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是退不了的烧

  • 来源:凤凰生活
  • 关键字:怀旧
  • 发布时间:2012-09-11 17:10

  社会在变化,人们的生活习惯也在悄然变化。或许过去的一幕幕总是如无声电影般时常闪现在眼前。一次次从老声音中醒来之后,才发现人生如梦似露。过去的声音之所以被称作过去,是因为很难再听到,现在的声音被珍视,转眼却又不知丢到哪个角落。人生总是这么走了一轮又一轮。

  从怀旧风到怀旧潮

  哈佛的俄裔女学者斯维特兰娜?博伊姆在她所著《怀旧的未来》一书中给“怀旧”一词下的定义是:对于某个不再存在或者从来没有过的家园的向往。

  围绕着什么是文化的定义已经讨论了几个世纪,有西方学者还将上百条五花八门的文化定义进行归类划分,但文化的边界始终敞开大门,文化概念的扩展也是势所必然。大概最简洁也是最被广泛认可的定义就是“文化是一种整体的生活方式”。

  对中国社会而言,曾经一缕缕的“怀旧风” 在1990年代以来最终化为一股汹涌的“怀旧潮”,波涛汹涌至当代都市社会多个层面。如体现在人们的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消费领域,体现在电影、电视剧、广告、流行歌曲等视听文化领域,以及体现在以“老照片”、“老城市”等畅销书为代表的图文出版领域的怀旧潮流比比皆是。都市日常生活消费中的怀旧,表达了现代人追求多元生活方式的心理需求和返璞归真的情感选择,是生产者与商家为追求商业利润合谋的结果;而视听文化和出版领域的怀旧,凭借其所依附的媒介的强大影响力,左右了中国人文化产品消费的选择,并给予人们精神的抚慰与满足。

  时尚圈怀旧定式

  怀旧是永恒的主题,无论是时尚圈还是娱乐圈,在Marc Jacobs的字典里,经常出现Retro和Playful二字,不论是笔下的超级品牌Louis Vuitton,自家品牌Marc Jacobs或是副线的Marc by Marc Jacobs,都不停围绕着怀旧与玩味,众所周知,这并非代表大师江郎才尽,只是他对这两个元素有着解不开的情意结。对于表面看来着重年轻玩味多于复古的Marc by Marc Jacobs,设计方面其实相当怀旧。

  Karl Lagerfeld 每年为Chanel 制作8个系列的服装,包括成衣和高级时装,为Fendi制作5个系列,同时还为他自己的品牌做设计。他这种超强的能力令他在时尚界独步天下。除此之外,他还是著名的摄影师。他不仅为Chanel 拍摄宣传照和产品目录,还举办自己的摄影展。作为一名通晓英语、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的读者,他连出版业也不肯错过。他在巴黎Rue Lille 上开设了一家叫做7L 的书店,所出版的图书主题横跨他感兴趣的各种领域,包括时装、摄影、文学、广告、音乐、报业、神话、插画、幽默作品和建筑。尽管他在各种场合再三表示,自己讨厌怀旧,但在他的人像摄影中却能屡见怀旧色彩。这位“口是心非”的老佛爷总是不知不觉地用创新来怀旧。

  怀旧杂货风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喜欢上了怀旧,在一遍又一遍的往事重温里,摩挲着这样那样的小玩意。前几年四处开满的“古物”怀旧店让人兴奋不已。可时过境迁,这些店家纷纷停业,再一次让人感到唏嘘。果然怀旧怀的还是自己,而非一些瓶瓶罐罐。但即使明知如此,回力牌球鞋、海魂衫、梅花牌运动衣、发条铁皮玩具、五角星、上海牌小蜡笔依然是淘宝商家的杀手锏。

  怀旧,是一种生活品味。细至衣服饰物,大至室内装潢,都可以与怀旧扯上关系。香港中环必列?士街18号,有一间不太起眼的小店,复古眼镜狂人Mido,却在这里默默建立自家眼镜王国四年。Mido 年少时已收藏眼镜成瘾,经常出入和平眼镜店找旧眼镜,立志存够三万副眼镜就会开店。十几平米的店铺,只能容下近二千副眼镜,一半是复古Dior、Ray Ban 等经典品牌眼镜,一半是Karen Walker、Linda Farro 等新品。Mido每月都会远行一次大手入货,只要是闻说当地有复古眼镜,多远都要去。“我试过去印度孟买一个片场找眼镜,那地址连当地的士司机都不会去,找了好久才找到,那批三四十年代的英国眼镜就是这么找回来的。” Mido戴着的60年代第一代为美军制造空军眼镜的品牌American Optical微笑着说道。

  在店主Mandy眼中,如果在森林里发现鲜艳蘑菇,等同遇上了传说中的独角兽一样奇妙,为了追寻这种fantasy,她放弃从事多年的广告美指职位,在香港开设了一家以动物为题的欧陆式家品概念店, 并取名Mushroom。身处Mushroom的森林,不难发现宾尼兔、斑点鹿、猫头鹰等小动物踪影处处,因为Mandy从世界各地搜罗的精致复古餐具、首饰、文具,大部分都有它们的标志。“旅游时喜欢去flea market寻小物,认识很多欧洲工艺师,他们可能不出名,但手工都是一流!”

  怀旧是电影的灵魂

  年初,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把怀旧风推到高潮。或许我们不能了解台湾人的八九十年代,但我们能够明白那些懵懂又蠢蠢欲动的青春期。这并不是一部有着多么高超拍摄技巧的电影,但是却风靡整个华人圈。凭借的不是什么巨星和高科技,只是一直单纯的怀念之情。而我们自己的故事是从哪里开始的,也许可以从久久未打开的抽屉中找到。或许是一张卡片,或许是一支铅笔,又或许只是一个已经褪色的发夹。

  电影的魅力肯定不止于怀旧,但一部没有怀旧的电影,不能打动观众的心。即使是如《第六元素》般纯粹科幻的电影,也要有怀旧的仿木中华料理飞船做衬托。人越老,就越不是通过眼睛去看世界,而是通过自己的心,那颗时时刻刻企图怀旧的心。这两年香港电影则是堪称怀旧片黄金时代,《岁月神偷》、《桃姐》等作品的成功也是在不停刺激那沉睡中的记忆。

  不仅仅是国内电影一片怀旧,国际大片也是怀旧不断。经典系列不断推出续集,儿时的《变形金刚》这几年更是成了宠儿。至于蜘蛛侠,蝙蝠侠等一众英雄的续集更是洋洋洒洒,赚足了眼球和钞票。如今已经30岁左右的一代人基本上仍很熟悉《变形金刚》、《圣斗士》、《太空堡垒》等年少时非常热衷的动画片。很多人都对当时的玩具至今还保持一种想要拥有的冲动。这种对美好记忆的收藏,无形中也催生了此类玩具买卖这一新生市场。

  熟悉的歌声里

  目前中国最火的选秀综艺节目是《中国好声音》,这节目让全国观众体验了一把纯粹声音的美丽,看着舞台上形形色色的参赛者,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声音是他们最强有力的本钱。一个好的声音对于人类来说是美妙的,然而当我们沉醉于这种声音的时候,我们又是不是忘却了太多的好声音。

  对于电影这样的图像记忆,声音记忆似乎显得要更加弱势。然而这不仅仅是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在每个时代,有属于每个时代的声音。我们偶尔会回忆小时候那些爆竹声、吆喝声还有蝉声,各种记忆夹杂在一起,形成了回忆这样东西。

  前奏才刚刚响起,就有人哭红了眼睛。一堆人下了班不回去,十几个人关在KTV,唱着青春随风远去的回忆。这歌词写得平淡,身在其中却一点也不平淡。歌声是怀旧的永恒方式,对于旋律的记忆,充满了人生各个阶段的回忆。

  怀旧是一种病?

  怀旧,英文的对应词是nostalgia。从西文词源角度考察,nostalgia源于希腊语的nostos和algia。nostos是“返回家园”之意,algia即痛苦的状态,连起来便是指渴望回家之痛苦;后发展为病理学用语,又指“思乡病”,包含沮丧、抑郁,甚至倾向自毁等情绪的疾病;及至近代,“怀旧”的含义已逐渐远离医学等应用范畴,指向个人的意识和社会文化趋势,被当作“某种人类疏离(estrangement)的基本状况”来谈论。文学、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等领域对此都有一定的表现或理论探讨。

  要承认怀旧是一种病,的确有比其更浪漫一些的解释。伴随着工业文明的大规模挺进,消费社会的理念深入人心,在特殊时空背景(尤其是全球化浪潮的席卷)下,由某些特殊事件引发的情绪、思维与行为方式共同组成了怀旧的主体。我们不仅仅把怀旧停留在精神上,更多把怀旧停留在事物上面。怀旧是我们不由自主选择的一种情绪,包含着一种寄托。

  锵锵视角

  罗大佑:文化是一种累积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不同的节奏、氛围,然后像包括现在听的媒介显然不一样,现在一个iphone解决多少事情。时代给予我们的那种负担,那种肩膀上扛的重任真的不一样。其实“文化”这两个字,讲起来容易,但实际是蛮笼统的。我自己的定义是文化对于我来讲,要简单去解读,但也不能不定义。文化应该就是人类生活的累积,“累积”这两个字蛮重要的,它到了某种程度你就要解释它。

  窦文涛:电影让人想起细节

  其实我特别佩服这些写小说的作家。主持人不是都爱出书吗,我有时候也尝试。我怎么觉得我都记不住呢,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你让我想起我的小学、中学乃至于大学,我记得一些破碎的画面,可我完全没法到写回忆录这种程度,我忘了,我现在就看着今天。电影是触发型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看了就觉得有眼泪,老师说把英文课本拿出来,那天恰恰是沈佳怡这个好女生她忘了带英文课本。那个赖男生坐在沈佳怡的前面,最后老师说没有带课本的站起来。沈佳怡正准备站起来,这个男孩子把书一下放在后面,自己站了起来。我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因为它让我这个失去记忆的人,一下子想起了我的初恋女友,想起了好多细节。

  梁文道:人都有回忆时刻

  人的记忆有一个叫做回忆录时刻。因为很多人都有疑问,为什么很多写回忆录的老人怎么可能哪一天上午谁先来,下午怎么样,都记的那么清楚?难道他老做笔记吗?不是。人到了一定岁数之后会开始怀旧,怀旧的同时你会神奇地发现最近的东西会忘,越是以前的东西就越来越清楚。所有的回忆录跟自传都有一个铁规则,你会发现它前面讲到他二、三十岁哪一年出什么事儿,那一年可以占了一本书里面几十页甚至上百页。但是到他写东西的最近这几年,比如70岁之后,加起来还不到二十页。越老的时候,以前的事情就越会浮起来的。

  徐克也跟我谈,他说这太奇怪了,大家都看不懂。为什么这么一部台湾电影,而且是一个新导演的电影,讲的又是台湾人年轻的过去,在香港会那么火。里面讲了很多事情,香港人不一定有经历。我觉得这里面牵涉一个什么问题,那就是没有经历过他们经历具体的事,但是这里有一样东西是共通的,是一种怀旧的单纯的情怀。

  编辑/熊捷 设计/赵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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