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小笠原群岛 老布什的坠机地，告别的人们喜欢跳海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地人是用亲族关系里的各种称呼来给这些小岛命名，比如父岛、母岛、兄岛、弟岛、姊岛、妹岛、婿岛……

　　2011年，小笠原群岛凭着岛上独有的441种植物、379种昆虫，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并誉之为“东方的加拉帕戈斯群岛”。

　　小笠原群岛是世界顶级潜水胜地，在这里，只需浅浅地潜入海中，就能看见五颜六色、鲜艳夺目的热带鱼群在水中游弋。

　　从日本东京湾的竹芝码头出发，乘游轮驶向浩渺无际的太平洋，在经历了24小时的航行之后，零星的小岛便接二连三地闯入了游人的视野……

　　这就是小笠原群岛，位于东京以南1000公里的太平洋上，由30多个大小岛屿组成，分别为父岛列岛、母岛列岛、婿岛列岛、硫磺岛等，总面积71.4平方公里，属于第三纪火山岛。自古以来，这里就是一片独立的土地，生存着大量独特的动物和植物，在201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小笠原群岛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并称它为“东方的加拉帕戈斯群岛”。

　　以亲属称谓命名的岛屿

　　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坠机之地

　　小笠原群岛是太平洋火山群岛，30多个岛屿像镶嵌在蓝色绸缎上的珍珠，自北向南，井然有序地排列成长长的一串。小笠原群岛虽与东京相隔一千多公里，但行政上仍划属东京都管辖，这在世界行政区划管理上堪称罕见。

　　据日本的官方文献记载，在1593年，一个名叫小笠原真赖的武士发现了这片群岛，便以自己的姓氏命名。不过，历史上关于小笠原群岛的最早记载是在1670年，纪州的长右卫门等7人乘船途中遭遇风浪，偶然漂到了母岛，再从母岛漂流到伊豆，最终得以生还，此后他们把母岛的存在向幕府报告，这才使小笠原群岛进入了日本人的视野。所以无论是日本，还是西方的历史地理学界，都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证明“小笠原”真的到访过这里。

　　在小笠原群岛中，每个岛屿名字都颇为有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地人是用亲族关系里的各种称呼来给这些小岛命名，比如父岛、母岛、兄岛、弟岛、姊岛、妹岛、婿岛……群岛自北向南分为3组，最北的一组叫“婿岛列岛”，其最北端的岛屿叫做“婿岛”，由于传统上，女婿必须经过媒妁之言才能与爱人喜结连理，所以在它南侧的两座岛屿，被分别命名为“媒岛”与“嫁岛”；群岛中间一组是父岛列岛，父岛是小笠原群岛的主岛，岛屿西岸是小笠原最大的居民点——小笠原村，而在父岛四周环绕着兄岛与弟岛，男性亲属很自然地分成了一组；反之，最南端的母岛列岛则主要以女性亲属命名，母岛紧挨着父岛，东西两边则分布着妹岛与姊岛。世界上，恐怕唯有小笠原群岛才能将亲族名称借用得如此全面，又安排得如此巧妙吧。

　　小笠原群岛与南边的军事基地硫磺岛，是太平洋上重要的战略交通要道，因此在二战期间的太平洋战场上，小笠原群岛成为日军和美军激烈争夺的对象，特别是硫磺岛一役，美军死亡6821人，日军死亡20139人。1944年，当时还是美国海军飞行员的美国前总统老布什也参与了战斗，在驾驶战斗机飞行的时候，他在父岛附近被日军击落，若非恰好有美国潜艇经过，后来他就不可能成为美国总统了。经此一役，美军夺取了硫磺岛，成为后续对日本本土轰炸的开始。

　　二战结束后，美国海军占领了小笠原群岛，并强行迁离了群岛上所有的日本居民。父岛和母岛上，至今尚存的教堂和西式墓地都是美军遗留下的遗迹。直到1968年，美国才将小笠原群岛归还日本。曾经在二战中瞩目一时的群岛，从此再度沉寂，直到今天也鲜为人知。而如今的硫磺岛，只有日本自卫队驻扎，普通人根本无法前往。

　　与世隔绝的“东方进化岛”

　　独一无二的生物种类

　　除了硫磺岛军事基地的军人，小笠原群岛的居民不过两千多人，全都集中居住在父岛和母岛上。而其他区域，大都被划为了自然保护区，不能修建机场，所以一艘七天往返一次的客轮就成为了岛民与外界来往的唯一工具，同时也是游客到访小笠原的唯一途径。其实，这样的状况是当地政府有意为之，他们不仅限制了交通，还对外来访客的人数有着严格控制，目的是致力于让当地的生态环境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

　　与达尔文的“进化岛”——加拉帕戈斯群岛（“生物进化论”中的许多事例便采撷于此）相似，形成于5000万年前的小笠原群岛是从海洋中冒起的孤岛，从未与大陆相连。海流、风和鸟类把动植物带到这里，在漫长的岁月中，岛上原生的动植物在孤立封闭的环境中完成了非常独特的进化，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物种。在2011年，小笠原群岛凭着独有的441种植物、379种昆虫，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并将它誉为“东方的加拉帕戈斯群岛”。

　　因为生物传播的局限，小笠原本身并不存在大型动物。在过去的几千年、几万年中，蜗牛、鸟类等小动物不断被自然筛选，如今成为了丰富独特的动物体系。而蜗牛是最能体现当地独特生态环境的生物之一，岛上95%的蜗牛品种都是独有的。蜗牛会通过改变自己的外表来适应不同的环境，比如岛上的陆地蜗牛生活在树上时，以吃树叶为生，大都居住在树洞之中，导致蜗壳变得越来越扁平；而生活在地面上时，又变成了另外一种陆地蜗牛，主要以吃落叶为生，且全身泛黑。在岛上，蜗牛从来不曾与其他物种争夺食物，正因如此，它才能生活在森林里的各个角落，从地面到树梢都能看到它们的踪迹。

　　在岛上，蜗牛几乎没有天敌，而且因为生活在潮湿的亚热带丛林里，不再需要硬壳来保持身体的湿润，所以在当地的134种本土蜗牛中，习性虽各有不同，但它们的壳都有变小变薄的迹象。在小笠原群岛的沙滩上，至今还散落着已经绝种的蜗牛化石，当地人说这些化石恐怕有几百万年的历史，但为什么散落于此，为什么经过这么长的岁月还保存得如此完好，就谁也不知道了。不过，这些蜗牛化石的研究价值不言而喻，因此绝对不允许游人随意捡拾。

　　小笠原群岛注重环保，岛上几乎没有大气污染和光污染，即使在冬夜，在小笠原都能看到淡淡的银河和漫天的繁星。对当地人而言，夜空中的繁星是最常见的风景，但对远道而来的都市游客来说，却难能可贵。星空并不是小笠原夜晚唯一的点缀，林间地面的荧光菇发出淡淡的绿光，吸引飞蛾到来，借以传播孢子，繁衍后代。至于这些飞蛾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岛上独有的小笠原白眼鸟吃掉，就是荧光菇无法顾及的了。

　　与自然零距离接触

　　海岛上的原生态风情

　　小笠原群岛是大自然热爱者的天堂，浮潜、皮划艇、森林徒步、鲸鱼观赏……各项活动，应有尽有。小笠原群岛是世界顶级潜水胜地，这里浮潜的最佳海滩位于父岛北面——即宫野浜和钓浜，从主村出发，步行一会儿，越过小山便可到达。在这里，只需浅浅地潜入海中，就能看见五颜六色、鲜艳夺目的热带鱼群在水中游弋。因为没有被人们伤害过，这些热带鱼毫不怕人，甚至还会环绕潜水者游动。

　　观赏鲸鱼并不是小笠原特有的旅游项目，但难得的是，这里一年四季都有机会看到它们的身影。在距离小笠原群岛10公里以外的海域，经常都有号称“潜水冠军”的抹香鲸出没，因为海水能见度很高，因此人们常常可以看到它们像潜水艇一样悬浮在海面下。而座头鲸则一般会在12月到次年4月之间拜访小笠原，这种身长十几米的庞然大物仅仅摆动尾鳍、翻腾出海面，就能让人目眩神迷，大呼不虚此行。

　　海豚也是小笠原海域的常客。乘船出海，在蓝天白云之下，蔚蓝大海之中寻找海豚的踪迹，看它们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就是一种极美的享受。如果意犹未尽，你还可以穿好浮潜设备，下到海中，与海豚亲密接触。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小笠原群岛最好的美食就是各种海鲜，其中最独特的，莫过于海龟料理。绿海龟在国际上通常是禁止捕捉的，但在小笠原群岛，绿海龟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政府允许当地以食用为目的捕捉绿海龟，于是，海龟料理成为了小笠原最有趣的特色美食——炖海龟肉、咖喱海龟肉、海龟刺身、海龟寿司、海龟内脏烤串等菜品，是小笠原每一座居酒屋都有的招牌美食。

　　得益于优异的地理位置，小笠原群岛成为日本最早迎来日出和最早迎来新年的地方。迎接了象征新年好运的日出之后，人们聚集在父岛或母岛的海边，进行各种迎接新年的活动。在太鼓表演、南洋舞表演、龙舟竞赛和招福大会后，人们还会放生海龟，作为庆典的圆满结尾。

　　对于游客来说，离开小笠原的那一刻，还能收获来自小笠原居民的最后的感动。岛民们全部聚集在港口，朝着游轮挥舞手臂，大声说着：“还要再来啊。”当载着客人的轮船长鸣一声，缓缓驶离码头的时候，盛大的送别仪式也在码头展开，岛民们会自发表演各种各样的节目，目送游客或亲人离开；一群年轻人沿着港口奔跑，与游人挥手道别，然后在尽头集体跳入海中；送别队伍带头的男子对游人鞠躬致谢后，一阵节奏感极强的鼓声随着游轮的远去而响起，直到距离将声音变得模糊；等到游轮离开岸边一段距离，周边的海岸忽然开出数十艘游艇，船上载着岛民，跟游人一同前进，游艇像在浪尖飞翔，一直伴随在轮船左右，直到半小时后，游艇上的人纷纷以各种姿势跳入大海，再挥手做着最后的告别。这时，轮船上的游人已看不见父岛的身影，与小笠原群岛渐行渐远……

　　文 彭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