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电线、鞋带、刀叉……日用品美感盛宴

  • 来源:环境与生活
  • 关键字:艺博会,日用品,乌里韦
  • 发布时间:2015-10-20 10:57

  一位哥伦比亚艺术家突然有一天放弃了攻读8年的专业油画,转而鼓捣铅笔、电线、鞋带、塑料刀叉等日用品,用它们构成形象,新颖、夸张,颇有印象主义风格。

  铅笔的集体亮相

  在今年7月30日至8月2日的首届“西雅图艺术博览会”上,媒体报道了哥伦比亚艺术家费德里克·乌里韦(Federico Uribe)的一组铅笔肖像雕塑。“这组铅笔半身像雕塑作品,全部由铅笔结构而成,富有浓厚的文学和修辞意味,在艺博会上引起不小轰动。”

  今年的西雅图艺博会吸引了全球62个顶尖现当代艺术画廊的名家作品,其中,乌里韦的这组被命名为“铅笔主义”的肖像雕塑,作为纽约阿德尔森画廊的代表作品送展,乌里韦本人也参加了艺博会。

  在一幅名为《在米开朗基罗之后》的肖像雕塑中,作者用了20种以上颜色的铅笔刻画了一个年轻男孩。其中铅笔有的是整枝,有的被截成小段,还有的被削尖笔头。在另一幅名为《西班牙男人》的半身雕塑中,艺术家用数种深浅不一的红色勾勒人物的衣服,再用深浅相间的黄色作为人物的皮肤,男人的络腮胡子则用不同颜色的紫色或蓝色组成。最为神奇的是男人手中的香烟,由不同规格的白绿两色铅笔组成,而10种不同颜色的大小铅笔竟然传神地刻画出男人略含困顿与迷惘的眼神。

  日用品的美感表达

  现居美国迈阿密的乌里韦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到用铅笔进行“雕刻”的,他说“这花费了他很长一段时间”。1962年,乌里韦出生于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毕业于著名的安第斯大学的艺术设计专业。在2015年艺术设计专业的世界大学排名中,该学校排名全球第51名。1988年,26岁的乌里韦离开哥伦比亚赴纽约攻读艺术硕士学位,师从著名的概念艺术家路易斯·加姆尼则(Luis Camnitzer)。此后8年中,乌里韦先后前往古巴、墨西哥、俄罗斯、英国等国家学习和工作。

  在各国游走的这8年里,乌里韦的作品内容主要是有关人类欲望与思考的宗教题材油画。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每当痛苦、罪恶和欲望等“暗黑想法”产生时,自己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是当初的创作动机。

  直到1996年,当乌里韦来到迈阿密时,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更喜欢用日常用品而不是油画笔进行创作,这种充满了创造性的日常用品“雕刻”艺术非常有趣,更能表达自己对人生的思考。于是,他放弃了长期手持的画笔,转而将精力放到对各种日常用品的观察中去。在他看来,这些日常用品所具有的美感过去完全被自己忽视了。他开始用心观察它们,收集它们,把它们用各种方式组合在一起,使他们变成具有全新审美体验的艺术装置。

  被文学刺激的灵感

  看过乌里韦作品的人都会被他作品展现的丰富色彩和强烈的人文主义震撼。艺术批评家们认为,乌里韦灵活地运用了绘画与雕塑艺术的技巧,又吸收了抽象艺术中的比喻和象征的表现法则,最终以日常用品的巧妙组合,将思想以令人惊叹的方式表现出来。所以他的作品既是雕塑,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雕塑。他充满大胆想象的作品中,始终保有对传统艺术的历史和传承。

  乌里韦的作品蕴含丰富的文学、宗教象征意义。“我的大部分作品都来自文学作品或者某一句话。有时我从一个名字开始寻找创作材料,有时一件物品令我想到某个名词,然后我开始去创造作品。”他说。

  例如,当某一天乌里韦想到不如用螺丝钉创作点什么时,他马上想到一个词“被拧紧的螺丝钉”。他选择“人”作为被拧紧的螺丝钉的表现载体,并把这一系列作品命名为《人人都是被拧紧的螺丝钉》。其中一件名为《天后》的雕塑,天后级影星玛丽莲·梦露成为无数颗螺丝钉的组合体,一头金发的她依旧浓妆艳抹,穿着她经典的吊带裙,脸上那粒美人痣依稀可辨。作为影星的梦露与总统之间的传奇故事,和她的红颜薄命,无数次被后人谈论,所以用她作为代表人物来诠释“人人都是被拧紧的螺丝钉”,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恰如其分。

  还有一次,当他想到童年时让他又怕又爱的魔法世界“猫头鹰家族”的故事时,他觉得,用一次性塑料叉子和勺子来表现贝蒂表姐和阿加莎姑妈或红或绿的头发,一定很有趣。果然,当顶着火鸡毛一样颜色的阿加莎姑妈,满脸发绿地站在孩子们面前时,孩子虽然感到有点紧张,但又很希望忽闪着粉红色长睫毛的阿加莎姑妈能为自己变出个什么可爱小玩意来。

  宗教的救赎与讽刺

  作为一个天主教徒,乌里韦经常在他的作品中放入一些宗教故事,来表现他对人生的思索。

  在《世界之初便有人类》系列作品中,乌里韦有一件用书籍完成的雕塑作品——《勒达与天鹅》。勒达与天鹅是包括达芬奇、拉斐尔等诸多画家和叶芝等诗人都运用过的艺术题材,它讲述了宇宙之王宙斯与人间已婚女子勒达之间的一段爱情。在以往的作品中,勒达都是一位美丽、温柔、多情的女子,而在乌里韦的雕塑中,勒达似乎更像一个短头发的男孩,尽管他也有着红唇和描画过的眼睛。也许乌里韦在作品中传达的是一种新思想:人类之初的繁衍和爱情故事,因为缺少伦理与道德,在今天需要人们重新思考。

  水仙花在欧洲有“自恋”的意思,因为那是铁石心肠的那耳喀索斯(古希腊神话人物)由于迷恋自己水中倒影憔悴而死之后化成的。乌里韦的《水仙花》将英俊的那耳喀索斯创作成一个有着骷髅般面孔的丑陋少年,他只有在观看自己的水中倒影时才是迷人和英俊的。这幅作品中的那耳喀索斯由铅笔构造而成,他的水中倒影则是乌里韦手绘的油画。

  忧伤国度的爱与幽默

  乌里韦的作品看起来好像具有讽刺意味,但按他的意图来说,却是一直在表达爱。他说:“我是如此积极地将爱与美融入在作品中,希望人们看到它并读懂它。”的确,尽管乌里韦来自哥伦比亚这个半个世纪都沉浸在战火中的悲伤国度,但是人们从他的作品里看到更多的却是关于幽默、美好与爱的记忆。

  乌里韦有一系列名为《我不需要水》的作品便是幽默的代表作。他将数不清的、盛开得让人心醉的花朵搬进展厅,可是却不给它们浇水,因为正像他所说的,它们“不需要水”;那些红色的玫瑰、白色的铃兰和花架上盛开的雏菊、康乃馨,都是用塑料管、水阀、水晶灯座制作的假花。这样一想,这个名字是不是起得很幽默有趣呢?

  还是在铅笔主义雕塑系列作品中,乌里韦创作了一对紧紧相拥的恋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黑发姑娘与黄发小伙子旁若无人地搂抱在一起。不规则捆绑的铅笔让两个人显得像浑身带刺的刺猬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拥抱。也许爱就是这样——就算互相扎疼也要紧紧相拥吧。

  乌里韦还运用比较手法让大家看到爱的力量。在《和谐家庭》与《日子》两幅作品中,比较手法让人获得关于婚姻与家庭的启发。《和谐家庭》中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以及斜倚在她身边的男人,两人面容安详,眼神清澈,身边围绕了许多代表幸运的小黄鸟;背景画上是两只围绕着太阳飞舞的凤凰。而《日子》中相对而坐的夫妻眼神阴郁、表情略带狰狞,两个人似乎想看着对方,却又有意将眼神投往别处;背景画则是正准备吞下伊甸园苹果的毒蛇。乌里韦似乎要传达这样一种观点:在婚姻关系中,男人应该绅士地承担更多的责任,要站在女人身旁,而不是与她平等地坐在一起。生活中有无数类似伊甸园毒苹果的欲望,幸福的家庭知道如何朝着两人心中的理想目标而奋斗,而不会为了图一时之快偷尝禁果,让幸福生活沦为“过日子”而已。也许这正是乌里韦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所领悟的人生与爱情吧。

  就像乌里韦今年年初在纽约举办的《动物庄园》展览所表达的一样,生活就是没事儿与三五好友泡泡温泉、沐浴阳光,享受与动物、大自然和谐相处的悠闲时光。只要拥有美的眼睛和美的心情,用铅笔、电话绳、螺丝钉、书籍、水管,一样可以创造出美的艺术品。

  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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