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去新加坡做项目,我随行而去,停留了数周。其间,有个叫海莉的女同事热情邀请我们去她家吃饭。
今年40出头的海莉是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在公司里任职中层。听先生介绍,她有两个女儿,大的6岁,小的3岁,先生做贸易,常年出差在外。去年她母亲过世后,父亲小中风,也被她接来同住。
想到这上有老下有小、丈夫又不在家的一大家子,我觉得去做客实在太过烦扰,于是建议说还是在外面找间饭馆聚聚吧。但海莉却再三坚持一点也不麻烦,一定放心过来,尝尝她的南洋菜手艺。
去了才发现,海莉真没有跟我们客气——秘密在于她家有个效率极其强大的印尼籍女佣。不管是随时需要照顾的老父,还是鸡飞狗跳的两个调皮女娃儿,这个名叫米娅的女佣都能搞得妥妥帖帖。而这还只是她工作的一小部分而已,她还擦地、洗衣、熨烫、做饭、接送孩子上学、陪送老人看病,甚至还整理花园和洗车!
有客人来访,海莉也很轻松。只需要交待米娅买好菜、洗净切配好,她炒煮一下即可。于是酒足饭饱之后,我们马上告诉海莉,非常艳羡她有个这么好的帮手,并诉说了我们在上海痛苦的“阿姨经”。
数年前我外婆去世后,外公逐渐脑筋不清楚,但自理能力尚好。因走失过一次,便特地雇了个阿姨来看护他。这位安徽阿姨40来岁,大字不识,我们只是希望她能照顾好外公的一日三餐、换洗衣物,以及看住他不要外出乱跑即可。
她来时,说好每月给3000元,包吃包住,一周休息一天。两个月后,她提出要加月薪200,理由是外公老是跟她闹着要出门,她觉得甚是烦恼。我们体谅她的不易,便同意了。谁知后来一次偶尔探望外公,竟发现他被阿姨绑在床架边,反锁家中,阿姨则自去会了老乡。外公身上的衣衫已是臭不可闻,尿布也已几天没有更换。可怜老人神志糊涂,也不知被这样对待了多久。
愤然辞退阿姨时,她还破口大骂,说她“拿着这点钱干这种活”几乎是当自己在“做善事”,临走还顺手牵羊了外公一件簇新的厚羽绒服。
海莉听罢惊呼:“这样的情况你们政府不管吗?”我们听了更吃惊——啊?这种老百姓的小事也该政府管?
海莉这才跟我们细细说起米娅的情况。如此的一个印尼女佣,是要经过新加坡政府专门部门的工作准许、培训和介绍,才能被新加坡的普通家庭雇佣。海莉家是米娅来到新加坡的第一户“东家”,新加坡法律规定,在未来两年内,她没有一天假期,两年后如果得到雇主好评,她才能拥有每月一天的假期。
而海莉也不直接发薪水给米娅,而是付给政府的专门部门,其中还包括必须缴纳的相关税费,米娅则从政府那里领取薪水。当海莉告诉我们这样一个“全能保姆”一个月的全部费用时,轮到我们惊呼了——竟然只要600新元,折合人民币3000元左右!这笔钱,对于海莉这个月收入在3万新元的新加坡中产家庭来说,几乎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零头。
我们印象中中国阿姨不老实但“便宜”的印象,看来根本是一个错觉。
文 | 蒙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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