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不装

　　穿着红色川久保玲开衫和深蓝牛仔裤的倪妮坐在化妆间里，招呼记者聊天，身为女明星，她不觉得一张小白脸蛋上因为养猫过敏长了N多小红点需要避讳下，还撸起袖子展示胳膊上的猫抓痕。这style完全不“玉墨”，更不是《杀戒》里跟刘烨骗婚的风情女，连整天穿一身儿睡衣就把冯绍峰折磨到想死的作女喵喵都赶不上。好在倪妮特别自觉地剖白：“我啊，属于演员里最不会拾掇自己的人，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对这点，搭档井柏然也早爆过料——倪妮的品位和“二”真的堪忧。所以，新片《等风来》里的“装女”的确是她使劲儿“演”出来的。

　　拿多少钱就过多少钱的生活

　　“装女”是《等风来》制造的一个话题。故事里她叫程天爽，却给自己起了个维纳斯般的化名“程羽蒙”，据说“羽蒙”出自《山海经》，是个住在悬崖顶上总想展翅飞翔的怪物，但因为翅膀太短每次都飞不高飞不远。程天爽用这艺名摸爬滚打，月薪两千却装成挣两万的白富美混迹于名媛圈，张嘴开腔就是中英文混杂显得特有范儿，假装把租的车说成是公司配置，在大学生面前以一副过来人架势吹嘘自己怎样在意大利负氧离子森林里摘松露。其实她不过是个饿了也拿关东煮和麻辣烫充饥的人，在杂志社挨主编催稿和压榨只能骂不还口，落寞时看餐厅团聚的一家人忍不住掉几滴泪，还佯装跟电话里远在异乡的父母较劲：“回去，就输了。”

　　搁以前，倪妮会觉得程羽蒙活得拧巴又矫情，“你拿多少钱就过多少钱的生活，把自己搞得好像很优秀很了不起，实际上过得特惨，为什么呢？”拍完《等风来》，倪妮理解了“装女”，就像导演滕华涛说的，很大部分人不是装，是需要一个职业外壳来武装，有时候装也是种生存技能。

　　倪妮也有过类似心态。那时候她刚进这一行没多久，还在南京住，爸妈想看到女儿更多消息，就开始学着打字上网。有一回妈妈拿微博给倪妮投票，类似“最受欢迎演员”那种评选，但她不懂家里电脑当时默认自动登录的是倪妮自己的微博，等于倪妮给自己投了票。她瞬间就跟妈妈急了，甚至愤怒道：“你知道吗？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搞得妈妈一直在道歉，一直问怎么做才能挽回坏影响。今天说起这件事，倪妮都想哭，觉得自己太不懂事。

　　缺失的是“漂泊”和“背井离乡”

　　作为一个新人，总想给人留下好印象，甚至不敢出一丁点纰漏，这可以理解。但很多事并非倪妮能控制。比如张艺谋、张伟平终止合作，“谋女郎”倪妮一度陷入事业困局；比如与冯绍峰公布恋情，倪妮又卷进新一轮舆论风波。“那段时间是挣扎比较集中的时候，后来就越来越好，像现在，真的无所谓。”从年少成名、鲜衣怒马，到绯闻缠身、动辄得咎，再到风波落幕、一切归于平淡，这似乎是每个当红明星的必经之路。男友冯绍峰当然也给了倪妮不少帮助，但他有“原则”，“她很多经历是不能被剥夺的，即使绍峰自己经历过，他也没有权力去剥夺倪妮该经历的事。”两人共同的经纪人梁砚说。

　　在编剧鲍鲸鲸看来，《等风来》描写的是都市里大多数正在奔跑状态下的人，像上了个高速转盘，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都可能不知道奔跑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现在大家日子过得有点像上网，小部分人网速快，想看什么很快能下载到。剩下大多数可能带宽特别窄，想看个视频，都得等缓冲条，冲出一点看一点，如果你心急火燎，就会特别拧巴、难受，如果你先按下暂停键，让缓冲条多往前跑一点，效果会事半功倍。

　　但事实上，除了在外企实习有过挨骂的经历、晚上偷偷躲在被窝哭之外，倪妮并没有过那样的生活，她说自己就像一个被快速催熟的艺人。她有个特别要好的大学闺蜜，其实家境不错，却选择从最底层做起，当一个小小的配音演员，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前段时间，闺蜜要搬家，没空找房子，倪妮就帮她找中介挨家看，突然她有一种缺失感，原来这就是“漂泊”和“背井离乡”，而自己这段生活是空白的。

　　心灵上的淡泊和满足是长久幸福的标准

　　对比拍《金陵十三钗》那会儿，倪妮不敢说自己成熟了多少，但性格上有些变化，“原来太固执己见，甚至有点自负，因为老有人夸我聪明，总觉得一些事情虽然不擅长，但接触了很快能适应，并且做得还不错。而现在的想法是，你吃过的饭还没别人吃的盐多呢，怎么能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还是该少说多听。”但心态层面，倪妮却没太多波动，比如时下最热的幸福指数话题，鲍鲸鲸说，“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到了晚上，基本上连路灯都罕见，所以家家户户在家待着，就觉得很正常。但是像北京这样的城市，到了晚上灯火通明，商场开着，各种饭店也开着，夜店一直到凌晨都不打烊，就算在家，也可以上网，刷淘宝，选择各种娱乐方式。眼花缭乱的娱乐方式背后，都需要金钱支撑，这个谁都不能否认。当因为金钱，选择权被迫变少的时候，就会有不幸福感。”

　　倪妮始终觉得：“这些东西跟金钱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看过国外一个关于幸福指数的调查，对象包括富豪、流浪汉，也有普通人，他们都填了一份问卷。多年后，这些人拿到同样的问卷，结果却大不相同，最初觉得很幸福的富豪变了，因为破产了，没钱了，但当年的流浪汉和一批普通人仍然觉得幸福，这不是金钱带来的，而是心灵上的淡泊和满足。如果以这些为主导，金钱那些辅线再怎么波动，也不会觉得影响到生活质量，那才是让人长久幸福的一个标准。”

　　“我想演个有态度的小邪恶！”

　　Q=精品生活 A=倪妮

　　Q：今年很巧，你演的《我想和你好好的》和《等风来》的两个较色都很“作”，你怎么看？

　　A：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看别人的故事你能够到这个人的生活里面，你能够去把她发散性的思维去想象她生活的一些细节，我就能够被这样的东西给感动，就是可能越痛的东西就会让你感受越深刻，因为这两个故事真的就是让我痛了，我觉得痛，难受、心疼，所以我才去演了这两个角色，我并没有想到说怎么那么作，那么拧巴，可能在你们看来是作，是拧巴，但是在我看来这就是她们的生活，每个人生活不一样，每个人的想法也不一样，我觉得不能够你们觉得她们不好，那她们就真的不好，她们也是有她们可爱的地方，她们也是有她们生活的难处。

　　Q：似乎两部片子里爆发的东西都挺多的？

　　A：我觉得爆发情绪的戏永远是最好演的，就是那些隐忍，或者生活当中特别自然的戏特别难演，因为怎么在摄像机面前处在一个你平时说话最自然的状态，其实是挺困难的，像真正爆发起来，因为你情绪到那儿了，你爆发出来怎么样怎么样都会觉得自然，但是往往是生活当中的细节的东西是最难表现的。

　　Q：你觉得自己拧巴吗？

　　A：我不是一个拧巴的人。其实有时候看我也觉得像喵喵，像程羽蒙，真的有些东西让人特别讨厌，但是我又觉得你不能用你的思维去评判一个人，评判一件事情，这种类型的人是社会上大大存在的，所以我不能够去一棍子否定了一票人，所以我试着用不同的角度去欣赏这样的人，去解读这样的人。我也很想演打女呀，我演了一个作女，演了一个装女，那我还想演一个打女……

　　Q：怎样的打女？

　　A：我最想演像《龙纹身的女孩》那样的角色，我觉得特别酷。我很想演一个看上去有点儿小恶魔、小邪恶，但是很有自己的态度这样的女孩，我感觉演起来很爽的。

　　编辑_廖梓潼 采访&撰文_王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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