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孩子,柔软了自己

  当我成为了孩子的母亲,我才懂得爱是在两个人之间求同存异。因为这个世界就像孩子一样,它从来不会等你、适应你,我必须主动地去“触摸”这个世界,通过“触摸”,我塑造出自己柔软而独有的形状,这才是是更为真实而不可取代的自己。于是,我开始接受我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这种听来更像“欧巴桑”近义词的身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个如此典型的“不高兴”……

  Mara:1981年出生,典型的天蝎座。宁波人,20岁考入大学后在杭州生根开花。毕业就结婚,结婚就生娃。一路飞奔到32。现在是两娃待离异。

  我的女儿现在小学一年级,她自小顺从、敏感,我一直很为她担心,怕她无法处理人际关系,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的内心很清楚,她在家里每一滴落下的泪都来自于我的基因,来自于我与她的关系。

  生她时,我才第一年工作,学场到职场、少女到少妇、女孩到母亲的复杂身份转变我其实一直没有适应,甚至很有些抵触。在我的母亲协助下,我跌跌撞撞抚养她长大,却也悄悄抗拒着与她有更多的“肌肤之亲”。那时的女儿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从我身体内滑落的分支,我除了不得已的抱养,甚少主动亲吻、拥抱来维系母女亲密关系。

  从精神层面上来说,我还是个完全的少女,少女世界非黑即白,从精神到肉体都无比僵硬,以为这个世界就是我想象得那么干脆。所以我严格要求女儿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必须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那显然是一种过早的主动“断奶”。此时,我的抗拒却传递给了女儿一个信息:除了理智,世界别无他物。我以为她会变得冰冷孤独,然而事实却告诉我,我的女儿因此更依赖与我之间的身体接触:出门时,她站在我身边,就会蹭我、亲我;离开我身边,她就会哭泣着纠缠。这让我陷入了懊恼的恶性循环。七年来,我和女儿在一种她追求肌肤碰触的亲密、我追求独立冷淡的制衡下共同成长。我始终找不到与她自然相处的距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直到儿子的出生。他在月子里就会咧嘴笑,还曾经在睡梦中笑出声音,因着他和姐姐的反差,我管他们叫做:不高兴和没头脑。儿子总是没心没肺得笑,即使不如意,下一秒立刻就能开怀大笑,我惊叹亲生姐弟性格差异竟然如此之大。我仔细寻找着这其中先天和后天的因素,渐渐发现,我与儿子间的亲密接触更为频繁和热烈,这是我让孩子们面对世界形成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的根源。

  触摸之于我和“没头脑”,则更多地体现在母乳喂养、肢体逗笑及拥抱中。“没头脑”与“不高兴”相比享受了更长的母乳喂养,享受了更多的亲密拥抱,他很善于洞悉我的心理--对于我每次小心翼翼的触摸,总是给予热烈的反馈,仿佛知道他的妈妈与生俱来的不安全感。现在,“没头脑”快三周岁了,他能非常清晰地接受并反射出我的给予。当我哄他入睡时,他会用胖胖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让我枕着他的胖乎乎的胳膊睡觉,或者让我靠着他的胸口睡觉,俨然像个男子汉一般,给我内心所渴望的依靠。

  当我与“没头脑”互动得更默契时,我回头思考自己与“不高兴”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使我抗拒她对我提出的亲密要求?是因为未生育之前的我,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对人生的姿态就似高傲的公主,单纯又无所畏惧,字典里没有“妥协”二字,以致于无法找到和世界相处的平衡点。

  而当我成为了孩子的母亲,我才懂得爱是在两个人之间求同存异。因为这个世界就像孩子一样,它从来不会等你、适应你,我必须主动地去“触摸”这个世界,通过“触摸”,我塑造出自己柔软而独有的形状,这才是是更为真实而不可取代的自己。于是,我开始接受我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这种听来更像“欧巴桑”近义词的身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个如此典型的“不高兴”……

  当我无条件的,甚至是欣然地接纳这一切时,我放下了自己对女儿索取身体触摸的排斥。于是我尝试在繁忙的工作、复杂的家庭事务中,留出更多的空隙给女儿,试着不再像成人一样要求她。每一次相处时我会让她安坐在我的腿上,虽然她50多斤的重量架在我不结实的腿上,实在称不上是一种享受,但我仍能体会到两个女孩间的柔软和契合度。渐渐地,在与“不高兴”的拥抱中,我意外得体会到她给予我的包容,而我亦从她的靠近体会到母亲身份的存在。

  随着我和孩子们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我也越来越能感觉到孩子心里的能量;从他们赠予我的能量中,我越来越清晰了解了自己的形状。我与孩子,就像我与世界,我通过身体和内心去触摸世界,并接受世界反射的能量;这些能量帮助我调整自己的姿态,并形成我与万事万物在博弈中谋求融洽的相处之道。

  撰文/M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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