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的台阶,总是爬得吃力的。有个小官,是副秘书长,为了升官,想着买官,就让一小女子充当掮客,先后掏了一百八十万元,不曾想小女子是大骗子,钱打了水漂,自己还锒铛入狱。日前他在牢里书写下万言忏悔书,悔之莫及矣--此人是吉林延边州政府原副秘书长,名叫车钟日。
让车钟日“倒了八辈子霉”的女人,名为金燕,高中文化,二十八岁,略有姿色,能说会道,擅打交道。首次接触,这位副秘书长就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她还成了他的“权力升迁梦幻催化剂”,于是上演了一幕幕“官场现形记”。
车副秘书长日思夜想盼升迁,最好能驶入“快车道”;总当副秘书长心里自然不那么舒服,所以他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当上“一把手”。当他认识金燕之后,金燕骗他说自己是州委书记的“情人”、省里的副书记是她的“叔叔”的时候,车钟日以为自己这下有希望了,前途一片星光灿烂。
权迷心窍,利令智昏,这话没错。官场中,向上的台阶成了路径依赖,“上去”仿佛成了人生的唯一目标,大伙儿都以升迁为荣。车钟日之流,就是谋权第一、谋事第二,或者谋事只为谋权。在女骗子的导演下,他稀里糊涂地一次次把巨款交给对方,请托送礼,疏通关系,先是三十三万八千元,接着是一百万,后来又是三十万元,再后来还有三千五百英镑……不到一年时间,他就为升迁支付了一百八十万元的“开路费”。
这个“可怜见的”,小时候农村穷出身,工资也就那么点,如今没有这么多钞票,于是他就“此毛出在彼身上”,向房地产老板等索贿,还美其名曰“借款”。索贿加行贿,就这样成了一种官场潜规则。这“潜规则”的现形,其实也没有太特别的,也就权换钱、钱换权。于是,人们不能不怀疑,车钟日过去的升迁,是否也用上了这种手段?如果他这次不是如此“不巧”地栽在骗子手里、掉进受骗的陷阱里,他的“前途”会如何?
若对“权换钱、钱换权”进行简化,其实就是“权换权”,这就是所谓特权。面对特权,曾做过美国总统的卡尔文·柯立芝,1924年在费城的一次演讲中这样说:“美国政府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永久地维护人民的权益,其最终的目标就是消除一切特权阶级。”消除特权,杜绝各种现当代的官场现形记,当为长久而沉重之任务也。
车钟日的结局是这样的: 一审判决中,法院认定,车钟日贪污公款三百三十余万元、受贿六百八十余万元,来源不明的财产还有一千余万元,车钟日被判处无期徒刑,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一个不算发达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只要想贪,就能贪得钱款如此之巨,你不能不惊叹权力的能量。
做官一阵子,做人一辈子。但人是一个复杂体,而贪婪是人的本性,官员对权力的贪婪、金融大鳄对金钱的贪婪,乃本性使然,所以真正对官员、对权力、对政权负责的制度,是要约束人的本性的。今天,我们有必要本着“病不瞒医”的精神,对人性本性、对权力环境做深入地解剖,从而在根本上治病救人。
○徐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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