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彭薇每天看着父亲彭先诚画画的背影睡觉,也看着他画画的背影苏醒,彭薇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水墨艺术,彭先诚以自己结合古今的独特画法而闻名天下,彭薇则发展自己独有的当代艺术语言,她吸取父亲特有之古典绘画风格,以传统的山水绘画技巧为基础,创作出别具一格的当代作品。彭薇热爱古典历史,并把这股情感与当代主题和概念结合。水墨艺术在两代人之间的巧妙承传,启发当代水墨艺术新对话。
我眼中的父亲
父亲的画作早期是以人物画著称的,近年来山水、花鸟、书法无不涉猎。在我看来其中很多作品比他的人物画更精彩。父亲喜好清静,许多年不办展览,外界很少能看到他精彩的近作。这次因蘇富比提议,我想会是一次很特殊的经验,让大家看看父亲很少示人的精彩的作品,也看看我们两代人对水墨的全然不同的诠释。这个不同有技法方面的,也有观念上的。
我有7件与父亲相关的作品,并以此作为父亲的作品与我的之间的连接点。这些年因为创作“遥远的信件”系列,收集了很多书信集,其中就有莫扎特的。莫扎特小时候是父亲带着他和姐姐演出,音乐和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他都与父亲商量,这跟我小时候有点像。在读他给父亲的书信时,我时时刻刻能对照我与父亲的关系。莫扎特在给信里什么都讲,比如他的创作,他对某场演出的看法,他跟别人的交往等等,这些也有点像当代生活里我每天给父亲打电话。在今天,用毛笔写信真的有些做作、矫情,更何况是给父亲,一个你每天都会通电话的家人。所以我决定用他们的信件来比喻我与父亲的关系,这比我真的给父亲写几封信有意思多了。而关于这四本册页里《老彭和小彭》之一、之二、《卿卿如晤》之二、之三,虽然我画面上画的是古人,但是情节却源自父亲从小教我画画、带我出川考试、游学,以及我出门在外思念亲人的亲身经历。
这些作品里,无论文字还是画面,是一种时空上的错位,也是一种情感上的对位。我想传达的是,时势变迁,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比如父女之情,父子之情。
P=PHOENIX LIFESTYLE
对话彭薇
P:在你眼中,你与父亲的作品的最大差别是什么?你会在父亲作品中学习到什么?
彭薇: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与父亲的共性、区别。没有刻意要做得不一样。这些年以来,我才意识逐渐到小时候父亲教授的一些技艺被我自然地运用到现在。但是我与父亲真的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毕竟是两代人,对艺术的观点、观看的经验、受教育的经历,艺术的路走得都不同。与其说影响,不如说我与父亲是相互对望更合适。我想我们最大的共性是在对于做艺术的态度上,都是比较傻的、单纯的痴迷型创作者。
父亲几十年来专注于笔墨技法的锤炼,一方宣纸就是他的一方天地。他的笔墨技法非常有个性,也很值得细细玩味。而我像是一个游戏者,一个系列一个系列地创作,很多时候我更关心平面以外的绘画应该是什么样?空间与作品的关系。正因我们创作观念的差异,这次展览空间的呈现上的差异也很大。我的作品悬浮于空中,为了体现:作为物质的绘画的存在。
P:你特别讲究材质的挑选,在展示中,也会发掘艺术与环境的的不同关系,你认为自己对于艺术的创新之处还有哪些?
彭薇:只要保持画下去,保持对好奇心和对艺术的热爱,创新的可能总会有吧。父亲在他的体系里也有他的创新。创新并不是你用了新的材料、新的题材那么简单。有时候,我甚至很不喜欢“创新”这个词。这真的是被过渡使用的词汇。在艺术里“新”并不意味好。往往在我不断往回看,往我们的过去看时,我找到了一个新的系列。我从未想过“创新”,我只想如果这样一定很有意思,很好玩。
P:从小到大,父亲对你的绘画最大影响是?
彭薇:很难说清楚父亲对我的影响究竟是什么,因为这影响是从小耳濡目染,方方面面的。儿时我的床边就是父亲的画案,我每天看着他画画的背影睡觉,也看着他画画的背影醒来。父亲工作时的背影印象太深了。他对于艺术的虔诚的态度影响了我对艺术的态度。艺术对于我们来说,既是工作也是生活,是生活里最好玩的最喜爱的一件事。多年来在父亲那里我还了解到,任何好的艺术家除了天赋,更要靠持续不断工作来成就。当然,我也许遗传了他适合运用水墨媒介来创作的天分吧。天然对线条,水与墨、色把控比较随心应手。
P:如果有来生,是否仍希望与父亲以艺术结缘?
彭薇:是,来生像此生这般就好。
采访、文/陆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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