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软20年资本曲线

  • 来源:英才
  • 关键字:东软,刘积仁,上市指标,飞利浦
  • 发布时间:2011-08-04 13:58
  没有大起,也没有大落,只是平缓的上升。这是一条东软20年来的营收额曲线图。

  波澜不惊,似乎能浓缩东软20年的一切。无论是从业绩变化,还是战略转型,或是高层变更,抑或是从市场的正负面评价来观察。

  然而,真实的20年显然不是一帆风顺。

  “20年前,没有人相信沈阳人能做软件,沈阳在过去一直被认为是造大机械、大机器的重工业基地;20年前,沈阳人也不知道什么是软件,甚至我们提到软件,他们就问是服装还是洗发香波……”刘积仁回顾过往东软发展路,也不免踌躇满志。

  只是一路走来,很多人了解教授刘积仁、博士刘积仁、管理帅才刘积仁,却并不知道他当年还是一位精明的“买地”高手。

  在沈阳宾馆中的《沈阳印象》画册中,有一页没有标注出处的俯瞰图让人印象深刻。欧式建筑、水系与大片绿色植被交相呼应、场馆错落有致、还有高尔夫场地……这块在沈阳浑南高新区800亩的土地,原来早在1996年就被刘积仁买下并设计规划,如今,是一个能容纳数千人的东软沈阳园,也是中国第一个软件园。

  “园区的建设是一个资本项目,不是一下能建起来,从盖的那一天就设了很低的容积率,我记得当时不少人说你这太浪费,我说有一天你没地方停车……”

  曾经,有一位中国软件业大佬在参观完东软软件园后,“效仿”以地产扩张、投资软件园而著名,但最终以资金链断裂而收尾。

  为什么东软最终能活下来?回溯20年,发现除了投资各地软件园,在国际化、两次上市、各类并购中,资本运作都扮演了促进业绩绵延增长的关键力量。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摸索国有企业产权制度的改革道路上,东软是第一批登上“股份制改造大船”的试水者。

  1992年,东软在原有学校单一投资主体的基础上,引入了中国建设银行沈阳市信托股份有限公司作为法人股东,并向员工发行内部股。改造后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股权结构为国家、学校、建行信托投资公司和员工个人,其中员工个人占20%。

  刘积仁告诉《英才》记者,彼时他不知道何年能上市,但是得先时刻准备着。

  在1995年,中国资本市场的上市指标还处于配额阶段,要拿到配额入场券和获得上市审批并不容易。刘积仁选用了曾在万国证券供职的王齐来运作一年,仅花费3万元差旅费便拿到了指标。

  1996年6月18日,东大阿尔派股票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交易,成为中国近2000多家软件公司中首家上市的软件企业。于是,便有了东软沈阳软件园的开工,但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因为园区建设总额高达5亿,而1994年东软营业收入也不过2200万元。

  多年后刘积仁解释称:“事实上拿那块地时,东软已经做好了细致准备,包括土地分期付款、从战略合作伙伴引入资本、出租原来在三好街上的办公楼,向银行贷款等,东软不会冒可能使自己牺牲的风险”。

  上市后,刘积仁开始思考引入强大实力的股东,几经辗转,经历股权分置改革、以换股吸收合并等方式,2008年东软实现了整体上市,使原来80多亿的市值翻了一番。

  这期间,东软还与飞利浦成立了医疗系统合资公司,在2006年吸纳了SAP、英特尔为战略投资者。

  对比其他IT公司的发展历程,东软似乎仍不像TCL、联想等惊心动魄,也没有关于MBO的跌宕起伏,这恐怕与刘积仁对资本市场的“抢先机、敢尝鲜、识时务”分不开。

  “同样的一个东西,你在国内卖1块钱,往外面卖1美元”。

  东软创业的第一桶金,是从日本淘来的。日本阿尔派在中国寻找软件研究与开发的合作伙伴,最终,刘积仁用博士论文研究课题换来了25万美元(以当时汇率换算约220万元人民币)的开发费用。

  当时的逻辑是,用5个研发人员开发的产品卖给日本市场,在国内足够养50个或者是100个研发人员。于是,东软拿着日本市场的营收在国内不断进行产品研发。刘积仁说,他不担心有太多风险,最多就是不赚钱。

  随着与日本阿尔派的项目越来越深入,刘积仁便向阿尔派株式会社前会长沓泽建议办一个合资公司,中方以设备和技术做资本,日方注入现金。如此一来,国际业务便更加稳定,能保证每一年有新业务不断进来。

  而后,东软在国内展开轰轰烈烈的“数字圈地”,不过,以拓展市场为主也导致了利润率持续下滑,东软便大规模扩大海外业务,以海外高利润做补给。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是把价值往最贵的地方卖。在国外赚了钱又往最便宜的地方投资。开始很多研发经费都是因为有外汇收入,所以为未来技术做了铺垫,当国内业务得到发展后,又反过来扩大国际规模。”刘积仁总结道。

  事实上,纵观历史,东软在海外市场的几番收购,也呈现出国际国内的平衡逻辑。无论是在芬兰收购手机研发公司,还是在德国收购汽车行业解决方案团队,或是在以色列收购医疗公司,东软都是通过往价值链上游收购,将海外市场的高端人才与国内市场的中低端人才串接起来,实现了研发成本最低。“通过国内1.6万名员工来‘放大’收益,进行成本稀释。”刘积仁曾对《英才》记者称。

  对话

  《英才》:在汽车、医疗、手机等领域经历数次海外并购,你认为沉淀下来的经验是什么?

  刘积仁:针对每个领域,要在对应的最发达的地区进行收购,比如汽车就在德国,手机在芬兰。那个地区的人才对产业了解深,对全球发展趋势影响大。过去,我们一伙人在中国,一伙人在日本,但是都不足以让我们拥有全球经验。

  《英才》:如何保证每一次的海外收购能成功?

  刘积仁:在收购之前,就要和管理团队沟通。如果不能和未来公司领导者达成共识,我们是不会收购的。双方一定要像谈恋爱一样,要两个人谈得好,给一点钱这是彩礼。霸占是无用功,未来一定会出问题。

  《英才》:如何采取一些制衡措施?

  刘积仁:如果你做任何一件事,包括商业计划变化都必须通过工会,那么,我们在控股比例上也有特别的考量,做百分之百的收购。

  《英才》:融合不好,只剩下空壳怎么办?

  刘积仁:一定有风险的,怎么做都有风险。风险的控制还是在于前期与他们达成共识,让收购对员工产生吸引力。

  《英才》:为什么在海外收购,只重点选了手机、汽车、医疗这几个领域,而不是其他?

  刘积仁:因为这几个领域在中国都是最大的市场。面对海外团队的经营者和员工,我们都能展现一个特别美好的蓝图,让他们感觉到收购后,会有比单靠他们自己更光明的前景。

  《英才》:有具体的案例吗?

  刘积仁:比如,在芬兰做收购时和员工有对话,其中一人举手问,东软一万多人也不差我们这点人,你们收购的目的是什么?我说,收购你们的目的是想让你们为我们后面(中国国内)的人创造工作机会,因为你们的存在,这一万多人才有更稳定的工作;你们加入东软,竞争能力会变得更强。

  《英才》:同去收购的路上,遇到印度软件巨头,怎么竞购?

  刘积仁:我们一般不和竞购者接触。印度可能规模比较大,但其他方面不突出。所以,最终还没有到PK的时候,被收购方就做出选择了。

  《英才》:未来收购的重点在哪些领域?

  刘积仁:海外收购的主要对象还是汽车、手机、医疗方面,在国内,我们的收购也和医疗有关,这都是大趋势。

  文|本刊记者 孙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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