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养老金融大文章的思考与实践

　　何肖锋

　　2023年10月，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指出，要加快建设金融强国，以金融高质量发展助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做好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2024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再次强调，要大力发展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首次被写进《政府工作报告》。2024年5月，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印发《关于银行业保险业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的指导意见》，对做好金融“五篇大文章”提出明确要求，进行系统部署。“五篇大文章”持续成为经济金融领域的热议话题。养老金融作为“五篇大文章”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现实需求和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金融机构深化自身供给侧改革转型和实现长期稳健发展的方向所在。大家保险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大家保险”）深入领会“五篇大文章”的深远意义，全面推进养老战略，大力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持续加大对健康产业、养老产业、银发经济的金融支持，着力打造“城心医养”“旅居疗养”“居家安养”等系列产品线和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聚焦养老实现战略突破，初步探索出一条风险可控、商业可持续的大家特色养老金融发展道路，努力书写好养老金融这篇大文章。

　　充分认识发展养老金融的重大意义

　　发展养老金融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现实需求。老龄化已成为21世纪我国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有效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事关国家发展全局，事关亿万百姓福祉。截至2023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已接近3亿人，占人口总数的21.1%，接近美国总人口数量。伴随着国家老龄化程度的不断提升，我国人口年龄结构出现重大变化，养老金的保障、养老事业的发展等养老问题已成为重大社会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发展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优化孤寡老人服务，推动实现全体老年人享有基本养老服务。金融保险业做好养老金融，提供高质量养老金融服务，就是支持国家战略、支持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的现实要求和具体体现，对于国家长治久安和经济社会长远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发展养老金融市场潜力巨大。随着我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金融保险业务竞争日趋激烈，传统的金融保险市场已经成为一片红海，“内卷”成为常态。与此同时，养老金融市场总体还处于蓝海。据国家卫健委测算，预计2035年左右，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突破4亿，在总人口中的占比将超过30%，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这4亿人口主要在1960—1980年代出生，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最直接受益的人群，具有较好的养老财富积累。在老龄化叠加少子化、社会化养老逐渐成为主流的形势下，未来养老财务规划、养老产业、银发经济的市场空间巨大。据市场机构预测，2024—2026年我国养老服务产业规模将分别达10.8万亿、12.1万亿和13.5万亿元。但是养老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经营的产业，投入高、回报慢、经营挑战非常大，市场参与者必须持之以恒、久久为功、坚持以客户为中心，不断创新产品、服务和模式，打造特色优势，才能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发展养老金融保险业独具优势。养老金融吸引了包括银行、保险、信托等各类金融机构的共同参与。保险行业在养老领域起步早，且具有独特优势——保险与养老的属性天然契合。养老保险、养老年金是保险业的重要分支，其中借助保险精算技术，终身年金保险产品成为解决“人活着、钱没了”的长寿风险的重要金融产品解决方案。健康保险，尤其是长期护理保险可以为老年人较为突出的医护支出风险提供财务保障。保险机构的财富管理职能有助于养老资产的稳健保值增值。保险资金久期长、回报稳的特点，适合积极稳妥地开展养老健康和银发产业投资，通过布局和整合养老产业资源，构建“保险保障+健养服务”生态体系，打造自身的独特优势。在粗放式发展难以为继、差异化服务日益重要的形势下，养老金融必将成为保险业改革转型和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

　　大家保险在养老金融领域的实践探索

　　不断完善养老战略顶层设计。大家保险“因责任而生”，自2019年成立之始就毅然选择养老作为战略发展方向。这一年，大家保险设立大家健康养老产业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正式起步进入养老市场。2020年，大家保险旗下位于北京南二环的友谊社区和东三环的朝阳社区正式运营。2021年发布专业养老品牌“大家的家”，重点打造地处城市中心“城心养老”新范式，用“一碗汤的距离”为亲情加分，让爱近在咫尺；并且与中国诚通等三家央企合资成立中康投，构建康养资源整合平台，推动养老产业发展。2022年大家保险制定养老战略发展纲要，全面规划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的内容和要求，致力于构建对标国际、符合国情、国内领先的，包括“城心医养”“旅居疗养”“居家安养”的全系列产品线。2023年大家保险成立50亿元的专项投资基金专注于养老产业领域投资。2024年大家保险在养老领域持续发力，初步完成了城心和旅居社区的养老战略布局。在总体推进思路上，大家保险坚持“轻、近、小、快、专”的经营策略，以夯实养老服务能力基础和赋能保险主业发展为核心目标，将保险负债端、资产端和健养生态端衔接为一体，着力构建从养老储蓄到养老消费的生态闭环，满足不同年龄阶段客户的“享老”需求，助力和赋能主业转型升级。五年来，大家保险举办了保险养老融合与发展论坛、养老金融五十人论坛等系列活动，发布《2023年中国商业养老服务供需洞察白皮书》，大力培育“服务大家百岁人生”的使命愿景和企业文化，积极宣传普及养老金融知识，“大家就是养老、养老就是大家”逐渐被市场、员工和广大消费者熟知。

　　坚持风险可控和商业可持续。五年来的实践让大家保险对发展养老金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要走出一条风险可控和商业可持续的养老发展道路。2019年起步时，从为老年人提供优质可靠的养老服务角度出发，大家保险在保险业内率先提出城市核心区租赁物业这种轻资产运营模式，并将“财务可持续、服务可持续、保单杠杆可持续”作为养老事业发展的基本战略原则。一是财务可持续。以“小样本、轻资产”布局养老生态，用轻量级投入跑通、校验可持续发展模式，尽快实现社区财务自平衡，形成“输血—造血”良性循环机制，最终目标是将养老产业培育成为一种“低风险、稳定收益”的良好投资品种。二是服务可持续。按照可用、可靠、管用的逻辑，集中在医疗、康复、护理领域深入推进养老服务能力建设。对现成的服务以合作为主、对分散的服务以整合为主、对空白的服务以自建为主，充分链接整合外部服务资源，构建够用、好用的多元化精品服务能力体系。三是保单杠杆可持续。动态观测保险客户养老社区行权率，将房间数量与保单数量比例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同步建立养老房间良性供给和持续储备机制，确保及时有效地响应客户行权需求。通过养老社区的连续运营，大家保险持续优化成本管控机制，积累最优成本模型，形成标准化服务体系，总结沉淀了一套成型的打法，已实现首个养老社区收支平衡。随着养老社区的不断成熟、运营范围的持续扩大以及运营能力的逐步输出，可以预期未来财务表现还将持续优化。

　　持续培育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五年来，大家保险以服务型养老为战略突破口，探索发展差异化、高品质、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以保险与养老相互赋能，服务我国养老保险第三支柱建设，推动保险业高质量发展。在养老赛道布局上，既布局高品质的机构养老和旅居养老，更本着“坚持普惠养老，服务更广大长者”的原则探索居家养老。截至2024年5月，城心医养、旅居疗养、居家安养三大产品线已全面铺开，布局北京、天津、南昌、成都、太原、长沙、济南、杭州、沈阳、合肥、上海、石家庄、郑州、深圳、武汉等17个城心医养社区，三亚海棠湾、秦皇岛北戴河、杭州黄泥岭等6个旅居疗养社区，同时探索建立皇亭子等5个居家安养照护中心和服务网点。在养老服务生态搭建上，聚焦“医疗、康复、护理”三个核心专业服务能力建设，在积极引入业内先进能力的基础上，针对长者群体进行个性化资源整合与创新研发，为社区打造真正能够吸引客户、黏住客户、留住客户的服务能力“护城河”，快速形成具有大家特色的养老服务能力和产品供给体系。

　　沉淀积累长远发展核心能力。在实战、校验过程中，大家保险注重夯实长远发展的基础，持续沉淀养老服务能力建设方法论。项目投拓方面，已摸索形成一套物业遴选标准，重点从建筑本体、证照配套、周边情况、商务条件、法律风险等方面，对标开展全方位评价。项目建设方面，在实践中摸索、总结如何将城市租赁物业改造成适老化社区，已在逐步细化管理流程和标准，包括极致工期管理、项目品质管理、建设成本管控、分期分批交付等，并建立养老空间实验室，辅助快速校准设计风格和软硬装搭配，确保交付效果和品质。社区销售方面，组建自有销售队伍，在实战中总结提升，形成标准化销售模式，有力支撑自营社区销售和财务模型校验，2023年朝阳社区入住率突破95%，友谊社区达到85%，远高于北京养老机构床位总体入住率。社区运营方面，组建护理队伍、构建基础护理服务体系，打造以心脏、骨科、神经等专业康复为核心的康复服务体系，打造对内自建医疗能力、对外整合毗邻三甲医院顶级医疗资源的医疗服务体系，逐步建立养老服务控制标准和人才培养体系。通过持续调优业态结构和人员配比，实现服务品质与成本投入的有效平衡，同时通过精准平衡量价，形成相对完善的定价策略。

　　协同赋能主业的成效逐步显现。经过五年多的实践，养老战略赋能保险主业发展这一路径已得到验证，成效显著。2023年，养老保单新业务价值为33亿元，高净值客户净增2.2万人，养老服务已成为价值提升和客户积累的重要抓手。银保渠道方面，以养老服务场景赋能银行客户经营，2023年度组织参观城心社区955场，带看客户7223人次，组织参观旅居社区199场，带看客户4002人次，养老保单首期保费达到153亿元，同比增长13%。个险渠道方面，已初步建立以养老社区参观带看为主线的体验式客户营销模式，并已成为吸引绩优人员的一大亮点，2023年培养和招募MDRT达到749人，养老保单首期保费达到10.9亿元，同比增长130%。

　　对加快推进养老金融发展的政策建议

　　加大对养老金融的政策支持力度。个人层面，及时评估养老金试点成效，扩大或者全面实施个人养老金，并进一步加大个人养老金账户的税收优惠力度，研究对低收入群体缴纳个人养老金提供财政补贴的可行性，从而扩大第三支柱覆盖面。机构层面，可为养老金融机构、养老运营机构等提高各类税收优惠额度，加大结构性货币政策实施力度，配套对健康养老产业的引导支持政策等措施，进一步减轻养老机构财务负担，鼓励更多资金流入养老领域。

　　强化对养老金融的监管力度。一是持续完善养老金融领域的监管框架，制定相应的行业规范、产品标准、风险监控等，为养老金融行业发展提供明确的指导，为监管提供坚实的基础。二是建立起协同管理机制，养老金融的监管涉及民政、卫健、金监、工商、公安、检察机关等多个部门，需通过建立多部门协同监管，明确各个环节的主体责任，实现全流程监管，以维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三是实施更有效的养老金融产品和服务的监管，运用数字化智能化的技术手段，将监管对象分类精细化管理，加大对以养老服务为名非法集资的排查和打击力度。

　　夯实行业长远发展的基础。一是优化相关规章制度，通过充分试点，将其上升到法律层面，以构建系统全面的养老金融法律体系，为行业发展提供明确的法律规范。二是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大养老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创新力度，以满足不同群体多样化、个性化的养老需求。三是加大人才培养力度，通过为在职人员提供养老金融、养老服务等专业培训和认证课程，建立人才发展计划和职业路径，吸引、培养、保留行业内的优秀人才。四是搭建行业合作交流平台，联合政府、学术界、金融机构、养老服务提供商等养老行业参与方，定期举办专题研讨会、行业峰会和展览活动，分享养老金融领域的创新实践，促进行业深入交流。

　　广泛宣传普及“养老金融”知识。一是通过政府宣传渠道、社会保障宣传平台、社交媒体和在线教育平台等多元化途径，向公众普及养老金融的产品类型、风险管理、投资策略等基础知识。二是出台相关政策，鼓励金融机构与教育机构合作，将养老金融纳入大学教育的课程体系，系统培养未来的养老金融专才。三是鼓励金融机构建立专业咨询团队，向公众提供定制化的养老金融服务，满足不同群体的养老金融需求，并通过定期的金融知识讲座、研讨会等形式，增强公众的参与感和获得感。

　　（作者系大家保险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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