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可乐的女家教(一)

  • 来源:章回小说
  • 关键字:麻将,南方,幼儿园
  • 发布时间:2014-09-27 14:14

  一、惊变

  小城工商联副主席、望水商贸公司的老总韩建超夜间突发精神病,结婚不到两年、小他一二十岁的小妻子余丽娟被吓坏了。她叫来她的小弟和小舅,共同控制住发狂的丈夫,又打了精神病院的电话。精神病院的120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进了屋的医生看见缩在屋角的韩建超,上去拉他。韩建超瞪着血红的眼睛,惊恐地叫着:“鬼、鬼!”挥舞着手乱打乱挠。“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医生向余丽娟介绍着病情,同时指挥着那几个身高体壮的护士上前,很快就给韩建超穿上了束身服,抬进了救护车,“呜哇,呜哇”地驶走了。

  第二天,余丽娟去精神病院办理了入院手续,一次就交够了十年的住院费。临走,她隔着带铁栏杆的窗户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那个在屋角缩成一团的男人真的是曾经意气风发的韩大老板吗?毕竟有过肌肤之亲,她的心不由得有些黯然。

  随后不到两个月,汶川发生地震,余丽娟做主把公司变卖折成钱捐了善款,只留下望水酒楼由自己和小弟、小舅来经营。余丽娟把望水酒楼的法人改了姓,由韩变为柳,望水酒楼的董事长是余丽娟的小弟柳涛,总经理是他们的小舅。酒楼的生意在柳涛和小舅的经营管理下,更加红火起来。

  从丈夫住进精神病院,三个月过去了,余丽娟也住进了市人民医院。住进市人民医院的余丽娟没能再走着出来,她的肝和肾完全坏死了。那夜,余丽娟觉得自己漂浮了起来,她看见了床上蒙着白床单的她,她看见了小弟和小舅在她身旁哭泣,她看见了他们在她墓穴的骨灰盒上撒下不少鲜花。她看见了望水酒楼前后的一些事……

  二、望水酒楼易主

  小城是个古城,背山面水空气清新,小城人生活安逸闲适。安逸的小城人闲来无事时爱搓个麻将。搓麻就必然带有彩头,不刺激哪有人玩?小户人家麻将桌上一炮也就十块八块,那些当老板的可就不同了,一炮就是百儿八千甚至上万。可都在承受的范围之内,输赢都一笑了之。

  小城东边临河有一座望水酒楼,在酒楼上隔窗能看到缓缓东去的河水,能看到手持竹篙脚踩小船、“呵呵”呼叫在河里放鱼鹰的汉子,能看到河对岸的农田和放牛的牧童。窗外就是一景,别有一番情趣。因此望水酒楼客人络绎不绝,生意也比小城别家的酒楼饭店好得多。

  这天,望水酒楼的老板柳超在家和闺女儿子一起吃过早饭,看着上初三的闺女柳佳妮带着上小学一年级的弟弟柳涛准备出门时,叮嘱闺女过马路要小心。柳佳妮调皮地一伸手,说:“老爸,你今天还没给保姆费呢。”柳超笑道:“瞧我这闺女,天生就是个保姆命,带个弟弟还要保姆费。好、好,今天多给五十。”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给了柳佳妮一张百元大钞。如今有了望水酒楼的柳超不缺钱,他疼爱他的孩子,给他们钱从不吝惜。

  柳佳妮接过钱嘟着嘴,说:“还不是你们重男轻女,非要个弟弟。要不我咋能成了保姆的命。”说着扯着柳涛出了门。一出门柳佳妮就笑着对弟弟说:“走,姐给你买薯条去。”

  当年的柳超可不是这样。他生长在离小城十三里深山中的柳家坳。他本就是个单传,二十岁时娶了邻村江家的大姑娘江大凤。婚后第一胎是个闺女,柳超爹当时脸就黑了,他命儿子无论如何也要再生一个男娃,好传宗接代。那时计划生育抓得紧,村头墙上刷的标语就是:“计划生育是国策,谁敢碰线,定让谁倾家荡产!”柳超堂叔家的二小子超生了,乡里哗啦啦来了一大帮人,来人要罚款,而且是巨款。山里人穷,哪有那么多钱。于是,家里的缝纫机被抬走,牛和猪也被牵走,成了个屌蛋光。柳超腰包里羞涩,一个钱恨不能当俩钱用,哪敢再生!柳超爹气得一甩手进了城,先给人家饭铺打工,有了点技术就自己在街边摆开摊子卖油条、馄饨和包子。再后来,柳超和媳妇也进了城,一家人共同刨食,慢慢就有了自己的小饭铺。一直拖到闺女七岁时,柳超的饭铺挣到了钱,手头活泛了些,才敢让媳妇又怀上,生下了柳涛这个传承香火的儿子。当年为了柳涛这个超生子,他被乡里罚了一大笔钱。柳超爹看着孙子的降生,满心喜悦地放下了心,把小饭铺交给了儿子,自己回乡下享清福去了。

  柳佳妮比弟弟整整大了八岁,柳超夫妇俩整天忙于饭铺,把柳涛全交给了小佳妮。于是小佳妮从柳涛小时候的刮屎把尿到上幼儿园的接送再到上小学,真的成了柳涛的小保姆。长期的看护,小佳妮很喜欢自己的小弟弟,弟弟也把她当成了姐娘,成天就像个小尾巴跟在柳佳妮身后。有了小佳妮巩固后方根据地,精明的柳超和江大凤夫妇全力经营饭铺,几年下来小饭铺扩大成了望水酒楼,柳超也成了小城中不大不小的个体老板。江大凤能干,把酒楼管理得井井有条,反倒使老板柳超闲暇的时间多了起来,人一闲必生事,于是柳超逐渐坐上了麻将桌,碰和、点炮,来去数钱的刺激使他很快就喜欢上了麻将。于是柳超成了麻将桌上的常客,还有了一帮麻友。他与这帮麻友有时杀上瘾,必大战个通宵达旦。对垒相战,斩敌三千还要自损八百,世上哪有常胜的将军。柳超麻将桌上时输时赢,来去常是上万,有时还是十来万过手。这令江大凤颇有微词,两口子为此还吵过架。可柳超拍胸脯笑道:“这几年我在这麻桌上杀进杀出,鏖战群雄基本上是持平,还略有盈余。放心,你老公我自有分寸。”于是不改陋习,仍跃马横枪搏杀在麻长城的战场上。

  瞧着出了门的姐弟俩,柳超与媳妇江大凤收拾收拾,正准备出门去酒楼时,身上的手机响了。是车站街批发市场建超服装店的老板、麻友韩建超:“哥,三缺一,就等你来了。”柳超听闻忙说:“好,马上就到。”说罢关了手机吩咐妻子单独去酒楼安排员工干活。江大凤不满地说:“又是你那帮麻友,这一个电话就把你的魂勾去了?放着正经的生意你也不做了?”柳超拍了一下妻子圆滚滚的臀部,嬉皮笑脸地回道:“这不还有咱这老板娘吗,你办事我放心。”江大凤拨开丈夫的手,恨恨地说:“滚一边去,我看你早晚得累死在麻将桌上!”江大凤知道丈夫一上了麻将桌,屁股就挪不动窝,不战个昏天黑地不回返。柳超瞧着愠怒的妻子忙借机下坡,双手一恭学着戏曲上的小生唱了一个喏,道:“好啊——好,我这就滚得远远的去。贤妻呀,你眼不见心不要烦,我这也就是小赌,陶冶些情操罢了。咱家这酒楼你就多操些心吧,告——辞。”说罢转身一溜烟儿地出了门。留下江大凤咬牙切齿半天,也只好独自去酒楼招呼生意。

  柳超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没落家。家人也都习以为常,该去酒楼招呼生意的招呼生意,该上学的仍去上学。

  第三天的晌午头上,正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柳佳妮突然见到了来找她的小舅。小舅一见她就急三忙四地拉着她奔出了食堂。小舅跟着姐姐江大凤在酒楼做总管,商场上的磨炼使小舅见人总是笑呵呵的,今天柳佳妮看着小舅怎么满脸那么凝重啊?但小舅什么也没说,出了校门就打的,直接把她带到了市人民医院。柳佳妮在医院的太平间看到直挺挺满脸是血的父亲,一群人围着他唉声叹气。柳佳妮隐约听到他们嘟囔:“遇到啥天大的事?咋就想不开跳了楼!”母亲在嚎啕痛哭。柳佳妮猛然意识到,疼爱她的父亲永远离开了人世,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她好像隐隐约约地觉得灾难就要降临到他们家。

  柳超去世过了七,江大凤领着儿女葬了丈夫。第二天,柳超的麻友韩建超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外地人进了柳佳妮的家。男的精精瘦瘦三十来岁,脸上有条刀疤透着凶悍。女的二十来岁倒还有些姿色,但是那双小眯缝眼打量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韩建超看着一身孝的江大凤和柳佳妮姐弟,搓着手说:“嫂子,我不想来,可我也没办法,大哥和我欠了人家的钱。”江大凤知道丈夫又欠下了赌债,恨恨地说:“欠了多少?”那个外地女人把欠条的复印件递了过来,那是好几张。江大凤接过欠条一看,顿时眼前一黑,那可是个好大的窟窿,而且还有张抵押酒楼的字据。江大凤恨恨地说:“谁写的欠条你找谁去!酒楼是老娘的,谁也不给!”那个外地男人闻听,捋袖伸拳就要打江大凤:“欠钱不还跟老子耍横,老子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臭娘们儿!”柳涛吓得哇哇哭,柳佳妮跑进厨房掂把菜刀出来帮娘拼命。韩建超忙拦在中间劝解,一番好说歹说把两个外地人劝走了。但他们走时说明天再来,到时再不给钱那就法院见。

  韩建超留了下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江大凤:“外地来了两个麻友,就是那一男一女。我看着这两人箱子鼓鼓的,就和柳哥商量着要宰这两个外地人的肥猪。我和柳哥过去就有过配合,想来赢他们不在话下。那天我和柳哥上了麻将桌,开始我们的牌风很顺,不到天黑我俩面前就堆满了钞票。我要撤摊回家,对家不干了:‘赢了就想走?不行!’柳超看着面前红红绿绿的钞票,也说:‘建超哪,他们既然愿意输,好,咱就把他们的钱赢光再走。’这就战到天亮,风气开始转了。又一个白天过去,俺哥俩面前的钱又转回了外地人面前。再打,就把带去的钱输了个精光。我和哥不服气,又不想回家取钱耽误时间,就打了借条。又输又打,后来脑子昏昏涨涨也不知签了几次借条,不觉间就欠下了这么多钱,最后我把铺子,哥把酒楼就都押上了。唉,事后想想,对方是高手,布下个圈套让我们钻。嫂子,不瞒你说,我的铺子已割让给他们了。唉,没想到,哥走了这一步。”韩建超边说边抹着眼角的泪。

  听了韩叔叔的叙述,柳佳妮明白赌场上父亲与韩建超和外地的赌徒拼杀,最后把酒楼输了出去。父亲受不了打击,无颜再见妻儿这才跳楼自杀。气愤之极的柳佳妮告诉娘:“不用还这钱,法院是不会受理赌债的。”韩建超叹口气,说:“瞧你这孩子说的,人家拿的那欠条上可没写着是赌债呀,那是借的钱。到了法院人家是讲证据的,咱说是赌款,人家说不是,咱说得清吗?”说着又对江大凤说,“嫂子,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要告上法院咱准得输。到那时由法院判下来,咱的酒楼可就不值仨瓜俩枣地送给了人,说不定还要搭上住房。不如,把酒楼作价给他们把债平了算啦。”

  夜深了,韩建超回家了。柳涛熬不住夜上床睡了,江大凤搂着闺女,娘俩的眼泪流到了天明。江大凤思忖再三,只好把酒楼盘给了两个外地人。

  又一个月过去,江大凤把房子也卖了,她带着弟弟和闺女儿子离开了伤心的小城。

  三、小城大老板

  柳超跳楼是韩建超没料到的。那天他看见柳超摔烂的尸身后,回家就连做了几夜噩梦,他后悔不该在赌场上与尤家兄妹联手出老千。尤家兄妹就是那赌场上一男一女的外地人,当哥的叫尤浩,妹子叫尤梅。

  韩建超父母都是当地机械厂的普通工人。他生长在工厂区,自幼跟着厂区的孩子们疯跑打闹,还爱搓个麻将牌。到该考学的时候,荒废了学业的他只考上了当地的一个中专。在中专混了几年毕业,父亲提前退休由他顶替进了机械厂。虽然他只是中专毕业,长得却很帅气,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大眼,又是国家正式职工,挺招女孩子的青睐。进厂没多久,就有好几个女孩向他表示爱意。他不由洋洋得意,左挑右选就是不定盘,他要好好地在花丛中玩上一玩。可是好景不长,他这工人的椅子还没坐热,机械厂就破产了,他成了下岗工人,那些围绕着他转的女孩一下子就星落云散。沮丧的他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才在车站街市商品批发市场租下个门面,竖起了“建超服装店”的牌子,做起了服装生意,并雇了两个乡下女孩站柜台。像韩建超这样的小老板其实是很辛苦的,他们本小怕被别人坑,要亲自去南方进货。为了省钱,来往奔波在铁道线上哪舍得买卧铺票,只能挤硬座车厢,去时空身还好说,回时要照看几大编织袋服装,硬是几天几夜不敢合眼。韩建超吃苦受累,但他有自己的梦想,就是发财成个大老板,再有美女如云围着他转。

  那时的韩建超到了南方,为省钱住的都是肮脏的小旅社,白天跑市场选货、进货,夜来无事时几个同样跑货的小老板就围坐在房间的小桌旁打牌搓麻。他和尤家兄妹就是在一次搓麻中认识的。

  那晚,韩建超扛着这趟南方之行的最后一包货进了旅店,泡了包方便面准备打发肚子,但隔壁“哗哗”作响的洗牌声和“幺鸡、白板、东风”的吆喝声吸引了他。他从小就跟着老妈上麻将桌,八岁时,母亲与人搓麻三缺一就喊他顶上去,母子俩麻将桌上心灵相通,总能赢对家的钱。虽然母亲与人搓麻一炮只是分分角角,但每次赢后,老妈总要给他抽头让他买糖果吃。久而久之,他喜欢上了搓麻,到了上中学时他已经开始玩大的了,一炮最少也要五角一块的,麻将桌上玩得昏天黑地,玩得他虽然聪明却没能考上大学。但他把他的聪明用在了牌桌上。他与别人不同,精于计算,在小城的麻将圈里鏖战总是赢多输少,于是他自诩为常胜将军。

  隔壁的麻将声让他心痒难耐,他端着泡好的方便面去了隔壁。

  一进屋他就被迎门坐着的那个年轻女子吸引住了。女子二十来岁,鹅蛋脸细眉细眼,那双白嫩的手指捏着麻将牌“啪”地拍在桌上,娇声喝道“挺牌”,听得他心颤如蚁咬,麻酥酥的。很快,坐在女人对面的那个人输空了口袋,站起身离开了桌子,他忙抢上前坐在了空出来的椅子上。年轻的女人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别玩,我可不想赢帅哥的钱。”他豪爽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啪”地拍在了桌子上:“小妞,哥的这些钱,你有本事就全赢去。就怕你没这本事。”

  女子瞧他坐了下来,抿嘴笑了笑:“输光不兴哭。”“那是你们女人的伎俩,咱老爷们儿家的可是流血不流泪。再说,还不定谁输光呢。”女子的上家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精瘦汉子,瞧着他俩斗嘴不耐烦地说:“扯那没用的干啥,洗牌,洗牌。”“哗哗啦啦”一通响,筑起了新的围城,“三条、四饼……”吆喝声不断。女子手气就是好,被点炮加自摸碰和连连,韩建超额上冒汗了,鏖战中他的下家不知不觉中换了好几位。夜深了,精于算计的韩建超经过几次拉锯,他的钱还是全跑到女子那里去了。他搜干了口袋里的分分角角,可那点钱如同雪狮子投火,“嗤啦”一声就了无踪影。

  韩建超兜里没钱了。牌桌上的规矩,赢了不能随便就走人,可输家没钱就必须离开麻将桌,谁跟没钱的人玩呀。韩建超无奈地站了起来,对面的女子嘻嘻笑道:“帅哥咋不玩啦?要不小妹借你俩,再玩?”女子上家的男子阻止道:“赌场自古没父子亲情。没钱,你就让他快走。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老子赢钱。”韩建超悻悻地转身出门,他的座位马上就又有人坐了上去。

  女子在她身后喊道:“帅哥,瞧你都输光了口袋,你从小妹这儿拿俩钱做回家的盘缠吧。”

  韩建超回头看了一眼,正瞧着女子看他,那眼神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他心头一震,说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点钱算个鸟。权当给小妹买水喝了。”说罢,昂昂地出了门。女子抿嘴一笑:“帅哥,咱后会有期。”

  回到自己的房间,韩建超已身无分文,口袋里只剩下了回家的车票。第二天早上,他只喝了一碗清水就扛着两大包服装直奔火车站。好在经过一天一夜、半个白天就能到家,他自忖凭自己的身板挺到家不成问题。

  “咣咣当当”的火车摇晃了一天,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韩建超坐在自己的服装包上眯着双眼,他靠喝水挺到了夕阳西下。只是火车的摇晃使他越接近傍晚越觉得饥肠辘辘,眼瞅着车厢里的旅客们香甜地吃着晚餐,他咽下阵阵的口水闭上了眼睛。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明天就到家了,到家先买个扒鸡,再来两瓶啤酒……

  火车向北疾驶,车窗外天逐渐黑了下来,韩建超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蒙蒙眬眬中一股香气透鼻而入,唤醒了饥肠辘辘的韩建超。他猛地睁开了眼,那是一只敞开的塑料袋,里面是半只油汪汪喷喷香的烧鸡。他顺着烧鸡看到了葱白似的嫩嫩的手指,抬眼看到面前蹲着一个小女子。他惊讶了,那小女子竟是牌桌上那个赢他钱的女子。

  女子努了一下嘴,笑着说:“饿了一天了吧?快吃吧。”他这才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的行李包上还有面包、鸡蛋和一瓶啤酒。韩建超真的饿坏了,他不客气地抓起烧鸡面包就往嘴里塞。“嘻嘻,慢点吃,别噎着。”女子瞧着他贪婪的吃相笑着提醒他。

  一口啤酒压下了最后的吃食,他面前的食物除了一些鸡骨头,全进了肚里。他惬意地打着饱嗝,这才想起问面前的女子:“谢谢了妹子,你咋也坐上了这趟车?”

  “我妹妹心好,知道你没钱买东西吃,这不是怕饿坏了你,追着你上了这趟车。”顺着话音一个男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韩建超对面的行李包上。他又一次惊讶了,坐下的竟是小旅店牌桌上那个脸上有疤的男子。

  看着惊讶的韩建超,男子笑了,由于脸上伤疤的牵扯笑容显得有些狰狞。男子拍了拍蹲在旁边的年轻女子笑着说:“小兄弟,认出来了?不瞒你说,这是我妹。”韩建超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牌桌上输得那么惨,原来是这兄妹俩联手出老千,宰了他们一帮人。想到此,他不由怒火攻心,看着面前笑脸盈盈的兄妹俩他不由攥紧了拳头,气冲冲地质问道:“原来你们在牌桌上作弊,才使我输得那么惨!你们还敢来见我,大言不惭地说是兄妹。”男子不屑地一撇嘴:“俗话说‘捉贼捉赃’,你又没在牌桌上捉住我们出老千,怎能说我们作弊?如果不是我说我们是兄妹,你也想不到是我们来联手作弊吧?”他听男子的话,不由点头,是的,如果不是这对男女现身说穿,他还真不知道那天他这个常胜将军咋输得那么惨。唉,人家是牌桌上的高手。

  年轻女子飞了他一眼笑道:“帅哥,我哥看重你算计得还不错,赢光你比赢光那些小子们费事多了,于是我和我哥特意追踪你到这趟火车上。咋样,帅哥不如和我们联手玩玩,肯定比你做生意进项快。”韩建超被女子飞了一眼不由心旌摇动,又想着昨晚自己的惨况,心里算计了一下对面兄妹俩一晚上的收益,忙问道:“赢了,咋分成?”“好说,咱们三一三十一。”听了男子的回答,韩建超当下就与对面的兄妹俩击掌,他加盟了兄妹的联军。

  火车在夜色中向北方疾驶,三人却睡意全无。韩建超问起那晚咋赢的众人。疤脸男子不由得意洋洋地说道:“牌桌上单靠自己的算计是赢不了大钱的,必须有同盟军互相配合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和我妹子就是牌桌上的搭档,你没看出来吧?”说着,疤脸向他传授着他不知道的牌桌上的技巧,从洗牌的布势到出牌技巧和要牌的暗号,一个麻将的新天地呈现在韩建超的眼前。

  一番交谈韩建超知道了当哥的叫尤浩,妹妹叫尤梅。

  车到了小城,尤家兄妹在车站旅社小住。韩建超把货运回“建超服装店”里,回家给老妈说,还要再进一批货,让老妈帮他照看一下店铺,安顿妥当韩建超又出了门。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他跟着尤家兄妹转战于南方几个城市,三人联手做局、做套、做托,果然赢了不少钱,真比他开店铺来钱快得多。于是他再回小城只是歇歇脚,完全把店铺托付给了老妈,自己常年跑外,名义上是进货,实际是鏖战在麻将桌上。

  实战加上他的精于算计,很快韩建超的技艺超过了尤梅。尤梅看韩建超的眼神越来越暧昧,其实姑娘第一次见韩建超就喜欢上了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要不然也不会追到火车上与他结盟。如今更是被韩建超的精明所折服。那夜鏖战,三人又是大胜,在离开麻将桌回自己旅店的路上,走在后边的尤梅悄悄扯了一下前边与哥哥并排的韩建超。韩建超扭头看见尤梅笑脸盈盈地给了他一个媚眼,那殷红好看的小嘴斜斜地努了一下。韩建超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冲着姑娘挤了一下眼。其实,他早已感觉出姑娘对他有意,他也喜欢上了这个牌桌上的搭档,只是故意绷着,等的就是姑娘的投怀入抱。

  回到旅店的房间,尤浩头一挨枕头,很快就鼾声四起。听着尤浩的鼾声,韩建超悄悄地起了床。此时窗外天边刚刚露出晨曦,旅店的走廊静悄悄的,韩建超蹑手蹑脚地来到尤梅的房门口,轻轻地叩响了房门。门哑然地打开,里边伸出一只手快速地把他拉进了门,门又在他们身后关上。屋里没开灯,但透过窗外的晨曦,韩建超眼前显示的是一具朦朦胧胧白玉似的酮体,原来尤梅早已除去了所有的衣饰。韩建超的欲火腾地一下被点燃,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起了姑娘,几步奔到床前,他俩滚在了一起。

  转眼一年过去了,三人虽然挣了些钱,但因为一直是跟这些跑单帮的小老板玩,没能挣到大钱。尤浩很不满意,他想玩点大的。于是想出了个计谋,利用韩建超熟悉小城的情况,他们转战到小城让韩建超做套,给小城有钱的老板放放血。

  小城麻坛上骤然战况惨烈,接连有几个老板输了大钱。接着就出了柳超跳楼的事件。

  唉,毕竟是一条命啊!又是玩了几年的麻友。那几日韩建超萎靡在家,不愿出门见人。直到柳家出了殡,尤家兄妹找上了门,晓以厉害:“不取我们应得的,那我们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思。”“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当取不取将来必定后悔。”韩建超架不住兄妹二人的唠叨,更被望水酒楼的价值所诱惑,终于跟着尤家兄妹在柳家出殡后的第二天登了柳家的门。

  尤浩、尤梅成了望水酒楼的主人,韩建超也分得了一大笔钱。但自从柳超跳楼后,韩建超心生愧疚,他再也不摸麻将了,开始一心一意经营自家的生意。由于有了资本,加上他的精明,“建超服装店”在小城又开了几家分店,变成了连锁店。

  瞧着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帅哥韩建超,望水酒楼的经理尤梅更是三天两头来找他,尤梅要与他领证结为正式的夫妻。如今财大腰粗了的韩建超,眼光也水涨船高了起来,他想找一个更加靓丽温柔的女人做妻子。尤梅虽然也略有姿色,但不是他心目中的美人。而且,韩建超心底还暗暗地惧怕尤梅,他感觉到这个年轻的女人果断专横,还有一种隐隐的杀气不时外露,他拒绝与尤梅结婚。但在尤梅的凌厉攻势下,韩建超还是把握不住自己,他和尤梅不是开房就是在自家的床上,仍然滚在一起。

  在江大凤一家离开小城一年后。一天,尤家兄妹俩约韩建超到望水酒楼喝茶聊天。三人品着茶,尤浩不由说起了麻坛上最近的奇闻,他邀请韩建超与他搭档再去南方博弈。生意大了的韩建超婉言拒绝了。这时尤梅拿出了一张医院的诊断书递给了韩建超。莫名其妙的韩建超接过诊断书一看大吃一惊,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你都怀孕三个月了?是谁的?”尤梅斜了他一眼,捂住嘴“嗤嗤”地笑道:“这还用问吗帅哥,恭喜你就要当爸爸了。”韩建超苦着一张脸瞄了一眼旁边的尤浩,尤浩拿着一把水果刀咬牙切齿地削着自己的手指甲,那疤脸更显得狰狞可怖。

  “建超服装店”的老板结婚了,喜宴就定在望水酒楼。一场热闹过后,尤梅偎在成了丈夫的韩建超怀里,柔柔地说道:“帅哥,你摸摸,孩子都会动了。”韩建超把手放在了尤梅的肚子上,他真的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动,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甜蜜感,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唉,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已有三个月身孕的尤梅做了韩建超的妻子,望水酒楼就是尤梅的陪嫁。两家合一家后,韩建超和尤梅成立了“望水商贸有限公司”,韩建超是董事长,尤梅为总经理。尤浩不喜欢做生意,他还是喜欢在牌桌上打打杀杀,那里更刺激。他在妹妹成婚的三天后离开了小城,他要去找新的搭档,他还要继续鏖战在麻坛上,那是他的人生江湖,他离不开它。

  嫁了人的尤梅与丈夫一样金盆洗手,夫妇二人认真地经营着自家的服装店和酒楼。尤梅一边照顾家里的生活,一边做着丈夫经商的助手,韩建超这才发现妻子其实也是个经商的天才。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韩建超高兴地给孩子起名叫亮亮,他吩咐妻子在家带孩子。可是尤梅在家带了半年儿子就耐不住寂寞,她把老家一个远房亲戚家十四岁的女儿,她的表妹王月招来看孩子,她转身又投入了生意中。

  开上宝马车的韩建超在商场上转战,渐渐感觉到知识匮乏制约了他更大的发展。他开始重视学习,给自己报了个电大经济管理函授班。书使他开阔了眼界。有了知识又很会算计的韩建超加上杀伐果断的尤梅,夫妇俩利用市场竞争,出手快准狠,他们的生意越做越火红,很快就成为行业的佼佼者。那年小城扩建搞大建设,韩建超瞅准机会又投资了房地产行业,在小城盖了几栋楼,那钱真如流水似的流进了“望水商贸有限公司”。韩建超成功了,成了小城的大老板,还当上了小城的工商联副主席。

  四、漂亮的

  大学生保姆

  如今的韩建超西装革履,出入是宝马代步,一副变色的镀铬眼镜使他显得文雅而有气度。功成名就又有了知识的他看得更远了,他未雨绸缪开始考虑家业后继有人的问题。他不想让儿子亮亮成为花花公子似的富二代,他要把儿子培养成有知识、有理想的老板,他要从亮亮孩提时抓起。他决定对儿子实施早期知识教育,让儿子从起跑时就领先别的孩子一步。

  妻子的表妹王月是山里人家的闺女,只会抱着亮亮玩,不磕磕碰碰就算带好孩子了。有了更高期望的韩建超不满足了,他在儿子两岁时专门给儿子请了个师专毕业生。师专生是可以当小学老师的,韩建超给师专毕业生的工资可比小学老师的工资多得多。韩建超吩咐王月只管家里的饭食和洗洗涮涮,带儿子的事全权交给了师专毕业生。

  亮亮从两岁起就开始识字,做简单的算术。亮亮三岁时韩建超曾送儿子去幼儿园一段时间,很快他发现幼儿园的老师只会带着孩子玩些小游戏,学些小知识,这些对受过师专生教育的儿子来说早已不在话下。于是,韩建超不再送儿子去幼儿园了,他给师专毕业生加了工资,让她更尽心地辅导儿子。韩建超心底还有个小算计,给师专生加点工资也比送幼儿园便宜得多。

  温饱思淫欲,与日俱增的财富和儿子的聪明给韩建超带来了满足感,他不禁又泛起了年轻时在花丛中赏百花的心思。于是他专门招了个靓丽的女秘书,又对自家公司的年轻女雇员出手大方呵护备至,惹得女雇员见他就如花朵见阳光,绽露出艳丽的笑脸,迎接他阳光似的抚慰。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他的女秘书就被总经理尤梅解聘,而那些年轻的女雇员也都遭受到总经理的诫勉谈话,敢乱来,一律走人!年轻的女雇员们看到那么受董事长器重的女秘书都走人了,一个个不免觳觫。出外不就是为了挣钱吗,没了工作何谈挣钱,于是她们再见了董事长都如同老鼠见猫溜着墙边走。韩建超看到此情景,觉得很无趣,于是他在公司端起了架子成了一脸严肃的董事长。但他在外却寻花问柳使尤梅防不胜防。恼恨的尤梅也出新招,就是严管财务,大钱必须说明用途,由总经理签字方能使用。一时弄得韩建超手头拮据,就是想寻花问柳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多积攒个把月零花钱找个酒店女郎解个馋。尤梅明白,鞭再长也有不及的地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暗地里却咬牙切齿,心底痛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韩建超与尤梅私底下斗智斗勇,但在商战中却能同心协力,几年的时光很快过去,亮亮该上小学了。就在此时,家里专门照顾亮亮的师专生因身体不好,接连闹病辞职不干了。临走,韩建超夫妇给了师专生一笔钱,让她养好病再来。可是,不久就听说养好病的师专生找了个工资更高也更有前途的公司。尤梅的表妹王月高兴了,她向表姐和表姐夫表态说:“姐、姐夫,亮亮上小学了,不就接送吗?我一个人就能干好,不必再找人了,还能为家里省点钱。”

  看到儿子亮亮比同龄的孩子聪慧,夫妻俩在这点上出奇地一致,就是不能断了良好的家教,还是要给儿子找个保姆式的家庭老师。瞧着就要出门的表姐和表姐夫,王月嘟起了嘴。看着王月,尤梅一笑:“小月呀,你也二十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不管谁来都替代不了你。放心,将来表姐都给你想好了,想在我公司干你就是经理。不想在公司干,姐给你开个小铺面你自己做老板。”说完,不顾王月嘟着的嘴出了门。

  夫妇二人去了小区附近的家政公司,对接待他们的袁经理提出了要求,他们找的保姆不需要会做饭,主要是照顾孩子并能辅导孩子学习,最低学历也得是中专。袁经理听了他们的要求不禁笑出了声:“真是缘分,你早来几天我这手里还只有做饭带孩子的保姆,真没有有知识的人。巧了,两天前刚来了一个大学生,愿意当保姆,你们就来了。”说着递上来那份简历。韩建超和尤梅接过简历一看,女孩二十六岁,名叫余丽娟,是本市下辖县的户口,并且是省城师大的毕业生,比他们的要求还高出两个档次。夫妇俩不由喜出望外,这可是本想买个葡萄却得了个西瓜,他们当即决定约见余丽娟。

  第二天,韩建超和尤梅都没有去公司,专门在家等着余丽娟。十点门铃准时响了起来,韩建超开了门,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门口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姑娘穿了一条略显旧的紧身牛仔裤,一件淡黄色的半袖衬衣束在牛仔裤里,脖子上精巧地扎了一条轻柔透明的水红色小围巾。头发整齐地扎成一束,用一只紫色的大发卡在脑后夹成一个发髻,额前留了两绺松散的头发,垂在鬓边轻轻摇晃,更显妩媚。一双眼睛荡漾着水一般的透彻,浅浅的酒窝里充盈着娴静的温柔。姑娘素面朝天,连口红都不涂,只耳垂上戴有耳钉。韩建超看出那是地摊货,但这掩盖不住姑娘的靓丽和青春四射。

  韩建超把余丽娟让进了屋,姑娘坐在尤梅和韩建超对面的沙发上。尤梅冲厨房喊道:“月儿,给客人上茶。”王月端着一杯茶出了厨房,来到姑娘面前重重地蹾在了姑娘面前的茶几上,几点茶水溅出了杯口。尤梅瞪了一眼王月,余丽娟忙站起来取出茶几上的餐桌纸揩尽了溢出的茶水,瞧着悻悻而去的王月只是笑了笑,复又坐下。尤梅随便问起了姑娘的家庭情况和所学专业,果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举止大方谈吐文雅,对教育更是侃侃而谈。这很合韩建超夫妇俩的心意。尤梅看着秀丽的姑娘不由又问:“你是大学毕业生,为什么甘愿做保姆这一行?”余丽娟不无幽怨地说:“叔叔阿姨,你们不是学生,你们不知道如今大学生多如牛毛,供大大超过求,一个职位就有几十上百人去争,找工作太难了。而我弟弟已上高中,过两年就要上大学,母亲身体也不好,只有靠我挣钱供弟弟上学。其实家政也是正当职业,当保姆并没什么丢人现眼的,都是靠劳动吃饭。”姑娘说着眼中已含有泪水。

  旁边的韩建超看着姑娘泪眼婆娑,不由觉得她更加楚楚动人,一股惜香怜玉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妻子的问话:“好,我们决定聘用你。你在我家只负责孩子的生活起居与学习,不需要做任何家务,孩子上学期间可以自由外出,但条件是孩子考试必须进班里前十名,基本工资高于当地中学老师,孩子学习成绩每超出一名多奖励三百。如同意,我们就签合同。”

  余丽娟听着雇主的条件欣然应允,她毫不犹豫地与韩建超签了一年的合同。尤梅斜眼瞧着,丈夫情绪高涨像捡了个宝,她看向丈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漂亮的女孩,花心的韩建超不禁心旌摇动,他开始在忙着公司业务的时候突然就抽空回了家。到家的他先是严肃地与女老师谈论教育儿子的事项,然后便开始嘘寒问暖,还时常送余丽娟一些女孩子都喜欢的小东西,而余丽娟来者不拒。再后来熟络了,韩建超与姑娘的讲话也随便起来,嘘寒问暖中时常讲些没有深浅的黄色笑话,余丽娟是一个毫无城府的小女孩,她常被韩建超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这让韩建超自信摆平这个女孩不会费太大的力,但他不急于下手,他就像猫戏鼠似的,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学期过去了,亮亮的成绩在班里排名第五。韩建超夫妇俩很高兴,专门在酒店举办了谢师宴,一家三口和老师余丽娟、保姆王月都去了。开席前,韩建超就拿出红包递给儿子,让儿子恭敬地献给老师,接了红包的余丽娟不由得兴高采烈起来。接着亮亮敬酒,韩建超和妻子尤梅也接连与余丽娟碰了杯,兴头上的余丽娟来者不拒,连干三杯后,不胜酒力的她脸红了。此时的余丽娟显得更加娇艳。她的话也多了起来,说着自己新的教学想法。亮亮聪明,在学习上还有上升的空间,她设想让亮亮下个学期的成绩再提高一步。韩建超侧身与妻子耳语了几句,然后向余丽娟宣布了新的奖励标准,每前进一名在原有的基础上奖金翻倍。

  余丽娟十分高兴,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举杯:“老板说话算话。”尤梅看了看儿子亮亮,也笑道:“当然!只要你把我儿子教好,钱不是问题。”“好,老板言出如山,我敬二位老板一杯。”说着一仰脖干掉了杯中酒。旁边的王月只顾埋头吃菜,却感觉不到今天菜的滋味。

  席间尤梅接到公司财务经理的电话,市税务局的老高来公司查账。尤梅急匆匆离席,她主管着公司的财务,对查账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谢师宴又吃了一个多小时,韩建超吩咐王月带着亮亮先回家。韩建超看着已有醉意的余丽娟,索性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让她先在此醒醒酒。他搀着趔趄的余丽娟进了房间,扶她在沙发上坐下,拉上窗帘并打开了室内的灯,然后韩建超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绒布的小盒递给了余丽娟。余丽娟打开盒子醉眼迷离地看到盒中之物在灯光下闪烁,原来是一对钻石耳钉。余丽娟高兴得连声说着“谢谢,谢谢”,忙不迭地取下了耳垂上的假钻石耳钉,换上了真的,她站起身走到梳妆镜旁,镜子中的钻石耳钉闪烁着异彩,更衬得她的脸艳如桃花。突然镜中的她身后显出了韩建超的身影,她一懔,觉得已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老板、老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扭着身子呢喃。她的忸怩使搂住她的人更加放肆,在她耳旁说:“不要叫老板,叫哥,叫哥。”说着,他那双手不安分地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了衣内。她惶惶地抬手按住了那双肆意侵犯她的双手,她想阻挡,可是她喝多了,显得那样绵软无力。很快防线就被突破了,乳罩被推了上去,那双手扣在了她的双乳上。她软了,浑身也像着了火似的,无奈地任由着身后的人侵犯。感觉到姑娘温软的顺从,韩建超在姑娘耳旁轻声说道:“你依了哥,我韩建超说话算话,今后一定会对你好,让你过上富贵的日子。”听到“韩建超”三个字,余丽娟一怔,她全身顿时又绷紧了,哀求地说道:“哥让我洗洗、让我洗洗好吗?”说着使劲挣脱了韩建超的搂抱,逃也似的冲进了卫生间。她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除去了衣裤站在了花洒下。她仰脸看向花洒,不由低语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的双眼不由淌出了泪珠,水龙头被她打开了,花洒喷出了一片雨丝似的水珠洒在她脸上,她的眼泪被冲淡了,水珠伴着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流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分不清那是水珠还是泪珠。

  卧室中的韩建超强压着欲火坐回到沙发上。他打开客厅的电视,无心地浏览着电视节目,他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胸中的火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上蹿。十分钟过去了,姑娘不见出来。又过去了十分钟,姑娘仍不见出来。火已经从胸中烧上了头,韩建超再也忍不住了,他几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卫生间的门。他惊呆了,凝立在花洒下的姑娘挺挺的乳、平坦的腹、翘翘的臀,凹凸有致、曼妙曲线的胴体宛如玉雕般洁白温润。听到门响的姑娘,扭头看到了呆傻在门边的韩建超,不由嫣然一笑。姑娘的笑使韩建超回过了神,他冲了过去,抱起湿漉漉的姑娘退回了卧室。他把姑娘扔在房间的席梦思上。席梦思床被压下又反弹产生了上下的震颤,震颤使姑娘那带着水珠的胴体犹如带露的海棠在风中摇曳,显得更加娇艳诱人。欲望之火烧遍了全身,韩建超撕扯掉自己的衣裤腾身而起压了上去……

  完事后,余丽娟哭了。韩建超看到了床上的处女红,忙向一脸泪花的余丽娟赔罪:“我喝多了,我真是太冲动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只要你原谅我,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余丽娟垂首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半晌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瞟了一眼韩建超,复又低下头低声说:“不怪你,我是自愿的。”姑娘的话让韩建超大为感动,他再次搂住了姑娘,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自酒店开房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余丽娟就把自己看成是韩建超的人,她在韩建超面前不再拘泥。每当她与韩建超单独在一起时,韩建超总是要搂抱和抚摸她,她在韩建超的搂抱抚摸中也热烈地回应,她会紧紧回抱和亲吻韩建超,使韩建超欲火中烧。于是韩建超和余丽娟又去开了几次房,还开车带着余丽娟野游。韩建超提出在山坡荒野上苟合,余丽娟也总是满足韩建超的欲望,但她从不提任何要求。余丽娟的温顺乖巧使韩建超愈加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孩,于是韩建超隔三岔五地塞些钱给姑娘,这比姑娘的工资可多多了。韩建超得知余丽娟爱喝可乐,就特地买了一箱放在她的房间里,喝完再买。两人越来越情浓意合,甚至只要家里剩下他们两人,他们就会滚在床上或沙发上,此时的韩建超早把妻子尤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余丽娟曾向韩建超提出,要在韩建超夫妻那张大床上做爱,只要在那张大床上,她就会觉得像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但就这点韩建超坚决不同意,他害怕留下蛛丝马迹被妻子发现,妻子是亮亮的妈,妻子后边还有个疤脸的哥。

  就要过年了,生意场上的打点也多了起来。韩建超向尤梅称急需三十万打点关系,这也是往年的旧例,尤梅想都没想就命财务支付三十万给丈夫。韩建超用十万打点生意上的来往,剩余那二十万他悄悄地送给了余丽娟。

  寒假中,余丽娟辅导亮亮学习更加认真了。那夜,看着埋头做习题的亮亮,余丽娟眼前出现了幻觉,她手放在了亮亮的后脖颈上不由自主地就使上了劲。亮亮喊道:“姐,你把我掐疼了。”余丽娟猛地惊醒叹了口气,说:“亮亮学习太累了,姐帮你松松颈椎肩胛。”说着,两手都放在了亮亮颈部和肩胛轻轻地揉捏起来。亮亮摇头晃脑连说:“使点劲,使点劲。”余丽娟不由得笑了笑。经过一年的相处,亮亮对余丽娟产生了依赖,她也喜欢上这个聪慧的小男孩。

  窗外飘雪了。余丽娟越来越把自己看成了这家的主人,开始指挥起保姆王月,吩咐王月做这做那。

  五、王月

  正当余丽娟春风得意时,她没想到背后有一双怨恨的眼睛盯上了她——尤梅的表妹王月。

  王月已经二十一了,十四岁就来到韩家帮表姐带孩子。她的家在一座偏远大山的深处,山里长年云锁雾遮,景致虽好但庄稼产量低,唯一生长茂盛的就是玉米。山里人常年吃的就是玉米饼、玉米面馍,喝的是玉米糁糊糊。山里人家都很贫穷,哪能天天看着好景致饿肚子,于是能走动的人都出了山。出了山的人,他们进了大大小小的城市,干起了城里人不愿干的活,有点技术的搞个装修或当个泥瓦匠,啥也不会的就收废品、卖菜,总之都比在土里刨食吃得好,还能有两个活钱的进项,年末岁尾回家时还能带回城里的好吃食和见闻,让留在家里的老弱也向往着山外的生活。可城里啥都要钱,进城的山里人哪能养活得起一家老小,何况山里人还有自己的屋和地,只好留下父母和孩子困守着大山。

  王月的爷爷去世早,王月爹娘也早早地随着他人一起出了山,留下了王月奶奶带着一窝孩子。王月是家里的长女,于是被奶奶当成了顶梁柱,小学只读到五年级就辍学了。回家的她不仅要负责家里的洗洗涮涮带弟妹,还要忙地里的活,真是眼一睁就忙到熄灯。过年爹娘回家聊起城里的见闻,那山外精彩缤纷的世界令她神往,她多想随着爹娘一起进城闯世界。机会终于来了,表舅家的表姐给父母去了信,让王月进城帮着带孩子,管吃管住还给工资。爹娘当然愿意,这可比他们沿街收废品体面。王月娘立马就回了家,她把这事告诉了王月。王月也是喜出望外,她终于也要走出大山。

  进了韩家,表姐尤梅给她安排的活就是带好亮亮和做饭,洗衣有洗衣机,屋中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十四岁的王月觉得就像进了天堂。她的表姐夫那时生意有了大起色,西装革履进来出去总是意气风发,言谈举止透露出自信与霸气。山里的妮子哪见过这样的人,她的乡亲们穿的都是邋遢的衣衫,端着粗瓷大碗蹲在大树下吃饭,言谈更是离不开荤腥。如今她见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情窦初开的王月深深地迷上了表姐夫韩建超,将来能嫁个这样的男人多好!一种不该有的情愫在她心里疯长,只要表姐夫对她一个微笑,都能让她欢喜上好几天。有一次,她还梦见表姐夫搂抱了她,醒后她羞红了脸,几天都没敢正眼看表姐夫。可刚进城的她又矮又瘦,没有胸没有臀,身子上下如条直线,对男人没有一点诱惑。她发现,风华正茂的表姐夫韩建超出来进去根本不屑看她,好像她在这个家就只是个影子,不由得有些懊恼和自卑。

  亮亮两岁时,韩家又请了个师专毕业生做亮亮的专职保姆兼老师,王月就剩下收拾家务和做饭了。活少了,王月生怕表姐让她回去,她已经离不开城市,也离不开韩家和她的表姐夫。她干活更加尽心尽力,一个干净的家和回家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让尤梅很满意。尤梅也就没有提过让王月回家的事,而且对她这个表妹也格外地好,自己发胖后穿不上的衣服一股脑地送给了王月。王月挑着穿,把自己打扮的比城里人还城里人。逢年过节尤梅总要送点礼物给表妹,有钱人出手大方,送的礼都是王月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并许诺对王月的将来负责。有了奔头的王月把表姐看成了自己的依靠,她忠于她的表姐。但不知咋地,她总是有点惧怕表姐,可能是因为她暗恋着表姐的丈夫吧。

  一晃就是三年,王月十七岁了,她突然就拔个了,身子一下比过去蹿出了一个头,过去平平的胸一下子鼓了起来,臀也开始丰满地翘着,她好像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大姑娘。不知从哪天起,王月发现表姐夫看她的眼神有些变了,那眼神透着一种迷离的暧昧,像轻柔的春风抚过她的全身,风儿更多地停留在她鼓起的胸脯上。表姐夫的变化,使王月觉得她不再是影子了,她暗暗地高兴,可她又必须压抑自己的情感,因为他是表姐的丈夫,她常为自己的感情感到内疚。但多年的暗恋又使她躲过表姐的视线,在表姐夫面前挺胸翘臀,引得春风更多地停留在她的身上,沐浴着春风轻柔的抚摸她有些陶醉,她已是一朵招蝶儿的花。

  王月的变化和表现韩建超看在了眼里,这山里来的小花骨朵儿已经初露花蕊,小妮子开始怀春了,再加些催熟剂他就可以采摘这朵向他绽放的小山花。韩建超开始借故早早地回家,这时妻子在公司忙业务,师专生带着亮亮在楼下玩耍。家里只剩下王月忙着一家人中午的饭菜。进了家门,韩建超一头钻进厨房,一边帮王月择菜一边开始拿话挑逗她。他向忙碌的王月讲述着社会的花边新闻,讲述着酒桌趣话,逗得王月时而惊讶地看着他,时而“咯咯”地笑出了声:“姐夫你太逗了。”瞧着王月开心地笑,韩建超的趣话就越来色越重了。慢慢的那些趣话和笑话使王月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熟悉,这不就是她家乡山里汉子说的那些荤话吗,不过表姐夫说的就是比他们山里人说的文雅。成了大姑娘的她虽然听得面红耳赤,但她没有起身离去,她喜欢听他说话,怎么能走呢?而表姐夫的笑话更推动着她心底涌动的春潮,她暗暗地有些期盼。

  瞧着这个表小姨妹听了他的色趣话,虽然羞涩地红着脸低下头,但并未生气。韩建超暗道,这花可以采了。他突然伸臂揽过了王月,嘴也亲在了王月的脸颊上。一个激灵,姑娘本能的反应使王月激烈地挣扎起来:“姐夫、姐夫,不要、不要这样呀。”王月的挣扎使韩建超更加激动,他把姑娘抱出了厨房放在沙发上,他压向姑娘,手也伸向了姑娘的衣扣。王月急了,她低头一口咬住了韩建超的小臂。刺痛使韩建超松开了王月,他站起身捋开袖子,看那一排清晰的牙印已渗出小血珠,他气恼万分地甩袖出了家门。随着门“咣”地一声,沙发里的王月哭了,她有些后悔,他可是她心中的偶像,她不是早就想表姐夫跟她亲热吗。她心中暗暗地埋怨表姐夫,我不是还没准备好吗,你就不能温柔点,怎么上来就用强呢。

  她咬了表姐夫后,接连几天都神不守舍,做饭炒菜时盐放得大失准头,时而菜齁咸,时而又淡得无味。惹得表姐尤梅骂她:“你这妮子是咋的了,思春了?魂都不在身上了。这菜做的能吃吗?再这样下去,我可就不留你了。”她连忙向表姐表态:“姐,别让我回家,我一定不再犯错了。”尤梅的指头杵在了王月的额头上:“小妮子好好干,别再胡思乱想,你的事姐都考虑着呢。”王月有点感激有点惧怕,瞧了表姐一眼,忙埋下头往嘴里扒拉着饭粒。表姐不再理她,与丈夫说起了公司业务上的事。王月侧耳听着表姐夫那好听又有磁性的声音,想着表姐夫讲给她的那些笑话趣闻,心里又涌动起春潮,她不由期许着下次表姐夫的拥抱,心中暗暗许诺道:表姐夫,你再搂抱我吧,我已经准备好随你的意。

  可每当她单独与表姐夫相遇时,山里姑娘根深蒂固的羞怯使她又胆怯起来,她心虚地垂下了头,像老鼠见猫似的赶紧溜走。而她也感觉到表姐夫又像过去那样对她视而不见了,好像她又成了影子,背人时她暗暗地流泪,叹息着自己命苦。

  其实那天被咬,韩建超也有些后怕和担心,他没想到王月会那么激烈地反抗,担心王月把这事告诉妻子可就糟了。他知道妻子是个醋坛子,一旦闹起来,他还是惧怕这只母老虎的,何况母老虎后边还有一个刀疤脸的哥哥。可十几天过去了,被咬的伤痕掉痂了,家里却平静如常,他明白这个小山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这个小山妮见他不再挺胸翘臀,像只溜墙根的小老鼠,“刺溜”就不见了踪影。惹得他火起,恨不得立刻捕捉住这只小老鼠,一口吞了她,一报咬他之仇。但他知道欲速则不达,他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不再搭理她,观察她的动静。

  春暖花开,韩建超要求师专生多带儿子亮亮出去玩,在大自然中教知识。师专生自然乐意,大小孩带着小小孩进公园、去动物园,吃了早饭就出去,不玩到吃晚饭不回家。韩建超和妻子在饭桌上不仅听儿子兴奋地讲着老虎、狮子、猴子和大象等动物的特征,还看到儿子画在纸上的动物,还学会写动物的名称。儿子长知识了,夫妻俩都很高兴,韩建超专门给了师专生一笔活动费,让她就这样教儿子。有了活动费,师专生带着亮亮玩遍了大大小小的公园和风景区,中午在外边一顿肯德基就打发了自己和亮亮,好在两人都爱吃这样的快餐。而这一段公司的业务多,韩建超和尤梅也忙得不亦乐乎,不是陪客户就是安排工作,很少能回家吃顿正经的中午饭。

  中午家里就只剩下王月一个人,一个人的饭好做,简单点就能填饱肚子。饭后也没有什么事,家里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春困秋乏,无事的王月不免困劲上来,她进了自己的小卧室脱掉外衣裤,又把胸衣搭扣松开,拉起一床毛巾被盖在身上,很快就酣然入梦了。

  这天,韩建超在离小城十余里的雁湖边上的“渔家小港”酒家,与一个商业伙伴谈业务。业务谈得很顺利,虽然才十点多,但干坐无趣,为了庆祝两人点了一桌酒菜,提前进入午餐。干了几杯两人便称兄道弟起来。吃得早结束得也早,忙完了业务的韩建超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湖边转悠着欣赏湖光山色,直到日过当午方驾车向城里驶去。

  韩建超没有回公司,他驾着车驶向了自己家,轻轻地用钥匙打开了门,家里果然静悄悄的。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厅堂向王月的房间走去。门敞开着,盖着毛巾被的王月躺在床上睡得正酣。韩建超轻轻地揭开毛巾被,看到王月的胸衣半卷上去,露出了大半个如白馒头似的乳房随着呼吸起伏。他赶紧褪掉了衣裤伏上了姑娘的身。

  睡梦中的王月突然感到有一座山压在了身上,那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叫喊,但呼不出声。蓦然间她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眼前是表姐夫那张帅气的脸,本能使她扭动着身躯想喊、又想咬,可埋藏在内心的期许突然使她喊不出来,也下不了口。给他吧!就这么给他?犹豫中扭动的她感觉到胸衣被扯掉了,她浑身瘫软了下来,不再挣扎了,感觉到她的内裤被褪到了脚环,同时感觉到了刺疼。

  事后王月看到床上的血迹,她哭了。韩建超不住地赔不是:“喝多了,喝多了。姐夫对不起你,姐夫给你钱。”说着韩建超拿出一沓钱递给王月。王月没接钱,她哭泣着说出她的害怕,她害怕怀孕,她更怕表姐知道。“月月,不怕,你不说,我不说,你表姐怎么能知道。真有了孩子也不怕,有了就有了。有了亮亮就能当哥哥了。”他逗着王月宽心。还说,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他会给她一处房子,会供养她和孩子。王月的委屈消失了,她感到了甜蜜,依偎在韩建超的怀里,说:“姐夫,你说话要算话。”韩建超又搂住了姑娘:“以后就咱俩时别叫姐夫,就叫哥。”说着韩建超又想要了。王月在韩建超的抚摸下主动地打开了自己,这次是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了哥。

  从这天起,王月就把自己认定为韩建超的人,她没有也不敢取代表姐,只是想将来有个她和韩哥的孩子,有套自己的房子和铺面。然而王月却感觉到表姐对她突然变得有些喜怒无常,有时斥骂她,嫌她做的饭菜无味,有时又喜笑颜开地带她上街,给她买衣买鞋,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悄悄地问韩哥。韩哥一笑:“你表姐到了更年期。”她不知道什么是更年期,只是更怕表姐了。只要表姐在家,她总是躲进厨房或自己的卧室。

  隔年,王月真的怀了孕,她想生下这个孩子,韩哥却劝她去做流产手术。韩哥说:“你要生下孩子,就得搬出去住,我舍不得你。”青春勃发的她也舍不得离开韩哥,听从了韩哥的安排,去医院流了产。韩哥许诺等亮亮再大些就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十九岁那年,她发现韩哥看师专生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那眼神她太熟悉了,而且,好像那师专生也灵犀相通,在韩哥面前搔首弄姿。她愤怒了,暗暗骂师专生是小狐狸精,她不允许韩哥除了表姐和她再有另一个女人。怎么办?她本想告诉表姐,但她知道表姐的脾气,那会使家里发生爆炸式的冲突。想到这个家庭会因此破碎,她打消了告诉表姐的念头,自己想办法惩罚这个师专生。

  有一次去买菜,王月在菜市场碰巧遇到一个卖毒鼠强的小贩。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方法,给她下药!她一下子就买了十几包毒鼠强。王月负责做饭做家务,这为她下毒提供了便利。第一次下药,她也感到十分恐惧,怕药放多了闹出人命来,毕竟她还不想摊上官司。她在师专生的碗里只放了一点点毒鼠强,但见到师专生吃下去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又稍稍地加大了药量,直到师专生吃完饭就肚子疼为止。不久,师专生就因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出现明显不适,辞职回家养病,再后来听说师专生病好后奔了高枝。王月放心了,小狐狸精不再回来,家里平静了,王月的内心也平静了。

  但王月的心平静了没几天,就被余丽娟的到来打破了。余丽娟比原来的师专生强多了,不仅是大学生,人也长得漂亮,很快她就发现韩哥那熟悉的眼神又锁在了大学生的身上,而且还发现韩哥隔三岔五总要买些小礼品送给大学生。她担心、紧张,她的脸成天地绷着,脸上也失去了笑容。还好经过观察,她发现大学生虽然爱贪些小便宜,但对风尘好像无动于衷,只是在教孩子上下功夫。她想明白了,人家大学生与她不一样,人家不是山里出来的穷妮子,人家有远大的前程,怎么会做韩哥的小三。想明白她心里放松了,脸上又有了笑模样。

  余丽娟带亮亮仅半年就使亮亮功课有了大进步,那天谢师宴后,王月感到韩哥和大学生都有了变化。韩哥更加关心大学生了,出来进去只要面对大学生就是满脸带笑。王月还发现韩哥总是塞些钱给大学生,而大学生收钱收得心安理得,这钱可比大学生的工资多多了。大学生爱喝可乐,韩哥就特地买了一箱放在她的房间里,喝完再买。相比之下韩哥与她情最浓时也没这样对待过她。而且,韩哥开始对她冷淡了起来,虽然没像过去那样视她为影子,但见面最多点个头,再也不沾她的身子了,而那个大学生也开始指使她干这干那。王月委屈、疑惑、难受。有一次王月买菜特地回来得早了些,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一幕,韩哥衣冠不整地从大学生房间里出来,见了她表情极不自然地一笑,出门而去。她赶紧钻进了厨房,一边择菜一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不多久她就听见了大学生房间的门再次打开的声音。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韩哥与大学生刚刚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韩哥对自己冷淡的原因,是这个狐狸精抢走了韩哥对自己的怜爱。她的嫉妒和恨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王月知道自己没有与表姐争风吃醋的资格,但她也不允许外人再插足进来,她要坚决捍卫与表姐、韩哥这个三足鼎立的家。她决定故伎重演,把上次没用完的毒鼠强又拿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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