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30日,徐震最新个展“生态作为媒介”在深圳市当代艺术与城市规划馆开幕。该展览梳理和呈现了他20余年职业生涯中的逾100件作品,除了著名的“天下”(2011)、“异形”(2017)、“工具”(2018)、“基地”(2021)等,更有专门为本次展览创作的“激情”和“饮料”等系列新作,全方位展现了他从当代文化符号中攫取灵感,并不断进行组合、迭代及衍生的艺术创作生态。
要理解何为徐震的“艺术创作生态”,首先得从他的经历说起。“早期的中国艺术教育并没有关于当代艺术这一块,所以我没有进入大学去学习,从工艺美校毕业之后,就等于直接开始在艺术行业里创作。”这期间他在上海结识了许多年轻艺术家,大家不但自己策划各种各样的项目,还常常一起做活动、做展览。2000年之前,上海并没有如今那么多遍地开花的画廊和艺术机构,徐震早早便成了先行者,1998年他加入了上海首家非营利艺术机构——比翼中心,并担任艺术总监。
“做展览,是艺术家不断推进、不断实验、不断检验自己创作的一个方式,我们在这个非营利机构里面工作了长达十年,大概做了300多个项目。”当时,上海的艺术家、机构和活动都呈现出某种野蛮生长的态势,再加上项目范围和涉及的媒介比较广,“比如视觉艺术范畴下的一些戏剧,行为艺术活动,摇滚、音乐、诗歌……” 谈到那一段过程,徐震既愉快又自豪,“在那时,我们等于成了很多年轻艺术家做活动的基地。”
2006年,徐震参与并共同创立了网络艺术社区Art-Ba-Ba(www.art-ba-ba.com),该网站至今依然是中国探讨和评论当代艺术最活跃的线上平台。这一跨界举动充分显示出他的行为模式就是不遵循任何现有模式,想干什么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所以后来当他另辟蹊径,不做工作室而是创立艺术创作型公司——没顶公司的时候,艺术圈没有再对他的离经叛道表现出多少惊讶,反而更兴致勃勃地想看他接下来又要干什么。随着没顶画廊很快也在上海占据一席之地,2022年,徐震又在崇明岛建起占地40亩的美术馆,他的艺术版图如同有生命那样,一直随着时间不断生长、演变和扩张。
为什么会在崇明岛做一间美术馆?徐震表示,“我们在崇明做过好多年的活动了,最早没顶公园就在崇明,当时一直觉得我们的公园绿化很好,但缺少建筑空间。”2020年,通过朋友介绍,他找到了位于崇明岛西部绿华镇,前身是绿华养鸡场鸡舍的这块地方,始建于20世纪70年代,建筑面积约3000平方米。“那里本来已经有很多建筑,但是非常破,我们又没有钱来把它整个改进,从地块规划上也不允许你推翻重建,所以进行了很多思考,准备了好多种方案,最后做了一些基础性的引导空间上的变化。”他对美术馆呈现的状态还算满意“, 至少目前来说,我觉得我们控制得还可以。”
没顶美术馆占地40亩,毗邻西沙湿地公园,紧邻长江南北支流,是长江分水岭所在地。除了继续提供艺术场景和支持当代艺术活动,美术馆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无疑也在崇明岛上创造了一条小众艺术旅游线路。但徐震决定做美术馆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该地区未来的旅游发展趋势,“我可能对大的规划不感兴趣”,对他而言,美术馆“像一个玩具”,而美术馆的工作可以与画廊的工作互补。“说实话,画廊做久了,人是很虚无的,做美术馆、做艺术项目,它没有回报,其实更多是大家精神上的一种满足感,类似给自己建立一种机制,在玩的时候可以更纯粹一点,是我的最高追求。”
徐震常常在网络社交媒体上看观众对美术馆的各种反馈,他觉得任何评价都很有意思,“我经常做一些抽象性的统计,在没顶美术馆的观众中占比不到10%的是家庭,比如三口之家去那附近玩,听说旁边有个什么美术馆就来看一看,剩下的90%我认为基本上都是无所事事游荡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文艺青年。”“这非常好!”他说,“他们有这样的渴望,去寻找文化艺术的场景和内容,这说明他要的体验高于比如说还房贷这样的事情。”
今年9月,徐震将会在拉萨吉本岗艺术中心做新的个展,这是西藏当雄县首个古建筑经保护性改造而建成的文化艺术空间,当地政府力图将其打造为传统文化与现代设计融合的“城市新名片”。“那里很好,可以去玩,”徐震说,“因为它空间也不大,所以我们去做一个小型的个展,会展出一批像是国画类的创作。”徐震觉得既然艺术中心在拉萨这样的旅游城市,那么它肯定会跟旅游产生一些关系,“任何在城市里的活动,其实就是城市文化的组成部分,艺术活动对于当地的旅游和文化生态当然也会有促进作用。”
假如要总结多年以来的工作,徐震认为背后的基调是艺术交流。在他看来,“今天很多人是在倾诉,交流是很难得的,当你要面对自己,从性格到创作理念,再到创作水平,你需要长年累月地处在一个交流的状态中。”不管做艺术家的个人工作,或者做画廊这种商业系统的工作,包括美术馆涉及公共文化艺术的工作,“其实都是为了更好地去产生或者促进你原来可能并没有考虑过的一些交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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