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制造”走向“智造”设计师能做什么

  • 来源:设计家
  • 关键字:制造,智造,经济
  • 发布时间:2015-10-26 14:01

  ——2015中国从制造到智造空间设计暨青年设计师成长论坛

  7月11日下午,中国设计精英之旅系列活动中主题论坛环节,“2015中国从制造到智造空间设计暨青年设计师成长论坛”在上海外滩茂悦酒店圆满落幕。

  论坛由《设计家》主办,简一大理石瓷砖承办。本次论坛汇集了大量上海及东莞设计界年轻的设计精英,共同探讨了经济新常态下,城市空间从“制造”到“智造”转型的趋势与应对。《设计家》主编许晓东女士在开幕词中说:“现在设计界和学术界对于空间再造都有过一些讨论,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人们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都有很大改变。国家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产业结构也会进行一些调整,空间形态自然也需随之变化。”两地设计师就转型中“新”“旧”的传承与再造,互联网+时代青年设计师的成长路径等问题的深入探讨与思考对设计的发展具有深远地推动作用和意义。

  王彦:为我所用

  从到瑞士留学到具体的设计实践,我想与大家分享一些心得。我2001年从同济大学毕业后就去了苏黎世联邦高工院继续学习建筑,那里有我非常喜欢的建筑师,比如赫尔佐格、德梅隆两位教授,在瑞士学习的三年对我影响很大。毕业后,我在赫尔佐格事务所工作了两年,2006年回国后,我又在北京一家做恒温恒湿建筑的瑞士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2007年我回到上海组建了一个小工作室。今年,我加入了GOA大象设计,GOA在上海、北京、南京和杭州都有办公室,我是上海总建筑师及合伙人。在同济学习五年,在瑞士学习三年,我常想怎样在实践中融入学到的东西。

  我先分享一些在瑞士学习的课程,有一个课程是确定建筑体量的长宽高,使人感觉整个体量既稳定且有张力。我们用石膏垒起建筑体量,在表面开洞、开窗,但仍保持结构的稳定和张力。我做得并不好,一来我不擅手工制作,二来我总将体量中的凸起做得太凸出,削弱了其稳定性和张力。这个练习与外观、功能、面积都无关,两层、八层都可以,练习的目的是锻炼眼睛和手,当我们用眼睛判断体量的凹进凸出时,能否敏感地感知一毫米的差别。虽然体量不大,但动手做的过程中,石膏板的厚度给了我直观的感受,而眼睛则把建筑体中理性的数字与实物结合起来,这种锻炼给了我看待建筑全新的视角。从这个课程中,我感受到建筑的某些特质是不变的。

  还有一位老师,他非常重视整个城市的文脉,他设计了两栋新建筑,与整个城市面貌、文脉及周围建筑的气质很匹配,这种设计是有气质的,稳定的,带给人整体的城市风貌感。中国很多城市给人一种碎片化的感觉,每一个区域都有独特的历史,而亚洲历史又非常复杂。在瑞士求学几年,我更关注建筑的本体如质量、构造、材料,建筑与城市的关系、建筑与人的关系,同济大学更关注建筑的功能性。

  回国后,我做了一些建筑实践,第一个是上海油雕院美术馆,原址是一栋办公楼,要改造成一个文化设施,作为对外展示的窗口。我们投标的方案是把楼拆掉重建,但中标后通过多方面考虑,只能进行改建。设计思路是从城市肌理出发,因建筑与道路之间呈现一种内凹的关系,道路的延续感被削弱了,建筑与城市的关系不协调,因此对建筑进行了部分加建,使它与道路保持平行关系,并在建筑前预留了一个广场空间。城市越来越开放,公共性的文化设施也应该具有开放的姿态。油雕馆内部展示不固定,会依据不同的艺术品做不同主题的展览,因此我们打通内部空间,尽可能多地预留展览空间,能拆除的墙都被拆除,只留下一些支柱。展览方可依据展览的需求分隔空间,空间的灵活性呼应了实际功能的需求。

  艺术家们要求完全用人工光源控制展示的效果,所以我们设计了一个轻薄的罩子,可以通过罩子控制内部楼梯处的光照对室内光线的影响,同时形成一个投影空间。对于艺术家来说,文化空间最重要,但对于空间来说,参观者最重要,完全封闭的状态会给人不透气的感觉,所以设计中保留了两个对外的窗口,且窗口连接着外围庭院,使内外通透,这是窥视庭院的唯一窗口。建筑外部有一些曲线,是不锈钢网,有两层,参观者在走动过程中会感到视觉变化,并且看室外景物时呈半遮半掩状态,让人感受城市的脉搏与动态。展馆造价总共870万,有近100万花费在灯饰上,一个美术展馆空间,作品需要在很好的光源下才能呈现最佳效果,建筑空间就像一个舞台,舞者是艺术家,而作品才是整个展馆的意义和生命。

  建筑立面使用宽3米,长2米的混凝土挂板,石材很难达到这种尺度,即便达到也很贵。我们预算不多,要做一个与建筑个性吻合的立面,大型混凝土材质是比较合适的选择。整个建筑材料基本是黑白灰三色,这是基于功能性的考虑,油雕馆是以展示作品为目的,仅提供背景,应该有一种谦卑的姿态,让人观赏艺术品,而不是关注建筑。整个建筑有一定抽象性,建筑与地面的交接非常干净,不同材料之间的对缝关系也非常准确,在建筑转角有一个8公分厚的L型折角。地面用不锈钢条压出块状,一块块混凝土墙面被分割投影在地面上,碰到高度差异时就会上升。

  第二个项目是鼎立雕刻馆,位于崇武古城,是半改造项目。业主是位艺术家,希望在自己的雕刻场所里建一个艺术馆。崇武古城是14世纪保存至今最完整的一座石头古城,我们设计中考虑怎样使建筑与历史产生关联,同时又有现代感。在参观古城时,石头垒叠的建筑激发了灵感,在设计中,我们把所有体块垒叠起来,窗户的宽度根据内部功能而定,上层做办公空间,下层做展厅。业主要求展厅具备通风功能,所以设计了窗,但比较窄。整片区域建筑包括办公楼、接待中心和雕刻馆,雕刻馆与接待中心之间有一些对话关系,一栋是现代建筑,一栋是老石刻外观的建筑,两者之间通过建筑体量的尺度以及开窗的比例进行呼应。雕刻馆石材在阳光下形成亮面、暗面、阴影、缝隙,还有一些孔洞,都是立面传达出的讯息,石块累叠的状态,感觉很纯粹,同时又与当地的石头文化联系起来。转角处的锐角与整个建筑比较方正的形态不太协调,因此转角采用切角以体现稳重。建筑材料采用当地工厂做石雕的便宜石材,六十块钱一平方米。我们尽量多用当地石材,既便宜,又能就地取材,还能体现石雕馆的含义。

  第三个项目是华信接待中心,甲方要求在厂区里建一个接待中心,满足报告厅、餐厅,以及接待的需求。场地有两点困难:第一面积仅2500平方米,但甲方要求看上去像5000平方米,即要大气;第二要通透、现代感强。把北面做为入口,建筑立面始终处在阴影里。我们把建筑体块切成两部分,前后滑动错开,在空间上覆盖一个巨大的顶,使整个建筑体量看起来增大了两倍,完成了甲方的第一个要求。我们设计了一个大屋檐引导人从北面进入室内,并形成两个庭院空间,解决甲方的第二个问题。我们希望建筑给人一种刚柔并济的感觉,北侧和南侧入口采用了弧线,形成环绕的姿态,迎接每一个进入的人,同时又与其他面的直线形成反差。南侧直线与弧线的处理不同,阴阳、矛盾、正负、圆方是中国传统的理念,我希望在设计中把阴阳或方圆的趣味性展现出来。内部空间仅采用了大玻璃,既简单通透,又显得现代大方。

  最后还有一个项目是崇武丰盈雕刻艺术馆,业主也是一位石刻艺术家,他最早在一个小平房里做雕刻品,做了十多年,出了很多有名的作品。他希望建一个雕刻馆,并保留承载他记忆的小平房。我们在小平房南侧做一个艺术馆,并保留原入口,可以从檐下进入新空间,设计中新旧建筑相互和谐环抱,有一个环抱的院墙,屏蔽了外部视线,营造一个纯净的内院。项目造价只有60万,我希望在有限的造价下,营造出更多丰富的空间。我现在也在同济大学授课,我把自己对建筑设计的实际体验与在瑞士学习的课程结合起来教给学生。我觉得无论是室内设计,建筑设计,或景观设计,最重要的是把人的精神注入到空间内。

  廖进良:旧与新的传承与改造

  从事设计已经15年,我给自己的定位是家装设计师,在分享我的案例前,我分享一段与儿子的对话。我带儿子看广州恒大对战上海队的球赛,儿子很兴奋,我问他长大后要做什么,他说做足球明星。我说我做设计,你要不也做设计师吧?他说好,而且他要做一个国际设计师。我想不出,一个才几岁的孩子怎么有这么多梦想。做设计师很累很苦,围绕一个项目经常要修改方案不下十次。从儿子的话中,我感觉再苦再累,也要坚持梦想,因为这是我喜欢做的事。十年前,公司刚刚成立时,我接到最小的项目设计费只有三万块,方案做了12个,前几年,我们团队偶然与其他几个团队一起完成了一个30亿的项目。做这个项目前,我觉得不可能中标,也没花心思做方案,快截止时,甲方通知我们准备提交方案,我和团队花了一个月时间手绘完全部50张图稿,画了50张图稿,而后我们获得了项目设计的参与权。

  我分享三个案例,第一个是广东启光集团高层接待会所设计。甲方是东莞本土企业家,想在自己工厂的顶楼做一个会所,要求舒适、典雅、内涵、精致、现代等。要求很多,东莞工业区的环境比较差,怎么办?我们对项目周边环境进行调研和考察,项目的建筑面积是一千平方米,周边是厂房,环境杂乱,于是我们提出中国传统四合院的设计方案。我们设计了观光电梯用来到达顶层,主要功能空间围绕水边展开,屋顶采用砖瓦和木材做设计搭配。喝茶区、休闲区、佛堂比较重要的场所,围绕中间庭院形成四合院,通过开放式的空间,形成度假式的会所。原有建筑周边的环境很差,我就把建筑本身的墙筑高,从而向天空借景,设计中有水,有天空,弥补了环境杂乱无章的缺陷。这个设计方案与甲方沟通比较顺畅,主要是围绕四合院展开。

  第二个项目是觅幽兰度假酒店,位于莫干山,是通过做家装引出的项目。项目所在地是上海的“后花园”,有很多海派建筑。甲方想建造一个度假酒店,地理位置、环境都很好,有远景竹林和背山风景。酒店原址为山顶采集矿泉水的旧厂房,为了与周围环境相配合,我们将其改建成中式传统的徽派建筑的酒店。因酒店阳台外景色非常好,每间房的硬件设置很少,重点设计的是阳台、浴缸。酒店定位是休闲度假,我们设计了泳池,25间可以看山的客房,建造材料是当地的青砖,挑檐用到一些徽派建筑的处理手法。甲方提出增建一间健身室,我们否决了,酒店面积仅2800平方米,房间、餐厅、大堂占据了大部分,从山脚到山顶的山路就是一个很大的健身场所,还可以放置一些自行车,住户也可以在这里慢跑。项目改建中,也遇到一些困难,但我认为设计师就是要解决问题,设计师与业主之间的关系是不断地相互妥协,设计师不仅要做设计,有时还需要解决业主股东之间的问题。项目室内设计运用的是常规手法,主要是取用外景,运用黑、灰的颜色将原生态的色调引入室内。浴缸放在窗户边,采光无限,可以裸露沐浴,外面是山景,人可以充分享受大自然,阳台发挥的作用非常大,露台相对比较大,整个墙面是玻璃。

  第三个项目是我自己的办公室,面积大约1300平方米,是由一个做饼干的旧厂房改建而来。我看中旧厂房是因为在角落里有一个院子,我将它设计成一个园林,我喜欢在有园林的地方工作。这个地方我租了五年,装修投入不多,整个空间预算不到五十万。老厂房在过去是东莞市比较繁华的地带,地面有过去车水马龙的痕迹,我们尽量保留一些历史的东西。建筑及院墙没做过多处理,只增加了水景、竹子、植被,采用中式园林借景的方式,我划出一个喝茶休闲的地方,以及一块给员工种花的地。

  办公室周边环境不太好,我就把墙做高以遮挡视线,同时向天空借景,天空是远景,我们种的植被是近景,内部使用地板漆是传统做法。这个项目凸显了新与旧的结合,我们没有否定过去,而是保留,中国近几年拆得太厉害了,我们要保留建筑的历史,中国的建筑太多被商业化。办公室外面是一片很漂亮的树林,树景被引入室内,我一直调整办公空间的装饰,却不会做太多立面的改变。在整个空间设计中,更多想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有生命力的空间。

  章进:华信接待中心的顶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王彦:铝板,设计的是钢结构,但业主不同意,一方面是造价会提高25%,另一方面是需要维护。但业主又很喜欢这个顶,所以顶内部采用混凝土结构,按照30度的角度往外悬挑,上下表面都采用铝板。虽然外观差不多,但内部构造与设计的不一样。

  廖进良:华信接待中心项目中,甲方在内部放置了一个欧式喷泉,您心情是怎样的?是否是您与甲方沟通时出现了偏差?

  王彦:当然会有些不高兴,甲方一直强调要现代设计,但他又在内部放置一个欧式喷泉,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与甲方沟通,偏差肯定有,大家对于“现代”的理解不同。我瑞士的同学到中国看到所谓法式建筑,就说与他们理解的不同。可能在甲方的理解中,大气、通透是现代,欧式也是现代。

  文诗聪:您设计的作品在构建和造价上有关联性,比如您设计的鼎立雕刻馆项目包含了雕刻馆、接待中心、办公楼三个建筑,从窗户的高度看它们之间有一些关联,但是从外观、造型风格上看,它们又有较大差别。融合与冲突形成了三个不同的建筑物,您是怎样将三种不同建筑组合起来的?

  王彦:这个问题很关键,在设计这个项目时,我们受到很多约束。业主是当地非常著名的一位雕刻家,广场右边的建筑建造于1992年,曾为雕刻家赢得过声誉,雕刻的比例、线角做得非常精致,所以这栋建筑不可能拆除,也不可能改变。我们的理念是广场两边的建筑能对话,但左边的建筑如果也做雕刻可能会失去现代性,也不符合雕刻家未来的发展方向,雕刻家未来想要做一些有意思的现代雕刻。雕刻家本身的价值取向决定了左侧建筑的外观必然相对更现代,但同时又要与右侧建筑进行对话。我们采用了几种手法:第一,两者的建筑高度保持均衡;第二,左右两侧的柱间跨度、高度之间的韵律不完全一致,但比较相似;第三,地面石材有对应关系,每块石材能够对应对面大楼的基坐,诸如此类方式,通过建筑的材料、比例等形成对话关系。雕刻家要求中心大楼区别于左右两侧大楼,采用的材料也不同,三栋建筑之间既围合成一个有轴线关系的广场空间,同时又有各自的使命,三者之间相互平衡。

  文诗聪:左右两栋建筑既有对话,又相互融合。我提一点想法,就像看展示文物,文物如果直接挂在墙上,我们会认为它价值不高,如果罩上一个玻璃盒子,我们就会认为它很有价值。假如在右边欧式建筑的门楼部分,罩上一个玻璃盒子,建筑就融合了中西方设计,不再是纯欧式建筑,并且通过安静利落的玻璃盒子,与左边建筑建立起关联,既保留了欧式建筑物的历史文化与传承,同时与左边建筑在形式、材质、情感上建立起交流,这样的设计看起来是不是更有内容?

  王彦:这种设计我们也考虑过,我们原来考虑得更多,远不止建成的这些。我们也希望设计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雕刻馆,但面对造价问题,业主抛弃了这些。整个建筑和室内装修造价是950万。做设计就像一个戴着枷锁的舞蹈家在舞台上跳舞,你明白枷锁在哪里,还能跳得轻盈优美,就行了。所有的建筑项目能够给我现有的条件,我很珍惜。说实话,如果给我一片场地,不仅没有任何限制条件,还有无限的预算,让你创造一个让人留念的空间,你能做到吗?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你想明白这个问题时,你就明白怎么做设计。做设计,我的体会是用所学的关于建筑本体的一些技能和技巧,来回应场地,回应建筑中具体问题。

  黄明:酒店采用徽派建筑设计的手法,是考虑到当地的徽派文化,还是考虑自然环境与建筑的融合?

  廖进良:项目所在地是老上海的后花园,这里有很多海派建筑,欧式建筑比较多。当时我们也设想过改成欧式建筑,但因为它原本是采集矿泉水的厂房,结构有限制,另外它的开间比较大,层高,改成欧式建筑难度比较大。而且它与周边其他欧式建筑分隔比较远,酒店定位是休闲度假,采用徽派建筑的一些手法更适合,与周边景色也更容易协调。阳台空间很大,可以借景,使建筑与景结合。

  王彦:我也在做一个度假酒店,规模也只有几千平方米,我看到您设计的客房中浴缸放在窗边,我们的业主很纠结浴缸放在窗边,还是放在阳台,或直接放在露天。放在露天,使用上会有一些限制,您是怎么考虑的?

  廖进良:窗户外景色很美,但冬天会下雪,外面泳池是恒温的,冬天可以游泳。浴缸放在室外,冬天使用会有限制,且冬天要游泳可以到大泳池。所以我将浴缸放在室内主要考虑的是气候问题,且所用的玻璃是落地的,没有间隔,很通透。

  文诗聪:我也做过一些度假酒店,关于浴缸的放置问题我提一些看法,中国还比较保守,浴缸放在阳台是一种心态,自己的老婆衣服穿多一点,别人的老婆穿少一点。阳台具有开放性,不可避免,你看到外面,外面也会看到你。我们尝试过用竹帘,但竹帘也存在角度问题。我们放置浴缸时有两种考量:距离完全看不到沐浴场景时,浴缸可以放在外面;也可以在内外放置两个浴缸,日本的凯悦酒店位于悬崖边,外面有一层玻璃,室内外就都有浴缸。

  李世杰:我也来自广东,在上海工作了五六年,近几年做的项目中家装、工装都有,我觉得设计就是那么回事,自己不懂就多看别人的。我也在做马蹄网,现在互联网很发达,我们希望让国内的设计师通过互联网看到更多的好作品,相互之间也是一种交流和学习。在上海做设计,我也没有太多经验,只是普通话差一点,与业主沟通相对困难一点。我做的项目分布在全国各地,也有一些国外项目,反而在上海的项目比较少。早期广东设计师受香港设计的影响,相对于内地有一定优势,但现在这种优势逐渐弱化,设计师是很好学的群体,也必须好学,设计师要走在大众前面,学习更多,引导大众感受美,使用空间功能,体验空间感受。

  罗树敏:我想问一下王彦老师,关于体量、比例有没有一个公式化的标准?

  王彦:在我的课程里有关于体量的长宽高及比例的练习,例如至少用七个盒子证明稳定而又有张力的感受。你自己做可能感受更直观,比如一个同学觉得体量的长宽比大约是1:1.4,另一个同学觉得是1:1.3,还有一位同学觉得是1:1.45。比例是在一定范围之内的,每个人感受不同,好比人的身高,一般也会在一定范围内,我认为这就是“人性”。我不希望每个人都套用公式,这样人的个性很难体现,这不是我们要提倡的。给你的一个词“优雅”,每个人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对优雅的理解不一样,这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罗树敏:我很认同您的观点,建筑外部与内部是有关联的,建筑要考虑载体,载体是什么,载体的跨度有多大,与它的尺度、比例有关系。我做过一些尝试,当一个空间,没有放家具时,感觉很小,但把家具布置完后,反而感觉很大。有的客户不理解,认为空间太小,摆东西会显得压抑,空间要有对比。在小空间里的感受与在大空间中的感受不同,如果没有固定比例,凭借感官,可能做出来很难看。

  王彦:我觉得要分两种情况,我不知道你怎么判断空间,或者凭借自身感受来判断,对于你来说,可能放两样家具就够了,对我,可能放一种家具就够了,我觉得每个人有他的个性,空间的感受恰恰是你要传达出来的精神。我前段时间参加过一个叫“建筑之外”的活动,就是建筑师做一些建筑之外的事情,参加活动的都是建筑师。大家一起探讨:如果有很多艺术家,或相关行业的人,来做建筑设计,与你作为建筑师做建筑有什么不同?如果你没有一些看家本领能让你超越其他职业的人做的设计,是不是其他职业的人可以把你替代掉?我觉得建筑师最重要的本领就是对空间的敏感性,这种敏感性不是其他职业所能简单替代的,它会通过实践来获得,比如你前面说的小空间放入家具感觉变大了,这就是你的职业性,是你对材料,对空间物质性非常敏锐的感受,而这种感受是带有你自己的个性的,当你做完一个设计后,你的精神就已经融入这个空间了。

  李辉雄:现代社会的信息量非常大,只要你愿意,你得到的远比想要的更多,今后设计的发展会与互联网结合,形成更便捷的沟通方式,与其说我们在做设计,不如说以后的设计是在做资源管理、资源整合。

  廖进良:现代经济结构调整,互联网带来冲击,以后的设计师一定要有自己的个性,团队不是越大越好,而是越小越好。以往设计机构会有几百人,今后这种情况可能不复存在,我现在也在控制团队在三十人左右。

  李辉雄:之前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天津一个卖煎饼果子的企业,年产值可能十几亿,HBA做了几十年,七千五百万卖给了金螳螂。早期李嘉诚发家,今天马云变首富,作为设计师,怎样可以获得这些?

  王彦:李嘉诚二儿子开设计事务所,一年产值几个亿。如果要奔福布斯去,我觉得还是不要做设计。做设计是发现美,这是我最大的乐趣。做设计也会有一些回报,回报的大小取决于你的影响力,你对设计有没有革新性的改变。当手机开启触摸屏模式时,这个行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诺基亚没有了,摩托摩拉不存在了。所以我觉得互联网联合设计,或许会有一个革命性的转变。

  李辉雄:互联网时代,信息高速膨胀,哪些因素会对设计行业产生影响?

  王彦:一方面,软件技术发展导致对设计的要求越来越高,另一方面,今天对于设计的思考、认识也会提高对设计的要求,设计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且随着一些应用软件进入建筑市场,也会带来一些改变,比如你想请一位设计师建造一栋别墅,登陆软件平台,周围会出现很多设计师供你选择。在行业中,利用网络,利用新科技,改变旧格局,明天的设计市场,可能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郑修宁:我做暖通设计,三十几年来,在设计院我一直是小三的角色。我很热爱设计,只有热爱才能做好事情。我们从事的工作,大概是365行里最苦的一行,谁都可以骂我们。我们参加了很多项目,但真正拿得上台面的方案基本上是外国人做的,你们是中国人的希望。设计工作没有大小之分,小工作做好了,业主也会介绍其他的项目来,从小事可以看出以后的发展。

  欧阳佳洁:我有三个问题想问王彦老师,看您的案例发现材质运用和色调比较接近,这是否代表了您的一种风格?昨天参达观设计事务所,我在他们身上也看到了一种属于他们的风格,我想这是不是设计师个性化的一种趋势?在您和达观身上,没有独一的风格定论,只有适合做的风格,这是不是现在中国设计师发展的趋势?我做设计有十年了,我会欣赏很多美的事物,但有一些特定风格的设计,不会冲击我的心灵,我只是欣赏它,欣赏它的美,欣赏它设计的变化,但它不会走进我的心里。但有一些设计,比如涵璧湾别墅的设计就能冲击我的心灵,让我感触很深。我感觉自己现在处于瓶颈期,想听听您对于设计的想法。

  王彦:前段时间我听了非常尊敬的一位建筑设计大师的演讲,他做了近五十年设计,也获得过世界建筑设计最高奖普利策奖,别人问他的设计是不是有一定风格?他说风格是伪命题,他不追求风格。他说自己是一位很愿意倾听的设计师,他做的所有设计,在完成后之所以是那样的形态很大的原因是他倾听了业主的需求,然后结合自己的技巧,以及所有能干的事情,才导致了最终的结果。他不认为自己要成为一个有独特风格的建筑师,我比较认同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要我评价自己的这三个项目,它们肯定有相似性,但我更加认为,三个作品有它们的必然性,这个必然性就是我倾听业主的需求,并确定了一个我认为还不错的策略,去满足这些需求,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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