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的底线(二)

  • 来源:章回小说
  • 关键字:逛街,晋级
  • 发布时间:2014-09-27 15:38

  八、嫂子是统称

  第二天上午,张庆领着齐瑞霞在约定地点等书记。书记来了后,说本来上午还有个会议,因为老同学办事,就让别人代替了。张庆心里很是感激。书记看了一眼齐瑞霞,眼里放射出灵光来,都是熟人了,书记开玩笑说:“嫂夫人两个都去啊,好好,上车吧。”

  张庆说:“我不去,她一个人去。”书记说:“不怕我把嫂夫人领走?”张庆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齐瑞霞说:“你比我大,我该叫你哥。可不许叫我嫂子,承受不起啊。”

  书记哈哈大笑,上了车。

  齐瑞霞虽然和书记见过面,但是毕竟不熟悉,自己一个女人家,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显得有些拘谨。书记先开口,很随便地问:“嫂子教几年级啊?”

  齐瑞霞正在发愣呢,听到书记问话,有些猝不及防,愣一下,说:“哦,一年级语文。”书记打个呵欠,说:“主科啊,学校的骨干。”

  齐瑞霞笑道:“什么啊,不过是混日子罢了。”

  书记回过头冲她一笑,说:“嫂子也办辅导班吧?”

  齐瑞霞醒悟过来,应该提醒他一下了,再让他喊嫂子,就会和自己喊乱的,忙说:“你年龄比我大,我应该喊你哥啊,可不能喊嫂子。”

  书记回过头很认真地说:“那可不行,你家张庆比我大,我喊他哥,理所当然要喊你嫂子啊,中国是礼仪之邦,是讲究尊长的。”

  这话把齐瑞霞搞糊涂了,不知道张庆是不是真比他大,在家咋没有问问张庆。转而一想,不行,这些干行政的,人不老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喊嫂子!灵机一动,说:“我问过张庆,他说你比他大,就是喊你哥的。”书记好像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说:“当老师真好啊,办个辅导班,收几个学生,一年都能收获十几万,太好了。”

  齐瑞霞也是很能说的人,她没有喊书记,而是喊“哥”,这样显得亲热了,说:“不是所有老师都办辅导班,只是个别老师办。”

  书记哦了一声,说:“这样啊,你办没有?”

  齐瑞霞说:“我没有办,因为我不喜欢办。白天上课,跑一天,累,我想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再说了办辅导班也冒很大风险啊,上边查得很紧,抓住了要通报批评、罚款,还要降一级,搞不好还要被调走。”

  书记说:“这么厉害?不就是收几个学生办个班?”

  齐瑞霞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说:“哥,你不知道啊,办辅导班,社会上人随便办,在职老师是不许办的,因为这是师德师风问题。”

  书记想想,说:“你说的不对。这不能上升到师德师风的高度啊!社会上人为啥能办班?再说社会上人对学生不了解,也不专业,办班只是为了挣钱。而老师们办辅导班亲自辅导学生还了解学生呢,这不是很好吗?”

  “唉,你要将来当上教育局长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啊,人家说了。当老师的就是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

  书记的手机响了,书记随口说:“乱弹琴!”挂了电话,说,“这是一个错误认识。根据我个人的想法,办辅导班还是老师办好,专业,也了解学生。”

  齐瑞霞说:“其实谁想办啊,不还是因为穷?你看哪个老师开奔驰了?哪个老师买房子不是到处借钱?要不借钱干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处房子。老师们办辅导班无非是想增加些收入,可是有些记者就把这事写到内参里,报上去了。上边就对老师下狠手,和师德师风联系起来了。”

  书记叹息道:“是啊是啊,老师们说到底还是穷啊。咱们说重视教育,提高教师的地位,其实只是落实在口头上啊,无论从政治地位和工资待遇上都无法和人家国外比啊。”

  书记的话说到了齐瑞霞的心窝里,她觉得书记真是个好书记,如果当教育局长的话一定是老师们的贴心人。齐瑞霞就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从绩效工资开始,说到了当前的素质教育。

  上级为了提高教师们的劳动积极性,实行了一个绩效工资的办法。顾名思义,绩效工资就是用来奖励那些多干活、干好活的老师的。可是,绩效工资的本质是什么?齐瑞霞总结道:“所谓的绩效工资,其实还是老师们的工资。而实际上有绩效工资还不如没有。”

  “为什么?”

  “没有绩效工资时,老师们之间的矛盾还小;有了绩效工资,老师们为了挣那一部分钱,相互之间的矛盾就增加了。再说了,绩效工资本来是针对一线教师的,应该是一线教师多得。在实际工作中,是当领导的多得,一线教师得的少。”

  书记“哦”了一声,说:“经本来就不好,再让歪嘴和尚去念,就更不好了。”

  后来又谈到当前的素质教育。素质教育是要全面提高学生素质的。上级要求不准以分数作为衡量一个学生的标准。可是,考大学是按分数录取的,衡量一个学校办得好坏的标准也是看分数。学校从表面上看也在叫喊着素质教育,实际上还是唯分数论。这就是政策和现实相矛盾。他们又谈到现在中学生的管理,现在中学生太难管了,老师批评不得、罚不得。学生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家长动不动就到学校闹事,动不动就捅到新闻媒体上,让老师们无所适从。养成了学生们不懂礼貌、不守规矩、不知礼仪等毛病。

  书记说:“过去的优良传统都丧失殆尽了啊!我听说现在许多地方都开展传统文化教育,让学生背诵《弟子规》。这是很重要的。”

  “也不过是在一些个别小学这样了。在中学是绝对行不通的,考高中不考,考大学又不考,哪个校长也不会让开这门课!”

  两个人都谴责现在的教育制度,指责现在的教育导向,谈话气氛很是融洽。

  书记过去也当过老师,说了许多教师的辛酸,说得齐瑞霞心里灵光闪现,原来书记啥都知道啊,人家说不知道是有城府。齐瑞霞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齐瑞霞找到了和书记的共同语言。那天也放开胆子,把心里多年来的苦水都倒出来了。书记听着,不停地咂嘴,表示同情和惋惜。准确地说,齐瑞霞是很优秀的,她在学校里是佼佼者。她辅导的学生多次获奖。有许多让人称赞的地方!书记表示,这次晋上级后走出来吧,别在教育上混了,埋没人才啊!这话说得齐瑞霞有种想哭的感觉。齐瑞霞是不想教学的。她口才好,也有文采,长得模样也好,有一定的交际能力。就是因为自己上边没有人,才干了教育,在一线冲锋陷阵。

  书记说:“被埋没了!”这话说到了齐瑞霞的心窝里,她很是感激。

  到灵州市,书记在门外给老同学打电话。老同学接到电话后出来了。那个同学个子高高的,打扮也很普通,书记做了介绍,“这是咱嫂子!”那个同学一愣,马上说:“啊,嫂子啊!”齐瑞霞看他比自己大,应该叫他哥才对,说:“我比你小,应该叫你哥才对。以后可不许再叫嫂子。”

  老同学说:“南京到北京,嫂子是统称。就这样吧。”齐瑞霞笑道:“那是不行的,我一定叫你哥!”

  “你们家张庆比我大啊,都是跟着哥叫的嘛,你就是嫂子啊。”两个男人咋都是一个腔调啊,齐瑞霞是一定要坚守着这个阵地的,笑说:“不合适啊,俺家他咋看也没有你大。”那人却不管这些,把她引到一个屋里,关上门。

  书记借口有事,没有进去。

  老同学表示一定帮忙,但是现在的社会,办啥事都得花钱……齐瑞霞不等他把话说完,从小包里拿出一沓钱,五千,让他看着花。如果不够再说。那个人将钱收起来,说:“成败与否,钱都是你的啊。”齐瑞霞心里很不痛快,怎么这样说话?给你钱就是要办成的啊,咋能想着办不成啊?

  那个人要留他们吃中午饭,书记说乡里还有事,得赶回去。回来的路上,书记没有再说话,不停地接电话,一直到了县城。齐瑞霞看书记忙,想下车,让书记走,她乘车回家。书记笑道:“你都知道俺家的门,怕我知道你家的门啊?”

  齐瑞霞的脸红了,说:“俺还不是想着您忙?”书记说:“再忙,也得认认嫂子的门啊!”这话颜色重了,齐瑞霞脸红得深了。齐瑞霞心里慌慌的,自己家里也没有收拾,凌乱不堪,咋能让人家书记去呢?想给男人打电话,也来不及啊!书记将齐瑞霞送到小区门口,回头说:“到了,嫂子请下车。”齐瑞霞愣怔一下,说:“不去家里坐坐?”

  书记坏笑说:“哥不在家,兄弟没法去。去了影响你俩的团结啊。”齐瑞霞笑笑就下了车。书记笑道:“嫂子再见啊!”

  齐瑞霞等书记的车掉过头走了,才转过身走。书记的车走出一段路后,他向后面看,看到齐瑞霞晃动的腰肢和滚圆的屁股,咽下一口吐沫,心里骂了句:“张庆这小子真是好福气,一块好豆腐让他小子吃了!”

  齐瑞霞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书记的车子远去的背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九、公开的秘密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让齐瑞霞非常兴奋,在没有认识杨梓宏以前,她办事从来都不顺利,因为不认识人。自从认识了杨梓宏,每次遇到事,她都和杨梓宏商量。现在跟着书记能跑到晋级的权威地方,这让她异常兴奋。

  晚上她把儿子打发睡下后,就要洗澡。才结婚那几年,两个人总是一起进澡堂。洗罢澡总要在澡堂里进行一番实战表演,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来随着孩子大了,年龄也增长了,齐瑞霞首先提出不再一起进澡堂了。总是张庆带着儿子去澡堂洗澡。她一个人去洗。后来买了新房后,不出门就能洗澡了,她还是不让张庆帮忙。这次,她喊了张庆,要张庆给她搓,她要享受!张庆其实很愿意给她搓澡,只是她不用他,让他的一腔热血总是放进冰柜里。张庆感到很意外,想拿点架子,故意不站起来。

  齐瑞霞站在洗浴间门口柔柔地“哎”了一声。张庆回过头,看见了赤裸裸的齐瑞霞。齐瑞霞肤色白皙,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诱人的光泽。身体丰满,凹凸搭配有致。两个奶子饱胀而不肥大,生生地就要吃人啊!张庆血脉贲张起来,裤裆里支棚得像撑开的降落伞,就像要去抢彩票一样,脱掉外衣,只穿了小裤头,进到洗浴间里……

  张庆满足地睡着了,像一个吃了奶的孩子,很幸福地发出鼾声。齐瑞霞却睡不着,眼前不断出现幻觉,一会儿是书记,一会儿又成了杨梓宏。齐瑞霞想把两个人挥去,可是赶跑了这个又来那个……

  两个人一觉睡到大天亮。儿子半夜是要小便的,昨天晚上睡得死了,也忘记了喊儿子尿,以至于儿子尿床了。齐瑞霞没有责怪儿子,淡淡地说:“看看,尿床了吧,头顶着被子晒吧?”儿子像做错了事似的,一言不发。张庆把褥子背到阳台搭在铁丝上:“这天阳光也好!”

  齐瑞霞的脸色好看多了,也换上了新衣服,还经过了刻意的打扮。到办公室里也有了笑声,在学校里说话也高声大嗓门了。自己终于有靠山了!

  在操场碰见杨梓宏。她听说杨梓宏最近又在一本很有名气的杂志上发表一幅画。齐瑞霞满面春风地走到杨梓宏跟前,想告诉他自己去灵州市的事情,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说:“没有课?”

  杨梓宏对她打量一番,问:“有啥喜事?”

  齐瑞霞想努力装出自己的镇定,说:“没有啊,咋了?”杨梓宏说:“你脸上写着字呢!像彩票中奖一样!”

  齐瑞霞在他面前永远都无法隐瞒,就只好实话实说。杨梓宏说:“恭喜你!”齐瑞霞说:“其实我心里没有底啊,前途未卜。”

  杨梓宏说:“其实你胸有成竹,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齐瑞霞不得不佩服杨梓宏的洞察力,说:“你笑话我?”杨梓宏说:“从内心讲,我真是恭喜你,希望你能真的如愿以偿。”齐瑞霞看到了杨梓宏眼睛里的真诚,不由得对杨梓宏升起一股敬意。

  突然,杨梓宏眼光里荡漾着嘲笑。齐瑞霞心里不由得一愣神,捕捉到了这瞬间的信息,说:“你认识他?”杨梓宏盯着她看,让人捉摸不透地笑,把齐瑞霞笑得浑身不自在。齐瑞霞掐他胳膊,说:“怎么了?”杨梓宏拍拍她肩膀,调笑说:“哈,你攀上权贵了啊!”

  齐瑞霞在杨梓宏背上擂一拳,说:“啥意思?其实张庆不认识他,不过是一届罢了。”杨梓宏笑笑,显得意味悠长,齐瑞霞并不是一个蠢笨的人,怎能看不出来?说:“什么意思啊?耻笑我?”

  杨梓宏说:“耻笑你不可能,但是,你知道他的发迹史吗?”杨梓宏说到这里又不说了,拿起书本轻轻地在桌子上磕碰着。齐瑞霞说:“你身上有许多优点,但也有许多缺点,比如说这一点,说话吞吞吐吐,说到关键时候不说了,让别人着急!”

  “呵呵!”杨梓宏仰靠在椅子背上,自己又呵呵地笑起来。齐瑞霞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他把手放在齐瑞霞肩膀上,轻轻拍拍,手下用了一点力,想把齐瑞霞揽到自己身上。齐瑞霞眼前又浮现出了昨天晚上的情景,书记和杨梓宏的影子又一次在她眼前交相浮现。说实在的,她确实喜欢杨梓宏。但是她愿意和杨梓宏保持着那种超出同事关系的感情,不想和杨梓宏发生关于性的行为。对于书记她只不过是感觉上挺好的,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她向门口看一下,门是关着的。她挣扎一下,摆脱了他的手。

  杨梓宏说:“这位先生从前在组织部写材料,后来到乡里当秘书。干了十年。”

  杨梓宏竖起一根指头,接着道:“就在他当秘书的第十个年头,出了一件事!他把一个小姐的肚子搞大了,小姐先找他,要他出血了事,他不承认。后来这位小姐找了黑道上的人,又找到他,说如果你不承认,就把孩子生下来,到那时你的官位就别想了。无奈他出了三万块钱了事。这事到底还是泄露出去了,上边给了他个警告处分。他被调离工作岗位。到新工作岗位后,他的工作出现了转机。他那个乡的书记要搞农业园区建设,让他负责。要想发,拆拆扒。当官的怎样捞钱?就得搞工程。书记让他负责园区建设,他就是从这里捞到了钱,又把这钱花出去,从秘书一直混到副书记。就在今年,领导要调整,他当上了书记。去的是最偏远、最贫困的乡!”

  齐瑞霞听得迷迷糊糊的,晕头转向,“你咋知道这些?”

  杨梓宏笑齐瑞霞太孤陋寡闻了,说:“这是秘密?早已不是秘密了,公开的事情,顺城县人不知道的太少了。”

  齐瑞霞说:“你说的也不对,知道的人毕竟是少数。”杨梓宏仰靠在椅子上,说:“祝你好运!”

  十、努力了就不会

  后悔

  张庆出麻烦了。

  张庆那天去辅导学生,也不知谁告了一状,被教育局逮了个现行。按照教育局文件规定,教师不许办补习班,即使不办补习班,也不许为办补习班的人代课。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领头办补习班的老师要受处分,被聘请去上课的老师也要受处分。只不过是轻重不同罢了。

  学校领导已经找这几个老师谈过话了,领导除了责怪他们之外,深表同情地说再和领导说说好话,看情况而定。但无论如何都会给一个处分。

  张庆就像是嫖娼被人捉住一样,神情恍惚,仰靠在沙发上,两眼痴痴地看着楼顶。教育局对这样的事情一般的处理办法是警告、调离工作岗位、降级、调到农村去。降级和调到农村去是最重的处分。

  齐瑞霞坐在沙发上,心里骂教育局的领导,教师办个班,挣俩辛苦钱也不行?比那些贪污受贿的高尚多了,咋就抓住不放呢!骂归骂,眼前这座桥必须要过去啊!

  张庆说那个领头办辅导班的老师恐怕要受最严重的处分,被调离到农村去。一个农村老师调到城里教学不容易,哪个都是花了几万块钱才调来的,如果被调到农村去,太残忍了!齐瑞霞不觉为那个老师担心起来,说:“我咋就不明白,教师办个补习班,增加些收入咋就和师德联系起来!那些当官的贪污吃喝买豪华房子为啥就不查?为啥非盯着老师们不放!”

  张庆叹息一声,苦笑一声,说:“教书先生,永远是弱者!”齐瑞霞想把这件事告诉杨梓宏,看他有什么办法。想想算了吧,这事说到底自己的责任小。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齐瑞霞在家里洗衣服,接到杨梓宏的电话,说赵文老师也退出了。赵文去灵州市职改办问了,人家看过他的条件,还是发现他的文凭有问题。究竟在哪里,谁也说不清,反正是和别人的不一样。人家让他找一个证明,他找不到证明,决定不参加了。他参加了一个电大的培训班,毕业证明年就下来了。

  齐瑞霞为赵文老师惋惜的同时,也长出一口气,终于又退出一个。她排在了第八名,看来今年是十拿九稳了!老天爷啊,你终于把福音降临到我的头上了。齐瑞霞高兴得放下手机,在屋里跳了一个舞。杨梓宏说得不错,等是一种策略,等是一种艺术,凡事要能耐得住等。等等就会有转机啊!下午到学校,齐瑞霞高兴得见人就笑!人们也说齐瑞霞真是幸运!

  下午要放学时,齐瑞霞回家,到大门口碰见校长开着车回来了。校长到齐瑞霞跟前主动停下车,齐瑞霞感到很意外。齐瑞霞赶忙和校长说话。校长说:“今年的指标下来了,七个人。”

  齐瑞霞有些失态,说:“不可能,去年都是八个。”校长说:“我刚从局里开会回来啊!”

  齐瑞霞怔怔地看着校长,真想让校长改变刚才的话,说:“不可能,咋会这样啊,搞错了吧?”校长说:“咋会错呢?我会说瞎话?努力吧,还有明年!”

  齐瑞霞的手有些发抖。校长笑笑,坐上车进学校了。齐瑞霞想给灵州市那个人打电话,自己却不知道号码。想想还是给书记打了电话,书记说让他问问再说。

  晚上张庆早早就回家了,精神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很兴奋的样子。由于晋级的影响,齐瑞霞也不想关心他。

  张庆主动告诉她办班那个事处理了。按照教育局的意思领头办补习班的老师要降一级,调到农村去。教办室主任这次发了善心,在教育局处理之前,抢先做出处分,把这个老师调到了郊区的一所小学。虽然说是郊区,毕竟还是城市,不会那么残酷。教育局听说问题已经处理过了,也就不再处理了。

  “你呢?”

  张庆在齐瑞霞脸上亲了一下,说:“被校长批评一番,说以后注意点,也就算了。”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可是齐瑞霞还是高兴不起来,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书记和杨梓宏的身影。不知道这两个人谁回天有术!

  这个晚上男人睡得死,鼾声均匀而意味悠长。儿子也睡得很香,小脸蛋红红的,还是白天那样淘气可爱。齐瑞霞睡不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们住的地方邻近市区边缘,比较空旷,白天就不是太热闹,晚上更是冷清。夜深了,大街上行人稀少,车辆也少了,把这个夜衬托得更安静。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还是没有睡意。她烦躁起来,想喊醒张庆,说说话儿。可是她又放弃了,自己明天上午没有课,可以在家睡觉。张庆明天上午有课,不能让他没有精神。

  杨梓宏现在干什么呢?她想象不出,他一定在睡觉吧,他能睡着吗?可曾知道齐瑞霞这晚上的煎熬?她曾经想过,倘若她能和杨梓宏结为夫妻,一定是很快乐的事情。可惜啊,正像人们说的那样,喜欢的不一定能得到,相爱的不一定能成为夫妻。

  她轻轻叹息一声,他怎么会知道我晚上睡不着呢,说不定——唉!她又翻了一个身子,觉得头疼起来……第二天早上,她没有起床,让男人起床安排了早饭,儿子和他吃过后,他把儿子送到学校去。

  第二天下午,齐瑞霞第一节有课,书记打来电话,让她到一家宾馆里。她说有课,答应下课去。下了课,齐瑞霞去推电动车,电动车不知道为啥没有气了。她就打了面的赶到宾馆,找到房间,屋里只有书记一个人。他把表格拿出来,让齐瑞霞看看,说:“先填填,看情况吧。”书记已经尽力了,齐瑞霞很是感谢。往年也有这种情况,先填一份表格,等到将来有人被刷下来后,把这张表格递上去。

  两个人开始说话,大都是书记侃侃而谈,说他的奋斗史,说得齐瑞霞佩服之至。只是一直没有提把小姐肚子搞大的事情。后来书记说先把齐瑞霞借调到教育局,然后再一步一步来。

  “咋感谢你啊?”

  “感谢啥,谁让你是我嫂子啊!”

  “以后不许叫嫂子,我该叫你哥啊!”

  书记坐到齐瑞霞身边。齐瑞霞本能地向一边歪歪身子。书记笑笑,向齐瑞霞身边挪挪。齐瑞霞挪挪,书记再挤挤。齐瑞霞有些难为情。书记的手放在齐瑞霞大腿上,说:“嫂子长得太漂亮了,让兄弟经常想起你,夜不能寐啊。”齐瑞霞心跳加速,有些慌乱,说:“我哪里漂亮啊,丑死了,哪里能让大哥你看上啊,也不过是一个穷教师罢了。”书记的手在齐瑞霞大腿上摩挲起来,齐瑞霞轻轻地把书记的手扒拉掉。书记还是不死心,眼睛里放射出光芒来,要着火了,又把手放在齐瑞霞大腿上,说:“我见过许多女人,她们都没有嫂子你有韵味!”书记的嘴要凑上去。齐瑞霞想挪,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考虑是否站起来,说:“你当书记的,见过的女人多了,我一个穷教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哄孩子的,不值得让书记惦记。要是没有事我先走了!”齐瑞霞要站起来,书记搂着齐瑞霞的肩膀说:“我想嫂子!”

  齐瑞霞想挣脱,说:“别这样。”身子却无法挣脱。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书记把她摁在沙发上:“你工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咱不干教师了……”齐瑞霞那天穿了件很漂亮的裙子,浅青色的底,上面点缀着浅浅的红花,看上去很性感,挑逗性很强烈。书记把她摁在沙发上,撩起了她的裙子,露出了红色的内裤。齐瑞霞紧紧地抓住内裤说:“别这样,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书记迟疑了一下,眼睛里火苗乱窜,又动作起来。齐瑞霞说:“我知道你会这样,我来的时候和我同事说了,她马上就来。你是个书记,是有身份的人,做这样的事情未免太失身份,你说是么?你当上书记也不容易,难道要因此自毁前程吗?”最后这一句话让书记放弃了他的欲望,他下面那东西也软了下去。就在他迟疑的一刹那,齐瑞霞起来了,慌忙逃出去。齐瑞霞下楼都是跌跌撞撞,差点跌下楼,晕晕乎乎,惊慌失措。到楼下,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走在路上,齐瑞霞步履踉跄,几次差点和别人相撞。走了一段路,发现走错了,不知道要去哪里。站着仔细看看,才知道去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方向。想回学校,看看时间已经放学了。放弃了回学校的念头,向家的方向走去。

  到小区门口,碰见张庆接儿子回来了。张庆问她车子呢。她说车子忘学校了。张庆说别丢了啊。齐瑞霞不和张庆说那么多,强行把儿子拽下来,抱住进了院子。

  张庆发现了她的反常,回家后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这事是不能对男人说的。男人,一旦知道了会引起两种后果,要么去找他算账。要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那个了。找他算账是不可能的,张庆也缺乏那样的气概。还是忍好!忍忍就会平安无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齐瑞霞洗了脸,出来后,张庆好像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也不再追问。

  齐瑞霞就等着上边的消息,等上边有刷下来的人时,她好顶上去。

  不久传来话,今年的政策和往年不一样。往年刷下来一个人,如果上边有人的话,可以填个表替补上。今年的政策是刷下来一个算一个,不许替补。齐瑞霞没有给书记打电话,也没有再问灵州市那个人,把书记给的表格扔进垃圾桶里!

  齐瑞霞抱着被子恸哭了一场。张庆说自己总算努力了,凡事就是这样,如果有一线希望,自己没有努力,总是不甘心。如果自己努力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心里就会很坦然。努力了,不后悔!

  齐瑞霞在张庆的胸脯上咚咚咚擂起了拳头,抱着张庆咬了一口。张庆没有说话,任媳妇擂打,男人没本事,不就得让媳妇发泄吗?

  十一、晋级是祸水

  齐瑞霞失眠了!心里恨恨地骂道,他娘的那个晋级!晋级晋级!她越发觉得晋级是一切的祸水。一来让老师学会送礼,逼着你送礼。二来在老师们之间制造矛盾。本来老师与老师之间矛盾少,结果一看谁谁的分比我的高,就开始查原因,查来查去,问题出来了。老师们开始撕掉温情脉脉的面纱互相攻击。三是让老师们学会骂人。

  关于晋级的条件哪一个有含金量?

  论文,只要花钱就能发表。一篇论文需要八百到一千元不等。再说优秀教师证这一条,一个县级优秀教师证卖到五百元。地市级的卖到两千元。没钱别想要优秀教师证。还有优质课,县级优质课花钱少。地市级优质课,一等奖是八百元,二等奖是五百元。也就是说,没有钱,一个条件也别想得到。而这些钱花到了哪里?花到了教育局,花到了报社,花到了有权人那里。苦了谁?苦了在一线奋斗的教师们!这些条件对教学有什么用处?没有什么用处,就是用来晋级的,就是用来让别人赚钱的。

  报刊上也提出过对晋级的改革。有人说按照工作成绩的好坏晋级。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教学是一项综合性的工作,需要一线教师,也需要二线教师搞好后勤。需要主科教师,也需要副科教师,你咋能说副科教师没有主科教师教得好?也有人说让学生打分,根据学生打分的情况来确定教师的工作,这种说法纯粹是放屁。老师对学生是严格的,学生的捣蛋程度是非常了得的。他们一般情况下是向着班主任的。那不就坑苦了副科教师?也有人说按照硬性条件晋级,比如按照年龄标准和工作年限,这样谁都没有办法作弊。

  就好像是一座楼,眼看要盖起了,突然坍塌了,齐瑞霞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认认真真地上课了,她把课堂真正“还给”了学生,让学生看书!她则阴沉着脸,少气无力地维持着课堂秩序罢了。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是谁能知道她内心的苦处呢!

  齐瑞霞走进朱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朱慧一个人,在批改作业。

  齐瑞霞在学校这么多年,很少和朱慧一个办公室。她教语文,朱慧教英语,经常担任班主任。朱慧瘦瘦的,春夏秋三季总是穿裙子,冬天穿一件披风。她皮肤白,个子高挑,这样的打扮衬托得她更加修长。三四十岁的人了,看上去和实际年龄相差很多,好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齐瑞霞羡慕朱慧的另一点是,她一直担任班主任,却没有见过她大声批评学生,但是班级的纪律总是很好,经常得到学校的表扬。她给齐瑞霞的感觉就是飘逸、潇洒、超凡脱俗一般。

  齐瑞霞想和她说说话。“烦死我了!”齐瑞霞把凳子拉到朱慧身边。朱慧愣一下,放下手中的圆珠笔,给齐瑞霞一个微笑。齐瑞霞心里的冰像被化解一般,感觉到一股春水流过。

  朱慧是去年晋上的高级,齐瑞霞问:“你真幸运啊,没有听说动静就排上名次,然后就晋上级了。”朱慧还是那样甜甜暖暖地笑,说:“其实你不用跑,要相信学校。只要你的条件够,就一定能排上名次。”齐瑞霞不相信,说:“你谁都没有找?”

  朱慧右手放在胸口上说:“我朱慧谁都没有找!”

  齐瑞霞不相信地看着她。朱慧说:“当然有人跑了,我没有跑!”

  齐瑞霞没有办法不相信朱慧的话,咂咂嘴,从内心里佩服她。朱慧说:“既然说是积分的,就让他积,今年积不够,还有明年。积不上,跑个指标,到将来也被人议论。”

  齐瑞霞无话可说,笑笑,离开办公室,去厕所。

  校园甬道两旁种植了许多绿化树,树下放置了两排长凳子。学生和老师们都经常在这里小坐。虽然已经是秋天了,这些常青树绿得更深了,给人一种凝重感和成熟感。

  齐瑞霞从厕所出来,看见赵文老师在凳子上坐着。齐瑞霞心里泛起一股同病相怜的痛楚,就想和赵文老师聊聊。赵文老师也看见她了,用微笑和她打招呼。齐瑞霞坐在凳子上。赵文老师还是那样的淡定,齐瑞霞心里装不住话:“你今年又没有晋上,唉!”

  赵文老师说:“我去市里问了问,人家说我的毕业证虽然不是假的,但和别人的不一样,如果参加晋级的话不保险。所以我就宣布退出。”

  齐瑞霞惋惜地说:“像这种情况你咋不找人跑跑啊,找找人或许就过去了啊。”

  赵文老师笑笑说:“霞,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已经是四十奔五的人了,还是中教二级,我心里自然着急。我过去也花过钱,看尽了别人的脸色,面子和尊严都丢尽了。结果呢,还是没有晋上。现在我参加了一个电大学校,明年毕业证就回来,到时候我拿着这个去参加,看看还能过关不能!”

  齐瑞霞瞪大眼睛看着赵文,觉得赵文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摇头笑笑。赵文说:“我把我的条件搞得无懈可击,如果他们再把我整下来,就要找他们说事。”赵文老师的话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侃侃而谈。他说他现在明白了,作为一个教师,晋级是主要的,但最重要的是要把晋级要求的硬性条件弄好,让那些评委们无懈可击!赵文老师看看齐瑞霞,话锋一转,说:“我听说你为了晋级没少花钱,最后事情也没有跑成。”赵文老师从内心讲很同情齐瑞霞,还是劝道,“有些事情可以跑跑,能侥幸成功了,大家都高兴。不能成功也不要泄气,还要好好地上课。俗话说来日方长。”

  赵文老师拿自己做例子。他已经晋了几年了。最初也很生气,但现在想开了,不生气了。

  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照在赵文老师脸上,泛着光彩。齐瑞霞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那个了。可是自己没有错啊!赵文老师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自己真有点放不下。

  负责卫生的王子君老师过来了。王老师今年也晋级了,不过他不是占的学校名额。他今年五十岁了,按照文件规定,教师到五十岁的可以无条件晋级。齐瑞霞问赵文老师:“王老师为啥中教二级干了几十年,到现在才晋一级?”

  赵文含义深刻地笑笑,说:“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王子君老师过来了,看见地上一块纸屑或者食品袋就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

  王子君老师听齐瑞霞问晋级的事情,拿出一支烟,点燃了,好像想了很久的样子,说:“过去都是送礼买指标,我不认识人,一直没有晋级。”王老师又说,“也不是没有机会,也有人愿意帮忙让给我买指标。一个指标六七千啊,我没有钱在那上面花。”王老师好像不生气,也不后悔,说,“人要想得开啊。现在比过去好多了,实行积分,早早晚晚都要轮上,不用着急,好好工作。我几十年没有晋级,一直干着自己的工作,从不怨恨。”

  赵文老师说:“听说今年就不让平滑了,统一都是一级二级……向下排列。”齐瑞霞不相信。王子君老师证实道:“这个消息绝对可靠,马上就会下文件,将来的晋级也要改革。”

  齐瑞霞抚掌大笑,说:“但愿明年能实行,老师们晋级就不会这么难了。”

  晚上,朱慧、赵文、王子君老师的影子老在她眼前晃动。他们的话老在耳旁回响。她觉得他们说得对,自己把这事看得太重了,以至于迷失了方向。学生们和自己是没有过节儿的,自己不该那样对待学生!

  第二天,是上午第一节的课,她着意打扮一番,走上讲台,给同学们一个微笑。学生们几天来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不知道老师怎么了。终于又看见老师的微笑了,大家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上课、听课、评课、改作业、回家照看孩子,还有张庆。通过这一阵子折腾,齐瑞霞发现张庆其实真的很爱她,能够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也是可歌可泣的。那个狗屁晋级,你滚得远远的吧!

  十二、迎来晋级春天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下去。老师们还是上班、签到、写教案、备课、改作业,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因为晋级燃起的硝烟慢慢被人们忘却。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天也渐渐冷了,齐瑞霞为孩子和张庆买了过冬的衣服,一家三口高高兴兴。买衣服那天是下午,她碰见了杨梓宏。杨梓宏在书店买了两本书,都是关于绘画的。杨梓宏还是一切都不在意的样子,看见齐瑞霞只是淡然地一笑,说:“逛街啊?”

  最初齐瑞霞对杨梓宏还抱着一丝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看进入十一月份了。按照往年的惯例,晋级的表格已经送到灵州市了。现在杨梓宏还没有消息,一定是没有戏了。齐瑞霞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淡淡地说:“买书啊?”杨梓宏将手里的书举起来扬扬,然后走了。

  张庆看她一眼,表示询问。“画家,我们学校的!”张庆没有再说话。张庆骑上电动车,想让儿子站前面。齐瑞霞抱住儿子坐在了后面,显得有些拥挤。

  几天之后的下午,齐瑞霞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她刚到办公室,接到了杨梓宏的电话,要她到他办公室来一趟。齐瑞霞到杨梓宏办公室,杨梓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晋级的表格。

  齐瑞霞不屑一顾地说:“我也有一张,没有用!”“在哪里?”杨梓宏有些不相信。

  “已经扔了,狗屁不值!”齐瑞霞嘴角满是耻笑。

  杨梓宏的脸像被扎了一下,还是忍住了,说:“拿回去填一下吧。明天早上七点半以前一定填了,十万火急!”

  齐瑞霞有些迟疑了,难道杨梓宏真有这个本事?“你从哪里找的?”

  “很重要?”

  齐瑞霞说:“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表格早送到灵州市了。”

  杨梓宏说:“我让你今天晚上必须填了,明天早上七点半之前给我!”这是下命令。“我是你最后的警卫部队!”声音有些颤抖,目光是热烈的,像盛夏的阳光。齐瑞霞眼睛里闪烁出光芒,心里的琴弦轻轻震动一下!齐瑞霞想起朱慧的话,摇摇头,说:“我不用了,你留着吧,或者谁用你给谁吧。”

  杨梓宏把向东方给他的字送给王起源,王起源给了杨梓宏一张表格。现在换来了齐瑞霞这样的态度,他的一颗心仿佛被谁摘去一样,浑身燥热起来,说:“你怎么这样,你知道我是怎么弄来的吗?”

  齐瑞霞第一次喊“梓宏”,说:“梓宏,你的心意我领了,非常感谢你,真的!但这个表格我不能要,我不能背上让别人议论的名声,我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排上名次!”

  “你——”杨梓宏两眼迷茫,不知道该说什么,颓丧地把表格摔在桌子上。

  齐瑞霞一只手搭在杨梓宏肩膀上,给杨梓宏一个温暖的笑,在杨梓宏脸上盖了一个“红印”,满眼荡漾着期待。杨梓宏叹息一声,把表格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篓里……

  不久学校传达了一份文件,今年不再平滑了,取消中学职称和小学职称,统称中小学系列,分为一级二级……那些为平滑犯难的老师们一片欢呼。李安红竟然拍着桌子喊起了“万岁”。校长也是满面春风,说:“等着吧,职称改革的步伐已经迈开。相信不久的将来,晋级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外面下雨了,是一场秋雨,发出动人的响声。会议室里老师们的议论声和雨声交相辉映。校长大声说:“干好咱们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学生们在等着我们啊!”

  责任编辑 孟璐 文/郑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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