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洋:转变增长方式要先转变政府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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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0-01-25 10:41
政府要从“投资型”
转向“公共服务型”
转变政府职能是实现这一系列增长方式转变的基础。简言之,政府要从“投资型”政府,转型成为一个“公共服务型”的政府。政府税收也要更多地向公用事业项目倾斜。
梳理中国经济增长的模式:计划经济时代,政府承担的角色就是生产组织者,所有政策都是围绕保护生产者权益这一核心制定的。在金融体制开始改革之后,原先单纯的产品生产逐渐向市场导向过渡,但在以市场为目标的资本流动中,进入中国的外商投资资本密度实际小于中国本土企业的资本密度——因为银行信贷政策的限制,中国国内储蓄账户尚有大量资金无法通过投资途径消化,中国本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相对滞后,大量流入的外资做的其实是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事,并非“资本密集型”产业。
再看国内资本市场结构。目前国内的大中型银行大约在120家左右,中小规模的银行几乎是空白,但美国全国就有银行8000多家。尽管金融危机的确给美国金融业带来了沉重打击,但必须承认,美国金融工业的发达程度以及它与实体经济的相互依存,推动了美国经济的高速运转。同样,国内股市发展至今,很大程度上都是投机者的乐园,并未实现资本市场设立之初“通过金融市场让全民分享社会财富”的目标。
因此,加快中国经济转型,需要进一步深化以市场化为方向的要素市场改革,比如油价、电价、水价等。这也是中国城市化发展、带动国内消费的必然之举,也就是政府从生产型、投资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型。
热钱流入无法避免
在全球一片赤字和衰退的阴影中,中国经济率先走出下降通道,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这和我们从中央到地方高达几万亿的经济刺激计划有密切关系。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太快走出危机其实也是一个问题,它说明我们的政府过于强大,参与经济生活过深,它带来的负面影响还需要放在一个更长的时间周期里观察。
2010年的任务是从货币入手,把货币发行降下来,地方政府要大力控制信贷规模。央行上调存款准备金率就是明确信号之一。此外,还要建立更灵活的汇率机制,降低国际热钱的人民币升值预期。
热钱流入新兴经济体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长期现象,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的前景对资本有天然的吸引力。中长期来看,一个经济体发展,其价格水平必然也会随之提高,货币升值是必然的。
中国资本国际化面临挑战
此次危机之后,曾出现对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的质疑。但目前看,出口导向型的经济发展模式并无大碍。
中国经常项目盈余顺差连年增长,并且绝对数额也相当可观。但是,中国的居民储蓄不是盈余增长的关键性因素,企业和政府储蓄的增长才是关键。
必须有效地利用这些储蓄,“改变政府职能”。现在的政府在很多层面都承担了企业的角色:计划、决策、投资、生产,其收入占到了GDP的24%,其中一半用于投资。但在公共服务、公共政策方面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做。这对调整经济结构、改善民生都是必须之举。
其实,中国企业已经开始进行国际投资,比如在拉美和非洲建厂。这对中国、被投资国、投资企业都是好事。中国的投资可以提升当地的收入水平,这样他们对中国产品的消费能力就会提高;商业界的国际投资也是降低国家美元储备的一个途径。
现在,最大的挑战就是,中国的人才资本发展和经济发展速度不匹配,没有足够数量的合格人才从事海外投资,并确保这些投资都可以赚钱。在这个课题上,政府和私营经济的互动与协作有助于中国资本国际化。
人民币升值
不能真正解决美国问题
危机之前,人民币升值就是中美关系的核心话题之一,危机之后,美国国内的现实压力使得敦促人民币升值成为美国政府的一项要务,当然,它也是美国唯一可以要求中国做的事。但人民币升值并不能真正解决美国的问题,日元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1985年9月的《广场协议》之后,日元升值,从220日元/美元一度升至1990年代初期最高的80日元/美元。升值之后的短期内,美国经常项目赤字下降、日本贸易盈余也下降,但美国出口贸易并未增长。进入上世纪90年代,美国经常账户赤字持续增加,但经济增长速度很快,所以没有成为一个问题。这就说明,外币升值与否,并不或者并不完全是解决美国国内问题的根源。
中国的劳动力成本是美国的1/14,以此计算,人民币该升值多少才可以达到美国“缩小人力成本差距”的标准?日本在《广场协议》之后不久即进入“失去的十年”,尽管日元升值并不是日本形成资产泡沫、进而泡沫破裂的唯一原因,但当是中国的前车之鉴。
中国人力资本的优势在劳动力密集产业,美国的优势在高科技。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或者说“不平衡”是短期内都无法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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