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大地之——紅 冰火四季紅

　　紅色是天山的主色調，一年四季在天山南北都可以看到這種喜慶的顏色。例如春天漫山遍野的天山紅花草原；夏天豐收的西紅柿、紅西瓜；秋天晾曬的紅辣椒、紅棗和冬天伊犁河谷的冰紅酒等，都是天山每個季度特有的紅色。想一次過看齊天山的四季紅，還真的要一年四季到訪天山。

　　天山是甚麼顏色的？很多人都認為山的顏色不外乎是綠色、白色或是黃色，隨着季節變化呈現出不同的色彩，最多也就四個顏色而已。從航拍的圖片來看，會發現天山山脈所呈現出來的顏色大致有三種：白、綠、黄。白色的是雪山冰川，綠色的是草原林地，黄色，便是荒漠戈壁。但是隨着季節的變幻整個天山區域呈現出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在秋天的收穫季節。彩虹有七個顏色，很多時候七彩多是用來形容雲南省，但在新疆七彩這個詞語，完全可以套用在天山這片得到老天眷顧的山脈。

　　紅色——天山南北主打色彩

　　在新疆旅遊的時候會經常聽到《花兒為甚麼這樣紅》這首老歌，雖然老掉牙了，但是聽起來還挺應景的。我們這趟七彩天山的第一色就是尋找天山的紅花草原。就當我想把這首民歌當成隊歌時，我們的維吾爾族司機卻潑冷水道：「這首歌是南疆塔什庫爾干塔吉克族的民歌，好像跟天山沒甚麼關係？」同行的還有一位研究絲路的朋友，立即反駁道：「這首歌是來自於電影《冰山上的來客》插曲，故事背景是講南疆邊防駐軍與當地塔吉克族姑娘的愛情故事。但其實歌曲是改編自塔吉克族民間歌曲《古力碧塔》，這首歌並不局限在南疆。《古力碧塔》講述的是一名為商人趕腳的塔吉克青年，愛上了南疆喀布爾城的一位公主，但遭到了反對，青年只能順着古絲綢之路流浪，把優美淒涼的歌聲傳遍了所有他路經的地方，最後才傳回他的故鄉——帕米爾高原。所以這首歌其實是當年行走在天山南北古絲路上的商人、腳夫的路歌。」

　　由於我們到訪天山的季節不對，伊犁大草原天山紅花都已經凋謝了（紅花只在每年5月底到6月份盛放）。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錯過紅花盛放，我們這趟碰到比天山紅花更紅的植物——辣椒。我們從烏魯木齊出發沿着天山北道，經昌吉州到伊犁州再到塔城地區。沿途道路兩旁的戈壁灘上出現漫山遍野的「紅雲」——全都是當地農民們晾曬的辣椒。辣椒對香港人來說只是餐桌上小小的調味品，第一次見到整個世界都是鋪天蓋地的辣椒的時候，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這壯觀的場面。本該是土黃色，灰灰沉沉的戈壁灘上，在秋季的時候突然變身成為艷麗無比的火辣場面。不計其數的辣椒在公路兩旁鋪成了一個個足球場般大小的曬場，連綿數十公里，把整個戈壁灘都給蓋住。空氣中瀰漫着曬辣椒時的獨有香辣氣息，無論在視覺還是嗅覺上都非常刺激。

　　新疆辣椒 紅遍天下無敵手

　　以前江湖上有「打遍天下無敵手」，辣椒界則有「辣遍天下無敵胃」的雲南德宏象鼻涮涮辣，其辣度冠絕全國。而新疆的辣椒卻以量取勝——以種植面積和產量勝全國，紅遍天下。新疆各地2014年辣椒種植面積近61萬畝，61萬畝的辣椒產量是甚麼概念？那是接近160萬噸的新鮮辣椒產量。還是沒有概念嗎？假設有一天新疆出產的辣椒賣不出去，以全疆2，000萬人口來消耗的話，相當於每人每年要吃80公斤的辣椒，新疆人都要把辣椒當飯吃了。

　　為何新疆辣椒這麼紅？

　　全世界種植番茄、辣椒等紅色農作物大都集中在北緯40度附近，而新疆天山南坡剛好處於這個特殊的地理氣候環境：晝夜溫差大，夏季高溫少雨，日照時間長達16個小時，對於喜光的紅色作物來說，這種氣候環境最容易積累紅色素。處於北疆的天山南坡城市如塔城、沙灣、瑪納斯、呼圖壁、昌吉、阜康、奇台、吉木薩爾等縣市都是絕佳的種植辣椒產地。當地農民告知這些地方出產的辣椒之所以如此受歡迎，還有其他秘密武器——綿延不斷的戈壁灘。在戈壁灘上晾曬的乾辣椒明顯比在其他地方曬乾的辣椒要有韌性。因為戈壁灘上晝夜溫差大，沙質的戈壁分佈着無數的小氣孔。辣椒經過白天的暴曬，水分流失，到了晚上失水過快的辣椒又從戈壁的透氣孔中把水分補充回來。經過早晚失水補水的反覆過程，曬出來的乾辣椒就變得更加有韌性，更香了。

　　雪域天山的冰火傳奇

　　唐代王翰《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道出新疆釀造葡萄酒的悠久歷史。公元前138年，張騫奉漢武帝之命出使西域，看到那裡的百姓已經掌握了葡萄種植和釀酒的技術。唐太宗攻破高昌後得到葡萄種子並種於宮中，西域葡萄酒的釀製方法最早就是由吐魯番傳入中原的。不知道王翰當年喝的葡萄美酒是啥味道，筆者有幸在盛產葡萄乾的吐魯番附近的鄯善縣喝過一種傳統的維吾爾族葡萄酒，是老鄉自家釀的，酸得不得了，名副其實的酸掉大牙的「土炮」葡萄酒，酒雖酸，但葡萄香味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土的問題，吐魯番葡萄溝出產的葡萄大部分都拿來做葡萄乾，而新疆種植釀紅酒的葡萄主要集中在天山南麓的伊犁河谷。跟辣椒、番茄的紅色作物一樣，釀酒葡萄也喜歡日照充足、畫夜溫差大等氣候。而伊犁河谷處於北緯44度，與世界著名的葡萄酒產地法國波爾多、美國加州同屬釀酒葡萄種植黃金線之上。在於這裡還可以釀造出全世界只有少數幾個國家（德國、加拿大和奧地利）在自然條件下生產的冰葡萄。更特別的是如此矜貴的冰酒釀造者是一幫拿鋤頭種地的退伍軍人——伊犁河谷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四師70團。

　　為尋找這款傳奇的冰紅酒，我們一路沿着218國道打聽。由於沒有詳細的地址，只知道酒廠距離伊寧差不多24公里處。很多路人都不知道這個紅酒廠，但一聽說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農四師70團，就很明確給我們指出方向。在新疆有很多生產葡萄酒的企業：新天、樓蘭、尼雅等，說起名氣都要比兵團農四師70團伊珠葡萄酒廠要響亮得多，但老天為甚麼這麼眷顧這家酒廠，難道有政策傾斜？酒廠屬於老牌子企業，建於

　　1964年，屬國有獨資企業。酒廠只見略顯破舊的七十年代大門口和靜悄悄的廠區，看不見連片的葡萄園，也看不見歐洲華麗的古堡建築。真懷疑這裡是否就是世界上最貴的冰酒產地之一？

　　等到下午3點我們才等來酒廠的負責人，原來在採摘季節，大部分的職工都會到葡萄園採摘。我們跟着負責人轉了酒廠一圈，除了包裝車間在運作外，其他廠區都在停工狀態。就連地窖還在尋找資金籌建中。我現在終於相信這裡之所以能出產冰酒還真是老天眷顧：酒廠的葡萄基地位於伊犁河畔，海拔高度600米，形成獨特的小氣候。加上獨有的光照充足，晝夜溫差大和土壤有機含量高，形成了種植釀酒葡萄的最佳產區。更重要的一點在於該地區11月下旬平均氣溫為-10？左右，這種氣候有利於冰葡萄的糖分自然濃縮和葡萄果的水糖分離，達到冰葡萄酒生產要求（糖分含量35度左右），這是新疆乃至全國少數地方具備的條件。參觀完廠區，我們開了兩瓶冰酒（一紅一白）試喝。在香港市場上雖然有售來自加拿大的冰白酒，但我還是第一次品嚐到冰紅酒。整支酒呈紅寶石的瑰麗紅，由於沒有冷藏過，入口時給我的感覺是甜的，多喝幾口後慢慢感覺有蜂蜜、杏仁、桃和其他水果香味。整體來說還是覺得甜度太過。負責人解釋道：要是上桌前在4-8？的溫度下冷藏過，喝起來甜度就不會這麼突出。還有這種甜味並非加糖所致，而是天然的葡萄糖、果糖融合在一起的味道。憑心而論，要是跟國外品牌的冰酒比起來，這個國有老廠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但是按照一支售價不到一百來塊的冰紅酒來說，這已經超值了！

　　想喝天山冰紅

　　新疆伊珠葡萄酒廠

　　地址：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伊寧縣兵團第四師70團團場

　　交通：伊寧大世界車站乘伊寧縣際班車在70團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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