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意象特征

　　摘　要：李商隐是我国晚唐时期一位具有代表性的诗人，他的《锦瑟》以含意隐晦、意境朦胧而著称，是中国诗歌史上争议最大的诗作之一。诗人在诗中构建了一个绝美的意象群：锦瑟、晓梦、蝴蝶、望帝、杜鹃、沧海、明月、珠泪、暖玉生烟等。通过研究诗中所用的意象，可归纳出李商隐的《锦瑟》在诗歌意象方面的特征：朦胧的意象；别具一格的意象组合方式；浓厚的悲剧感伤色彩。

　　李商隐是晚唐诗坛的一位大家，其七绝尤为人所称道。叶燮在《原诗》中说：“七言绝句，古今推李白、王昌龄。李俊爽，王含蓄。两人辞、调、意俱不同，各有至处。李商隐七绝，寄托深而措辞婉，实可空百代，无其匹也。”可能正是因为他的七绝“寄托深而措辞婉”，所以他的七绝特别是无题诗历来成为诗评家争议最多的话题，而《锦瑟》又是无题诗中最扑朔迷离、最难解的。李商隐是中国古代诗人中刻意追求意象美的杰出代表，诗歌意象运用独特，意象创造卓有成就，概括说来，诗中的意象具有如下特征。

　　一、选取的意象具有朦胧的特点

　　李商隐诗歌意象突出的一大特点是朦胧多义。李商隐和一般的诗人不同，他不像一般诗人那样把诗中所表达的情感内容很明显地表现出来，让人一眼就明。李商隐为了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极其复杂而又无法明言的情绪，常常把心中的图像转化为朦胧的诗的意象。这些意象分明代表着某种意义，但这些意象究竟象征着什么，我们又无法确定。由这些朦胧多义的意象组合成诗，省略掉其中关于逻辑关系的表述，就形成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诗境。朦胧的意象主要体现在选取的意象本身具有朦胧的色彩。在《锦瑟》这首诗中，晓梦、蝴蝶、暖玉生烟等意象都有朦胧的特点。梦意象在李商隐的笔下具有亦真亦幻、迷离多姿的特点。梦可以冲破现实的阻隔，是诗人的愿望在现实生活中落空后的一种补偿，梦本身就是不真实的，飘忽神奇的，朦胧虚幻的。蝴蝶的生命非常短暂并且非常脆弱，但是它却经历了最奇特的身形变化，有美丽而又具有梦幻般的的色彩、花纹。蝴蝶意象本身就是迷离无定的，具有迷幻的色彩。这两个意象本身都有朦胧的色彩。诗人在诗中运用了“庄生梦蝶”的典故，在梦中梦见蝴蝶又増加了诗的朦胧感。

　　二、别具一格的意象组合方式

　　李商隐的诗在意象组合方面是别具一格、独具特色的。别具一格的意象组合方式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第一，多个意象的迭加。在诗中诗人连用了几个在逻辑上毫无联系的意象，将诗人的情思渗透在整个诗意中，它们构成了一个符号链，造成了意象的迭加。这几个迭加的意象在逻辑上没有任何本质的联系，它们组合在一起共同构筑了一个真假难辨的朦胧世界，将诗人复杂的思想感情得以对象化、具体化，使人很容易联想到诗人复杂坎坷的一生，似乎能体会到诗人复杂的内心世界，从而产生感同身受的情感体验。第二，在意象的组合方面常常利用虚词作为意象之间的连接方式。在《锦瑟》这首诗的尾联“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这一联中，有三个虚词：可待、当时、已。“可待”指的是未来，是向未来的延伸，是站在“当时”的时空向现在向未来延伸；“当时”是指审视过去的时间；“已”则是在“当时”的时空再往前追溯。这些虚词的使用，加深了诗中意象的感情色彩，更好的反映了诗人的复杂心态。在诗中正因为这些虛词的使用，使意象组合的更加巧妙，产生了独特的审美效果。第三，别具一格的意象组合方式还体现在诗中对照式的意象结构。《锦瑟》诗中的意象在结构上具有对照式的特点，在诗中具有两组对照，一组是明的，一组是暗的。例如“庄生一望帝”、“晓梦一春心”、“迷一托”“蝴蝶一杜鹃”、“沧海一蓝田”、“月明﹣日暖”、“珠有泪﹣玉生烟”、“可待﹣当时”，这是一组明显的对照。在这一组明显对照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组对照：冷一暖、明一暗、有一无、虚一实、美好一凄婉、朦胧一清晰。 “沧海”是冷的，“蓝田”是暖的：“月”是暗的、冷的，“日”是明的、暖的；“蝴蝶”是虚幻的，“杜鹃”是痛苦的；“泣泪成珠”是伤心的， “良玉生烟”是空想的。在诗中诗人将抽象的情思寄托在具体的典故之中，将唯美、虚幻的梦想与痛苦、清晰的现实进行对比，既唯美又凄婉，既落寬又深沉，让人们摸不透诗人在诗中想要表达的真实意义，从而产生了一种无限接近却又难以真正达到的朦胧之美。

　　三、意象具有浓厚的悲剧感伤色彩

　　李商隐生活在日薄西山、江河日下的晚唐时代，而他又无端陷入牛李党争之中，导致了他的仕途坎坷。仕途坎坷、命运多舛的李商隐试图逃到感情世界里去，但是他的感情生活几经磨难，付出一腔真情却没有得到美满的爱情。这悲剧性的时代、悲剧性的人生形成了他悲剧性的情怀，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打击使他陷入了哀伤凄苦中无法自拔，精神上的长期压抑郁结成了人生的悲凉感和幻灭感，形成了悲寂孤伤的心态。在这种感伤心态的作用下，他诗歌中的蝴蝶、梦等都带有悲剧、迟暮的色彩、是最有个性的意象，是同他的悲剧命运和境遇完美契合。在《锦瑟》中，诗人为了表达内心的痛苦，用创造性的手法把锦瑟、晓梦、蝴蝶、望帝、杜鹃、沧海月明、暖玉生烟等意象组合在一起，共同构筑了一幅幅含意朦胧、色彩凄艳的象征性图景，诗人正是利用这些色彩迷离恍惚的象征性图景构成了迷惘感伤的朦胧意境，表达了他哀婉感伤的精神世界。

　　《锦瑟》这首诗是有才华有抱负的诗人在追忆自己的悲剧性人生时所奏出的人生哀歌。在《锦瑟》这首诗中，李商隐通过一些艺术手法为我们创造了一个个华丽、精美的意象世界，营造出朦胧的意境。总而言之，李商隐在诗歌艺术上确实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锦瑟》不愧为千古绝唱，不愧是经典中的经典。

　　参考文献

　　[1]　 李文. 论李商隐诗歌意象的悲剧色彩及其成因[J]. 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6（6）

　　[2]　 陈静, 华小虎. 浅析李商隐诗的意象美[J]. 文教资料,2009,(33)

　　[3]　 李爱民. 花须柳眼各无赖 紫蝶黄蜂俱有情：浅析李商隐诗歌意象的审美特质[J]. 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9(6)

　　作者简介：叶爱新（1989-），女，汉族，山东聊城人，教师，本科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