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性演员的一场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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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8-06-29 10:40
《好莱坞报道》圆桌会议之剧情类女主角
3个月前,备受赞誉的Netflix剧集《王冠》被曝光薪酬不均,使男女主演陷入舆论的风口浪尖。剧组发言人承认,在第一季时,饰演菲利普亲王的马特·史密斯(Matt Smith)因主演过《神秘博士》,薪酬远高于饰演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克莱尔·福伊。这次事件引起了大规模抗议。制片公司随后向两位主演发布了道歉信,称抱歉将他们拖入媒体风暴,制片公司对预算和演员工资的分配负有全责。演员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工资,也不该为这件事负责。剧组做出保证,在未来的第三季、第四季中会落实男女同工同酬。
近期,6位顶尖电视女星在《好莱坞报道》圆桌会议中齐聚一堂,从好莱坞的政治性,聊到做制片人大权在握的感受,以及那些让她们想说“不”的剧本。当然,也免不了谈起当下好莱坞最热门的话题——女性演员的酬劳。
《好莱坞报道》:克莱尔,因为你来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先聊一聊薪酬平等的话题。你对自己与搭档的薪资差距了解多少?处于舆论中心是怎样的感觉?
克莱尔·福伊:此时的官方标准回答应该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参演了一部非常棒的剧集,我对此非常感恩和自豪,但这不代表我不能对这件把自己卷入风口浪尖的事有看法。对于这件事,我有很强烈的怀疑。
桑迪·牛顿:是因为你的怀疑,片酬差异才被公之于众的吗?
克莱尔·福伊:不,是一位制片人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提出来的,他本意是想说,“我们支持同工同酬,虽然前两季我们是反着做的,但是以后我们会改正。”
桑迪·牛顿:因为《王冠》的事情,HBO现在也在提倡同工同酬。未来男女演员将获得同样的报酬,我们好像经历了一场革命。
玛吉·吉伦哈尔:的确。男女同工同酬,喊了这么多年,但行动上一直没有落实。前阵子我突然接到电话,有人告诉我,我的工资涨了一大截,托这件事的福。但随后我开始反省,“我一直默许并接受这种男女主角的工资差距,而从未想过原本就应该是平等的。”
克莱尔·福伊:也许是文化差异?在英国我们都不公开谈论报酬的事情。
玛吉·吉伦哈尔:在美国也一样。
《好莱坞报道》:那现在是不是大家都把这事摊在桌上说了呢?
克莱尔·福伊:并没有。
桑迪·牛顿:你开创了一个先例。
克莱尔·福伊:事实上,最初签约时,他们指着合同跟我说酬劳是多少,我从未想过有资本可以要求更高,或者拥有对其他演员酬劳的知情权。他们利用了这一点。实情是,他们剥夺了我的权利,还让我感觉配不上那么多报酬。
《好莱坞报道》:如果同时担任制作人的话,你们是否会觉得有必要或者有资格和剧组谈一谈薪酬问题?
安吉拉·贝塞特:我可能会感觉更有底气。但长期以来,得到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大家当然希望能获得公平酬劳,但一方面,我们无法得知其他人的情况做参考;另一方面,如果要求太高,这部戏可能就会换人。
安吉拉·贝塞特:他们会说“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桑迪·牛顿:有时候真拒绝了他们,他们反而会追过来问“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偶尔也会玩一手欲擒故纵。
安吉拉·贝塞特:干得漂亮。
伊丽莎白·莫斯:当你成为一部剧集的主演和门面时,当很多人指着你为他们赚钱时,你就会占据有利位置。不仅是经济上,在其他方面也会比其他人更说得上话。只要开口,他们会说,“我想你可以这么做,但之前从来没有别人问过。”
克莱尔·福伊:至少担任执行制作人以后,他们不再会用一句“你只是个演员”搪塞我。
《好莱坞报道》:有人对你这样说过?
克莱尔·福伊:不用说出来也能明白,我想提一句“今天能不能晚20分钟来接我”都很困难。
《好莱坞报道》:在片场里经常“宽衣解带”是一种什么体验?
桑迪·牛顿:在《西部世界》拍摄试播集的时候,我的搭档西蒙·夸特曼被要求全裸,没有替身,当时把他给吓坏了。于是我了解到,男演员在这件事上也有脆弱的时刻。我之所以喜欢《西部世界》,是因为它客观展现了人物的脆弱,我参加这部剧集也是因为如此。
伊丽莎白·莫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裸戏是在拍摄《谜湖之巅》时,我很幸运遇到导演简·坎皮恩(Jane Campion)。我没有做出具体要求,但她给了我百分百的支持。
桑迪·牛顿:你太幸福了。
伊丽莎白·莫斯:每个人都应该被如此对待。
《好莱坞报道》:百分百的支持具体指什么?
伊丽莎白·莫斯:就是我对所有镜头有百分百的话语权,我可以参与剪辑,并且提出哪些镜头不能使用的要求。
玛吉·吉伦哈尔:女演员不必在拍摄之前和剧组签订“这里可以露,那里不能露”的约法三章——我觉得这才奇怪。希望有一天所有女性演员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好莱坞报道》:如果由你们去选择角色而不是被角色选择,你们如何决定接受或者不接受?
吴珊卓:在职业生涯中,确实需要经历一段时间才能让自己获得选择权。对于我来说,连续10年出演《实习医生格蕾》,给了我足够的经济实力说“不”。剧集完结之后这4年,我一直在积极地等待。我知道内心深处的感觉,也知道如何取舍。就像谈过一场恋爱以后,会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好莱坞报道》:是什么让你觉得,这部戏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
吴珊卓:长久以来,做配角的想法在我的思维已经根深蒂固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正路过布鲁克林音乐学院,我一边看《追杀夏娃》的剧本一边接经纪人的电话。我问:“他们让我演谁?”经纪人在电话那边大喊:“夏娃!他们想让你演夏娃!”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压根儿没想过出演女一号。
桑迪·牛顿:你太不自信了。
吴珊卓:是啊,编剧菲比·沃勒-布里奇和制作人萨利·伍德沃德也问我:“为什么主角不能是你?”这让我明白,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其他人又怎么能看到我的好?
桑迪·牛顿:说得太对了。
吴珊卓:所以我回答,“我接受这个角色,并且会全力以赴演好这部戏。”
《好莱坞报道》:其他几位,有没有什么作品你们一看剧本就想说“我才不要演这个”?
桑迪·牛顿:当然有,95%都是这种情况。
《好莱坞报道》:这时候是直截了当地拒绝吗?
桑迪·牛顿:首先是剧本对于角色的描述问题。无数次我被告知,让我出演这个角色的原因是“他们想要角色带些异国情调”,或者是“需要一个非白人的角色”。这些要求非常无礼,但是我想要工作,所以别无选择。然后我就会拼命读剧本,试图让某个被物化的女性角色有一些转变。我会去想怎样能让角色更真实,并会花很多时间让角色更有立体感。绝大多数时候,剧本出自男性编剧之手,我经常发现他们在妖魔化这些女性角色。
克莱尔·福伊:糟糕的剧本。
桑迪·牛顿:剧本某个场景的注解常常写着:“角色此处需要意识到自己强大有力且性感”,我就会疑惑,“我们需要为了强大而性感?”我有女儿,我不希望她认为,必须性感才能变得强大。
安吉拉·贝塞特:如果我看到这样的剧本,我会说:“我做不到,你们找其他人吧。”
桑迪·牛顿:我们现在有影响力,可以帮助更多人。曾有数据统计过,出自男性编剧之手的女性角色数量非常惊人。男人怎么能知道我们想什么?怎么能了解我们的感受?我们需要纠正他们,我们现在正拥有这样的机会。
译/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