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对谈|顾忆·迎着死亡的诞生『廂』

  • 来源:设计家
  • 关键字:老余,顾忆,廂
  • 发布时间:2015-08-05 11:52

  探寻‖

  “中环或外环杨高南路出口……过电信环岛直行到底,见到标牌旁边的小桥进去……”当建筑师顾忆发给我这样的行车信息时,这个连准确地址都无法说清楚的【廂·人文雅席】显得愈发神秘。虽然由生活在上海多年的朋友开车,但依旧几经周折才终于闯入了这片孤立于繁华都市的22亩天地。

  初夏的午后,在绿植环绕的水系中央,由22个集装箱组成的【廂】就这样静静地等在那儿,尘世的喧嚣和嘈杂仿佛都被院落的大铁门隔绝到了身外。莫名的放松感和豁达感油然而生,让人感慨在这样的繁华俗世,一份简单安静有多么的美妙和珍贵。

  两扇厚重的大门无声的自动开启,随着连接小岛的引桥,我们缓步走入想象已久的空间,直到进入大门的一刻,我也没有想到这场对谈会是如此的精彩和丰富,甚至足以改变我的设计人生。

  缘起‖

  一身轻松的鸦青色麻衣便装,一双布鞋,挎着一个最普通的素白色布袋,建筑师顾忆就以这样一种洗净铅华的朴实迎接我们。看着他微笑走来,我不禁想起之前预约对谈时的插曲,“顾老师,因为这个建筑对谈录的特殊性,我希望您能够同时邀请到项目的业主方。”我试探问道。“我是设计师也是业主方之一”,平和的声音从微信那头传来,没有半分的得意或是炫耀,只有淡淡的描述。顾忆如此平和淡然的执业状态,加上投资方和设计师的双重身份,立刻勾起了我对此行前所未有的期待。

  【廂】是一家独立的茶坊和私房菜餐厅,偏居上海外环一角,没有任何位置或风景优势可言。自从诞生以来没有做过任何宣传,也没有任何官方报道。用百度搜索,你只能找到寥寥数条的餐评。但是它在上海这个繁华大都市的名气却逐渐扩散开来,成为文化人必去的场所,一个新的人文地标,甚至远在成都的我也听闻它的大名。一个用集装箱改建的餐厅,是如何引起了这么多关注目光,在偏僻孤立的角落成为一个吸引人主动靠近的目的地?就在这初夏的五月,带着无数个问题,我飞赴上海,开始了这一场有关【廂】的探访和对谈。

  初窥‖

  【廂】的内部空间已经看不出集装箱的影子,只有部分裸露的钢结构暗示着它的来历。整个空间呈长的回字形,22个集装箱整齐分布在四周,形成上下两层。中间自然留出了一个围合的庭院。水泥地面、竹子吊顶、素色墙面,没有刻意的背景墙,也没有过多的修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存在。简单、质朴,但另有一种优雅的气质自然流露。同样作为设计师,我深深体会到建筑师对空间的高度理解和娴熟把控。庭院尽头是一面由不同材质的砖瓦堆砌而成的墙体,我不假思索地问道:“老砖吗?”“外面工地捡来的。”听到这样的回答,实在为自己固化的设计思路而汗颜。

  对谈‖

  【廂】的茶房中,主客宽坐,水已煮沸,茶香飘散,一场关于建筑、关于设计,更是关于物质、关于人生的对谈徐徐展开。

  作为多年的室内设计师,我总是固执地认为,任何一个项目的成功都离不开设计师以及业主方的人生积累和沉淀。所以与之前一样,谈话都是先从人生经历开始。

  “我大部分的职业经历都不在中国,我在非洲工作和生活了十几年”顾忆很轻松的打开话题。他语速舒缓,气度中的儒雅大方和他背后窗外的景色衬托,从一开始就让我有一种出世感,实在让人对不上他十几年的非洲经历,仿佛我面前是一位饱读典籍的学者,正在给我上一堂人生的长课。

  “当年高考,是我的语文老师告诉我选择建筑,填写志愿时我甚至分不清楚‘工业及民用建筑’和‘建筑学’两个专业的区别。最终选择了建筑学,应该要感谢老师帮我做出正确的决定。一入大学,教授给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无论未来你们毕业以后是否继续从事建筑,你的一生都将感谢学建筑带给你的改变。’这一句话至今都在影响着我。‘未来你们设计的不仅仅是一个房子,而是生活在那个房子里主人的生活方式。’那一年是1992年,我们的老师在那个年代就这样引导着我们这班人。”

  “毕业以后我非常有幸被分配到了体制内的一流大型设计单位,90年代就拿着几千块的工资。”

  “铁饭碗”我接道。

  “我那可是金饭碗”

  “哈哈哈……”

  “可惜我个人对体制内的工作有一种天生的抗拒感,终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去马达加斯某援建项目的驻场工作,从此我的人生打开了另一扇门。”

  “为什么选择非洲?一般人都很自然的想象到非洲的艰苦和落后,很少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不禁好奇。

  “因为我父亲也在那里工作过很长时间,我对那片土地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顾忆的回答很简单。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决定,改变了顾忆的一生。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去设计院的后勤处退还电脑及其他用品时,保管员阿姨问他“小伙子,欧洲还是美国啊?”因为那个时候,仿佛只有这样的诱惑才能让人放弃这份金饭碗。“非洲!”顾忆很爽快地回答。这个答案实在超出了阿姨的全部想象,她连基本的用语都无法控制,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没病吧?”。

  这个被阿姨认为病得不轻的年轻人,怀揣着一腔好奇与梦想,单枪匹马踏上了非洲的土地,一到了非洲,他就如鱼得水,非洲给予建筑师的自由和尊重让他立刻决定长期留下来。在结束了援建项目后,顾忆选择留在那里创业。困难总是有的,往往比想象中来地还快,怀揣800美金的他刚落实住处就发现房租必须支付600美金,付完房租之后剩下的钱,只够自己精打细算的小心生活。顾忆却不这样想,他找到了当地一个中餐馆,跟来自澳门的老板提出:“如果您信任我,能不能让我先在您这里吃一个月的饭,我有钱了第一时间就还给你”,好心老板答应了。“他是我在非洲的第一贵人,至今也很感谢他。”他用剩下的200美金去租了一辆车,(在非洲,没有代步工具是可怕的。)开始了非洲的创业之路。

  后来的一切都仿佛是美国梦一般,因为非洲当地的发展,对建筑设计人才的极度缺乏,再加上他的聪明勤奋和诚实,给人非常好的印象。第二个月,他就接到了一份1万2千美金的设计工作。并且和一个当地工程师、一个英国测量工程师合伙成立了事务所。十几年来,他们从只有几个人,只能接到一些民用建筑的小型建筑设计公司,扩展到咨询、监理、项目管理及承包,参与开发非洲各国国家级项目,甚至涉足其他各类行业的大型企业。到顾忆离开非洲回国时,企业已经拥有500名中国员工,3000名当地员工。“公司总部有一面墙,是由我们所有重要项目的卫星地图照片组成,贴了满满一墙。我总是告诉公司员工,这是我们在地球上留下的痕迹!”

  “事业如此成功的时候,您为什么突然想到回国?都放得下吗?”

  “我骨子里是很纯粹的中国人,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中国,同时也因为在非洲十几年的经历,三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让我学会珍惜和放下。”

  “放下事业?”

  “不仅仅是事业,也包括对物质的放下,对欲望的放下。我本来很喜欢手表,总觉得自己这么辛苦,买一些给自己作为奖励很正常。一块又一块,十几年来,我居然攒了三大盒的手表。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其实你最常戴的,永远都只是那一两块,物质的增加无法继续带给你更多的满足了,于是决定把所有的手表都卖掉,把全部所得捐出去。”顾忆帮我们倒上一杯茶,继续说道“只剩下并不名贵,却是我最辛苦买下的第一支手表。”

  顾忆的故事展开,不输于任何一篇小说或者电影,远不是我这样一篇小小对谈记录可以承载的。每一个故事,对于别人而言都可能是人生最精彩的谈资,但是在他嘴里,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果真如过眼的烟云,发生、并过去。只需要陈述,没什么值得过多强调和修饰的。

  “回国后的您一定已经生活无忧,又是什么驱使您开始做【廂】这个餐厅呢?”虽然已经完全沉醉于顾忆的人生故事中,但是此行的目的让我不得不拉回了话题。

  “没有任何东西驱使,一切都是机缘安排。”

  顾忆从非洲回国,已经进入退休状态,40多岁就开始喝茶、读书、无所事事。这对一个曾经的工作狂其实是很难适应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的朋友带他来到了这片鱼塘。

  “果然是鱼塘,我们之前就在猜测。”我插了句嘴,转头和同伴笑谈道。

  “是啊,这里本是一个鱼塘和一片苗圃,鱼塘的中间有一个人工小岛,是清理鱼塘淤泥自然堆积起来的。我们来的时候岛上还有几个烧烤架。当时带我来的朋友只是想在这个鱼塘中间的小岛上建个小木屋,做一个小型农家乐”。

  “农家乐?”这个开始的设定,远非我的想象。

  “对啊,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当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就觉得它有自己独特的气场,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背景是在上海?”

  我们纷纷点头,因为一进入这个场所,就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这份静谧。

  “还不单单是声音的安静,因为四周被绿植环绕,而且看不到特别显眼的建筑,这里给人强烈的出世感,在大上海有这样一个地方,这种条件让我建筑师的那一部分神经立刻兴奋起来。”

  顾忆在现场就跟朋友提出,不要做农家乐,这样好的一个地方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性。“如果你们交给我设计,我来给你们做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场所,我们可以带给都市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他很快就提出了改建的“设计”方案,不出他所料,伙伴们一致通过这个颠覆性的想法,并且一致要求他也入股一起来做,他们说“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建筑那么简单了,需要文化和灵魂。”

  “这样,就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去实施。”他很自信的提出,这一点立刻就得到了一致同意。“于是我得到一个验证一种生活方式的机会,于是有了【廂】,我自己也开启了一段全新的经历,”顾忆笑道:“他们现在叫我【廂主】。”

  听到顾忆的描述,我想起了话题一开始就提到建筑学老师的话:“未来你们设计的不仅仅是一个空间,而是一个生活方式。”这一次,顾忆不但帮城市人设计了一处体验生活方式的地方,其实也为自己设计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如何想到用集装箱做这个餐厅的?”作为设计师的本职身份,我总是忍不住探究建筑方面的问题。

  “使用集装箱也不是故意为之,”顾忆答道,“一接手这个项目,我就首先了解到因为用地条件限制,只能做临时建筑。我很自然就想到了用集装箱,一是因为集装箱的再利用本来就是一个大的环保手段;二是集装箱价格便宜,会让我们大幅度的降低造价;再一个原因就简单,我们在非洲做了很多集装箱改造的建筑,对集装箱有一定的认知。”

  【廂】的建设工作很快就全面展开了。“我刻意的不使用任何昂贵或者不环保的材料,想要用实际案例告诉大家就算使用最简单的材料,也能够做出一个有足够气质的空间。”

  “空间的级别,不在于你用了多么高级的材料,而在于你足够合理的安排,使得建筑与环境自然贴合,并且拥有自己的独特的气质。”“就如同隈研吾所说:如何区分自然的建筑,不是看这个建筑的所有材料是否来自于自然,而是看这个建筑是否与所在的场所形成幸福的关系,如果形成了,我们就认为这个建筑是自然的。”我忍不住插嘴道。“对的,有这个意思。”

  “正是基于这些一开始的设定,所以你看到的【廂】,只有水泥、铁板、竹子,就连木地板也都是其他工地的边角料。在我这里,所有的材料都得到的最质朴的表现方式,并且绝不讲究材料的复杂处理工艺和出身。”

  “就像那几面墙上的砖,我一开始还问是不是老砖?”我自嘲的提到。“哈哈,还有人问我是不是明代清代的砖呢!”顾忆大笑起来“我告诉他们就是隔壁工地捡来的,哈哈哈。”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从这个儒雅和气的建筑师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得意。

  “现在的人太不懂得惜物,我就想告诉大家,简也可以很丰富,不需要大理石也可以很高雅。”

  “关于装饰呢?如此简洁的手法,在设计时有没有什么更多的考虑。”

  “我其实并没有按照我建筑师的经验去设计这个空间,一切都是无设计状态,没有任何刻意的动作。如果硬要说我采用了什么设计方式的话,也许是因为我喜欢摄影,我会用拍照的角度去调整空间和光影。”

  “哈哈,您那不是仅仅喜欢摄影,想到您自己一定就拍了很多【廂】的照片,我一开始就对这次文章要用的照片感觉毫无压力呢。”因为以前与顾忆的结识经历,我由衷地佩服他的摄影技术。

  “由于伙伴的信任,才能让我如此散漫地做这个设计,正因为随遇而安的设计思路,很多东西都是顺势而为的。”顾忆指向房间和走廊上都有的独特玻璃烛台。“这应该是我这里成本最高的设计了,台湾艺术家定制的青铜玻璃灯,你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灯吗?”我知道如果说漂亮一定会被笑话,所以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区域电力不足,晚上经常没有足够的电力供应。”要是建筑业的做法一定是想方设法的去扩容,但是顾忆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不够就不够吧,不就是基本的照明吗?”于是这个美丽而独特的烛台灯应运而生。

  “现在国内的生活都太追求奢侈了,什么都要求尽力去做到最好,一定要有大的改变好像才是成功的,每一个设计师都是完美主义者,不改变一些原来的平面,不安插几根斜轴曲线似乎就无法体现设计的功底和存在感。但我在非洲十几年,享受过奢靡,看过太多的贫瘠、悲剧以及人力无法改变的现实,自己也几度经历死亡的考验,最能体会人类的过度自大和破坏力。台湾食养山房的林炳辉老师是我的一位导师和朋友,我曾经问他,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食养山房怎么办,他说那就让它在原有的惯性下运作3-4年,然后枯竭消散在自然里。他真是一开始就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所有的设定都是可循环,与自然一体的。我觉得这才是有良知的设计,在【廂】这个平台上,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正好【廂】本来就是一个临时建筑,当它第一天诞生时,就跟人一样已经开始死去,直到有一天回归最原始的状态。这说不定才是建筑最好的结果。”

  “呵呵,您又让我想到了隈研吾,以及他的著作《负建筑》”“对,就是那样,作为建筑大师,隈研吾对此有更加深刻的认识。”

  不单单是对于建筑的态度,【廂主】顾忆还对餐厅的管理有截然不同的方式。

  “听说你们这里不准客人点菜”我显示自己还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因为我们这里不拿自己当餐厅,我们觉得这里是一个家”顾忆显然对这个问题同样很有“准备”。“比如你到朋友家里去做客,你会点菜吗?当然你可以告诉主人,你有什么忌口和不喜欢的东西,但是菜品自然由主人来安排。”

  “曾经有员工问我,我们这里是以客人为上帝吗?我回答他不是。这里是你们的家,你只需要尊重和善待家里来的客人,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就够了,不需要卑躬屈膝,反而你还应该表现出主人应有的大方和得体。”

  “还听说您这里不接受陌生人预定?难道是会员制?”

  “当然不是,很多人打电话过来预定,我们的店长都会问‘我们相识吗?’因为这里是一个家,您会接受陌生人来家里做客吗?”顾忆看着我问道“来这里不需要什么会员,只要您是我们认识的人或者来过的人带来就好了。因为朋友的朋友,也就是朋友了。自然能上门来做客,不是吗?”

  亲眼看到顾忆对于员工的礼貌和客气,如与家人对话一样的微笑和亲切。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流露,包括他的“家人”对待他的态度也是随和而放松。这是一个人的气质对一个群落的影响。

  “在莫桑比克一次最严重的车祸中,我几乎失去双眼,当绑住双眼的纱布拆开时我只是祈祷让我至少保留一只眼睛,可以继续作为建筑师,拥有养家糊口的能力。上天如此眷顾于我,我没有失去生命也没有失去视力。所以,我现在每一天都是在享受。”

  这场对谈,从午后持续到太阳落山,从茶台转战餐桌,因为其他朋友的到来,也从几个人对谈变成了十几人的聚会,这个时候【廂】真是一个家,而儒雅中带着宽容大度的顾忆正是一个大家长。

  一桌独特的火锅大餐,主客的优雅和轻松,让我们更深入体会了【廂】的气场。

  静思‖

  因为另有约会,顾忆先行离开了,我却提出留下来,在主客散去,重回安静的空间中,静静品味它的独特气质。这次对谈,【廂】的拙和雅,产生的矛盾效果让我痴迷,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主人的丰富人生经历和各种知识储备又如我所料。果然任何一个项目的成功,都无法离开作为业主方和设计师的契合,(在【廂】这里,这个矛盾很有幸被自然规避了。)离不开他们的丰富沉淀和对人生的反复思考,离不开用一颗单纯追求本我的心,说到最后更离不开对社会发展的自我解读,对文化落地的执着追求。

  大家都在说大数据时代,仿佛所有事情都离不开数据的统计,但是偏偏领先业界的设计和项目,都来自于超越大众数据的更深入思考和感悟。毕竟所谓的大数据统计的是现在,而优秀的项目看到的是这个社会的未来。

  在这个人人追求物质,相信人定胜天的时代。【廂】从一开始就没有为自己设定长久的存在,从没有想过与大自然做抗争。如顾忆所说,【廂】一出生就在迎接死亡,迎接自然对它的所有改造,这是一种与自然最契合的相处方式。

  两扇大门在我的身后缓缓地关闭,将我的不舍也关在门外。依然听得到店长子云,带有吴侬清音的告别声。在这个格外寂静的场所中听上去那么舒服。想起顾忆提到,他觉得朋友形容【廂】这个地方最贴切的感受——“褪火”!

  “我们今天就是在这里接受了一场褪火的洗礼。”我转身看着水中波光摇曳,与倒影融为一体的【廂】,与同伴说道:“我已经开始期待再一次走入这扇大门了。”

  “这个盛夏的时代,火还是需要经常来褪一褪的。”同伴回道“哈哈哈……”

  闻道‖

  离开廂的当天晚上,随行朋友发来这样的句子:“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深以为意,以记之。

  后记‖

  有关【廂】的这一篇对谈录我写的非常辛苦,因为【廂主】顾忆的丰富人生经历和建筑观点,对我来说收获和信息量实在庞大,从17页的精彩对谈笔记中取舍是异常痛苦的工作。在此由衷感谢顾忆老师的无私分享,感谢【廂】店长子云的亲切招待。《设计家》杂志此次刊登的所有照片均来自顾忆原创,对此再次表示感谢。另外要感谢友人杜小月的专业校稿,感谢沫沫部落对于本次对谈的全力支持和帮助。

  老余

  本名余明旻,四川省环艺设计,设计总监。漂泊外地十年归于蓉,深患建筑痴迷症多年。无药可救,无方可解。多年“病”中感悟:唯多看多学多问,方能改善症状。五年来游走于世界各大建筑圣地,却不料“病”入膏肓。不日,有幸得与国内建筑大家对谈,用笔、用镜头、用心记录建筑世界的繁花似锦,本为缓解内心几乎病态的情感,现也期望娓娓道来的对谈录,为大家呈现出建筑的美好。期望记录建筑中的人文情怀,借以安慰焦灼的心灵。

  文: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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