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大赚百万美元:我在阿尔及利亚惊险掘金

  4年前,中石化承包了阿尔及利亚一个在沙漠中铺设输水管道的工程项目,合同金额高达十几亿美元。对大学刚毕业的林海来说,到那里工作不仅能拿月入万元的高薪,还能欣赏异国风光,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然而,小伙子做梦也想不到,地球那端等待他的既有百万美金的大商机,也有惊心动魄的遭遇。他惊险刺激的淘金经历,令人大开眼界。

  走进神秘西非小国

  今年29岁的林海,出生在河南新郑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2007年,学石油开采专业的他刚走出大学校门,就幸运地成为中石化下属公司的雇员,被派往海外工作。以前看三毛的小说,总觉得撒哈拉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没想到转眼间竟坐上飞往那里的飞机,当时小林真怀疑自己在做梦。旅途疲惫而漫长,耳机里反复播放着陌生的音乐,间或夹杂几句同样陌生的土耳其语提示。在卡塔尔中转后,飞机终于穿过云层,轻巧地降落在阿尔及利亚首都机场。

  来前林海就从网上了解到,阿尔及利亚位于非洲西北部、地中海南端,与利比亚和摩洛哥等国为邻;该国有丰富的矿产资源,由于大力开发石油和天然气,目前经济已雄踞非洲第三;此外,它的农业也很发达,有“北非粮仓”和“葡萄之乡”美称。沙漠中有许多绿洲,可生产水果、粮食、蔬菜。这些绿洲像镶嵌在茫茫沙海中的绿宝石,恬静优美。

  公司施工的地方,在位于阿尔及利亚南部沙漠腹地的塔曼哈塞特省,这是沙漠供水管线的主要穿越地区。省城塔马拉塞特的地形,属于沙漠山地,以荒漠为主。林海看到这儿的椰枣树形高大,枝繁叶茂,金秋时节硕果累累,一串串金黄色的果实,煞是诱人。上街时,他发现当地居民对中国人非常友好,一见面便是一连串儿“萨拉玛呢哄”的热情问候,像几十年未遇的亲兄弟。后来才知道,中国援非医疗队50年前就来到这里为当地人义务看病,难怪咱们如此有人缘!

  林海还发现,这儿的居民生活非常悠闲,几乎没有时间观念:不管是否在周未、是否置身50多摄氏度的烈日下,随处可见在城外一条干涸河道两边的低矮树丛中,他们拖家带口,三五成群地坐着、躺着、快乐地交谈着,从早上一直呆到傍晚。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旷野里获得了何种乐趣。上苍很照顾这些土著居民,赐予他们丰富的矿产资源,又分配给他们很少的人口,小孩上学和医疗都能得到保障。

  当地人的穿着打扮也十分独特。男人基本上都穿一身白色的长大褂,就好像国内女人穿的纯白色连衣裙一样,包括头巾或者帽子都是白色的;女的穿花色、灰色或者黑色衣服。其实很多女子穿的那东西不能称作是衣服,因为那只是一块很大的布,就那样整块裹在身上。在大热天里,女人都是裹着几层厚厚的布,头上还包上头巾,只露一张脸,有的甚至只露两只美丽的大眼睛。

  一位阿籍同事告诉林海,当地女子平时不大出门,特别是结婚之后,一般都守在屋里,更不能跟陌生男子说话,哪怕是走在街上一般也不跟陌生异性打招呼。在阿尔及利亚,女性独行被列为禁例,只有逛店购物的时候例外。

  沙漠中迷路险些送命

  因为久居城市,初进撒哈拉时林海兴奋异常,这里没有人烟,满眼只有蓝天和浩瀚无际的金色沙漠。可是太阳出来不久,远处刮起的沙暴像平地冒起的烟柱,打着转在沙漠上掠飞,林海感到一股刺脸的热浪扑面而来,自己仿佛置身桑拿间被烘烤。奇怪的是,当地员工居然穿两三件衣服,却不见他们脸上有汗水的痕迹。

  中午最热的时候,地表气温居然达到了62摄氏度。“我的天啊!这是人呆的地方吗?武汉应该是我国最热的城市之一了,最高温度也才达到过42度!” 小林说,在工地上,不考虑浪费,他们平均每人一天要喝掉约8公升纯净水;而且没有人会去小便,甚至看不见衣服上有汗水的痕迹——水在无形中就被蒸发完了。如果不喝水,谁都不敢保证能在工地上呆一天而不会死掉!

  项目部沿800多公里沙漠输水管道工地建设的6座营地,如同6叶扁舟散落在浩瀚沙海之中。这里的每一座营地都建筑在黄色的沙漠里,隔得老远就能瞅见一个巨大的四方形院子,那是用野营房和土坯墙房围成的宿营地。晴空中,每一座营地都有一面巨大的SIN0PEC(中国石化)标识的红旗随风飘动。虽然营地建在沙漠里,可这里的一切完全符合HSE标准(1997年,中国石油起草并发布了HSE体系标准,开始在全系统推广实施,是一种管理标准,其中H代表健康,S代表安全,E代表环境)。

  中阿两国员工,各自有专用的餐厅、安装着空调的宿舍以及专职医生和医疗室。虽然沙漠用水困难,但每个营地都打了水井,能够保证员工们的生活饮用水。炎热的夏天,他们在工地上一身泥沙汗水,但回到驻地冲个澡,能在空调房里睡上一个香甜凉爽的安稳觉,也算一种莫大的享受!

  在这里若不洗澡简直无法生活,下午5点后沙漠里常常起风,有时瞬息沙尘暴便呼啸而至,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大家急忙跑进宿舍,却发现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儿。夜里在呼啸声中忐忑入眠,第二天早晨起来,会吃惊地发现床上铺着一层细沙,连头发都变成了金黄色。

  其实这些还算不了什么,最可怕的是鸡蛋大的沙漠毒蜘蛛和蝎子 。一次林海不小心被蛰了一下,不一会儿,脚就肿得像个大发面团,连路都不能走,而且火辣辣地疼。后来才知道撒哈拉沙漠中的毒蝎子很多,人一旦被它咬伤,如果不及时解毒就会危及生命。员工们想了很多办法抓这个给人生命带来威胁的家伙,比如用筷子夹、用木棍打等。但是完全消灭毒蝎子是不可能的,夏天它们尤其多。所以不管在施工现场还是在营地,领导都会提醒员工要学会保护自己,在施工时劳保用品要穿戴整齐,学会防范毒蝎子攻击的知识和应急处理措施。在营地,即使天再热,大家也不能光脚。

  林海说,当地牛羊肉贵得惊人,价格便宜的猪肉又根本买不到,大伙都很馋。有趣的是,在他们营地附近的沙漠里,时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野驴,这些与“天上龙肉”齐名的家伙,在阿尔及利亚竟然无人问津。惊奇之余,小伙子们准备动手抓几只,后被告知这些野生动物是受政府保护的,严禁捕猎。不久林海还听到一件趣事:数百公里外的沙漠一标段,工友们想吃驴肉,就在市场上买了一头雄性成年驴,正准备宰杀,却被当地警察闻讯赶来制止。原来这也是不允许的。结果,这头驴只好被养起来,终日与营地的狗狗们争食打斗,倒也给员工们的单调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林海在项目部办公室工作,一次跟技术员去500公里外的一个泵站检查设备安装情况,没想到竟差点送命。当时由于没带熟悉沙漠路况的黑人司机,在回来时他们意外迷路。途中不仅陷了几次车,最后居然又连续爆掉两只轮胎。于是,全车人一起傻眼。外面太热了,他们只能躲在车里让发动机继续转,至少车里的空调还能工作。更倒霉的是卫星电话居然也没有信号。大约又过了一个钟头,副经理急了,再这样下去无疑等死。

  4人只好在沙漠中艰难跋涉,试图找到新的车迹以求得帮助。5小时后,一滴水都没了。可眼前却分明看见四周都是水,他们拼命朝大海的方向奔,可是无论怎么追,总是无法接近。林海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大脑出现幻觉。凭记忆,能找到水的地方离这里至少还有300多公里。天啊!难道真的要死在撒哈拉沙漠吗?这时几个大男人绝望了,眼泪无声滚落。

  不知何时,有人忽然发现一排骆驼的脚印,时间不长,竟有3名当地黑人赶着一群骆驼向他们走来。尽管对方羊皮袋里的水不仅是黑色的,而且还散发着难以入鼻的味道,但对他们来说,这无异是能救命的琼浆玉露。4人终于活着回到了营地!

  开家小公司一年竟赚

  600万

  林海说阿尔及利亚人办事讲规矩,在钱的事上从不爱占小便宜,这一点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一天去塔马拉塞特市购物,前面不知什么原因塞车,小林就停下车耐心等着。这时一只手伸进车窗来,一看是个行乞的。他用阿语说要20第纳尔,林海一摸兜没零钱,只好给了他50第纳尔。没想到,小男孩马上掏出30第纳尔找了回来,说只要20第纳尔。 乞丐还自觉找零,真够新鲜!

  在阿尔及利亚,很少听说坑蒙拐骗、缺斤少两或者小偷小摸的事。当地人的诚实善良以及对待金钱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一天晚上,林海和办公室的几个人正在闲聊,一个叫杰拉里的阿拉伯雇工从家里匆忙赶来,说要找会计,是钱的事。林海以为他是来要钱的,就让明早再来。可对方就是不肯走,更多的话他也听不明白,只好找来了翻译。原来杰拉里在下班前到财务领了工资,到家一数,竟然给多啦!于是他连夜把多发的钱送了回来。翻译问:“你明早上班时送回来不是一样吗?”他说:“真主不允许我明天还那份不属于我的钱。”听了这话,大伙都很感动。领导当即决定:把错发的那200美元全部奖励给这位诚实的员工!

  小林说,阿尔及利亚人热情、慷慨而友善,看到你有困难时,决不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看热闹。有一次,他的汽车轮胎坏在了山路上,需要更换,螺丝都拧下来了可轮胎就是拿不下来,真是心急如焚。这时,一个当地年轻人路过这里,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忙。人家手法很专业,咣咣两脚就给踹下来了,然后很麻利地上好了备胎。林海想,总得用啥方式给点表示吧,可人家只说了声“真主保佑你”后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要报酬的意思。在阿国,经常能看见在公路上有人打手势搭车,很多孩子放学回家也会伸手拦车,不少人都会停下来捎他们一程,有时甚至还要绕路。

  2010年,林海与公司签订的3年工作合同到期,这时他的银行卡上已经有了30多万元。本来可以回国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在沙漠里施工毕竟吃了太多的苦,可他却出人意料地留下来,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公司。小林说,阿尔及利亚民风淳朴,他已深深爱上了这片土地。

  公司里有一个名叫默罕默德的黑人小伙,不仅能讲阿拉伯语、法语和英语,脑子还非常聪明。几台大扫描仪和复印机的高级功能,小伙子通过实践摸索,一一开发出来并有效地运用在工作中,使工作效率大大提高。默罕默德很崇拜小林,听说他要在塔马拉塞特市做生意,马上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最初,林海和老家河南的一家企业取得联系,专门代销他们生产的能在沙漠地区供电的野外发电机。没想到这种车载式机电产品因功效极佳,价格较西方产品又便宜很多,在阿尔及利亚石油开采单位颇受欢迎。在默罕默德的积极公关下,小林又趁机将国内生产的一些机械和化工用品向其推销,竟顺利拿到大批订单。“没有现金贿赂,更没有请有关官员出国旅游或请吃,全凭中国货过硬的质量!”

  好运来时想挡都挡不住,仅仅半年多时间,两名毛头小伙就赚了70多万美元,就连在首都阿尔及尔经商的几位温州老板都对林海刮目相看。2011年5月,担任公司业务经理的默罕默德和一位乡村姑娘喜结良缘,小林不仅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还让员工送去一份礼物——一辆崭新的“MADE IN CHINA”轿车!有趣的是,当中国老板送给黑人员工轿车当结婚礼物的画面在电视上出现时,林海一下子成了受人瞩目的新闻人物。后来不少公司竟主动找他合作做生意,他的财富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不过在非洲经商也绝非没有风险。一次他和公司的几名员工给客户送货回来,在临近某高速公路入口处的地方,七八名贩毒团伙成员正与追来的警察交火,“突突突”一梭子子弹迎面打过来,擦着林海的车顶呼啸而过。“我们当时吓坏了,赶紧猫下腰躲在车座背后。”不久又听到有人发出惨叫,当时他们几个人脸上、手心里全是汗,内衣早就湿透。林海说,事情发生后的一个多月里,他天天晚上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2011年8月初,笔者在河南新郑采访回国探亲的林海时,小伙子自豪地说,通过在阿尔及利亚的艰苦打拼,短短4年他已赚到了100多万美元的财富,在国内也算个小富翁了。如果当初不是冒着风险到非洲闯荡,说不定自己现在还是个天天为房贷发愁的小白领。“创业需要胆魄,敢拼才会赢!”

  文/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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