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权回归个人,财富回归国民

  • 来源:投资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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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时间:2009-10-09 09:02
  一个国家的恢复成长,需要多长时间?

  按中国古老的天干地支计年,一个甲子绝非弹指挥间,因此我们有充分理由在2009年10月,为这个国家60年的巨变喝彩。特别是近30年,中国重新成为世界大国的历程,堪称当代奇迹,所有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同胞,都可引以为骄傲,虽然其中的曲折磨难,也催人泪下,且险象环生。

  历史不会简单重复,60年也不是新的轮回。在今年国庆前夕,柳传志推动联想民营化改制,新浪管理层成为最大持股者,都让我们从产权的角度,以财富的名义,从历史深处和全球趋势,思考中国的新机遇,探讨深层次变革该从何处着手。

  梳理60年来的共和国历史,我们发现投资与财富,在相当长时间里与多数中国人无缘。即使那些天天与钱打交道,有机会靠劳动、知识或资本创造更多财富的中国人,也很难坦然追求、拥有并享受财富。所谓君子不言利,为富多不仁,至今仍极具社会基础。

  这种明显违背人性的习惯势力,曾令中国付出沉重代价,即使在今天也让我们与外面的世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而究其根源,则在于我们长期不明确的财产权和失衡的财富观。或者说,中国的历史传统与现实认知,均不以私有财产的明确和个人利益的保护作为先决条件,我们对财富的创造、分配,缺乏必要的尊重,也没有足够的耐心与可循的规则。

  同样缺乏的,则是我们对保护并传承财富的责任与义务,巧取豪夺是生财之道,勤劳致富是天生傻冒。在公有制一统天下的岁月,虽不至于人人损公肥私,但也难以长期一心为公。这就是被人类历史所反复验证的,个人财产权不明晰必然导致的低效。

  而要解决这种低效率,现代经济学开出的药方很明确:要有足够的激励机制,最好是基于个人产权明晰之下的所有者归位,以形成可持续的所有者责任和可期待的所有者权益。通俗一点说,就是让产权回归个人,让财富尽可能回归国民手中,人人自我负责,人人追求权益,国家则通过税收提供基本服务。

  西方世界就此发展出一系列理论和解释,认为政府为公,人人为己,看似自私,实则有利于社会分工并形成竞争环境,从而提高效率。只有在不断做大的经济蛋糕上,通过税收、慈善等进行二次、三次分配调节,才有可能促进社会公平。否则就容易出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低水平简单公平,造成资源闲置和社会倒退,中国在这方面,数十年教训极为深刻。

  那么,在改革30年之后,在共和国60周年之际,从决策者、研究者到实践者,是否都有了新的共识,都愿意在不断尊重人性与社会发展规律的情况下,让资源分配和财富分享更多地回归其本原,恢复其本来面目呢?我们看到了一些希望,因此审慎乐观。

  最大的不确定和阻力,可能来自决策的摇摆,而其背后推手,则是日益庞大的既得利益群体,特别是权势阶层和率先拥有较多财富的个人。这些在社会转型和经济转轨过程中或抢占市场先机、或是疯狂权力寻租者,最不希望的就是打破现有利益格局。而他们恰恰又对决策有直接影响,甚至本身就是政策制定者或执行者,不减少他们的发言权,中国无希望。

  可能的制约,很难靠中下阶层的激愤或群体事件的杀伤,而只能是推动相关立法,明确市场与利益边界。即默认过去的利益分配事实,争取在新的增量中,谋求更自由开放的竞争格局,从而给新的群体以机会,以逐步缩小落差,避免放任不公平竞争。

  只要新的机会公平,可以通过立法逐步明确,特别是对全体国民和民间资本,从管得多到管得少,直至基本不管,真正放手任其自我发展,我们相信以中国人的生存智慧,并不难从潜力不断释放的市场中求得生路并积累财富。而这也是过去30年中国改革最重要的启示:民间智慧和民间资本,果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土壤就发芽。

  从长远计,要让新芽茁壮成长,就不能有狂风暴雨,更不能在地上深挖乱翻,甚至锄掉幼苗改播新种。决策者首先要做的,是要给这片土地及自然生长的希望之苗以足够养分。

  正如温家宝总理多次提及,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曾论述:“市场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我们每天所需要的食物和饮料,不是出自屠户、酿酒家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出于他们自利的打算”,所谓自由竞争,就是要让看不见的手发挥作用。这对中国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逐步变大政府为小政府,显然极为关键。

  更为难得的是,温总理还提醒大家注意斯密的另一本著作《道德情操论》,其中特别论述: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中,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因为它注定会威胁到社会的稳定。我们相信并期望,这触动了中国最高决策层的忧思,并有望在今后的政策制定和配套改革中有充分的体现。

  人民无恒产,必无恒心;预期不稳定,必有慌乱。站在新一个甲子起点,决策者要思考,如何造就一个全新的中国,让更多中国人变得理性而聪明,更关注劳动、知识和资本的价值,如何让更大多数国民合法、合理地创造并拥有财富,更快乐自由地生活。

  中国古老的政治智慧称,民为国之本,民以食为天。当代全球的社会共识是,民有即国有,民富即国富,财富即自由,自由即平等。这是一个复兴中的文明大国,需要在迅速崛起过程中,丰富并吸引的财富文化内涵,是全体中国人变身大国公民的必由之路,我们祝福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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