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现今的艺术都是虚伪的

科技 艺 术 ”或者是“新媒体艺术”这样的名词无 疑已 经 变 成了时尚前卫艺 术 的代名词。前些日子，teamLab在中国各大城市巡展的照片曾刷爆了我的朋友圈。有艺界大腕评论：这是安全、热闹、科技的艺术。但我却被他们照片里那满满的人流量及人们的热情自拍震惊了，门票200元左右，价格直指欧美头牌美术馆。是什么吸引人们去买票参观？是新潮、酷炫？还是有什么更值得深思的理由？

信息时代，科技已经是人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智能手机、网络、云分享和朋友圈已经可以让你做到足不出户却享有世界。在架上绘画已经难以超越大师作品且市场日渐低迷的今天，不少架上绘画的画家们已经开始忧虑着自己的市场前景和绘画的未来，低头用自己手中的智能手机开始计算拍卖行的价格和自我的得失。因为艺术在于创造，所以也不难理解有一部分艺术家着眼于将科技和绘画、设计结合，以寻找新的艺术形式。可是无一例外的是：无论是欧洲的上一届以新媒体、年轻新生力量为主打的“柏林双年展”，还是“后现代网络艺术”的艺术家团体，都迎来了“主流团体”对其“浅表、非文献式”或者“快餐式”的批评声。

我身边的人有不少都读过波兹曼的《娱乐至死》，知识分子们也无一不深恶痛绝，或是悲凉地谴责在新技术扩张后，人们原有的话语模式和思维模式将被全部打破，原有文化话语权将会消失殆尽。如果波兹曼还在世，他一定会震惊今天的高科技和网络再一次打破和重新定义了他口中的“媒介文化”。 这不见得是一种很好的事情，但也不是一件极坏的事情。科技是当今受欢迎的一种媒介之一，它的用途可以浅表，也可以深刻。这取决于是谁在用它做什么事：以科技为媒介的艺术可以是深刻的；同样，架上艺术也可以是肤浅、庸俗和充满铜臭味的。

拿teamlab举例来说，作为专业艺术从业人员，我个人并不喜欢他们大多数作品中的纯视觉化和科技的炫射，但有几个为孩子们准备的作品，例如《速写小镇》( sketch town )和《速写水族馆》( sketch aquàrium) 就非常有趣，孩子们可以看到自己的绘画变成从墙壁上舞动的速写，这些作品充分地开发了孩子们的想象和动手能力。

如果要我来推荐现在正在展出的有意思的与科技相关的展览的话，在海外，我推荐巴塞罗那MACBA美术馆的“建筑取证 — 直面一场美学调查”( Forensic Architecture–Towardsan Investigative Aesthetic )，这是一场关于中东巴以冲突和叙利亚战争建筑损毁以及对受害者进行追访的真实调查取证的当代艺术文献展览。其由伦敦金史密斯大学建筑研究中心的建筑师、艺术家、电影人和取证记者们通过科技、艺术与现实社会的链接，由美学的建筑分析取证而展现人文关怀；这场展览因基于历史、质疑未来而显得深远和沉重。在国内，我推荐上海昊美术馆展出的朱利安·罗斯非德的“宣言”( Manifesto )。笔者曾在伦敦欣赏过这件装置作品，还记得凯特·布兰切特所扮演的角色在特殊的语境下引述后现代哲学家的句子，当她对着镜头说出“所有现今的艺术都是虚伪的，没有作品是原创的，你可以到处去偷以便获得灵感”时所带来的那种反讽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