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联盟变化对全球价值链的影响

　　【摘要】當前，全球贸易政策和贸易联盟正在发生变化，全球价值链或将受到影响。对于寻求通过价值链一体化实现经济发展的国家而言，应高度重视这一变化。本文利用出口的增值分解以及世界银行全球优惠贸易协定数据库的信息，研究更有利于促进价值链活动的政策组合。

　　【关键词】贸易联盟；价值链；垂直一体化；出口附加值

　　全球贸易正在发生变化。在经历了后金融和经济危机时期的“模糊贸易主义”（ MurkyProtectionism）之后，当前全球贸易联盟呈现出战略性重构的态势。美国越来越质疑现有贸易安排的好处；英国则可能退出欧洲单一市场，尽管英国表示希望加强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商业联系；中国正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推动沿线国家的经济和贸易一体化。

　　贸易伙伴讨论的议题也在发生变化。加拿大和欧盟通过“加拿大一欧盟全面经济贸易协定”（ CETA）加强了在全球贸易新标准制定方面的合作，尽管英国脱欧事件对英国未来在欧洲标准制定中的作用提出了质疑。日本和欧盟已同意在数据保护监管领域开展更紧密的合作。在投资方面，“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 TTIP）的谈判停滞不前，而“中欧投资协定”的谈判仍在继续。

　　为了应对上述变化，本文认为，区域价值链的重要性提升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一体化程度较高的区域，特别是那些已经从深刻贸易协定1（ Deep Trade Agreements）中受益的区域，最有可能利用这种确定性趋势。认真采取步骤推动深层次一体化的区域也将从中受益。全球价值链的区域特征

　　尽管“全球价值链”（ GVCs）这一术语被普遍使用，但价值链活动始终具有很突出的区域性特征，北美、欧洲和亚洲枢纽国家的价值链活动占比仍然很高（如图所示）。

　　我们评估了区域贸易协定的存在及其性质对价值链活动的影响。区域贸易协定涉及的范畴通常超出WTO规定的范畴。越来越多的区域贸易新协定涉及投资、政府采购和竞争政策等，这些领域与跨国价值链潜在投资者直接相关。

　　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深刻贸易协定会带来更多的价值链贸易（见表）。在实证分析中，我们侧重于双边层面，并从增加值的接受者（包括“中转站”）和供应者两个角度对全球价值链贸易进行了区分。我们发现，如果将平均深度的区域贸易协定与最深刻的区域贸易协定相比较，后向联系（用出口中的外国增加值来衡量）增加了两倍以上，前向联系（用出口中的国内增加值来衡量）增加了四倍以上。出口中的国内增加值的提高通常是政策制定者的目标之一，而增加贸易协定的深度有助于实现这一目标。统一法律框架有利于提高贸易和投资的国内增加值

　　我们需要关注区域贸易协定中的投资条款，因为投资活动通常是在单独的法律条约中约定。这些法律条约通常采取双边投资条约（ BITs）的形式。

　　将贸易和投资纳入统一的法律框架中，可以（至少在原则上）使国际经济法更接近商业现实，因为投资和贸易通常是相互联系的。我们评估了统一的法律框架所带来的经济效果。

　　我们使用扩展的引力模型来估计不同贸易和投资协定对贸易的影响。根据三种不同的政策选项，我们设置了以下变量：第一，是否签署了区域贸易协定（为虚拟变量）；第二，代表区域贸易协定深度的变量（以区域贸易协定条款的数量来衡量）；第三，是否签署了双边投资条约（为虚拟变量）。研究显示，深刻贸易协定（即同时包含贸易和投资条款的区域贸易协定）对价值链活动的影响大于非深刻贸易协定与双边投资条约的组合。

　　贸易协定中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投资条款的作用十分重要。双边投资条约和深刻区域贸易协定都能促进价值链贸易的增长，但双边投资条约只作用于后向联系，即只对出口中的国外增加值提高起作用。

　　相较之下，深刻贸易协定则沿着全球价值链一体化的两个方向发挥作用，同时促进后向联系和前向联系（见表）。因此，在已签署区域贸易协定的情况下，额外签订双边投资条约会带来国外增加值的提高；而在现有区域贸易协定中纳入可执行的投资条款（即提高区域贸易协定的深度），还可以提高国内附加值占出口的比重。这一结论对于希望增加出口的国内附加值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而言，尤为重要。对贸易谈判的启示

　　在决定何处、如何以及与谁一起开展业务时，企业会倾向于评估贸易和投资政策。对于价值链中的领先企业而言，贸易和投资政策越协调一致，一个国家就越具吸引力。我们的研究结果证实了这一假设，即在相同的法律框架下解决贸易和投资问题，更有利于价值链贸易。

　　根据相关研究结果，目前几个WTO成员国就WTO框架下投资便利化问题的讨论是有积极意义的。全面的双边或区域协定，如中欧贸易协定，也有利于促进价值链活动。我们的研究表明，欧盟与美国之间的贸易和投资协定谈判陷入僵局是令人遗憾的；由于瑞士与中国的自由贸易协定包含投资条款，但不具法律效力，欧盟与瑞士的谈判代表在与中国打交道时可能需要从两个角度来综合考虑问题：中国与欧盟的投资政策以及瑞士与中国的贸易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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