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不久前，火箭后卫詹姆斯·哈登接受专访时表示，2012年夏天雷霆将他交易到休斯敦火箭的原因，是自己拒绝了雷霆4年5500万的续约合同。这位2012年最佳第六人觉得5500万美元不符合他的价值。最佳第六人——这是雷霆对哈登的定位，但哈登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打第六人是自己甘于牺牲，是在顾全大局，是在给自己头顶上方安装天花板。按照哈登的逻辑，自己在上场时间和头衔上做出了让步，球队就应该投桃报李，在金钱上予以补偿。
你没法说这种要求不正当。很多人也许会说“5500万你还嫌少？！”但指责哈登的诸位，请先思考两个问题：第一，你认为自己值一万，但老板只愿意给你开5000，你会怎么想？第二，你工作努力、成绩突出，公认前途无量，但老板既不给升职也不给你加薪，只是奉上甜言蜜语，你又会怎么想？
第六人终究是第六人，哪怕前面冠以最佳，对哈登这样的天才球员来说，仍然是一种伤害。他是联盟中最好的后卫之一，却无法享受到先发出场的荣耀。听到现场DJ高声用咏叹调呼喊出自己的名字后，像娱乐明星走红地毯一样从球员通道跑进场内，在全场球迷的欢呼声中，和队友一一击掌撞胸——连肯德里克·帕金斯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凭什么能力比他高出好几个层级的哈登就该落寞地坐在场边？对任何一个自视甚高的球员来说，这即使不能算是羞辱，也绝对是一种折磨。
何况哈登绝对配得上先发。以他的实力，如果纵情发挥，完全可以像杜兰特、威斯布鲁克那样，打出一片天空，成为联盟中的特权球员，就像他今日在火箭队做到的那样。所有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包括压价的雷霆管理层，但在后者看来，对于雷霆这样的小市场球队，三名超级球星过于奢侈，有杜兰特和威斯布鲁克就够了，有限的资金应该投入到内线去——尽管回报少得可怜。
哈登现在回忆当时的情况，仍然满腹酸楚：“我觉得我已经做出了牺牲，打替补以及做能够帮助球队的任何事情，但他们不愿意帮助我。”
很多人会拿哈登跟吉诺比利作对比。同为最佳第六人，吉诺比利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他没有跳槽，而是终身效忠马刺，甘心隐藏在邓肯身后。吉诺比利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四个总冠军，其中一次险些压倒邓肯成为总决赛MVP；但他也留下了遗憾：人们永远无法得知，巅峰时期的阿根廷灵蛇倘若成为一支球队的领袖，就像他在国家队那样，尽情挥洒才华与天赋时，会散发出何等光彩。
四枚总冠军戒指，能够弥补这样的遗憾吗？在不同的人们心中，恐怕会有不同的答案，不过不管是哪个答案，都不涉及道德。谭嗣同绝命诗里有一句，叫做“去留肝胆两昆仑”——不管是走还是留，都完全正当，我留下来慷慨赴死是义举，你们撒丫子跑到国外避难也不失为好汉，大家肝胆相照，没什么可指责的。这话虽然不太吉利，毕竟是临刑时写的嘛，但用来评价这种两难选择，倒是分外贴切。哈登和吉诺比利的两种选择，亦可如是观。
而且，貌似南辕北辙的两种选择，其实是互相映照的。哈登跳槽到火箭队后的表现，在某种程度上，解答了人们对于吉诺比利的疑问。上赛季哈登就率领火箭打进了季后赛，本赛季得到霍华德这样的球星支持后，更是带领火箭队冲到了西部前四，而哈登的个人数据也分外亮眼，场均得到25.4分、6.1次助攻和4.7个篮板，赛季初ESPN将他列为前五球员，引发外界争议，现在看来，哈登堪称本赛季第一得分后卫，铁定入选最佳阵容第一队，TOP5当之无愧。
给天才一个舞台，他会制造一个绚烂的世界。曼努其无憾乎？
虽然如此，就像刚才说的，两种选择互相映照，哈登的成就，显示出曼努的遗憾；而曼努的选择，也必然会让他保有一些哈登注定无法拥有的东西。比如友情。
当被问到是否觉得自己永远都会在雷霆效力时，哈登表示，“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拉塞尔·威斯布鲁克，詹姆斯·哈登，凯文·杜兰特。”“绝对，当然，毫无疑问，”哈登说道，“这支球队就像一个家，我们是真兄弟，每天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呆在一起，你不会找到像这样的球队了。我喜欢这里……这就是这里的特别之处。”
文 马钺
关注读览天下微信，
100万篇深度好文，
等你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