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可乐的女家教(二)

  • 来源:章回小说
  • 关键字:护士,精神病院
  • 发布时间:2014-09-27 15:53

  六、亮亮走了

  知夫莫若妻,结婚两三年尤梅就知道丈夫是个什么货色,他本就是一个爱采花的色狼。随着他们在商场上的成功,尤梅感觉到鼓起来的腰包使韩建超的欲望膨胀起来。他雇了个妖媚的女秘书,看到公司年轻漂亮的女员工就眼睛发亮,风趣地开个玩笑,逗得女员工哈哈大笑,甚至动手动脚搂搂抱抱。而那些可恶的小妖精也都趋之若鹜,原因不仅是丈夫长得帅气,更重要的是出手大方。而她却因常与客户觥筹交错,身材开始走向臃肿,操劳过度容颜也显得有些憔悴,虽然还没有成为糟糠之妻,但也是一朵开始有些枯萎的花了,哪比得上公司那些一掐就出水的小妖精们。于是,她开始频繁地进出瑜伽馆和美容院,极力挽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尤梅还是感觉到丈夫对她越来越冷淡。

  那年尤梅哥哥来小住。她知道丈夫心里还是惧怕她这个脸上带疤的哥哥,而且她哥哥在公司也有三分之一的股份,于是借机召开董事会,夺了丈夫的财务和人事权。夺了权的她很快就把公司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开了,同时给公司的女员工定下了铁规矩,果断地斩断了丈夫在公司的孽情。但丈夫毕竟是老板,人在江湖上混,口袋里总还是要有点钱来打点,总不能让丈夫的口袋瘪下去。但她发现,丈夫这个狗改不了吃屎,他总是想方设法地省下公关费去寻花问柳。她鞭长莫及,暗暗叹气,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性欲狂的丈夫。不久,她又发现丈夫与小表妹王月有了私情,她没有声张,却发现丈夫出外寻花问柳的次数少了。这样也好,让这个小表妹拴住他,省得他到处采花。她对小表妹还是了解的,她忠厚胆子小,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

  那年,儿子亮亮该上小学了,教儿子的师专生却病倒回家,而后又找到了好工作不再回来了。在教育儿子上她和丈夫是一致的,儿子的教育不能中断,他们又去了家政服务公司,新找的家教是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当尤梅瞧着丈夫情绪高涨像捡了个宝似的与女大学生签了合同,她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会不会引狼入室?她警醒着,睡觉都睁着半只眼。很快她就发现丈夫时常送大学生一些女孩子都喜欢的小东西,而大学生来者不拒。再后来她就觉得丈夫与大学生的讲话有些随便,常讲些没有深浅的笑话,大学生常被韩建超逗得哈哈大笑。但丈夫一旦想更进一步亲昵时,大学生又退避三舍。可能这个大学生只是个贪小财的女孩子。还好,半年下来没有发现两人有实质性的突破。儿子的学习成绩上去了,那点钱财对尤梅来说不算什么,由着丈夫挥洒吧。她的心也略微有些放松,也可能是她多虑了,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会心甘情愿做他人的小三。

  冬去春来又夏至。那天尤梅一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先拆阅来往信函。她剪开一个鼓鼓的信封,发现里面是一沓照片。她取出一看大吃一惊,照片上是一对赤裸的男女在做爱,那对男女就是丈夫和女大学生,照片的背景有在家里的,也有在酒店的,还有的在草地上的,那赤裸的身体不同的姿势令她面红耳赤怒火中烧。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尤梅觉得天旋地转。

  一阵心慌过后,尤梅果断地走出了办公室。她驾车赶回了家,儿子亮亮上学去了,王月买菜去了,那个狐狸精不知到哪儿浪去了。她推开了大学生的房间翻查起来。衣橱中挂着好几件名贵的服装,桌上有台苹果手提电脑,这些都是新的,像是才添置的。尤梅记得大学生说过自己家境贫寒,这些高档衣服和电子产品是大学生负担不起的。最后,尤梅又在桌上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开户为余丽娟的存折,整整二十万,存款的日期恰是去年底公司财务支付给丈夫的日期,尤梅记得财务支付的是三十万。可恨这狼心狗肺的韩建超只用十万打点生意上的来往,剩余那二十万悄悄地送给了余丽娟这个小贱人。这不是明摆着两人的关系已经深到了何种程度。尤梅眉头拧了起来,她愤恨地想到,原来这个大学生不是个贪图小财的女子,而是一个胸有城府的狐狸精。尤梅不在乎这点钱,她在乎的是这个大学生恐怕还有更深的阴谋,取她而代之。这小贱人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哼,她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惩罚这个小贱人。

  门响起了开锁声,王月买菜回来了。看见余丽娟的房间门开着,她探过头去,只见绷着脸的表姐站在房间中央,衣橱的门和桌子的抽屉都打开着。她知道表姐脾气大,看样子现在又在气头上,赶紧缩回头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就在她刚踏进厨房门时,身后响起了表姐的吼声:“小月,你过来!”她浑身一震赶紧丢下菜篮子,听话地站在了表姐的面前。

  尤梅瞪着面露惧色的王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顿时王月的脸颊上出现了五道红指印:“你个小贱蹄子,我把家交给你,把你姐夫也交给了你。可是你跟你姐夫苟且不够,还要拉个外人气我。”王月“扑通”一声跪在了尤梅面前:“姐、姐,你都知道了?我,我……”尤梅撕扯着王月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想不到你们竟然做这种对不起我的事!”王月羞得脸通红,悔恨地垂下头,任凭表姐的辱骂和厮打。

  一番发泄后尤梅平静了些。她一屁股坐在了余丽娟的床上,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月,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早知道你与你姐夫苟且,我容忍了你,可你天天在家怎么能让你姐夫还与他人乱来。”

  听表姐话里的意思,似乎认可了她与表姐夫的事,王月感激得流下了泪。她向表姐发誓:“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她从这个家里消失。”尤梅咬着牙,说:“好,你记住,你要撵不走她,我就把你撵走!”

  姐妹俩达成了共识,一定要不露声色地赶走余丽娟。王月帮着尤梅把东西都原样放好,出了余丽娟的房间。

  王月悄悄地给余丽娟加大了毒鼠强的剂量。余丽娟这段时间老是莫名其妙地感觉肚子疼胸闷头晕,浑身困乏无力,感觉自己是生病了。她几次与韩建超亲热后都想提出回家养病,但又被心底的一种情绪所左右,就快成功了,怎能半途而废。

  王月看着还赖在这里不走的余丽娟,感觉到表姐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阴郁。她感到了恐惧,再撵不走余丽娟,表姐真的会把自己撵回老家。她决定再加大点剂量,先把她撵进医院,看她走不走!

  这天中午饭王月做的是打卤面,韩哥和表姐忙着公司的事都不回来吃饭,家里只有王月、余丽娟和放了学的亮亮三人。厨房里的王月在余丽娟的面条碗里撒进了毒鼠强,想想,这妮子皮实,赖着还不走,就又往碗里撒了点,然后抄筷子把面条拌了拌。三碗面条端了上来,亮亮的是个小碗,小孩“呼噜呼噜”吃得快,转眼碗就空了。王月正准备给亮亮添饭,亮亮却嚷着:“我吃姐姐碗里的。”王月忙说:“那是姐姐的剩嘴巴,我这就给你盛饭。”亮亮按住了自己的碗:“不不,我就要吃姐姐碗里的面条。”余丽娟笑道:“好,好,姐姐给你拨点。”说着就把自己碗里的面条拨到亮亮的碗里。王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阻止却又觉得无法开口,心想就那点面条应该没多少毒性,对亮亮不会造成伤害。

  余丽娟又指使王月:“哎,给我把饮料拿来。”王月最看不惯余丽娟这种做派,山里人吃捞面爱喝捞面汤,这叫原汤化原食。“你自己没有手吗?”说着,王月站起来进了厨房,她在厨房吃自己的饭,不想再看到余丽娟颐指气使的脸。余丽娟撇撇嘴起身回房间拿出一罐饮料,亮亮看见又要抢姐姐的饮料喝。过去饭桌上,余丽娟喝饮料亮亮也要喝时,尤梅曾斥责过余丽娟:“可乐都是碳酸化合物,容易使人发胖。你要喝就喝,不许给亮亮喝。”当时就弄得余丽娟大红脸,从那时起,余丽娟喝的饮料决不给亮亮喝。看着又要抢饮料喝的小男孩,余丽娟把可乐罐举得高高的,说:“你妈妈知道你喝饮料,又该骂我了。”亮亮却执拗地缠上身抢夺:“好姐姐,我给你保密,我妈不会知道的。”余丽娟瞧着像糖稀缠上身的小男孩,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同意了,她把手中的可乐给了亮亮,自己只得回房间再拿一罐。

  亮亮得意地喝了一口可乐,突然就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声音惊动了房间的余丽娟和厨房里的王月,两个女人慌张地跑出来,看见亮亮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她俩赶紧抱起了亮亮,急促地询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此时的亮亮从一开始的浑身抽搐变得神志不清,嘴里吐出大量白沫,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答。王月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余丽娟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但她很快清醒过来,赶紧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120急救中心。

  就在等救护车的工夫,亮亮身躯的扭动越来越无力,呼吸声越来越弱,脸色发紫,小便失禁。救护车把亮亮送到医院时,他已经没有了心跳。一番紧急抢救之后,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孩子没有抢救过来,亮亮走了。

  七、凶手

  接到消息的韩建超和尤梅急匆匆赶到了医院,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活蹦乱跳的儿子突然死了,哪个父母受得了?他们哭得撕心裂肺、心如刀割。突然尤梅冲向两个保姆,一会儿抓住余丽娟,一会儿抓住王月,大喊大叫:“你们还我儿子!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由于悲伤过度,尤梅只觉两眼一黑,晕倒在地上,几个护士赶紧把她送到病房里。

  这时韩建超也从巨大的悲痛中回过神来,拽住大夫的衣服问:“这孩子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在家里死了呢?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大夫沉吟片刻说:“从死者的状态来看,像是中毒,但具体的死因还需进一步鉴定,我们已经报了警。”韩建超脸色铁青,看了一眼身边瑟瑟发抖的余丽娟和王月:“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警察到了,他们验看了尸身后就开始例行询问。这时又一个意外出现了,余丽娟突然脸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她感到小腹一阵绞痛,也晕了过去。幸好是在医院,大夫就在身旁,余丽娟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赶紧对余丽娟进行检查,检查结果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余丽娟的肝脏和肾已明显受损,并有贫血和皮下出血现象,这些都是慢性中毒的症状,余丽娟是个长期服用毒药的人。

  余丽娟怎么会长期服用毒药?带队的中年警官把韩建超和王月带进了一间空着的病房,他询问了韩建超家中的情况后,那双犀利的眼睛射向了王月。王月禁不住警官犀利的目光,她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在了警官和韩建超面前,双手掩面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道:“我没想杀人,没想害死亮亮,我只想赶走余丽娟,让她生病离开这个家。”

  “说吧,你为什么下毒?”中年警官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张强副队长,他示意一个年轻的警官做记录,自己坐在病床上开始了讯问。抽抽嗒嗒的王月讲述了自己用毒鼠强给余丽娟下毒的过程。韩建超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平时胆小听话的女孩竟然这样歹毒,为赶走别人暗地下毒。看来儿子亮亮的去世定然是她下毒的结果,虽不是有意的,但儿子因此而死。韩建超气愤地冲上去,掐住了王月的脖子:“你个小贱人,我要掐死你!”几个警官上来把韩建超拉开,张副队长把王月带走了。

  医院里静了下来,韩建超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痛苦极了,妻子昏厥在医院,一个情人下毒被警察带走了,一个情人被下毒住进了医院。夜深了,他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空洞的双眼看着长长的走廊,忽然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是我作孽,我不是人!”

  回到公安局,刑警队的张强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蹊跷,王月长期给余丽娟下毒事实清楚,但亮亮的死却显得那么神秘,好像这里还有些弯不能理直。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个弯弯在哪里,把讯问王月的记录摊在桌子上又看了一遍。这是他多年办案养成的习惯,嫌疑人的供词字里行间总会有蛛丝马迹使他解谜。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毒鼠强上时,职业的敏感使他觉得这里有点问题。他思索着,同样吃了拌有毒鼠强的面条,余丽娟吃得更多,为什么她没死?难道是长期服毒抵抗力强了?而亮亮为啥死的那么快?难道只是因为亮亮是小孩,抗药性弱?但亮亮的快速发作有点不像是毒鼠强发作的特征。他抓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法医的号码。

  韩建超现在要照顾两个病人,妻子尤梅和情人余丽娟。韩建超在两间病房之间来回地奔波,他看着妻子因失去儿子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而萎靡不振,又瞧着情人因中毒而脸色苍白,他觉得对不起她们,更觉得对不起儿子。巨大的内疚使他反思自己,他的泛爱是不是错了?他暗暗发誓,你们都赶紧好吧,我绝不再作孽,绝不再爱你们以外的任何女人了!

  那天他看见妻子又在流泪,他轻轻地用纸巾揩着妻子眼角的泪水安慰着妻子,而自己的泪水也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眶。就在这时候,张强和几个办案民警推门走了进来,尤梅看着进了房间的警察畏惧地缩进了丈夫的怀抱。张强直视着病床上的尤梅,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语:“你才是杀害亮亮的凶手!”

  韩建超十分惊讶,他护住了妻子,大声质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会毒死自己的儿子?”张强看了看眼睛血红不顾一切护住妻子的韩建超,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盯着尤梅,告诉他:“我也奇怪,虎毒尚不食子。她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儿子?但杀害亮亮的凶手真的是她,尤梅!”

  接着,张强向这对夫妻讲出了这几天他们侦查的结果。原来,那天张强有了怀疑,就和法医再次到停尸房对亮亮做了尸检,得出的死亡原因是,亮亮并不是毒鼠强毒死的,而是服用氰化钾导致的身亡,应该不是王月下的毒。但为了慎重,张强又去了韩建超的家,在案发现场仔细地勘察,发现可乐罐里剩余的饮料中含有氰化钾,而易拉罐上有个细小的针孔。他又对王月的卧室进行了搜查,在衣柜中找到了剩有半瓶氰化钾的小眼药瓶,案犯的矛头又指向了王月。回局后,张强对王月再次提审,发现这个山里出来的姑娘知道毒鼠强,却对氰化钾一无所知。能在饭里拌毒鼠强这个山里出来的妮子会,但用注射的方法往易拉罐里注毒却不是山里妮子能想出来的办法。他排除了王月是杀害亮亮的凶手。但能在易拉罐里下毒的绝不会是外人,而据王月供述,可乐是余丽娟每日喝的饮料,这也排除了余丽娟。那么只有韩建超和尤梅是投毒的嫌疑人。于是张强他们采取了特殊的侦查手段,最后从美容院附近的监控录像中发现,尤梅曾将一个红色纸包丢进街边垃圾桶。于是张强和同事尽全力找这个红色的纸包,最后终于在垃圾站找到了,纸包里竟有一个含有残留物的注射器。经过检验,这个注射器里面的残留物就是氰化钾,而它的针头和亮亮食用的饮料罐上的针孔相吻合,纸包上还有尤梅的指纹。据此,他们搜查了尤梅的办公室,在办公室查到了这些。说着张强把一沓照片摊在了病床上,那是韩建超与余丽娟做爱的照片。因此我们怀疑尤梅毒杀的目标是余丽娟。

  看着照片,尤梅爆发了愤怒,她吼道:“是,我是想毒死那个小贱人。”张强冷冷地说:“可是你却误杀了自己的儿子。”尤梅捂住脸嘤嘤地哭出了声:“我没想到儿子会喝饮料。平时我都严禁儿子喝饮料,儿子听话,那个小贱人也不敢给儿子喝。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呀!”

  尤梅开始交代罪行,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公司挣钱越来越多,而她也开始有了横向的发展。越来越丰腴的她感觉到丈夫逐渐对她冷淡。她惶恐了,去美容院去健身房,而丈夫仍是冷眼看她,丈夫招女秘书与女员工打情骂俏。她恨得咬牙,那次夺权后她采取了一系列动作,扼杀了丈夫在公司不检点的好日子。可她很快就发现丈夫在外边的夜生活,丈夫的花心使尤梅不胜其烦而又无可奈何。为了教育孩子,他们找了余丽娟这个女大学生做家教保姆,当时她就对余丽娟的美貌有所担心。从谢师宴后,她感觉到余丽娟与丈夫有了变化,她看出他们有了亲昵的举动。曾与丈夫商量辞退余丽娟,可是丈夫说余老师教孩子教得好,不同意。她怀疑丈夫已经与余丽娟有染,暗中睁大眼睛观察,她发现表妹王月也恨着余丽娟。她正想着如何赶走余丽娟时就收到了那沓照片,放荡的照片使她怒火中烧。她悄悄检查了余丽娟的房间,发现丈夫给了这个小贱人巨款,她感觉到情势不妙,这个小贱人已经与丈夫情浓意合,不然丈夫不会给她那么多钱。她明白让他们由此发展下去,这个小贱人早晚会拐走她的丈夫。于是她与王月合谋想赶走余丽娟,可王月的伎俩赶不走余丽娟。丈夫与余丽娟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再等下去丈夫就被小贱人勾到了手。而此时她的哥哥在一次赌博中出老千,被人打成了伤残,再也不能庇护她了。在极度绝望与痛恨之下,她采取了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找朋友弄到一瓶氰化钾。

  那天,丈夫因为生意的事情早早就出去会见客户,尤梅在余丽娟带亮亮外出晨练时,偷偷地溜进了余丽娟的卧室,用注射器把氰化钾溶液注入她最爱喝的可乐中。她知道每天中午余丽娟都有喝饮料的习惯,她还知道王月不会喝余丽娟的东西,自己也从来不允许亮亮喝饮料。为了在案发后可以置身事外,尤梅把盛有剩余毒药的瓶子擦拭干净,放到王月的衣柜里,利用她与余丽娟之间的矛盾嫁祸给王月,自己吃完早饭就去了美容院,便有不在场证据。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整个上午,尤梅都感觉惴惴不安。

  张强问道:“你为什么要嫁祸王月?”“她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早就发觉她与我丈夫有染。”

  得知事情真相的韩建超不禁瞠目结舌,他拼命摇着尤梅的肩膀大喊:“是你害死了亮亮!是你害死了亮亮!”尤梅用尽全力一把推开韩建超,吼道:“不,你才是害死亮亮的元凶!”

  尤梅在拘捕令上签了字,她被警察带走了。

  病房空了,韩建超抱住头瘫坐在地上。他未料到事情竟会是这样,这就像当年他在赌场上又一次输了个精光,他没有了妻子,没有了儿子,也没有了家。忽然,他又昂起了头,他没有全输光,他还有公司,还有情人余丽娟,他会有新的家。他站起身跑向另一间病房。他还会翻本的,他还会有家、有老婆、有儿子!

  八、望水酒楼

  余丽娟出院了,她和韩建超住在了一起,她终于睡在了早已向往的那张宽大的床上。余丽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不需要再偷偷摸摸地野合来讨好韩建超,她要开始她的第二步计划,驾驭这个男人。又一次的鸳鸯戏水,完事后的余丽娟仍像小猫般温顺地偎在韩建超的怀里,手轻轻地抚过韩建超的胸膛,看着韩建超陶醉满足的神气,她嗲声嗲气地提出了要求:“哥,我就一个舅舅,他现在给人家打工,挣的钱少不能养家。哥,你就让他到咱的公司干活吧。”韩建超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行啊,你明天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上班。对了,他是干什么的?”“我舅有会计证,他给人家打工干的是会计的活。”韩建超豪放地说:“好,他来了就到财务部上班,我给他个部门副经理。”余丽娟鸡啄米似的亲在了韩建超的脸上,亲得韩建超意气风发,又翻身上了余丽娟的身。

  余丽娟的舅舅业务娴熟又能干,加上朝中又有人,不出一年就由副经理到经理,再到公司的财务副总管,他逐渐掌握了公司的财权。也就是这一年,韩建超办妥了与尤梅的离婚手续,正式与小他近二十岁的余丽娟办理了结婚手续。婚礼就在自家的望水酒楼举办,小城商界大佬悉数到场。余丽娟的小弟也从远方赶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在婚礼上,韩建超看见妻子的小弟一表人才,拍着他的肩膀说:“毕业后来公司上班,我给你个办公室主任的职位。”

  这个小自己很多又有知识的女孩真成了自己的老婆,韩建超想,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过放荡不羁的荒唐生活了,他年纪也大了,他要收心,要守着自己的这块丰腴的土地,只在这块土地上耕耘,使她开花结果。

  余丽娟的小弟毕业了,真的来投奔他的姐夫。韩建超也真的履行诺言让他当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这时余丽娟的舅舅已挤走了公司的财务总管,当上了新的财务总管。

  近来余丽娟感觉到身体不适,好像要出毛病了,她悄悄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拿着检查结果余丽娟问了医生,医生叹着气告诉余丽娟,她的肝脏和肾都严重损坏,已经无药可治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余丽娟明白这都是王月当年给她下毒的后果,她不后悔,要立即行动起来。她悄悄地召集了舅舅和小弟,三人密谋着一件大事。

  公司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三个月过去了,公司的资金在悄悄地流动,公司逐渐被掏空了。

  韩建超先是怀疑,因为他联系来的生意,由于资金到不了位,好几次已经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最终,他还是察觉到公司的资金出了问题。那天,他在床上愤愤地质问余丽娟:“你舅舅是怎么搞的,公司的钱都到了哪里?我要查他的账。”

  闻听此言的余丽娟眼里掠过一丝惊慌,很快又消失在那双幽幽的深潭里。余丽娟笑盈盈地说:“不会吧,我舅舅可是个老财会了。哥,你先别急,明天我问问他。”说着余丽娟伸展着胳膊扭动着身躯,像蛇一样又缠住了韩建超。韩建超不由又腾身上了余丽娟的身,得到满足的他很快就呼呼地睡着了。听着耳边的鼾声,黑暗中的余丽娟两眼看向天花板,她好像看穿了天花板,看到了遥远的天穹,好像邃蓝的天穹像个时光的机器,播放着她十几年的历程。

  十几年前,她还是个初三学生,那时的她不叫余丽娟,她叫柳佳妮。她家有个望水酒楼。她的生活十分富足,从没有缺过钱,她生活得像一个高傲的小公主。但那天,小舅突然来到学校接她,平时笑呵呵的小舅满脸凝重,她被小舅吓坏了,任由小舅拉着她一溜小跑地进了医院。小佳妮在医院的太平间看到了父亲,一群亲人围绕着直挺挺的父亲唉声叹气,母亲在嚎啕痛哭。她猛然意识到,疼爱她的父亲永远离开了人世。

  父亲走了,下葬的第二天,父亲的麻友韩叔叔就带着两个人登门要账,她家的望水酒楼被抵了债。她和母亲、弟弟、小舅也离开了小城。小舅曾回过小城几次,在小舅与母亲的谈话中得知,小舅打探出父亲输掉酒楼的真正原因,是那个麻友兼酒肉朋友韩建超勾结外地的赌徒出老千,才使父亲在三天三夜的赌博中输掉了酒楼,父亲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在她小小的心灵里从此埋下了韩建超这个名字。

  母亲江大凤带着小舅和儿女一家人来到省城,一切都要从头来,漂泊在外的她们从此住进了简陋的小屋,母亲和小舅靠摆摊卖菜供养着她和弟弟。她不再有零花钱,但胸中藏有仇恨的她,学习更加刻苦,她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她没有留在省城发展,回到了生养她的小城。她在韩建超的公司门口徘徊,调查韩建超一家人的生活起居。她看着每天趾高气扬进出公司大门的韩建超就怒火中烧,就是他不顾朋友之谊夺了她家的望水酒楼,就是他害得父亲跳楼自杀,使自己幸福的家支离破碎。今天我来了,我要让你偿还血债。

  柳佳妮在小城一家公司找了个文秘的工作,暂时养活自己,由于工作出色被老板看重,一年后进了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有了高薪工作的柳佳妮仍在寻找接近韩建超的机会。通过观察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先是接近韩建超专门照顾亮亮的师专生,她们成了朋友。当师专生生病时她隔三岔五地去看她,师专生病好后她又介绍师专生进了自己所在的公司,那毕竟是个有奔头的工作,师专生欣然应聘。柳佳妮办了一张叫余丽娟的假身份证,去了韩建超所住小区旁的家政公司,申请干家政工作。家政公司审查不严,只要交手续费和扣掉一部分劳务费就行。

  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进入韩家以后,虽然表面平静,处处迎合韩建超,但内心对他的仇恨却与日俱增。她开始想绑架亮亮敲诈韩建超一大笔钱,再害死亮亮让韩建超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但孩子的天真烂漫和对她的信任使她下不了手。她又想到离间他们的家庭,让害死父亲的仇人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复仇心切的她又想出了新的计谋,为了早日取得韩建超的信任,她忍辱负重勾引仇人与之发生了性关系,并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拍下了她与韩建超的艳照,并把这些艳照寄给了韩建超的妻子尤梅,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亮亮死了,王月和尤梅都成了投毒犯关进了监牢。亮亮的死让她心生愧疚,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

  小舅来了,进了公司当上财务总管。小弟毕业也来了,当了办公室主任。她本想就此打住,不再害人。可那天她被检查出不治之症,她明白自己去世后小舅和弟弟就不可能在公司干长,而仇人依然能活得有滋有味。她于是召集小舅和弟弟开了个碰头会,要把公司的财产转移出去,要让仇人落得个人财两空。

  没想到,精明的韩建超有所察觉,他要审查账目。柳佳妮由担忧转为愤怒,好你个韩建超,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只好也请你走人吧!柳佳妮决定干掉韩建超,把公司完全夺回来。

  那晚韩建超一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餐厅的桌子上已摆好了他喜欢吃的菜肴,还有一瓶五粮液,妻子和她弟弟笑盈盈地坐在桌旁等他。“咦,今天是什么节日?整得这么丰盛。”韩建超瞧着满桌的菜肴,好奇地问道。余丽娟笑盈盈地回答:“老公,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呀。”韩建超闻听忙坐了下来,一拍额头,说:“瞧我这记性,把这都忘了。”“忘了罚三杯。”余丽娟嬉笑着说。旁边的小弟早已打开了酒瓶,给韩建超斟上了酒。酒是好酒,也是韩建超爱喝的酒,他果真连干了三杯。余丽娟忙用筷子夹了海蜇丝塞进他嘴里,并埋怨弟弟:“你真灌你姐夫啊。”她小弟不好意思地说:“姐,不是你说罚三杯的吗?”韩建超看着这姐弟“呵呵”笑了:“不妨,都是自家人,这点酒醉不了我。”小弟又活跃起来:“就是,我姐夫可是好酒量。姐夫,我还要感谢你让我一进公司就当办公室主任,小弟再敬你三杯。”看着年轻漂亮的小妻子,听着小舅子的甜言蜜语,韩建超又干掉三杯。

  桌上觥筹交错,姐弟俩轮番与韩建超碰杯,一瓶五粮液很快就见了底。余丽娟又打开酒柜拿出了一瓶窖藏十五年的法国红葡萄酒,几杯红葡萄酒又灌进韩建超的肚里,红白酒相混,韩建超感觉眼前的人影在乱晃。他突然看见从原来儿子的房间里走出来妻子的舅舅,舅舅手中还拿着一个棍棒。很快棍棒就敲落在他的脑壳上。他惊惧地跳了起来,叫道:“你要干啥?”这时他看到妻子和小弟也都站到了他们舅舅的身后怒视着他。

  “韩建超,韩叔叔,你不认识我了吗?”

  “丽娟,你不是余丽娟吗?”韩建超感觉迷糊了,他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咬着牙瞪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好像有不共戴天的仇。

  “我不叫余丽娟,我是柳佳妮!柳超的女儿。”“柳超!”这个深埋的名字突然炸响,韩建超酒醒了大半,他明白了,自己家里的一切灾难都是面前这个女子所为。他愤怒了,突然狂喊着蹿起来扑向柳佳妮:“还我儿子!还我的老婆!”他要扑上去拼命。可柳佳妮舅舅的棍棒又一次打在了他的肩上,他被打坐在了地上。他温顺可爱的小妻子如今成了个青面獠牙的厉鬼,她张着猩红的嘴冲他吼叫:“杀了他,杀了他!为父亲报仇。”他突然看见甥舅三人后边站着当年的麻友柳超,他惊惧地缩成了一团:“鬼、鬼,饶了我吧!”

  看着簌簌发抖、缩在墙角的韩建超,甥舅三人一时面面相觑,韩建超疯了!柳佳妮拦住了欲上前动刀子的弟弟:“不必再杀他了,就让他疯下去吧。”小舅拨打了精神病院的电话,很快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就来了。医生看见缩在屋角的韩建超,上去拉他。韩建超瞪着血红的眼睛,惊恐地叫着:“鬼、鬼!”挥舞着手乱打乱挠。“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医生向余丽娟介绍着病情,同时指挥那几个身高体壮的护士上前,很快就给韩建超穿上了束身服,抬进救护车。救护车“呜哇,呜哇”地驶走了。

  九、飞向月亮

  漂浮在空中的余丽娟看着发生过的一切,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使命,她把望水酒楼夺回来完整地交给了弟弟。她看见未来的望水酒楼在弟弟和小舅的经营管理下越来越红火,她放心了。身体越来越轻,就要飘出病房,看着从小带大的弟弟,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小弟好像听见了她的叹气声,抬头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可他什么也没看见。越来越轻的余丽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她飘出了病房。病房外的夜空邃蓝,点点繁星在眨眼,一轮皎洁的月高高地悬在那里,圆月好像是她的新家,她向着新家飘去,很快就融进了皎洁的月光中。

  责任编辑 黄为 文/田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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