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弟弟是“北漂族”,更因为他还未成家,所以,55岁的母亲拒绝了我的苦苦挽留,加入了“北漂”的行列。
母亲到北京的第一天,弟弟陪她去参观了天安门。电话里,母亲激动得声音有点颤抖:“这辈子我居然还能来到北京,还能看到天安门,值了!真值了!”
母亲到北京的第七天,给我打电话,说她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写字楼里作保洁员。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我想这样的工作她应该能胜任吧。
后来就很难再接到母亲的电话了,而我每次打过去,她总是在忙。
小长假,我去北京看母亲。母亲黑了,也瘦了,白发又多了。和我拉家常时,她告诉我她到北京后的种种境遇。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有一天等公共汽车去上班的时候,不小心把坐车的一元钱硬币掉在了井盖的缝隙里,等她好不容易找到时,那辆车却开走了。结果,她因上班迟到,被扣了40元。母亲笑着说:“你不知道这个城市的节奏有多快啊!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弟弟有多辛苦了。”
母亲和弟弟在离市区很远的郊区租了一间房子。弟弟做房产销售,每天起早贪黑;母亲的时间相对来说宽裕一些,所以她不管弟弟回不回来吃饭,每顿饭菜都做得颇为丰盛。那天,我就在那间小小的房子里吃母亲做的饭,也见识了在只有五平方米的房间里住人、做饭是一件多么艰苦的事情——房子里放个锅就转不了身,做饭的时候,母亲把我赶了出来。站在门外,听到她被油烟呛得直咳嗽,我不禁泪流满面。
母亲很热爱她的工作,她总跟我说她们那里有多好多好。我很好奇,让她带我去看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先坐公交,后转地铁),我们才到了那栋气势恢弘的大楼。我陪她一层楼一层楼地边扫边爬。地面要保持清洁,所以保洁员要经常上上下下地走动,不停地打扫。中午时分,我们碰到了她的主管——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她大声地吆喝着让母亲赶紧把垃圾清走。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走的时候,从不请假的母亲,终于请了一天假(请一天假就要被扣90元),将我送上了火车。母亲说她很开心,那么大年纪了,人家还肯聘她做事,她很感激那个人——当初把她招进去的那个主管。
我北漂的母亲,每个月拿着1100元的工资,除去生活开销,还能存下700元。
(杜养有摘自《家庭主妇报》)
*佚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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