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丛林 从沙巴的落日到文莱的水村

　　美丽往往伴随着危机，而对于古老雨林里的大树来说，真正的危机或许不是来自各种凶猛的掠食者，而是那些看似弱小的植物。

　　在“风下之乡”沙巴，1400多公里的绵长海岸线，造就了无数洁白的沙滩和丰富的海洋生态环境。同时，这里也是“世界最佳三大落日观赏地”之一。

　　文莱的清真寺独具韵味，总是让人驻足、欣赏。这里还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水上村落，曾经让远道而来的麦哲伦船队的船员惊得目瞪口呆……

　　早在20世纪20年代，被誉为“英国最伟大的短篇小说家”、“故事圣手”的毛姆，在短篇小说集《木麻黄树》中，深入、细腻地描述了一个遍布热带雨林、河流、纱笼以及土著咒语的魔幻世界，这个世界的原型，便是婆罗洲，也就是世界第三大岛——加里曼丹岛。

　　在大航海时代以前，婆罗洲还是一片被茫茫大洋所隔绝的世外桃源，人迹罕至，因此古老的文明在这里繁衍生灭，对外交流极少，宛若《圣经》中的“伊甸园”。从14世纪开始，随着西方航海者探索和发现的脚步纷至沓来，人们才发现了这块天赐宝地，婆罗洲才慢慢被人们所认识。

　　从那时开始，这个古老的岛屿，就用它得天独厚的美丽与风情征服了全世界。那里的原始森林中物种丰富，那里的海岸曲折，沙滩迷人，密集的珊瑚礁孕育了五彩斑斓的海底花园，就连那里的城市，也因坐拥蓝天白云、海滩碧浪，而让人流连忘返……

　　古老雨林里的温柔杀机

　　“中国寡妇山”的传说

　　婆罗洲的热带雨林是地球上最古老的雨林，林中树冠浓密，树干笔直，最高的树木可达六七十米，而从根系间生长的巨藤，如巨蟒一般缠绕大树，成为雨林中的奇妙景观。

　　然而美丽往往伴随着危机。对于这片古老雨林里的大树，真正的危机或许并非来自各种凶猛的掠食者，而是那些看似弱小的植物。

　　走进雨林，你会发现树干上充斥着形形色色的着生植物，只要有立足之处，它们就会见缝插针，有时一棵树上会有数十种甚至上百种植物附生。由于负担过重，大树的枝条常因此折断，特别是在大雨后，雨水增加了重量，使其更加难以承受。

　　在这些着生植物中，藤蔓类最常见。巨藤犹如扭动的大蟒蛇，盘旋上升直达树顶，它们发达的枝叶常把大树的整个树冠盖住，并导致大树因长期缺乏阳光的照射而死亡。

　　有些大树为了摆脱树藤的纠缠，便进化出一套巧妙的脱逃功夫——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大树就会剥落整张树皮，使得攀爬其上的树藤滑落地面。但有些树无法摆脱藤蔓，最终会被绞杀而死。各种杀手中，榕树便是典型代表：它的果实被鸟类、猿猴、松鼠以及蝙蝠吞进肚子，然后被排泄在某株树冠上，并在那里发芽，榕苗就寄住在这棵大树上。幼苗迅速地长根，根系沿着大树干向下，以网状将树干抱住。表面上，它像一个充满爱意的恋人，紧紧拥抱着大树，但随着时光的推移，它的根长得更粗、更密，拥抱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最后把大树活活勒死并取而代之。

　　在热带雨林内部，生物多样性就体现在这样的物竞天择之中。而不同种类的生物，根据所处的高度不同，也分出了层次。在大树的树冠层下面，那些由小乔木群组成、高度在3～15米之间的一层，属于雨林的木下层，生长着较多的棕榈树、树蕨、芭蕉之类的植物，木下层常是小型鸟类以及蜥蜴过夜的地方，也因此吸引了一些树蛇在此活动。由大树的幼苗及一些灌木组成的矮木层，则是以嫩叶青草为食的动物生存的地方，而这些动物又会吸引另一批猎食动物到来，例如青蛙、蜥蜴、小鸟、蛇等。在雨林的最底层，分布着植物的幼苗、蕨类、苔藓、地衣等，这里阳光极少，因此经常是阴湿的。地面也常有熟落的果实，落叶、落果很快腐烂，空气中始终飘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或霉味，这是低地热带雨林特有的气味。

　　古老的雨林中，耸立着婆罗洲第一高峰——京那巴鲁山。京那巴鲁山海拔4000多米，是婆罗洲的神山。在当地原住民的语言中，“京那”意为“中国”，“巴鲁”据说为“寡妇”之意，因此，这个名字背后有一个关于中国的故事。

　　相传在古代，一位年轻的中国商人来到浡泥（北婆罗洲），与当地的一位美丽的卡达山族姑娘结为夫妻，婚后过着幸福的生活。后来这位中国商人北上回归故里，临别前许诺爱妻日后团圆。但他走后，从此渺无音讯。姑娘站在高山上，远望北方，盼星星盼月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始终不见夫君归来，最后她登上山顶，眺望南中国海上南来的帆影，终于望成石头，因此当地人把这座山叫做“中国寡妇山”。

　　2000年，京那巴鲁山国家公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自然遗产”。这里也是博物爱好者所青睐之地。以京那巴鲁山为中心的雨林区域，大概生长着5000～6000种植物，300多种鸟类和100多种哺乳动物。行走在神山中，不仅可以欣赏雨林如画的风景，还能观赏丰富的野生动植物。

　　“风下之乡”沙巴

　　阳光、海滩、落日……

　　当下，大多数人提到婆罗洲，往往会想到那一个称谓：“人间伊甸园”，而这里最美的地方，堪称伊甸园中心，那就是沙巴。

　　沙巴位于婆罗洲北端，面积约7.25万平方公里。这里拥有纯净的碧海、蓝天、白沙滩，也有着原始森林和高山。由于沙巴处于台风地带之下，终年没有台风等灾难，因此得到了“风下之乡”的美誉。

　　来到这里，你会发现保存完好的自然风光无穷无尽，你可以踏着细软的沙滩，投入蓝天碧海的怀抱，也可以沿登山路径，深入古木参天的热带雨林探险。而1400多公里的绵长海岸线，造就了无数洁白的沙滩和丰富得令人着迷的海洋生态环境，成为世界知名的水上活动和潜水胜地。

　　跳进碧蓝的大海，可以跟鱼儿亲密接触。戴上潜水镜，手拿一小块面包下水浮潜，很快就会有一大群热带鱼聚集过来，或围绕着你游动，或抢着啄食你手中的面包。

　　如果你喜欢安静，那么就在沙巴的海边静静地呆着也挺好。早上在一片鸟鸣声中醒来，拉开窗帘，热带的潮湿和大海的腥味儿扑面而来，还来不及缓过神，就已经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所怔住，面前的那片海，或许也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在明信片上见过，但不到真正面对的那一刻，绝对无法感受到那种纯粹的蓝。

　　在棕榈林里穿行，斑驳的树影投在白色的沙滩上，即使海边有嬉闹的人群，转过一个弯也只听得见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如果早上你已经游过泳，那就拉上吊床，躺在床上静静地阅读小说，直至在风声和浪涛中沉沉睡去，身边只有寄居蟹陪伴你。

　　沙巴最迷人的风景，还有唯美的日落——这里被称为“世界最佳三大落日观赏地”之一，原因是海岸线朝西，而西边的海平面上又排列着几座岛屿，因此每年大部分时间的傍晚，都可见红霞落日。

　　著名的丹绒亚路海滩就是观赏日落的最佳地方。每天下午5点左右，这里都会挤满来看日落的人。人们随意地点上一份榴莲冰淇淋，或一杯纯正马来西亚风味的奶茶，要不就是鸡尾酒，便在慵懒的时光里静静等待。一开始，你可能有点失望，因为这里的太阳仿佛和别处并无两样，但请耐心一些，好戏即将开场，6点时，靠海边的木柱上会点起火把，海平面上，太阳一点点沉入海中。那徐徐落下的太阳，把云层从金黄色染成火红色，然后是鲜橙色。看过去，眼前尽是平铺天际的金红色海水。渐渐的，天开始暗下来，可落日的余晖依旧梦幻，与远处那摇曳的椰子树、静谧的海水、披着晚霞的归舟，组成无比动人的画面。

　　文莱：独具韵味的清真寺

　　让麦哲伦船队目瞪口呆的水村

　　穿过茂密的热带丛林，潜入幽蓝的海底世界，你能看到婆罗洲最动人的自然景观，但这还不是它的全部。原始的高山、森林和大海无疑能让人彻底放松身心，但城市里的奢华享受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而这一切享受，则集中在文莱。事实上，文莱也是大多数人前往婆罗洲旅游的第一站。

　　尽管文莱是一个只有24万人口的小国，却能让你感受到最让人惊艳的美景。这片被热带雨林包围的净土，远离尘世的喧嚣，美好得宛若童话世界。而凭借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文莱也成为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自1984年宣布独立以来，文莱一直将国民生活保持在放松模式。许多人这样说：文莱有最简单的生活方式，最坦然的心态，最虔诚的信仰。是的，当你行走在这个国度，就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种生活态度，而清真寺则是让你获得这种感受的最直观的元素。

　　作为伊斯兰国家，文莱有许多清真寺，其独具韵味的美总是让人驻足、欣赏。

　　杰米清真寺是文莱的标志，由第29代苏丹哈吉·哈桑纳尔·博尔基亚建造，所以共有29个金色圆顶，文莱人喜欢将其称为“国王的清真寺”。这座清真寺因其蓝色的外立面而又被称为“蓝色清真寺”，由于周围没有任何高大建筑的遮挡，因此远远看去，那些金色圆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另一座著名的奥玛尔·阿里·赛福鼎清真寺位于文莱河畔，背靠一湾逝水，于高大雅丽中平添了几分灵气与安宁。

　　这里还有一艘16世纪苏丹龙舟的复制品，它静静地浮在碧水中，每当夜幕降临，彩灯焕然的龙舟倒映水中，水面波光潋滟，如梦如幻。

　　文莱的清真寺内，设备都非常先进、完备，男女分开使用的朝拜室都装有中央空调，水晶吊灯一律由奥地利工匠手工打造，还配有自动感应水龙头，信徒进入朝拜室前，需先清洗手足方可进入。当华灯初上，暮色中的清真寺更显静谧，等待朝拜的信徒用虔诚的信仰把它填得满满当当。

　　文莱的另一个骄傲，则是水村，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水上村落。500年前，当麦哲伦船队绕过大半个地球抵达这里，船员们看得目瞪口呆，当即就称这里为“东方威尼斯”。据说，当年斯里巴加湾所在的冲积平原被原始森林包围，常有野兽虫蛇出没，为了生存，当地人决定将房屋建在水上，水村从此诞生。

　　水村的居民大多是马来族人，时至今日，居民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调，无意改变几百年来传承的水上生活。有时候，热情的主人会准备精致好吃的马来糕点和红茶热情招待来客，客人一边乐此不疲地享用精美的茶点，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主人讲述水村故事，非常融洽、惬意。暮色降临，水上村落只剩下一片连贯的剪影，这片保留着时光印记的村落让无数远道而来的人感慨不已，仿佛找到了心中的港湾。

　　文 文峰 图 苏学 郑洋 Kristen L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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