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的高盛银行
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1998年所罗门兄弟银行退出套利交易和同一年俄罗斯政府外债违责是三只接踵而至的黑天鹅,是长期资本管理的“完美风暴”,这个基金所从事的几乎每一个投资策略都赔了钱。利率掉期套利,赔16亿美元;股票期权套利,赔13亿美元;俄罗斯和其他新兴市场投资,赔4.3亿美元;成熟市场的方向性投资,赔3.7亿美元;股票配对交易,赔2.9亿美元;债券套利,赔2.1亿美元;美国股票,赔2亿美元;垃圾债券套利,赔1亿美元。总计46亿美元。
两位诺贝尔奖得主的诺贝尔奖金约为100万美元,他们的长期资本管理基金在他们得奖后的第二年损失了4600个诺贝尔奖的奖金。不过这点儿损失是小数,如果它当年把华尔街拖垮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1998年夏天,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单单是8月21日,基金赔了5.5亿美元,而按照教授们的计算,基金每天最多能赔的数字不应该超过3500万美元。梅里韦瑟那时候正在北京,他被十万火急的电话召回。8月24日,梅里韦瑟去见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有可能解救基金的救星中的一个———索罗斯。
索罗斯关于市场的理论和教授们的理论迥然不同,他认为市场不是一个稳定的系统,市场的交易人也不像教授们所设想的那样都是头脑理智的冷血动物。他对梅里韦瑟说:“你所说的‘钟形曲线’的看法是错误的。许多极端的事件根据过去的经验都是无从判断的。”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刚刚在俄罗斯政府的外债违责中赔了20亿美元,所以他很清楚什么是不可预见的极端事件。索罗斯和梅里韦瑟,这两个人的投资策略基本上是走两个极端:索罗斯完全按照基本面判断,梅里韦瑟则基本上看技术数据;索罗斯完全依赖他的判断,梅里韦瑟则基本按照电脑模型的信号来行事;索罗斯认为肥尾的出现是正常的,他更愿意在肥尾出现的时候大捞一笔,梅里韦瑟则认为价格变化是正态分布,一个价格离开中心太远就意味着它迟早要回来。不过在眼下,索罗斯和梅里韦瑟的共同点至少有一个:都因为俄罗斯赔了钱。他们能够坐下来交谈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字———钱。
听完了梅里韦瑟的叙述,索罗斯觉得有利可图,也许这时候出手可以很快把他在俄罗斯的损失捞回来。他对梅里韦瑟说:“我愿意投5亿美元,前提条件是你找到另外5亿美元。”索罗斯给梅里韦瑟的截止日期是8月底,梅里韦瑟只有一周的时间。于是梅里韦瑟四处疯狂地打探,企图寻找另外的5亿美元。但是金融行业就是这样,当你不缺钱的时候,谁都抢着要借给你,当你真正需要的时候,人家都远远地避开你,好像你得了麻风病。梅里韦瑟走投无路,只好派手下的一员大将在1998年8月27日去见另外一个神话级的人物———巴菲特。巴菲特仔细听完了梅里韦瑟派来的人对长期资本管理各项投资的详细介绍以及对于未来价格反弹的美好憧憬后,老头儿还是没有掏出他的支票簿。
索罗斯的截止日期已过,8月长期资本管理赔了19亿美元。9月的情况仍然没有什么起色,梅里韦瑟硬着头皮去找了他的同学兼对头———高盛银行主席乔恩·科尔津,要求联手。科尔津提出了苛刻的条件,而梅里韦瑟只能答应。高盛银行还要求长期资本管理给高盛看它所有的交易记录,梅里韦瑟也答应了。根据后来的指称,高盛银行的交易员一边在看长期资本管理的交易记录,一边在市场上倾销同样的产品,等到价格砸下来,高盛银行又回过头来厚颜无耻地想从长期资本管理那里把这些产品低价买走。
洛温斯坦在《营救华尔街》中形容说:“高盛银行的做法,反映的正是投资银行最丑恶、最无情、最无耻的一面。”梅里韦瑟后来也向美联储表达了对高盛银行及其他几家公司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的不满,高盛银行对这类指称则完全否认。这种趁火打劫的现象———如果有的话———也是教授们的模型里面没有考虑到的东西。
没过几天,长期资本管理的投资组合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在华尔街人人皆知,各家银行的交易员像秃鹫一样围上来,疯狂抛售。
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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