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题的新意

　　阿夏的女友小虹长得清秀漂亮。早些时候，外婆见过小虹一次面，欢喜得不得了。外婆打来电话，要阿夏星期天带小虹返乡。外婆朴实，单单想着炖鸡给小虹补身子。外婆在电话里一遍遍叮嘱阿夏说，孙子，你要照顾好小虹闺女，不然，外婆唯你是问。

　　在城里长大的小虹，往年很少到乡间走走。现在她喜欢寻找机会与阿夏回乡。今天，两人饮过鸡汤后，阿夏在小房间拿出一支鱼竿。小虹有些惊讶，你怎么有鱼竿？阿夏笑嘻嘻地说，多年前我用零花钱买的，之前钓过好多鱼了。

　　阿夏提着鱼竿在前，小虹尾随在后。两人沿着庄稼地，要到一条小河去。小河不深，水流平缓。盯住河水的小虹，忽然提出一个话题说，阿夏，我知道你孝顺外婆。假如我们3人同坐一条小船，不巧小船沉没了，你先救我，还是救你外婆？阿夏将鱼竿扛在肩头，摇了摇头说，小虹你提的问题老掉牙了吧？

　　小虹撅起小嘴说，我提出的问题有区别，今次我说的是与你外婆，而不是与你妈妈！

　　阿夏哈哈大笑说，有区别吗？……外婆要救，妈妈要救，你小虹也要救，任何一人我阿夏绝不能放弃！

　　小虹用纠缠的口气说，你无论如何要在我们之中作出选择。

　　阿夏漫不经心地说，太简单了。我告诉你呵，外婆、我妈妈，还有小虹你，大家既然都学会了游泳……呵呵，你说的问题不就容易解决了吗？

　　阿夏继续沿着小河走，欲选择阴凉的地方钓鱼。

　　小虹眸子亮了亮，她不再说话了。可她似乎有了心事，渐渐地与阿夏拉下一段距离。

　　阿夏等待小虹跟上来，才在河边蹲了下来。他逗趣说，小虹，我外婆说过了，你少了一根头发，她不放过我哩。

　　小虹眉头皱紧了说，你一口一个外婆，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应该比我重要吧？她的眼睛，落在阿夏的脸颊。

　　阿夏说，你们都是我爱的人，在我的心里面，你们的位置一样重要。

　　小虹的小嘴，冷不防冒出一句话说，不可能！阿夏，将来你跟你外婆跟你妈妈过一世，还是跟我小虹过一世？这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阿夏挠了挠头皮说，肯定跟你小虹嘛！我外婆、我妈妈老了，而我与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将鱼竿掷往河心，转移话题说，哈哈，小虹你瞧我要将这儿的鱼全部钓起来。

　　不到半小时，阿夏身旁的水桶，有了好多条大大小小的鱼。

　　阿夏把鱼竿往小虹手上塞去说，小虹，你也试试钓鱼，好吗？

　　小虹推回鱼竿说，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呐。

　　阿夏晃悠着手里的鱼竿说，我们返回城里后，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河面，再次泛起了水花。阿夏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鱼竿的浮标上。

　　阿夏欲提起鱼竿，恰好小虹双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她本能地叫了声说，阿夏，救我！

　　“砰”、“扑通”，声音在同一时刻响了。

　　小虹栽进河里成了落汤鸡，挂在鱼钩的鱼重新摔回河里了。

　　阿夏见势不妙，扔下鱼竿，三几下将小虹拉上岸边。

　　小虹放声大哭，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一大早，小虹提出与阿夏分手。她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在危急关头，你为了钓鱼，连我也可以放弃。假若我们真的与你外婆与你妈妈同船过渡，小船沉没，我们落水了，你阿夏有可能先救我吗？

　　阿夏无可奈何地说，当时，我还不是不顾一切救你上岸了？

　　小虹惆怅地说，假如你一开始抛弃鱼竿拉住我，我会掉进小河吗？

　　之后，阿夏将鱼竿重新挂回小房间。他想不通，一个毫无新意的话题，竟然可以反复折腾人们这么多个年头？有一天，阿夏回乡看见鱼竿折断了。他草草收拾一下，就将鱼竿扔进门外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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