出必须抓住当时的历史机遇期，加紧打造以美国为中心的单极世界格局。美国的政治精英和利益集团对此愿景也不存在根本分歧，争论的焦点主要在于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实现单极世界的愿景。从克林顿执政初期提出以“扩展战略”取代冷战时期的“遏制战略”，试图构建美国领导的民主自由世界，到小布什执政时期以“先发制人”战略打造单极世界，再到奥巴马执政时期以“战略克制”重塑美国，确保在未来一百年继续“领导世界”，最后到特朗普执政时期则以“美国优先”为原则试图“让美国再次伟大”，其实质都是维持美国对国际事务的绝对主导权。这些表明，冷战后历届美国政府都在谋求建立以自己为主导的单极世界，即使在2008年遭受国际金融危机重创，美国国力相对下降、对世界事务的垄断地位开始逐渐衰退的情况下，美国依然不承认国际格局多极化的现实，相反极力否定“多极世界”的理念。如2003年时任美国国务卿赖斯（Condoleezza Rice）在公开演讲中表示，“多极化”是一种利益与价值竞争理论，既未成为一种联合性力量，也从未促进世界和平。[9]美国学界也不承认“多极世界”理念，2008年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理查德·哈斯（Richard N. Hass）提出，21世纪国际关系的主要特征是向无极转变。[10]换句话说，冷战后美国对国际格局的主流认知仅有两个基本选项：单极和无极。

　　综上所述，中俄两国政府对冷战后国际格局的看法是高度趋同的，即使在美国实力优势扩大或相对衰落的不同状况下，两国都一直坚持多极化主张，而美国则不承认多极化的国际现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打造单极世界的企图。总体上看，冷战后的国际格局转变主要是围绕单极世界与多极世界两种国际格局观之间的博弈，其不同时期的激烈程度深刻影响着大国关系的发展与调整，这在中俄关系发展过程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两种国际格局观博弈过程中的中俄关系发展逻辑

　　冷战后近三十年的国际关系发展历程表明：以中国和俄罗斯为主的大国，通过倡导多极世界格局，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美国作为唯一超级大国打造单极世界的企图。换句话说，中俄不仅合力推动国际格局多极化，以“多极化”限制美国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权力扩张。冷战后的中俄协作实践也表明，持续发展的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成为双方在单极与多极格局博弈中的有力借助。美国打造单极世界的企图对中俄倡导的多极世界的威胁程度，深刻影响着中俄关系发展的密切程度。

　　一、单极世界企图对多极世界理念不构成威胁或威胁减弱时期

　　在这种情况下，中俄倾向于巩固双边关系，提升未来发展的信心。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是1992-1995年。在这个时期，美西方的单极世界企图对多极世界还不构成威胁，中俄两国的选择是不断巩固双方之间的睦邻友好和伙伴关系。如1992年中俄双方签署《关于中俄相互关系基础的联合声明》，确认相互视为友好国家，致力于发展睦邻友好和互利合作关系。1994年9月第二次中俄元首会晤后，两国宣布建立“面向21世纪的建设性伙伴关系”。这一时期，中俄巩固关系的主要任务是发挥和利用两国合作的巨大潜力，促进两国国内改革和经济发展。

　　第二个时期是2008-2013年。这个时期适逢国际金融危机，美国单极世界企图对中俄倡导的多极世界的威胁呈现弱化趋势。国际力量对比开始发生新的变化，中俄对多极化的信心开始恢复。这在中俄两国发布的官方文件和领导人的讲话中得到体现。如2008年5月中俄联合发布的《中俄关于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中提到，虽然单边主义和强权政治依然存在，但世界多极化趋势不可逆转。在此有利条件下，中俄两国的选择是继续致力于巩固两国务实合作关系。

　　一是推动中俄各领域的务实合作。2012年6月，中俄联合发表《关于进一步深化平等信任的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指出中俄关系成熟稳固，强调两国关系已超越双边范畴，不因外部环境影响而改变。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双方致力于推动深化政治互信、务实合作、安全合作、人文交流、国际协作。2013年3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关于合作共赢、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指出，中俄关系已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水平，为大国间和谐共处树立了典范，为促进地区乃至世界和平与安全发挥着重要的稳定作用。

　　二是共同推动多极国际格局下的全球和地区发展议程。2009年6月发布的《中俄元首莫斯科会晤联合声明》中，两国首次主张建立以多极化、平等和完整的安全体系、照顾彼此利益为关键要素的亚太地区国际关系架构。2010年9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关于全面深化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提出，推动建立更加公正、合理、民主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2011年6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关于当前国际形势和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指出，现有全球治理机制缺乏效率，两国需要合力推动多极化继续积极演变。2013年3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关于合作共赢、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更是提出，将推动世界多极化进程视为全球性主要议题之一。

　　二、单极世界企图严重威胁到多极世界理念时期

　　在这种情况下，中俄两国不断提升双边关系定位，以此回应美国的霸权行径，维护两国发展的战略机遇。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是1996-2007年。1996年俄罗斯提出“多极世界”的理念，正是针对美国采取“扩展战略”极力打造单极世界的企图，这表明多极世界开始遭到美国单边行动的严重威胁。从两国共同或单独发布的官方文件和领导人讲话中可以看出，中俄两国领导人对此都表现出较大担忧。如1996年4月两国联合发表的《中俄联合声明》指出，世界并不太平，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仍然存在，集团政治有新的表现，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仍面临严重挑战。1998年11月两国联合发布的《关于世纪之交的中俄关系的联合声明》强调，21世纪不应该也不可能成为单一的欧美世纪或者亚太世纪，也不应该由某种宗教或者意识形态价值体系来主导。1999年12月两国联合发表的《中俄联合声明》更是严厉地批评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一系列日益明显的企图，包括将单极世界模式以及文化、价值观和思想的单一模式强加于国际社会等。2005年7月两国共同签署的《中俄关于21世纪国际秩序的联合声明》指出，世界多极化作为当前人类发展阶段的重要趋势，其发展进程存在不平衡和矛盾现象。2007年2月，时任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德国出席慕尼黑安全会议时，猛烈批评美国“几乎无节制”地在世界上滥用武力，同时指出单极世界模式不仅不可接受，更是行不通的。[11]针对美国打造单极世界的霸权行径，中俄两国在这一时期采取多种举措进行回应，共同维护两国发展的战略机遇期。

　　一是提升两国关系定位，确认新的发展方向。1996年4月，中俄宣布发展“平等信任、面向21世纪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并确定两国关系的发展方向是“平等信任，睦邻友好，互利合作，共同发展”。相较于“建设性伙伴关系”定位而言，“战略协作”是中俄两国的首创，意味深长，重点指两国在涉及安全、军事和重大国际事务等核心领域相互配合协调。2001年7月，中俄签署为期20年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提出将两国关系提高到崭新水平。其中，第九条特别提到，“如出现缔约一方认为会威胁和平、破坏和平或涉及其安全利益和针对缔约一方侵略威胁的情况，缔约双方为消除所出现的威胁，将立即进行接触和磋商”。这份文件是指导21世纪中俄关系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将两国全面合作提升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二是共同发出维护和推动世界多极化的明确信号。1997年4月中俄两国共同发布的《关于世界多极化和建立国际新秩序的联合声明》是双方首次以推动世界多极化发展名义发表的官方文件，这对21世纪国际格局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同年11月两国共同发表的《中俄联合声明》开篇就指出，中国和俄罗斯为建立多极世界和新的更为完善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所采取的积极行动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赞同，主张各国特别是大国应该顺应世界多极化的趋势。2001年7月两国共同发布的《中俄联合声明》指出，推动世界多极化进程有助于建立一个稳定、民主、不对抗、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这一趋势客观上符合所有国家的根本利益。2003年5月两国共同发布的《中俄联合声明》指出，世界多极化乃大势所趋，需要整个国际社会共同努力。

　　三是共同维护联合国的核心作用，并着手打造新的多极格局架构。1999年12月两国共同发布的《中俄联合声明》主张，在《联合国宪章》和现行国际法准则的基础上推动建立多极世界和民主均衡的多极世界格局。2000年7月两国共同发布的《中俄北京宣言》指出，中俄有责任共同努力维护联合国及其安理会在国际事务中的主导作用，推动世界多极化进程向前发展。2001年6月，中俄倡议建立上海合作组织，明确将维护共同发展与安全、互利共赢、包容多种文明、非意识形态化、不结盟、不针对第三者作为新的原则性立场，对构建多极世界具有重要指导意义。2002年12月两国共同发布的《中俄联合声明》再次指出，联合国是多极世界中保障国际安全与合作的主要机制，其核心作用应得到加强，并开始将上合组织视为未来多极世界结构的支柱之一。2004年10月两国共同发布《中俄联合声明》，再次将上合组织视为未来建立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多极世界格局的基本因素之一。

　　第二个时期是2014年至今。这一时期的国际力量对比变化更加明显，西方守成大国整体实力下降，以中俄为代表的“新兴国家”迅速崛起，美国与中俄之间的龃龉不断。尤其是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之后针对中俄的一整套组合拳（政治上打压、经济上制裁或贸易战、军事上升级军备竞赛、安全上不断挑衅、舆论上发起进攻），使得国际格局呈现加速演变态势，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增加，并再次给中俄推动的多极国际格局构成严重威胁。中俄两国对此也有共同认识。2014年5月，两国共同发布的《中俄关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指出，当前国际形势更加复杂多变，全球竞争较量加剧，这些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国际议程。同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表示，要充分估计国际格局发展演变的复杂性。2015年3月，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上指出，国际格局和国际秩序加速调整演变。同年5月发布的《中俄关于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倡导合作共赢的联合声明》指出，国际关系中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这一进程伴随着原有矛盾激化、新冲突层出不穷和在各领域的竞争加剧。2017年7月发布的《中俄关于当前世界形势和重大国际问题的联合声明》进一步指出，影响全球战略稳定的消极因素正在世界各地增加，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依然存在。针对多极化发展面临前所未有的新挑战与威胁，中国的选择是继续采取多重举措发展两国关系。

　　一是继续提升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水平。2014年5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关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指出，中俄关系已提升至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中俄建立的新型国家关系具有进一步蓬勃发展的广阔前景。2016年6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联合声明》指出，建立在条约基础上的中俄外交战略协作在国际关系中占有重要分量，促进了公正合理的世界多极秩序的形成。2018年6月两国联合发布的《中俄联合声明》更是将中俄伙伴关系视为当今国与国关系的典范，指出中俄协作是维持世界战略平衡与稳定的关键因素，中俄两国致力于促进更加公正合理的世界多极秩序的形成。

　　二是发表新的联合声明，应对多极化遭到的消极影响。2016年6月，中俄首次专门针对“全球战略稳定”发表《关于加强全球战略稳定的联合声明》，指出当前影响全球战略稳定的消极因素正在世界各地增加，其危险性首先在于，个别国家和军事-政治同盟谋求在军事和军事技术领域获得决定性优势，以便在国际事务中毫无阻碍地通过使用或威胁使用武力来实现自身利益。这一政策导致军力增长失控，动摇了全球战略体系的稳定。虽然文件中未直接提及多极化，但是显然针对的是当前多极国际格局演变受到越来越多的消极因素影响，需要两国做出及时的应对。

　　结语

　　通过上文的梳理与分析，可以看出中俄两国对冷战后国际格局的认知总体上是灵活务实的，既认定国际格局多极化是不可逆转的大趋势，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进程具有复杂性、曲折性和长期性的特点，需要及时调整两国关系并采取多重举措来有效应对国际格局演变过程中各种消极因素。冷战后国际格局的转变深刻影响着中俄关系的变化与发展。这种影响主要表现为美国的单极世界企图对中俄倡导的多极世界的威胁，而持续发展的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构成了维护多极国际格局不可忽视的主要力量。随着多极化趋势的不断强化，中俄对两国之间关系的发展也越来越充满信心。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5月召开的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会议上明确要求，既要弄清楚我国在世界格局演变中的地位和作用，又要重视大国关系深入调整的态势。这与国际格局是由大国实力对比和大国战略关系两个要素决定的论断是完全吻合的。在新一轮的国际格局博弈中，中俄关系的重要性依然不言而喻。对两国而言，构建起一个稳定成熟、互信互利，有充分协调、应变能力以及扩展潜力的中俄关系，不仅关系到中俄各自的复兴和崛起，同时也是维护多极国际格局的基石，这需要双方政治家和精英们的共同努力。

　　（第一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俄罗斯研究中心副研究员；第二作者系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万青松 王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