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的秘密

　　这年头，跑出租的比不上开黑车的，研究专利的竞争不过搞抄袭的，就连开网吧，能赚钱的还属黑网吧。

　　万雷经营的这间黑网吧位于市郊的村屋里，顾客以闲杂人员为主，也有一些附近学校的学生。表面上，网吧经营得规规矩矩，禁止未成年人入内，上网要用身份证登记，其实猫腻都藏在门背后的包厢里。

　　网吧约有20 间小包厢，每间四五平方米，电脑里装着很多A 片，还收臧着许多激情网站，包厢收费5 小时/元，生意相当火爆。为安全起见，能进包厢的都是熟客，一般人很难知道老板的秘密“后花园”。

　　这天中午，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走进网吧，网管得知他没有身份证，于是不让他上网。互联网宽带普及之后，网吧越来越少，附近只有这一间网吧，男孩非常失望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网管发现男孩又来了，被再次婉拒后，第三天中午他仍然现身网吧。网管见他这般固执，只好找到万雷，问能否通融一下，万雷听了原由，便同意了。

　　男孩坐下后，就在网上聊起了天，不过没一会儿，他就下线了。从那天起，男孩每周末都会来一次。他好像不太会用键盘，打字很专心，也很慢。有一次临走前，男孩找到万雷，问他有没有可以单独视频的单间，万雷迟疑了一下，带他走进角落里的“后花园”。

　　潜意识里，万雷总觉得男孩行踪古怪，从未见过他和朋友一起来，也从不玩游戏，每次都是默默地聊天，他不会是警察派来的卧底吧？男孩在“后花园”里上网，万雷通过监视器偷窥他，发现他竟然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视频！万雷心里一惊，难道真是警方派过来的卧底？看着看着，万雷发觉不对，心里七上八下悬得很。他干脆什么都不干了，专门站在收银台等着男孩下线。

　　没聊一会儿，男孩就下线了，兴高采烈的样子。结账时，万雷故作随意地问他：“你在包厢里和谁聊天呢？”

　　“我爸呀！”男孩的回答让万雷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动声色，又继续追问，“没事和你家老爷子聊天，怎么不在家里聊去？”

　　“我爸在东莞打工，今年过年我教会他上网，这样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

　　“你在大厅也可以上网呀，干吗跑去包厢？”

　　“其实我爸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给家里电脑装宽带，我觉得没啥必要，在网吧不是很好吗，省下的钱可以给我奶奶买点药。”

　　“所以你在包厢里，你爸爸会以为你在家里？他没那么好骗吧？”

　　“是啊，我爸不知道摄像头会移动，他以为只能看见脸。在大厅身后会有人走动，包厢里就不一样了。”男孩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地笑了起来。

　　“噢”，万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男孩放心了，同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好笑。

　　大约一个月之后，有一天万雷去收银台拿烟，网管坏笑着对他说：“你看，那小孩也看上A 片了。”万雷问：“哪个小孩？”网管指指电脑屏幕上的23 号“后花园”，万雷一看，原来是他！他不是一直跟他爸爸聊天吗，怎么会知道电脑里存了A 片？万雷将23 号“后花园”点击全屏，只见男孩正一边看着淫乱的画面，一边自慰。虽然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但看见男孩这样做，万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几乎所有来“后花园”消费的客人，来之前都心领神会，兴致盎然，万雷心里也从没有一丝自责或者内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这个男孩不同，他原本是来和父亲视频聊天的，可现在却看起了A 片。那天男孩很久都没有从“后花园”出来，万雷内心也一直烦躁不安。

　　一周后，男孩像往常一样来到网吧，但是网管告诉他，最近查得严，未成年人不能来网吧了。

　　“怎么会这样，我和万哥说一声。”男孩显然着急了。“和谁说都没用，这是万哥的意思。”网管丝毫不让步。

　　哀求了半天，见网管仍然无动于衷，男孩只得怏怏地离开了。晚上，万雷在网吧门口遇到了男孩，他显然是在等自己。

　　“哥，为啥不让我上网了呀。”

　　“查得严，以后别来了。”

　　“我加钱还不行吗？”男孩的恳求里带着委屈。

　　万雷将声音提高八度，同时作状要揍人：“你个兔崽子，要我说多少遍，滚滚滚，别来烦我！”男孩吓得连连后退，最终转身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万雷揪紧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从那以后，“后花园”里再也没有未成年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