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能搞定的银行出纳

　　起初我不大赞同这个主意。我是说，若想打劫一家银行就必须先万事俱备才有胜算。但是弗兰基不断地怂恿我，说什么：“乔，那活儿不过是小菜一碟。”

　　于是我问他：“所有的银行你都去踩过点儿？”

　　“市里的所有银行。其中最好下手的是保险金储备银行。”

　　弗兰基打算以递条子开场。关键在于他在原来的模式上有所改进，选定了一位出纳来接这张字条。

　　我觉得弗兰基的基本想法无懈可击。不拘男女，只要他能选定一个真正胆小如鼠的出纳，此人吓得手足无措、屁滚尿流，只有乖乖就范，弗兰基就能顺利回到家中，那才真算是“小菜一碟”。

　　弗兰基的“调查”正是从这儿入手的。他走遍市里所有的银行，观察它们的工作人员，先察看外表，再仔细、深入了解他们下班后的表现，最终锁定这个准能搞定的家伙。

　　此人叫荷马·詹宁斯。

　　荷马是保险金储备银行的出纳，正是弗兰基心目中的那一类人。不知何故，荷马仍然没有被人赶回家去过退休日子，虽然在很久以前他就该滚蛋啦。不过，荷马迟早会成为被迫退休的那些人中的一员。他身材纤细，像瘦美人崔姬(著名英国模特儿，她的出现开创了以瘦为美的新审美观念。——译者注)，视力不佳，活像脱线马固(美国卡通片中的人物，出现在20世纪中期后。一头华发的亿万富翁马固先生近视得厉害，常做出些奇特的举动。——译者注)先生。他从未结婚，独自住在上了三道锁的公寓里，天黑以后极少出门。更重要的是，他常常给报纸写信，探讨“大街上的犯罪”问题。

　　令人难以置信？那倒也不是。他正是我们选定的人。

　　不过弗兰基未能完全说服我。“保险金储备银行有报警器吧？”

　　“当然，每一个出纳脚下的地板上都有一个按钮。”

　　“按照你的说法，荷马会给吓呆了，什么都不做就把钱交给你？甚至不会伸出一只脚去踩一下那个按钮？”

　　“他不会冒那份风险的，乔，他会吓得直发傻，你就信我的话吧。”

　　按照弗兰基的说法，这个方案不赖。再说，我只是跟他跑一趟而已。关键时刻我并不在银行里，我会呆在街上那部不熄火的破车里，准备发挥我的专长，飞速把车开走。这正是弗兰基找到我的首要原因。

　　最后我同意了：“好吧，算上我。” 我提醒他：“你还得去找一把枪，递给他那张条子的时候总要亮一下吧？”

　　他咧嘴乐了：“我会在一家廉价物品店里买一把塑料枪。对付荷马那就足够啦。”

　　不过，弗兰基的工作并不是只到荷马这里为止。我们动手之前，他花费三天时间不辞辛苦地核查银行里的客户流动情况，弄清楚何时人多、何时人少。他决定在下午1：30行动，那时午餐时辰的繁忙时间已过，下班前的人流尚未涌入。他还查看了那时街上的交通情况，为我制定好他带着钱冲出银行后的最佳逃跑线路。

　　于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真是一件很容易完成的活儿，是吗？

　　错了，我们根本没有做成这件事。一听到报警器丁零零响起，我就设法开车溜了，但是弗兰基没能走出银行。一个警觉的保安员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

　　我必须承认，可怜的弗兰基真把荷马·詹宁斯吓得目瞪口呆、一动也不动啦。看到弗兰基亮出纸条、又拿着那把玩具枪乱比划，那个老家伙真要吓死啦。他扑通一声晕倒在地，身子正好砸在那个报警按钮上，把它摁响。就像拿脚踩的一样，那铃声可真是脆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