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乐:随缘而适

  • 来源:凤凰生活
  • 关键字:耿乐,叛逆,古装戏,管虎
  • 发布时间:2012-05-10 16:00

  耿乐,可能是内地参演电影、电视作品最多的个性演员之一,现实中的他,乐天知命,随缘而适,远不是观众从荧幕上看到的形象。从影近20年,公众印象中的耿乐多是文艺青年的范,也演了很多军事战争片,最近走喜剧搞怪路线。但耿乐说了,这些不全是他的本色。“或许我的形象比较叛逆,但我的个性没有那么叛逆,我的内心没有那么愤怒,相反比较平和。所以,我很难回答说哪个角色更像我,我总觉得角色和个人是不同的,角色只是我的一部分,我是用我的一部分来塑造角色,大家看到的只是我的一小部分。”

  不想被定型

  耿乐说演每一个角色的时候都会有个人代入,“随时都在准备状态”,也会挑剧本和角色,但从不来给自己规定路线或风格。他说,不想被定型,希望挑战各种类型的、心理复杂的边缘人物。就像他自己,不想被任何形容词和名词所定义。

  凤凰生活:这几年你演的片子风格不太一样,比如《双人床条约》里赵静初这个角色,打算以后走喜剧路线吗?

  耿乐: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为自己设定过什么路线。这几年来自己想做更多的尝试,以前都是比较被动地接受角色。演的文艺青年比较多,大家就都来找我演文青。其实演员在角色选择上是比较被动的,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大家觉得他哪个角色成功了,就都找他了。我不想被定型,也觉得老演某一类会受局限,虽然我个人并不排斥文艺片,但总演一类并不能保证每次组合和团队都是非常优秀非常好的,所以只等这一类角色路子就会非常窄了。我想一个演员的乐趣在于塑造角色,就比如画画,画人物肖像不能只画一种类型的人,画任何一种类型的人都能从中得到快感,而演员创作不同类型的人物也是一种快感,如果有机会让我演不同类型的人,我很想试试。

  凤凰生活:其实演喜剧应该挺难的吧?

  耿乐:是,拍完了《双人床条约》,演完看完自己反思,其实喜剧反而要求得更加准确,而不是夸张,一定要准确到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并不是说做一个夸张的小丑取悦观众,这样的想法就错了,这种想法已经离开了表演的真实。

  凤凰生活:其实你骨子里有着喜剧与幽默的天分的。

  耿乐:我叫耿乐嘛,其实我喜欢让大家开心一点,轻松一点,虽然我长着一张严肃的脸。

  凤凰生活:会不会演古装戏?

  耿乐:其实去年年尾刚演完一个古装戏。是成吉思汗的将军,从头到尾都在骑马,完全的古装。

  凤凰生活:在那种地方应该挺苦的。

  耿乐:比较辛苦,但我对草原、西北荒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到了那儿以后心特别安静,虽然那儿荒凉得什么都没有,或许是潜意识中喜欢这种不羁的生活。

  凤凰生活:还想争取什么样角色或路线?

  耿乐:我不会为自己设定路线,有可能的情况下我会演反差很大的角色。刚拍完的《那样芬芳》中饰演的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角色,或许是一个会让大部分人不能接受的角色。

  凤凰生活:最近跟管虎导演合作的片子里面有喜剧的元素吗?

  耿乐:已经拍完了《女子军魂》,和闫妮搭戏。她是一个特别感性的演员,可能在对台词的时候很多她自己都没想好,但一旦开始,她马上就展现,这种即兴的展现也会刺激到我的发挥,这就是两个人的碰撞。和好的对手搭戏,过瘾的地方就在这儿。

  玩儿当代艺术

  耿乐本就是美术专业出身,自小练习美术,上了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和版画系。大三时操场上晒太阳看姑娘时,被电影学院找寻摇滚歌手演员而不得的副导演看中,演了第一部《头发乱了》,后来《北京的乐与路》里又演了一个摇滚歌手。正好圆了学生时代当摇滚歌手的梦想——只是,他说:“我个人其实一点也不愤怒”。闲下来的时候,他很享受自己的生活。

  凤凰生活:在美院学了这么多年,最后走上了演员道路,你还坚持创作吗?

  耿乐:还会继续画肖像,家里东西都比较齐全,有空的时候还会画一点,但没有把画画当做一个很主要的事儿。很多同学都在艺术领域,很多都成为了当红艺术家,经常办一些展览,每次叫上我,我也会跟他们一起做一些当代艺术、装置。

  凤凰生活:装置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耿乐:我觉得装置是从杜尚开始的,他自己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当代艺术之父,从他开始把当代艺术给颠覆了。像毕加索他们,艺术还是传统的,在他们的笔上,关注更多的是画。但从杜尚开始,艺术不再局限在平面上。现在所有人都在杜尚指的路上往前,各有各的表现,但都在他的框架里,没有突破他,只是在丰富他、完善他。我特别喜欢他说的一句话:“一个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做太多的事,要有妻子、孩子、房子、车子。幸运的是我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相当早,这使我得以很长时间过着单身生活。这样,我的生活比之于娶妻生子的普通人生活轻松多了。从根本上说,这是我生活的主要原则。……还有,我没有那种感到非要做出点什么来不可的压力。”

  凤凰生活:你怎么定义行为艺术呢?

  耿乐:其实现在所有的艺术形式都很模糊了,没有那么定义化了。现在的艺术作品不在于怎么做,也不在于你做的什么,而在于你怎么解释。当然这里面有我个人的好恶,有些行为艺术虽然很有名,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比如比较血腥的行为艺术我就不太喜欢。

  凤凰生活:你做装置有什么风格?

  耿乐:说一下我曾经做过的装置吧。在美术馆大厅入口处,要进入展览的时候必须经过一段路,那儿有500个画架,我把它们拆开变成了长的木条,把它们很平整地拼放在通道上,变成了木地板,每个去看展览的人都必须要经过这个通道,要踩着这个木地板进去,这样我就把这个画架重新解构了,变成了木地板。我的意思是:换个角度看世界。很多事情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和一个角度,其实有时候意义不重要。不要给任何东西标签和定义。我们生活在各种标签和定义里,甚至自己给自己设上框架,但其实这种框是不存在的。

  凤凰生活: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不演戏了,专门往艺术方面发展?

  耿乐:这个是有可能的,就像我上学的时候,学了8年的画画,从来没有想过我这辈子的职业是演员,但一下子我拍了快20年的戏了。我是一个从来不做计划的人,你说随遇而安也好,随波逐流也好,我一直都这样。

  凤凰生活:我们都期待看到你的作品。

  耿乐:那估计这样影视作品就会太少了。我觉得拍戏和画画的状态是不一样的。艺术家是生活在他创作世界里的,演员也是在演员的创作世界里,这两个世界是不一样的,很难同时做,因为一动一静是矛盾的。演戏的时候几乎很难静下心来专注于艺术创作。我的艺术家朋友都是每天至少两个小时要在画布面前安安静静地画画,类似于一种修行。演戏没有这种可能。但也没准有一天,天时地利人和了,两个一起做,也难说。

  凤凰生活:你喜欢美术跟你爷爷(张仃,1917-2010,中国当代著名画家,焦墨派创始人,编者注)有很大关系吧?

  耿乐:这是遗传,完全的遗传,基因决定。家里艺术氛围挺浓的,三代都喜欢画画,爷爷是画国画的,他一直主张孩子想画什么画什么,天性发挥。后来我父亲给我出的主意,考美术学院附中,我一进那儿就发现这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他们很支持我学画画,而对文化课不是特别严格,当时国内不常放映美国大片,美国大片放映时他们会让我请假去看。

  典型天蝎座

  虽然,还是迷恋重金属音乐疯狂敲击大脑,那只是对热血沸腾年代的一种怀念。戏里有着一颗不安定的心,戏外的耿乐却喜乐平和,爱骑马,爱越野,读佛经,练太极,不炒,也不躁。于他而言,生命是自己的,个体的感悟最重要,其他外在的都是多余的。

  凤凰生活:你在网络上的自我宣传特别少,为什么呢?

  耿乐:可能是个性原因吧,也可能跟天蝎座有关。天蝎座觉得我干嘛要让你知道呢,他那种要保持神秘感的天性就不允许他像个大喇叭。

  凤凰生活:你是想自我保护还是追求一种自由?

  耿乐:可能是自由吧。很多人觉得分享更快乐,但天蝎座觉得没必要,大家知道也没有意义,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太愿意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下。不喜欢炒作,演戏演的也不是我,我必须是另外一个人,我在大众面前就是另外一个人。

  凤凰生活:我们看到你的兴趣爱好很多,不是很古板沉闷的天蝎座。喜欢越野、练太极、打台球、读佛经,还有什么吗?最喜欢哪个?

  耿乐:都差不多,还有骑马。打太极挺棒,我喜欢运动不喜欢依赖于什么东西,像太极特别有意思,是很单纯的喜欢。

  凤凰生活:有没有想过组建一个家庭有孙子孙女陪伴父母?

  耿乐:我父母无所谓,从来没有给我过这方面的压力,总对我说不要管他们,照顾好自己就好了。而关于孩子他们只是让我自己考虑,考虑人生中是不是需要小孩儿。父母从来不会说为了他们要我做些什么。

  凤凰生活:你自己对婚姻怎么想。

  耿乐:我觉得随缘,碰到了未来的太太那才能结婚,如果不是,怎么能结呢?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很多人结婚为的都是一些客观的理由,比如父母要求,或是年龄到了。

  凤凰生活:你现在怎么看待爱情?如果有爱情来临会马上结婚吗?对爱情会有梦想吗?

  耿乐:随缘吧,不强求、不计划、不设定、不给自己定框。我总结的人生之路就是不期待,不期待就没有失落,不期待就有足够的准备去迎接最好的,不要给自己定框。

  凤凰生活:失落的时候,你是怎样去调整自己平静下来?

  耿乐:我觉得失落的时候就好好的去看看心经,看看心经就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失落。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没这么平和的日子,尤其是在演艺圈。但演艺圈练的是心态,你要有承受力和宽容度,才能发展得长久。而所有的发展都是必然的,都是该发生的,你抱怨、不服,那是自己跟自己较劲,自己跟自己折腾。

  采访、撰文/李红燕 录音整理/冉亚娉 设计/一尘 摄影/米亚时尚摄影 林燮(Simon) 化妆/千尚造型机构 何浚安(Anson) 服装提供/Carlo Castello(斯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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