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卤味与老窖

  • 来源:环球人文地理
  • 关键字:炭火,卤味,泸州老窖
  • 发布时间:2013-04-11 13:44

  波佩,本名欧阳斌,著名诗人、评论家。1968年生于巫山,现为《红岩》文学杂志社常务副总编。

  天凉的时候,喜欢把酒暖了喝,而惯常的酒楼里则没这项服务。

  于是偶得臆想……旧时代,酒肆里的食客安逸:北风扶着窗棂,冷盘依了热酿,吃相不要斯文。斯文的是旁侧女优,娇躯软骨,十指青葱。放眼处,自有琶音和琴台,丝竹和声,心瑟若动了,便也掀着了锦袂。于是起舞,于是诵诗,于是磨墨挥毫,皆为即兴。臆想中如此起伏的酒席,竟好生惬意和生动。

  在山城的冬天,大凡热食的场合,自是有炭火的。近些天,我还时常提着一瓶泸州老窖,四处搜寻烤炙生食之处。用腻了涮锅、干锅、电磁炉或千篇一律的汽化灶台,便要转而寻觅些木炭之类--食具的环保差一些亦可,边吃、边饮、边拨拉炭火,如此的饮食爽极了。这需求愈来愈强烈,到后来舒坦了,老窖喝爽了,到了西餐厅,竟也敢仗着老窖的胆儿叫驴般吆喝,这显然是斯文人被郁闷久了的缘故。

  当脚步像踩着棉花似的从酒楼出门去,身体像个酒囊,装着半斤老窖直晃荡,正觉得还可以饮一些时,手机就响了。

  在好乐迪那宽大的茶几上,搁着的都不是洋酒黑牌,而是泸州老窖,喝的人也稀奇,可谓五花八门:地产、路桥、IT、建筑、煤矿小吏,都是些酒客,喝到一定的时候,放眼望去,无论是推门进来的,还是拉门出去的,都像是贴了标签的老窖酒瓶。其实喝酒,无非是把这个瓶子里面的酒水,倒进另一个瓶子里面。

  在山城,吃卤菜时下老窖,却有另一番趣味。来到江北一条后街边,寻一就地支起的小桌坐定,便电话呼朋唤友,随后就有人携一瓶老窖陈酿而来,老窖的酒香便随着卤味飘散开来。几盘成年的凤爪、鸭脚和猪手(脚),被卤菜馆里的墩子师傅剁得七零八落,装盘摆上桌来,随即合着飘忽的酒香,被扔进了各自的胃口。

  隔座那些淑女,仿佛自身带有些卤味,像男人一样热爱着卤脚。吃的时候,她们的腿脚也在板桌下渐渐分开,嘴角发出声音,偶尔打个饱嗝,仿佛那是鸭脚板中间的蹼被轻微的力量撕裂开来的声音。

  卤菜馆出现在老窖的夏季,在别的季节,它只是土豆丝馆和白肉馆。这有些像在过去时代里,身着老棉袄的女人,就着老窖逐渐苏醒的烈性,就着酒劲儿,只有在合适的季节--春天,才会掰开她们过去一冬的灵魂。

  文/波佩

……
关注读览天下微信, 100万篇深度好文, 等你来看……
阅读完整内容请先登录:
帐户:
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