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栖古鎮

　　謝光輝╱圖文

　　塘栖古鎮修繕一新，如同做了拉皮去斑的美容手術，容顏煥發，充滿活力。老街開出了不少個性化的咖啡館、酒吧和餐廳，有點舊瓶裝新酒的味道。總體來說，江南水鄉古鎮的氣質樣子大同小異，塘栖古鎮卻有所不同。它是杭州的北大門，在大運河的主幹道上，河道開闊，拱橋橫跨，樓宇相連，格局氣派非凡，曾居江南水鄉十大古鎮之首。

　　京杭大運河列入世界文化遺產之後，杭州為了給老運河「減負」，新開挖一條運河，這條「新開河」的起點在桐鄉與余杭交界的博陸。將來大貨船往返錢塘江，不再穿過杭州老城區，直接南下下沙、九堡，通過八堡船閘與錢塘江相連，把老運河的弧綫拉直了，類似水上繞城高速公路。

　　廣濟橋是塘栖古鎮的地標，也是大運河上僅存的一座七孔石拱橋，南北兩條街，水南街有廊檐，水北街沒有。因為水北街原先是要拉縴的，沒了廊檐遮擋，通體白牆的聚源昌格外顯眼，底下中間開出石庫門，麻石門框，兩扇木門包以厚鐵皮，用奶咀釘釘出如意雲頭。本地的店舖一般都是12塊門板的鋪闥子門，晚上上在門坎的槽裡，白天卸開。這樣的石庫門在水北街不多，粉牆上寫着藕粉、糖色。糖色就是蜜餞。舊時清明節前後，蘇州、嘉興、湖州等地的香客乘船去杭州靈隱寺燒香，到了塘栖還有30里水路，都會在此停船住上一宿，香客大多是農村婦女，出來燒香，捎帶着春遊，她們最心儀的手信就是藕粉、蜜餞。

　　從前杭州有東門菜，西門水，南門柴，北門米之說。北門米說的就是塘栖，其實塘栖並不產米，而是江蘇浙北的大米由水路到這裡，再由運河運到杭州城裡，因為過北新關要交稅，屯米於塘栖則可緩納，恰似「保稅區」，從而活躍了大米交易。塘栖商業集中在水南街，各行各業都有幫派：安徽人開錢莊、當舖和茶莊；寧波人經營食品和藥材；紹興人從事釀造、榨油行業；本地人做大米、蠶絲生意。塘栖的米商秋天收米，春天出售，糧倉空了，讓給絲商進蠶繭，出米進繭，全年滿倉。商人談生意都在茶樓上，下午2點多鐘，剛出爐的糕點端上來，塘栖的糕點遠近聞名，跟當地經濟有關，有了米，有了生意，好糕點順理成章。水北糧站的前身是「廣太豐」米行，50年代改為國營糧站，憑票供應。後來糧票取消，糧站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淘汰了。

　　水北街有塊3米多高的石碑，曾被住戶砌入圍牆，只露反面，80年代舊屋翻建時發現是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的一塊御碑：表彰浙江交納皇糧有功，免去地丁錢糧30萬兩白銀，聖諭刻碑，曉諭官民。乾隆過後百年，蘇格蘭傳教士金．樂德在御碑附近蓋了一座教堂，基督教和西方文化使塘栖古鎮變得時尚洋氣，在江南水鄉古鎮中獨領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