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留给雨燕的人,是谁?

  • 来源:艺术与设计
  • 关键字:艺术,凯·阿尔特霍夫
  • 发布时间:2017-01-04 10:29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正在举行一场个展,此个展是该艺术家首次在美国的大型艺术回顾,策展人劳拉霍普曼(Laura Hoptman)和玛格丽特·尤因(Margaret Ewing)为期四个月的回顾展从欧美共75个公共机构和私人收藏中精挑细选了200多件作品进行展出,并且任由艺术家对展场进行设计,MOMA的设计师、制片人麦克·科尔-埃德尔萨科(Mack Cole-Edetsack)以及时尚设计师维多利亚·巴特利特(Victoria Bartlett)都参与了展场的设计,如此阵容,不禁让人好奇到底是谁的展览,而他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德国艺术家凯·阿尔特霍夫(Kai Althoff),这个备受瞩目的回顾展名叫“凯·阿尔特霍夫:然后把我留给雨燕”(Kai Althoff:and then Leave me to the common swifts)。

  凯·阿尔特霍夫到底是谁?

  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德国艺术家阿尔特霍夫,成长在架上绘画回归的八十年代,这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也许是我们认识阿尔特霍夫的一个前提。二战后世界中心移向美国,在艺术领域,美国也握住了话语主导权,经过六七十年代的美式现代艺术潮流后,人们开始怀念、回归传统的架上绘画,并开始反抗美国的“主流”。在这个历史背景之下,德国八十年代出现了一批年轻的艺术家,他们回应了二十世纪初期德国表现主义的传统,开创出一种新的艺术精神,决定了之后十年的架上绘画发展方向,这就是德国新表现主义的出现。阿尔特霍夫,正是这个时代背景中的一员。他早期的绘画创作也正体现出新表现主义的追求,有着新表现主义的哲学理念,而这理念一直贯彻始终,即使他后来的创作形式越来越丰富,不再局限于架上绘画后,其艺术核心依然没变。

  阿尔特霍夫被誉为是钻研德国集体无意识的“历史画家”,在政治危机和恐怖主义混合构成历史环境下,随着新表现主义的崛起,阿尔特霍夫在这场转机与复兴中以精密的思辨唤起了感性的知觉:那就是让情感和灵魂自由驰骋。在阿尔特霍夫早期的拼贴与手绘作品中,我们完全可以感受到一个艺术时代的烙印——喜欢离奇、充满诗意的题材,把表现主义与波普手法相结合,并赋予诙谐、幽默的趣味,作品强调线条、色彩鲜明,作品没有具体的题材内容,追求自由表现、自由联想,强调感情的率直、天真。

  这次展览挑选了一大批的手绘作品,这些手绘是整场展览中最能体现“回顾”这两个字的部分了,从七八十年代一直到近期,这些手稿默默地记录下阿尔特霍夫的艺术历程,同时也见证了他的艺术变迁。大部分手绘作品都是无题,这似乎是个游戏,我们从中能否揣测出阿尔特霍夫的艺术思辨?这些手绘是否与他同时期的创作有所关联?能否解密般地理解阿尔特霍夫就视乎各位看官的能耐了。

  阿尔特霍夫是个全能型的艺术家,他的艺术涵盖了拼贴、绘画、摄影、装置、雕塑、多媒体等多个领域,同时,他还是个音乐人。坦白说,这样的一位艺术家有点难以概括,但也很好理解,因为艺术已经不再受困于形式分类的束缚,艺术观念的表达手法越来越自由。阿尔特霍夫从历史瞬间、宗教意象和反文化运动中吸取灵感,在绘画、雕塑、影像和各种艺术形式的混合之中创作出所谓的“环境艺术”。在他的“环境艺术”的虚幻效果中,阿尔特霍夫自由驰骋,从日耳曼语的民间传统到最近流行的文化、从中世纪哥特式宗教意象到早期现代表现主义,通过创作,他揭示了人类的体验和情感的寓言。

  阿尔特霍夫的装置,应该说是他的环境艺术创作,将生活中的现成物件加工组合,进行重新的布置,配上声音、音乐、影像、光线等,装置作品使观众进入他营造的特定环境,在围绕作品、与作品互动的过程中,观者产生强烈的感官刺激和精神感受。每一次的展览对他来说,都是—次剧场,各种艺术“工具”散落,拼贴、绘画并不会独立存在,它们都是剧场中的一员,既自我欣赏,又参与演出。偶尔,你还能看到一些美丽又奇怪织物,是的,织物,出自阿尔特霍夫之手的织物,他还打破了艺术与工艺之间的界线,使之模糊,并为己所用。

  阿尔特霍夫的环境艺术,是整个展览最为核心的部分,同时也是理解他艺术的重要环节。“我们将画廊全权交给了他,让艺术家充分地利用这个环境进行自由的设想,他将自己从青年时代到现在的作品进行了重新的规划,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展示自己的玩具那样,新的和旧的放在了一起:有些是他所珍惜和疼爱的、有些是半珍藏型的,而有些又像是被遗弃和忽视的,甚至还产生了恨意,有些又是很爱很爱的以至于他想抓住它们直到最后一刻。”在整个展览中,作品重新展现出各自的生命,没有一件作品是单纯地复刻出当初的意象,每一件作品被阿尔特霍夫重新安排之后都迎来了新的展示,可以说,这是艺术家又一次的新创作。阿尔特霍夫将展场变成他创作的环境,而他自己的作品就是环境创作中的元素。

  在“然后把我留给雨燕”展览中,阿尔特霍夫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深刻的观感,而这个观感,可能是令人不适的。策展团队将整个空间交给阿尔特霍夫,这是不容小看的举动,表现出博物馆对艺术家高度的信任与认同。多弗贝·纳迪驰(D0vBer Naiditch)用“感觉奇怪”来形容这个展览:我们失去了平衡感和洞察力。阿尔特霍夫的每一个作品都能让人感受到困惑和激动,都能强迫观者去思考和感觉与众不同,每一次在作品前的绞尽脑汁都是值得的,因为就像纳迪驰所说的那样,阿尔特霍夫的作品会让你“突然发现你不是走过某些东西,而是在进行一种体验”。正是他为我们带来的这些体验,让我们产生了高度的感性和强烈的感受:一种很难描述的感受,却恰恰是所有伟大艺术的核心。

  “如果我自己没能力去分析或认识自己作品的重要之处、而让别人按照某种逻辑去安排自己的回顾展作品的话,这似乎说不过去,我还活着,我想以我的方式去展现它们,所以,我现在回顾过往,从而产生立即的情感反应并将之呈现出来,非常感谢现代艺术博物馆给我使用画廊的空间和资源的自由,让我得以按自己的想法来作一个关于过去的结论。”

  阿尔特霍夫,这位全才型的艺术家,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在科隆崭露头角,随后移居美国,没有高调的姿态,每一次展览都极为用心,每—次展览都与众不同让人耳目一新。他跨界、使用多媒材创作,不断实验,以至于他的艺术一直前行。他所带来的感官体验让人们忘记了身处何处,尤其是当你在昂贵的画廊里遇到阿尔特霍夫时,也许这还是一种讽刺,一种对天才艺术家的商业崇拜的讽刺。当我们徜徉在阿尔特霍夫的体验中时,听着他创作的背景音乐,这一刻,我们只想与世隔绝。

  (编辑:九月)

  陈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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